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下定决心将海军融化到自己系统里面的原因之一。
陈山河为人最是义气,看到雨辰大骂王廉。他还帮着分辨了几句:“子渊他在上海办事也不容易,那里是陈英士的地盘,他肯定有诸多顾忌……而且子渊也很是为司令搜拢了一些不是福建人的海军人才啊。现在都聚拢在扬州,军舰一到齐,马上就能派上用场……”
雨辰冷笑了一声:“各人的帐各人了,王子渊还有其他事情我没有找他。无病,你也不用每个人都一团和气了。要做大事情的人,就要赏罚分明……这些话你不要向王子渊说去!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你也过身不了!”
陈山河看雨辰真的是发脾气了,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的拿起报表敬礼出去。
雨辰又耐着性子批了几份公文,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道:“备车,带我去码头!”
扬州天生港码头外,已经有了一片春意的颜色。呼吸着春天新鲜的空气,雨辰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他收拾起心神,这个时候来到扬州的海军,都是愿意投靠进他班底的人物,可不能怠慢了。
汽车远远的停在码头外面,几十个海军军官都已经在港务处的门口等着他了。海军白色的制服和陆军黄色的制服混杂在一起。大家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尴尬。看到雨辰过来,大家都立正行礼,只是海军军官们看着雨辰的目光有些躲闪。
雨辰微笑着还礼,然后神色一肃。大声道:“成二列横队,立正!”
这些军官都有些愕然,陆军的军官们反应很快,很快的就排成了整齐的横队。而海军们稍微慢了一些,但也排得很整齐。
雨辰眼光从排头扫到排尾。站在最前面的陈山河都已经挂中将的肩章了,但还是象一个士兵一样军姿标准。胸脯挺得老高。
“大家都是军人,这点就不用说了。军人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无病,你来回答!”
陈山河大声道:“服从命令!”
雨辰点了点头:“对,就是服从命令!我本来想等所有海军袍泽到来。宴请大家一下,给你们说这些话的。现在我就提前说了。海军,不长江巡防舰队。既然在业务上归我节制,那就要服从我的命令!不然你穿这身军装做什么?”
他笑笑看着那些海军军官:“大家都是服从命令的好同志,这点我很欣慰。有的海军同仁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想法。认为在我雨辰手底下干没有前途,我不是中央政府……这里我不是说句狂话。中央政府能给你们体面军官的待遇?能继续为你们接收新舰船?能建设起新的国防海军?而这些都是我雨某人要做的事情!勿谓我言之不预,雨某人说过的话,还没有不兑现的时候!”
他在队列面前走来走去,那些来投奔雨辰的海军军官们的眼光也跟着他。他们心中的想法喝雨辰说的是一样的。海军其他同志,不管是在南方还是在北方的。日子都过得相当的惨淡窘迫。军舰没有出海的油水棉纱等消耗品。机件也没有补充。全部都在码头趴窝。而人更是领不到全饷,已经有很多人上岸改行了。
他们只是觉得,在雨辰手下,不管是什么名义,自己干的还是堂堂正正的海军。
雨辰抬起头,又扫视了一遍面前的军官们。淡淡道:“过来的海军同志,全部加一级以资鼓励。如果还有来者,同样处置。陈师长,军舰上的陆军岗哨全部撤下来。过些日子,我要在你们当中挑选教官。就在扬州,办我自己的海军学校。大家有什么关于海军的好的条陈建议,都送我这里来。我会一一的仔细披阅。就这样。听我口令……解散。”
接下来雨辰又一条条的军舰挨个去视察,每条军舰上面都加发了几百元的菜金。连机舱都钻下去看,和那些浑身漆黑的司炉士兵们握手寒喧。海军们都知道他这是在收揽人心。但是也不由得有些感动。多少大人物都把他们海军当作是花钱的无底洞。他们的心思都在怎么样扩大陆军规模,抢占更多的地盘,争取更多的收入上面。谁的心思又放在建设完善的国防海军上面了?虽然雨辰仅仅是个许诺,却也让他们心动无比。
来的军舰最大的是楚泰号炮舰,雨辰最后才到舰上。舰长谢观潮是个中校,是来扬州的海军军官当中资格最老的。雨辰心中有些郁结,就拉着他在前甲板散步,看看春天到来时候长江的风景。
长江江面上挂着英国旗帜的太古公司的轮船正喷吐着淡淡的烟雾,超过了沿江的木船。一路上驶。江心最好的航道都是留给他们的。
谢观潮是个中校,他指点着那艘轮船叹道:“司令您看,英国连客轮都烧的是花旗白煤烟气小而马力劲。我们却是连军舰都烧不到这种煤啊。我干海军已经快十几年了,做梦都想让中国有一支强大的海军。但是现在海军的局面却是四分五裂。我们这些花了以前政府大钱培养出来的海军专门人才,却是在为自己的生存苦苦挣扎。别提什么发展海军了……”
他的话里当真是有着无限的感慨。看着在港口内自己零星的舰船,神色又有些黯然。他无声的拍着前甲板的三英寸口径的主炮炮管。最后终于朝雨辰道:“司令,如果你要办海军学校的话,请让我当教官吧。”
雨辰转身看着他,这个已经快四十岁,脸上已经饱是海风吹打痕迹的中年军官把军帽扶正了,满脸恳求的看着他。
雨辰有些感动,微笑道:“在陆军别人都愿意干队官而不愿意当教官。更不用说海军了。你真的愿意去学校?”
谢观潮淡淡道:“将海军的薪火传承下去,是我的心愿。也许在我这辈子是看不到咱们的军舰在太平洋上纵横了。也看不到咱们的军舰能报1894年的仇了……但是我希望我亲手教出来的学生,能够看到。”
雨辰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扶着了栏杆。
在咱们这个国家,永远不缺少这些热血男儿。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些忙着为自己打算,一心只是争权夺利,一心只是窝里斗的人物!多少这样的男儿被这个大酱缸给淹没了?
自己要做的事情很明白,就是把这些同志发掘出来,然后为着建设一个更好的国家奋斗下去。用他们的热血和志气,加上自己这个算是重来的一次的人生。
我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把民族复兴祭坛上的圣火,再一次点燃起来!
这时在上海的王廉军需处长,他现在已经不是第一师的军需处长了。而是被改派到何燧的安徽陆军第一师担任军需处长去了。在他陆军中学的同学都挂上了少将上校的肩章的时候,他现在还是个中校。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在雨辰面前失宠的先兆。只有一件事他明白得很,要是不把海军的舰艇全部劝到扬州去。他在江北军这个团体里,就是彻底的混不下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办理海军后勤事宜,很捞了一些油水。但是上海这个花花世界,哪里留得下钱来。每天摆摆双台、碰碰和再跑跑马。大洋钱就像水一样淌了出去。眼见得雨辰启用了他未来老丈人李章云开始监督财务。这可是在上海滩以精明而出名的人物啊!
他站在码头上发狠:“他妈的,等这件事情了了。要是海军后勤的事情还是老子办,三艘大船的款子捞一笔,老子说什么也不在雨辰手底下讨生活了!”
江风很大,带着点潮湿的春天气息。他却没有半点享受的感觉。只是伸长脖子等着楚同号上的交通艇过来。
他现在是每天要跑三次去促驾。已经是跑得心里腻烦无比了。不是没有想过派陆军上船去把军舰接收过来。不过高凤翔他们警醒的很。自己运陆军的木船只怕还没靠拢,海军的火炮就打过来啦。
等了好半晌,漆成白色的海军交通艇才突突的开了过来。看着那飘扬的海军旗。王廉忍不住吐了一口吐沫。
“高司令,条件已经给您开得这么明白了,到了扬州。您一样是巡江舰队的司令,挂海军中将的肩章。待遇只会升不会降。司令购三大舰的款子也准备好了。只要等你一到扬州,马上就可以由您主持这件事情办理。其他地方,能对司令这样待遇?”
王廉在楚同号的军官舱里重复着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高凤翔也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的听着。
王廉只是摇头:“现在中央政府的命令都下来了,高司令您还不行动,到底是等的什么?我王廉这些日子对海军的行为您也看在眼里。有没有半点对不住弟兄们的地方?哪怕是您到扬州绕一圈,也好让兄弟有个交代啊!”
他说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高凤翔依然却只是沉默。旁边的高凤翔的嫡系,楚有号舰长林长冰冷冷道:“既然是什么都要遵循命令。为什么雨司令不通过咱们高司令调动舰只,而是把电报发到了全舰队。让我们十条军舰自行行动去了扬州?雨司令这样的做法,我们怎么能相信得过他?”
王廉咽了口吐沫。心里面大骂:“要不是你高凤翔把雨司令发给你的电报扣着。他犯得着发电报给全舰队吗?拍有线电报一个字还要一角七分大洋呢!”
他决定也扯下脸来,就看着高凤翔一人:“高司令,这些日子来您一直都不说话。您去扬州,到底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我向雨司令汇报。能扛下来的兄弟都先扛下来。雨司令这个人脾气您也知道。只要你服从命令,他万事都能关照。要是不服从命令,那他的脾气可就大得很了!”
“现在巡江舰队的备件和维修都在高昌庙制造局,在邓肯这个假洋人手里捏着。你们舰队的所有费用都在兄弟我手里捏着。说句玩笑话,要是雨司令一声命令下来,断绝舰队的供应。站时海军弟兄们的伙食就开不出来!更不用说开船到哪里了!兄弟一直在上海为高司令敷衍着扬州方面,竭力的为大家解释。日常供应只有更丰盛没有半点克扣。您还要兄弟怎么样啊!”
说着王廉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楚同号的军官舱里一时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挂钟嘀嗒的走动声。过了好长时间,高凤翔才叹口气,摘下金边海军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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