事,六皇子受益非浅。
当然虽说两军休战,防守巡查却是丝毫不能松懈,故众将士们也不能时常在城中随意吃喝,至于其他人。则大多都在家里猫冬,所以六皇子与人吃酒的时候并不太多,大多时间还是与沈秋君母子一处。
这时孩子已经长了很多,相貌也变得越发漂亮起来,六皇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他。
孩子虽说长得象他。但他还是无法忍受沈秋君对孩子好的令人发指。
只要沈秋君看到孩子,那眼里浓浓的柔情便如化作一池春水似的,眼里除了孩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而且孩子的一举一动,都能令她不住嘴地夸赞道:“好可爱。”
六皇子实在看不出儿子打个呵欠放个屁的,能有什么可爱的地方,可照直说了,定要换沈秋君一个毫不掩饰的白眼。
还有府里也请了两位奶娘。至今还是沈秋君亲自照料孩子,那两个奶娘竟成了摆设。沈秋君一方面担心她们回奶。又可怜她们为了生计出来做奶娘,特准她们将孩子也一并接进府里生活。
六皇子只想说: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请了她们来是为了奶儿子的,不是让她们一家子进府享受,反让主母受累的。
不过,这话他只隐晦地对沈秋君表达了一下,被沈秋君一句“照料孩子是女人家的事情,你一个爷们不懂”给顶了回去,六皇子又怕沈秋君误会自己吃儿子的醋,便只好曲线救国,找来李嬷嬷说项。
李嬷嬷这时也不由自责自己最近只一心扑在沈秋君母子身上,竟将六皇子给忽略了。
这也实在是因为妇人做月子是顶重要的一件事,且孩子弱小,故用在这上面的心思就多了。没来这里时,李嬷嬷还按之前的印象,以为六皇子仍是那阴狠之人,哪知他在沈秋君面前竟如小绵羊似的温顺,倒让她吃惊过后,便给华丽丽无视了。
李嬷嬷忙笑道:“姑爷说的是,是该让奶娘帮着小姐分担一些,免得累着了小姐。不过,这毕竟是您与小姐的第一个孩子,小姐初做母亲,难免就多疼着他了。再则,现在小姐身子恢复得极好,有奴婢们在一旁帮着,倒也累不多很,且这样也利于她母子感情的培养。”
六皇子不以为然:“这么小的孩子懂得什么母子感情,自来慈母多败儿,还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以后敢不孝顺,我打断他的腿。”
李嬷嬷闻言叹气道:“打出的孝顺只是表面上的罢了,关键是内心是否孝顺。姑爷也不是外人,在这里说句家丑话,我们沈家的情况,想来姑爷也知道,若不是大小姐和大公子早早离了娘了怀,哪里会与我家夫人生分到如此地步。所以小姐若是有精力,还是尽量让她自己带吧,不然现在倒是轻松了,老来心里受煎熬,后悔莫及啊。”
这也确实是李嬷嬷的心里话,她是自小伺候沈夫人又陪嫁到沈府的,沈夫人一生的幸福烦恼,她都看在眼中,现在也时常看到沈夫人嗟叹自己德行不够,才让几个孩子如仇敌一般,她心里便忍不住替沈夫人伤心,故此她主张孩子还是亲生母亲带好,奶娘也靠不住,大家子里多少公子小姐,和奶娘的关系倒比与亲生母亲的更深厚。
另外,李嬷嬷还有一个理由深藏在心里,没敢往外露。
李嬷嬷既然是沈夫人的心腹,又跟随沈夫人夫妻多年,对她们的心思自然也能猜得几分。
虽然沈侯爷处处表现出,为了避免陷入夺位漩涡而不与皇子们深交,然她却知道沈侯爷在一些事情还是向着沈秋君的,就比如这次让她传话,虽说是为了小女儿以后过得好些,实质上却已经在偏帮着六皇子的权势之争了,将来的事情就更不可说了,尤其是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若是在贤王与六皇子之中先一位做皇帝的话,她敢断定沈家必是站在六皇子这边的。
当然若是太子顺利登基,六皇子也只是一位亲王,维持着面上的母慈子孝,对于沈家来说,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如果六皇子能更进一步,一个全心孝敬母亲和只作表面工夫的皇帝,对于沈秋君和沈家来说,区别可就大了。
当然这些话,她只能烂在肚中,和谁也说不得。
六皇子此时也无话可说,心里却仍是老大不愿意,李嬷嬷忙又说道:“现在小姐把松哥儿照顾得很好,便是交由奶娘,也最好过了这个冬天,等明年春日再说吧。”
这事件便算是暂时议定,李嬷嬷倒是结结实实劝沈秋君道:“小姐如今不只是母亲,还是位妻子,万不可做因为孩子却把夫婿推出去的傻事。小姐还年轻,与姑爷感情又好,还没到只指望儿子,拿夫君当摆设的地步。”
沈秋君也反省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因为生了孩子,满心满脑都是孩子,且因六皇子对孩子也不热切,倒真是把他给疏忽了,于是也有意识地把孩子交由李嬷嬷等人照看,好抽些时间出来关心六皇子的生活起居,也尽量拉着六皇子一起和孩子玩耍。
六皇子重得了沈秋君的关注,心里略平衡了些,再看向儿子时,心里就有了得意:姜还是老的辣,你一个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哼哼唧唧的奶娃子,凭什么和我斗,等你再长大些,看我怎么教训你。
沈秋君不知六皇子所想,只充分享受着做母亲的幸福,前世她也是全心疼着桂哥儿,可如今面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她不得不承认,这中间实在是有很大的差别,怪不得前世沈丽君会那样忌惮自己生下亲骨肉,设下陷阱对付自己。
在与六皇子一起照顾孩子的过程中,沈秋君也会借着母子血亲,暗拿话来影响六皇子,希望他将来能放过容妃及陈安政,但六皇子大多顾左右而言他,并不兜揽那些话,最多淡淡一笑,混过话过,沈秋君也只得别想他法。
随着时间流逝,冬去春来,天气转暖,齐陈之战又开始了,六皇子仍只在家里哄孩子,并没有参与进去。
就在松哥儿可以满地爬,并雀跃着要尝试着走路时,齐陈之战迎来了一个大转机,郑将军在一次突然袭击中,捉住了逃跑不及的陈安政,于是便到了六皇子的施展手脚的时候了。
没过几日,郑将军便派人押着陈安政回了城,交由六皇子全权处置,押回的当日,六皇子便迫不及待地将陈安政绑过来,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笑道:“多日不见,世子别来无恙,这做阶下囚的滋味还不错吧。”
正文 第二二八章 容妃求情
陈安政到底是军人,此时虽被捆住手脚,摁倒在地,却不改铮然铁骨,傲然回击道:“这阶下囚的滋味儿如何,你不是早就尝过了吗,何必来问我,至于跪地求饶的事情,我今生是做不来的,怕是让你失望了。”
因着这几句,六皇子的思绪便被带到多年前,不由得双眼喷火,上前一脚踹向陈安政的面部,陈安政急忙躲闪,不想手脚行动不便,反栽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啃屎。
六皇子见了不由哈哈大笑,一时又狰狞道:“那倒未必,你不用在这里嘴硬,既然落在爷的手里,定能让你死生无门,希望你能顶住,不要开口求饶。”
陈安政勉强抬起头来,亦冷笑道:“我再怎样也不会向一个可怜虫求饶的。”
六皇子脸色立时一变,陈安政接着说道:“当年你那皇帝老儿只一味自己逃生,可有想过你这个儿子?其后又被母亲毫不怜惜地丢下,这样一个爹不疼娘不要的可怜虫,活在世上还没有什么趣味,还不好寻个风水佳处,自我了断,以期能来生不再爹憎娘厌的。”
六皇子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冷酷无情,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对亲情的渴望罢了,如今内心的伤疤被陈安政揭开了,顿时恼羞成怒,随手自桌上拿起一个物件来,提起陈安政,冲着他的头部就砸了过去。
虽然只是一个花瓶,却也将陈安政的额头砸出了一道口子,血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陈安政眉头也不皱一下,兀自哈哈大笑,说道:“脸上这点伤,对你家陈爷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也就你这整天一个人阴冷地算计的小人,才和个娘们似的,在乎着容貌。有本事你就痛痛快快地杀了我,别天天和个娘们似的。”
六皇子得他这一激,倒想起自己虽无父母缘,却也是有人知冷知热的,便笑道:“一个人阴冷?你太瞧我了,我现有贤妻娇儿,一家人团团圆圆,不知过得有多少快活。倒是可怜了你的妻儿们,以后靠谁呢?”
陈安政也不甘示弱,看着六皇子似笑非笑:“我虽不在她们身边。可她们有亲婆婆亲祖母护着呢。”
六皇子闻言,脸色复又变得铁青起来,腰间的刀便被抽出半个来,直到看到陈安政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他立时回过神来。笑道:“你不用在这里用激将法,我现在不会杀了你的,你还有用处呢。也不用在这里充什么英雄好汉,若真是条汉子,当时就不会被活捉,我就要让天底下的都知道。你陈王世子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我犯不着为了个孬种,脏了自己的手。”
陈安政不由惊惧。常年在战场上,见多了生死,对于生死反倒格外看得开,虽说现在死有些死不瞑目,但对于他来说。有时名声比生命要重要的多,故他不由大声叫道:“你要做什么。你有种就杀了我。”
六皇子笑眯眯道:“不急,以后有的是用处,趁着现在无事,你好好养养精神吧。”
陈安政被人塞了口,直接拉了出去,杨远便问六皇子,道:“爷计划怎么用他,属下这就去布置。”
六皇子淡淡笑道:“哪有什么计划,不过是吓唬他一下,瞧他吓得那样,也不知他怕什么。以后好好伺候着,在没想到什么好的法子时,让他天天活在惊惧不安中,也算是一种惩戒吧。”
沈秋君也问六皇子打算如何处置陈安政,六皇子答道:“我倒是想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