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的拳头捏了起来,越捏越紧。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她的汗也渐渐地浸透了衣裳。
却是官兵里有人等不下去了。一个副官模样地走到了那个站在门口的高阶官兵面前,低声问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是说……”
“闭嘴!”
“我……”
那个高阶官兵将手中的佩刀握紧,一字一句道:“再等!”
“是!”
却是这个人一个“是”字话音刚落,突然,自外头踉踉跄跄地奔进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大……大人……”他的声音虚弱至极,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跟着他冲进来的一队人马瞬间将他砍成了烂泥。
那个被称作“大人”的高阶官兵双瞳陡然变大,第一时间就退回了厅内,面光一狠,挥起右手那么一划:“杀!”
于是,大刀砍下,杀戮顿起!
“啊——”恐怖的尖叫声充斥了整个大厅!十几个挥舞着大刀的男人,真如割韭菜一样杀着这近四十来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女人们躲无可躲。
一刀砍在脖子上,一刀毙命!
不过短短几秒,就死了不下十人!
王婉的身上扑着青岚。这个十三岁的女孩,在那致命一刀来临之际,一个转身紧紧抱住了她。刀砍在她的后脑上,脑袋几乎被劈成了两半,鲜血立时喷出,红了整个世界。
王婉的身子就抖了起来,自认为至始至终都很镇定的她,这时候大脑却不停使唤了,脑中空白了起来,她瞪着大眼睛怒瞪眼前那一身戎装的杀人恶魔。
大刀挥起,即要落下。
这个时候,一支长箭划破长空,在王婉以为自己就会就此死去的时候,直直地自后方插入那行凶者的喉咙,他当场毙命!
王婉愣住了。
一队人马涌了进来,与那十几个杀戮者杀在了一起。
没有死去的女人们,瑟瑟发抖,抱着头挤在一起蹲了下来。
逃过一劫的王婉,抱着青岚的尸体,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刀光剑影就在身边,却是不过一会儿,一只有力的手就把她一把捞起。
王婉抬头。泪水,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英俊刚毅的面容,深邃如湖的双眸,日思夜想,天天企盼,而今,就在眼前!楚凤歌!是她的楚凤歌啊!
脑中空白更甚,唯有伸出双手,整个人投进了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然后闭上了眼睛。
五年未见的楚凤歌,依然俊美非常,只是脸部的线条多了些棱角,使他看起来更加成熟。他左手抱着王婉,右手挥着大刀,紧抿着双唇,将扑到他身边的敌人一一除尽。手起刀落,无人能挡。
本就是以多敌少,于是很快的,十五个人就被绞杀殆尽。
楚凤歌扔下大刀,双手横抱起了王婉,对一个手下说道:“接下来由你来处理!”
“是!”那人接下命令。
楚凤歌便抱着王婉大步地走了走去。
院子里,依然布满着从里边大厅散发出来的浓浓血腥味。王婉紧紧抓着楚凤歌,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动也不动。
直到楚凤歌出了大门,将她抱到了马背上,然后一跃而上,自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的时候,她才喃喃道:“我这不是在做梦?”
“不是。”楚凤歌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带着男人性感的磁性,呼出的热气打湿了她的耳朵,“是我,我回来了,小婉。”
寂静的夜,微凉的风。
楚凤歌抱着王婉骑在马背上在戒备森严的大街上奔驰。所过之处无不是一队队手拿火把的在来回巡逻士兵。大街上除了士兵就没有寻常百姓了。全城戒严。
王婉侧坐着,紧紧抱着楚凤歌,依旧将头埋进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
楚凤歌的身板壮实有力,双臂抓着缰绳,将王婉禁锢在他的怀中,为王婉圈起一方最为安全的世界。
五年相思,五年等待,让世界的一切全部远去,甚至连耳边马儿的“得得”声都好似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彼此。
一路无言。却是灵魂缠绕在了一起,永远无法分开。
马停了下来,安国公府到了。
楚凤歌下马,接着将王婉抱下。
四目相对。却在这一刻,王婉的泪再次落下。楚凤歌心如刀绞。可是他尚未说什么,王婉就一指堵上了他的嘴。
“我不是在做梦,”王婉哽咽道,“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见着她这副样子,楚凤歌的眼眶也不禁红了,他充满热量的大手抚上了王婉放在他嘴边的,轻轻抓住,温柔地吻了一下,然后让其贴在了他的脸上,“我回家了,不走了。”
王婉投进他的怀抱,终是低低地哭出声来。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如影般在脑中回放,最后定格在青岚那满脸的鲜血之上。她浑身抖得不能自己。
楚凤歌紧紧抱着她,声音在她耳边低喃:“没事了,我回来了,这种噩梦不会再出现了。”
温暖有力的怀抱。这就是楚凤歌!王婉含泪地抬起头来,对上他深幽得好似潭水的双眸,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在王婉的惊呼声中,楚凤歌一把将她横抱起,大步向门内走去。一路都没将她放下,直到了他们的院子。院里的丫鬟们见着楚凤歌全部惊得倒抽口气,特别是这五年间新来的,根本没见过楚凤歌的,而后见到了楚凤歌怀中王婉,才齐齐地松了口气。可见,今夜京城的不平静是每个府里都知道的了。
楚凤歌将王婉放到了床上,挥退了要上来伺候的丫鬟,只认真地看着王婉,深深凝视着她,道:“你吓坏了,先睡吧,有我在这儿。”说着一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
王婉知道楚凤歌必有事要忙,便就摇了摇头:“不,我不怕的,已经安全了,你去忙你的吧,我等你回来。”
楚凤歌却是不肯,坚持要等王婉睡着了才肯走,却是王婉起床,硬将他给推了出去。
不是王婉不想他留在身边,只是楚凤歌突然出现,说明他必是得了密令秘密回京,这样的他在今日这样的事态下,自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私心,将他留下来呢?等她睡着他再走?王婉苦笑,亲历了那十几秒可怕的屠杀,她如何能够睡得着,何况她那忠心耿耿今年不过十三的丫鬟就这么为她惨死在她面前。
见着王婉坚持,楚凤歌只得无奈,道:“我很快回来,你快去睡吧。”
王婉点了点头,却是在楚凤歌走后,呆呆地坐在床前。身上尤有楚凤歌紧抱时残留的温暖。楚凤歌回来了!是的,她的楚凤歌真的回来了!双手捂面,泪水再次滚滚流下,这一次,是欣喜的泪水。
一夜无眠。
及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楚凤歌终于回来了。
王婉自床上坐了起来。
眼中有点血丝的楚凤歌大步走了上前,坐在她身边,一把攘过了她的肩,懊恼道:“你一夜未睡。”
王婉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怎能睡着?倒是你,事情都办妥了?”
楚凤歌点了点头,一手轻轻捋开她额前的乱发,深情的吻落在她的额上:“忙了一夜,先回来休息,若有情况的话会再来通知我。”接着,无需王婉问起,他就开始说起这件大事了。
原来,半个月多前,他在边关接到皇上密令,要他在一个月内率领五万人马率先抄近路秘密回京。他将皇上的密令告知三皇子,三皇子通知他,接到情报,二皇子有反意,而皇上早已察觉。于是他日月兼程,却料不到在离京还有两百里地的时候,收到了三皇子的飞鸽传书,说二皇子提前反了。“而你,”楚凤歌看着王婉,“得知二皇子竟然想利用女眷来威胁朝中大臣的时候,三皇子亲自赶到了我们府上来通知你,叫你别去二皇子府,却想不到太迟了。”楚凤歌没有告诉王婉,当他在飞鸽传书上看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头是有多么害怕,害怕到几乎无法呼吸。两百里路急行军,赶至京城,杀进皇宫,解了两军对峙的情况,彻底解除了二皇子一派所有的武装,然后冲往二皇子府,悄无声息地杀了进去,接下来的情况就是王婉自己亲历的了。
“皇上早已察觉?”却是王婉突然说道。
“是的。”
“皇上早已察觉却没有阻止,反而任由其发展,借此一次性将二皇子一派,确切说应该是将左相一派彻底铲除。他完全没有考虑到会有多少无辜因此送命。也就说在他眼里,我们所有的人,全部都是他棋盘上的一粒棋子,我们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小婉!”楚凤歌倒抽了一口冷气。
“对不起,”王婉道,“我只不过在你面前发发牢骚罢了,这样的话,我自然是不会在外头说去的。”
楚凤歌沉默了,他抱着王婉,将下巴轻轻靠在了她的头上。
屋子里许久一片缄默。
半晌,才是楚凤歌接下去道:“小婉,你知道是什么事情令二皇子和左相惊恐,令他们铤而走险吗?”
王婉抬起头来,看向楚凤歌。
“是你父亲留下的旴江贪墨罪证!”
王婉大惊。
原来楚凤歌将王婉父亲一事交予了三皇子来查。三皇子一路追查,逐渐令事情水落石出。竟是那些罪证直指左相。当年王婉父亲将那些罪证交予李姨娘之父,本是无人可信,唯有李姨娘之父让他觉得可以赌上一把,却很不幸地,他赌输了,李姨娘之父秘密派人将王婉的父亲毒死,然后把那些罪证藏了起来。待到旴江溃堤,圣上大怒,他便将其中一部分涉及到原户部尚书的罪证交了上去,原户部尚书被撤被押,他则顺利上了位。但是他想不到的是,罪证被王婉的父亲拓了一遍,就放在他那信中曾经提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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