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冷笑一声,抬眼,像冬天寒冰一样的冷眸射向他,“柳才华,我跟你们老柳家没有一点关系,我刚才扶你,只不过是看在我们是一场同乡的份上,你别自作多情。”
“柳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就算你不是我亲三哥,可我爹娘把你养了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你简直就不是人。”柳才华转过身,用力朝走开的柳俊背影大骂。
柳才华刚骂了几句,然后就见前面有几个官兵朝他跑了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整个人就让那些人给押着离开了。
还没走远的柳俊看着被官差押走的柳才华,眯了眯眼睛,停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往前走。
县衙里,柳才华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一张白脸苍白的更像一张白纸,嘴里上下两排的牙齿在咯咯打着架。
“你叫柳才华?”包金流望着被下人带进来,一直低着头的男子,眉头紧蹙,如果像这种怂人是他要找的外甥,那他还不如不找。
柳才华哆嗦着嘴唇轻轻应了一声是,双手紧张的都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
包金流眉头更加紧蹙起来,面无表情丢了一句话过去,“别一直低着头,给本官把头抬起来。”
柳才华吓得心里一哆嗦,不敢迟疑一下,生怕把这位父母官给惹火了,把自己这条小命给弄没了,于是赶紧把头抬起来。
包金流认真看着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觉着陌生,这个小伙子这五官没有哪一样像他姐姐和那个烂姐夫的。
“本官问你,这块玉佩你可认得?”看了许久,包金流收回目光,转身把桌面上放着的玉佩拿到柳才华面前询问。
柳才华认真一看,眼珠子差点吓得蹦出来,连续往肚子里咽了好几口的口水,极力摇头否认,“不认识,不认识,我根本没有见过这块玉佩。”
“是吗?你都没认真看就说不认识这块玉佩,本官看你这是在糊弄本官吧,你是不想活命了还是想进牢里吃牢饭?”包金流一脸不喜的瞪着柳才华问。
此时,包金流完全不希望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他寻找了这么久的外甥,要不然,他真的会掐死眼前这个男子。
“别,别,大人饶命,我说,我说,这块玉佩是我当在当铺里的,是我的。”柳才华低下头,双腿抖着,结结巴巴回答完这句话。
包金流唔了一声,继续问,“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块玉佩是我的,我没有偷别人的。”柳才华低着头回道。
包金流眉头蹙起,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敲打着桌面,再次问,“你确定这真的是你自己的?本官怎么听说这块玉佩是某位官家丢的玉佩,你姓柳,跟那官家姓不一样,这怎么解释?你解释给本官听听,要是没一个好解释,这块玉佩就是你偷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大人,大人,这块玉佩不是我的,是我从家里偷的,至于为什么我家里有这块玉佩,我真的不知道啊?”柳才华一听这块玉佩要害他丢掉这条性命,吓得尿都快要拉出来了,赶紧改口,把这块玉佩推到家里那边去。
包金流望着一脸怂样的柳才华,那是打从心里不喜,应该说是厌恶,幸好这个人有可能不是他的外甥,他心里才安心不少。
“知道了,这件事情是秘密,你不可以诉任何人,要是有谁知道本官抓你来问过这块玉佩的事,那你这条命本官随时要拿回来,听明白了吗?”包金流盯着跪在地上发抖的柳才华问道,眼里是浓浓的厌恶。
柳才华立即吓得急忙磕头,“是,是,小的不会乱说,绝对不会乱说。”
——
柳家村,因为柳俊送小宇上县里考县试,家里的事都压到了张倩身上,这几天,张倩忙得像只陀螺一样,连个休息的时候都没有。
这边忙完家里的事情,这边又要去作坊里那边查看了。
刚到作坊门口,就听到外面站了一些村民们,人群里面传来有人吵架的声音。
张倩拉住人群外面的一个人问了下,这才知道里面吵架的人是二牛媳妇跟一个外村来的婆娘在吵,至于什么事情,这人也不太清楚。
围观的村民们看到张倩,尊敬的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大伙让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出来给张倩。
张倩见状,脸上露出感谢笑容,既然人家这么热情,她要是不享用,那就太对不起这些让位置的村民们了,虽然这感觉让她觉着自己像是这个村里的土霸主一样。
有一个好位置的好处就是里面发生的情况让张倩很快明白了这场架是怎么吵起来的。
听了一会儿,张倩听出跟二牛媳妇吵架的是张二牛女儿嫁过去的婆婆,从两人吵架的句子中张倩听到她们提起了孩子这两个字,所以吵架理由应该是跟孩子有关。
“亲家,这事我们以后再说行吗,我现在正上着班呢。”二牛媳妇露出哀求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妇人。
妇人哼了一声,一摆手,一幅没得商量的语气说,“这事我们家不能再忍了,她要是再这样子下去,我们家可要不起,你把你女儿带回去吧。”
丢下这句话,妇人瞪了一眼一脸愁容的二牛媳妇,转身离开了这里。
二牛媳妇眼眶泪水打转,望了一眼周围,跟张倩望着她的目光相遇,二牛媳妇一怔,赶紧低头抹掉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走到张倩面前,喊了一句,“小倩。”
张倩应了一声,看着一直强忍着没哭的二牛媳妇,忍不住关心问了一句,“二牛婶,刚才那位是你女儿的婆婆吗?”
“是呀,是我女儿的婆婆,她今天过来是来告诉我让我明天去把我女儿接回来呢。”二牛媳妇又红了眼眶,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儿,眼泪就忍不住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张倩虽然心里己经猜到了一点意思,但还是不敢肯定,于是试探着问道,“接回来?为什么要接回来?小月姐生病了吗?”
张二牛的大女儿叫小月,这是张倩以前在张二牛嘴里知道的,不过她脑里对这个叫小月的女孩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倩,我们也不瞒你,小月她就要被婆家给休了!”说完这句话,二牛媳妇用手臂上的衣袖挡住眼睛,呜呜的哭起来。
“休了?难道是因为小月姐不能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吗?”张倩蹙起眉,没想到还真让她猜对了。
二牛媳妇从手臂上把眼睛露出来,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张倩问,“小倩,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听你跟那妇人每谈一句话都谈到孩子两个字上面,所以我才猜到小月姐的婆婆是因为孩子事情来找你的。”张倩看着二牛媳妇老实交代道。
二牛媳妇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缓缓开口回答,“没错,我家小月嫁到李家三年,因为一直没有子嗣原因,李家想休了我家小月。”
“小月姐没有去看大夫吗?”张倩蹙着眉问,这个问题也是她不喜欢这里的原因之一,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子嗣这个问题好像是这些人眼里最看重的一样事情。
特别是这里的人,只知道把这种事情赖到女人身上,从未没有想到这事还有可能是男人的问题。
“哪里会没有看过,早看过了,大夫说小月身体很好,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怀上,真是急死我们了。”二牛媳妇急得直搓双手。
张倩眼珠子转了一下,于是再向二牛媳妇追问,“除了小月姐去看过大夫外,小月姐的相公有没有去看过?”
她这句话刚落下,二牛媳妇睁大眼睛,一脸肯定的回答,“我女婿怎么会有问题呢,我觉着是小月的问题吧,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生不出来,当然是我们做女人的责任了。”
张倩听完她这句话,暗自翻了几个白眼,自己真想撬开二牛媳妇的脑袋好好看看,她都是一个会识字的女人了,怎么思想还是跟这些无知的村民一样的思想。
“二牛婶,话不是这么说,生孩子是我们女人的事情,可是这也有男人的一半啊,要是没有男人的那个,我们女人怎么可能会怀孕,你说是不是,所以小月姐怀不上,除了小月姐有问题吗,小月姐的相公也有可能有问题。”
“这,这可能吗?我们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直以来,女人生不了孩子都是我们女人的事情。”二牛媳妇一时间荒了主意,她突然觉着小倩这句话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又一下子难以接受下来。
张倩上前一步,拍了拍她肩膀,看着她说,“二牛婶,这很有可能,所以小月姐生不出孩子的事情不能全怪在小月姐身上,还有可能是她相公的问题,这件事情你回去好好跟小月姐他们说说,看有时间让他们两夫妻一块去镇上看大夫吧,有病及时医治是最好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二牛媳妇这下子完全相信张倩说的这件事情了。
这些日子李家那边一直闹,他们张家一直隐退,还不是因为这事他们张家觉着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女儿不能帮他们李家生孩子。
可现在听小倩这么一说,二牛媳妇决定要是下次李家又来人,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跟他们说说。
几天后,柳家村突然来了一批官兵,打头的人是包金流包大人。
张倩一开始还以为人家又是来坑自己的,走过去迎接时,才从他嘴里得知他这次来柳家村是另有其它事情。
天知道当张倩听完他这句话时,心里是有多轻松,当她准备把这位包大人交给了柳村长去招待时,却又被他给留了下来,说什么让她看一出好戏。
村长家里,柳村长一脸受宠若惊的跟在包大人身后,心里在低咕这位包大人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也不见他开口说一句话,一时间都让人猜不透他这位包大人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了。
过了许久,柳村长这才听到一直坐着闭目养神的包大人开口问话了,“柳村长,你对柳老头那边的人认识多少?”
柳村长先是一愣,心里一时猜不透这位包大人为什么突然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