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一脸欣闻大道的表情,连连催促杨士琦道:“快说下去!快说下去!杏村,你和皙子当真是我的伏龙和凤雏啊!我有你此二人,何愁天下不定?”
杨士琦瘦削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略略有丝潮红:“宫保大人实在是太夸奖属下了。至于第三么……还是需要宫保大人忍心一些。清室虽对宫保大人当年有识用提拔之恩。但是现在要他们退位,也是想保全他孤儿寡母啊!至于那些宗社党的少年亲贵,宫保可不欠他们半点,良弼势所必杀!此子一去,则宗社党就全部瓦解矣!”
他在那里替袁世凯咬牙发狠,袁世凯只是淡淡的笑笑。杨士琦最后还是奇怪的问袁世凯道:“那位佳公子不知道大公子联络得如何?要动手也该是这两天了吧!”
袁世凯一脸的难以委决:“唉,我老袁家毕竟世受国恩,事情要做到这个地步……杏村,你不必说了,我再考虑一下。我这双手沾的血也不少了,实在不想再沾觉罗家子孙的血啦。”
杨士琦在心里面撇了撇嘴,但是既然宫保有演戏的兴致,他也不能不奉陪。他呆呆的看着袁世凯。突然挤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宫保大人!此时非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北方如果清室还不退位,和南方战端必开,天下百姓,不知道又要受多少罪孽了!属下在此为两方亿兆生灵象宫保大人请命,早做决断!”
说着这位智囊大人就拜了下来。袁世凯慌了手脚:“这是怎么一回话说?士琦,你快起来,无论如何,我老头子听你的就是了。何必这样呢?既然大家都要陷老头子与不忠不义当中,那袁某人就豁出去就是啦!你和克定那小子一起去办这个事情吧!办砸了,都推到我头上来,我给你们兜着。”
在这两人的商议当中,也就决定了满清宗社党的核心,良弼的生死。杨士琦和袁克定找到了当时同盟会直隶支部的负责人汪兆铭,这位以行刺摄政王而闻名天下的浊世佳公子正在北方做着同盟会和袁世凯讨价还价的工作。
杨士琦和袁克定向他表示现在宫保局势很为难,被宗社党良弼所逼迫。想让清室退位,这些青年亲贵却坚决不让。不惜付出大局糜烂的代价。言下之意就是请汪公子再发挥一下当年刺摄政王的风采,再把良弼干掉。清室没了良弼为首的主战派,定然退位。南北之间大局可定。
可惜汪公子对这些事情现在是敬谢不敏啦。不过还是大包大揽了下来,同盟会其他人才可能缺少,但是死士可是从来不缺。再获得袁世凯支付的五十万元的同盟会直隶支部活动费之后。汪公子就四处物色人选。终于给他找到一位曾经在东北新军当过军官的彭家珍同志。
在1912年1月9日,彭家珍在良弼家门口向下马车的良弼投出了炸弹,良弼被炸断大腿,而彭家珍被弹片击中头部当场身亡。
这个不爱钱,为人也相当正直的满族青年军官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叫疼。只是不住的叹气,看到有朋友来探他,也只是摇头:“我组织宗社党就是打算再为大清的江山努力一把,现在我既然身死,大家就各自顾自己吧。”
良弼当夜在医院因为血中毒而死,死的时候相当平静。
随着他一死,另一个宗社党头子,良弼的哥哥,南京败将铁良逃往天津租界。满清退位,也就在眼前了。
第五十四章 山东和苏北
何燧所在的位置永远在最前线。
他是12月28日从徐州出发的。雨辰给他的命令是从贾旺进出山东,西面依托微山湖。沿着铁路要控制住枣庄。他的兵力只有第一旅第一团,另外加一个山炮营,一个骑兵营。近三千官兵。实力限制使得他只能稳扎稳打。不求冒进。
虽然雨辰拨给陈山河的有三个团及师直属部队大部,给他支队只配备了这么一点实力。但他毫无怨言。对于他来说,只要战斗在北伐前线,就已经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了。
何燧支队经过十多天的缓慢推进,已经拿下了薛城至枣庄一线。一路上山东北军的抵抗可以说是微弱的。山东南路巡防队除了逃跑,就是投降。枣庄有六百多名矿警,装备精良。在何燧来之前就控制了这个津浦路上的大镇子。被何燧收编为第一旅独立营。
枣庄有山东煤政局衙门,属于新政系统的新局子。有十几万的存银,在枣庄还有十几个火车头,都被何燧送回了徐州。很得到了雨辰的夸奖。
但是何燧支队的轻松日子也到此为止了。一到了一月中旬开始的日子。从北面下来的北军压力就大了很多。经过骑兵侦察,就有北洋第五镇,第二十镇好几个标的番号。要不是在西面有微山湖作为依靠。何燧支队就得两面作战了。
炮弹在陶庄外面的雪地上炸出一个个黑色的斑点。冬天冻得铁硬的土地不好构工。用门板,树木还有杂七杂八的物什构成的一条单薄的防线横在薛城北面的陶庄之前。这里是薛城的门户,打开这里,往南三五里路就是津浦路了。要是给北军切断,那么丢在东面枣庄支线上的第一师一千多部队就被断了退路。
所以何燧就钉在陶庄。指挥着两个营的部队死守。这时天色已经慢慢放亮。北军的五十七毫米山炮和七十五毫米的大炮开始零星发射。他站在村庄里一个房屋的高处。用望远镜看着北军灰色的人影在自己阵地前面在编组成冲锋队形。
恐怕有三个营的敌人呢,放在正面的一营能不能挡住?他不顾在寒风里被吹得冰冷的双手,死死的看着北军战线。一个传令兵在屋子底下仰着脖子高叫:“旅长,旅长!张团长说敌人马上要发起攻击了,他手头兵力不足,请旅长抽调预备队增援!”
何燧没放下望远镜:“告诉张雄夫,在徐州援军没有上来之前,我没有半个兵给他!陶庄守不住,咱们也别想回徐州了!”
炮弹发射得越来越紧密。终于步机枪的火力也响了起来。北军组成好几波灰色的人线,慢慢的向前走着。走几步就停下来打机枪。他们不多的机关枪也从两侧运动上来,以火力护送着这些步兵前进。
打得很有章法啊。何燧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反正比第一师到现在还乱糟糟的冲锋队形要强。放列在自己阵地后方的八门七十五毫米沪造山炮也开始发射了,在阵地上激起一片雪尘。炮弹在冻土上炸开,在北军的波状队形上打出了大大小小的缺口。但是在北军下级军官的竭力控制下,他们还保持着散兵线的队形。保持着快步走的速度压过来。
第一营的机枪也开始设计了,开始因为天气太冷,打得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有些沉闷。打到后来,机件都活动开了。六条火舌打出了刮风般的声音,北洋军各自找地形匍伏下来。慢慢朝前蠕动,他们的机枪也以侧射支援着他们前进。等北洋军爬行到了步枪火力范围之内,双方的步枪又开始对射。
北洋军军事素质相当不错,防守也很顽强,但是打起冲锋来就有些暮气沉沉。象第一师在张堡那种决死冲锋是绝对不会有的。他们只是将部队运动到火力范围之内,然后开始对射。试图用火力窒息对方的抵抗,再发起冲锋。但是第一师步兵火力之强,还在北洋军之上,哪那么容易被对手压倒!这个局面只造成双方不断的缓慢流血罢了。
所以陶庄防线,打了两天还是这个僵持的局面。但是一线的两个营还是有相当的伤亡。张雄夫直接指挥的一营,伤亡都有一百五十多人了。
何燧放下望远镜,吐了一口冰团一样的吐沫:“娘的,照你们这帮北老的打法,老子再守十天没问题。现在就看徐州的援军什么时候到啦。”
在北军阵线的后方,一个头发剃得精光的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也轻蔑的打量着对面的阵线。他人颇为清痩,眼睛向下垂,但是飞扬的眉毛自有一股傲气。他向身边的人骂道:“他娘的,第五镇打的什么鸟仗,这些家伙在山东是呆懒啦。怪不得在江苏被第一师吃掉一个协。”
他身边的青年军官们也一个个都傲气十足,同样也是活力十足。人人都是光头。在冬天显得特别的醒目。这些青年军官们都放下望远镜,在雪地上蹦跳笑骂着。
“标统,咱们什么时候上去啊。这点破部队,咱们一推就算完。接手就打到徐州,把那姓雨的小子牵给宫保看看。”
“那是,这江苏第一师算是南军有名的部队了吧,打完他们,咱们算不算打遍南北无敌手?”
那光头标统笑骂一声:“你们这帮家伙,看完地形就赶紧回去和部队好好休息!明天上阵有你们的仗打!咱们从山西千里迢迢赶过来,可不是为了白拿开拔饷的!”
他绷紧了嘴角:“咱们是宫保手下第一能战的第三镇!从山西打到江苏,没人会是咱们的对手!明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仗给我打漂亮一点!让人家也知道,我这个秀才带兵,带的都是一群虎狼之师!”
雨辰这些天在病床上是躺不住了。南方临时政府成立,虽然没有给他传说中的陆军次长的官衔,但也没就柏文蔚的事情为难他什么。还给了他一个江北护军使兼第一师师长的名义。
向东行动的陈山河支队也进展顺利。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长江以北,清朝的残余势力,乱七八糟的民军。纷纷向陈部输诚投降。要不就掉头往山东跑。还有的过江到南京那边避避风色。南京方面对雨辰在江北的大胆行动也装作没有看见。这个部队疯起来连带兵过去柏烈武都能杀掉,谁还敢到江北去触霉头?
张季直他们在江北经营了垂二十年,对陈山河部队的支持也是巨大的。从后勤支撑到民政接管。反正早就是和雨辰分好赃的。陈山河虽然做的是军事行动,但是地方居然也波澜不惊。一旅二团十日内就直杀到了连云港。而陈山河亲自带的两个团沿运河一直杀到了高邮,兵锋直指在苏中唯一计划与第一师对抗的武装力量,扬州都督,民军第二军的军长徐宝山部。
“我们都督说啦,只要雨师长能让他在扬州呆下去。他愿意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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