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万贵妃犹豫下来,放下胳膊。一旁的宫女便将襁褓接了过去,急忙抱下去。
陆夫人在看到万贵妃举起婴孩的一瞬间便昏死过去,鲁夫人跪在一旁却也是毫无办法,此时见蓝语思出言相助,不禁扭头看了看,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感激之色。
“你见过本宫的孩儿?她还好吗?”万贵妃向蓝语思招手,带着哭腔问到。
“他很好,睡得香吃得饱,白白胖胖的。”蓝语思寻找着一切形容婴儿的词语,想着先将万贵妃稳住再作计较。
万贵妃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任她平时再嚣张跋扈,此时也是个可怜的人。天边吐了鱼肚白,气温也渐冷了下来,天快亮了。一个公公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来了。屋内众人忙退了去,蓝语思、陆夫人和鲁夫人并几个官眷夫人也被搀扶着出了迎庆宫。
擦肩而过时,鲁夫人微微低了头,轻轻说:“多谢易夫人。”
蓝语思满脑子想的是易轻寒,此时听了鲁夫人的话,知道她是为了自家姐妹的孩子而谢自己,于是笑着点点头,说到:“些许小事不足挂齿,鲁夫人言重了。”
鲁夫人与蓝语思并不相熟,并无话叙旧,道了谢之后便说:“易大人的事,我家老爷说,恐怕凶多吉少。易夫人若是有办法的话,便待在宫里,出了宫恐怕会被抓进诏狱。”
蓝语思知道鲁夫人的意思,若不是万贵妃的宫人后台硬,自己怕是进不了宫,此番出去说不定立马便会被万笃抓走。
蓝语思虽然怕,但就算她想留在宫里躲避牢狱之灾,也不是自己说得算的。再说她怕是怕,更担心的是易轻寒的安危。
“多谢。”蓝语思脑子乱乱的,跟着带路的宫人走向宫外。
走了几步,蓝语思突然扶着额头闭上眼睛。
“易夫人,您这是怎的了?”领着自己的那个宫女见状上前问到。
“我头晕,走,走不动了。”蓝语思想着装晕留下来,找机会见到皇上或者是万贵妃,为易轻寒辩解几句,就算是毫无作用,也能探知皇上对易轻寒的看法。
蓝语思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也许根本见不到皇上,就算强见了之后可能被杀头,但她还是要试一试。
那宫女见状忙扶住蓝语思的胳膊,搀扶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蓝语思知道自己算是得逞了,一路上想着下一步的打算,没注意到那宫人将自己搀着越走越远,直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四周是破败的宫墙,凌乱的碎叶,冷风阵阵。
“这是何处?”蓝语思不再装了,甩开那宫女的胳膊,连退了两步问到。
“易夫人,冤有头债有主,我等也是受人指使,不得不从,您做了鬼就找万指挥使报仇吧。”那宫女说完,身后闪出两名公公,手里拿着绳索。
蓝语思浑身汗毛乍起,颤抖着声音说到:“我进了宫,却没出宫,他不怕宫人查起来吗?”
“既然能在宫里将你除去,自然打点好了。”身后两名公公说完便走向蓝语思。
蓝语思见了没命地往巷子里跑,怎奈越跑越僻静,越跑越是荒无人烟,想必那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了的人,便是在这种地方化骨的吧。深宫里,冤魂无数,她不是最早的一个,也不会是最后的一个。
蓝语思精疲力竭,早也跑不动了,正在此时便见眼前出现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披散着头发,浑身素白,就连露出来的手也仿佛没有血色。
蓝语思抬头看去,使出浑身力气尖叫出来,那白衣女子披散的头发下面,竟是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没有鼻子眼睛,没有嘴巴,一张肉球似的脸。身后两名公公本是不急不慢地跑着,见了此等情形立马吓得走不动。
那宫女也跟了过来,见了那女子后吓得花容失色,大叫着‘端妃饶命,端妃饶命’。白衣女子仿佛没有脚一般,慢慢向前,那两名公公和那宫女缓过神来,便没命似地往回跑,直到消失在那无尽的宫墙尽头。
蓝语思也想跑,挣扎着再抬头看去时,却连半个人影也无。正觉头皮发麻,突然被一双手捂住了嘴,拖进了杂草丛生的院墙里。
“主子,您快走吧,这里由老奴来办。”一个奸细的声音说着。
“有人要杀她,她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一个少年的声音,很是熟悉。蓝语思睁开眼,正是那日偶遇名叫‘珠子’的少年。
“姐姐你醒了,跟我走吧,我带你逃出去。”珠子闪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说。
“你们?”蓝语思看着珠子和他周围三个公公模样的人。
“姐姐,我们走。”珠子拉起蓝语思,这才发觉她早已经腿软无力,于是背起蓝语思,想着另一侧破败的宫墙走去。
身后那三个公公无奈地跟着,五人穿梭在这看似毫无生气的宫墙间。
“你们跟我走吧。”来到一处破败的宫墙前,宫墙上有一个碎砖掩住的洞,珠子回头对那三个公公说。
“主子有心,奴才们也不枉此生。奴才们要留下来拖住万贵妃,她醒了定要将主子您搜出来,奴才们留下来布些疑阵,能拖一阵是一阵,主子你能走多远是多远。”其中一个公公擦了把老泪,硬是挤出一丝笑,说到:“主子放心,万贵妃搜不到您,奴才们这些小罗喽不值得她费心,奴才们等着主子您回来给封赏呢。”
“跟我走吧。”珠子泪流满脸,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蓝语思和那公公心知肚明,万贵妃岂能饶了这三人,抓不到珠子的人,气急败坏的她定会叫这三人不得好死,别说他们的主子日后能不能回宫即位,就算能,他们三人也是等不到那天的。
恐怕连具全尸都留不下,五马分尸或是砍去四肢浸在酒缸里,是万贵妃最喜欢的。
“主子,你要记得,去南边找镇南城大将军。”其中一个公公哭着说:“奴才们再不能陪主子您捉迷藏了,你要自己好好的,好好的。奴才再不能唠叨您了,您要早些睡,莫要着了凉。莫要。。。。。。”
珠子仍是痛哭不已,不肯独去。抱着其中一个公公的腰,鼻涕眼泪蹭了他满身,竟又像个孩子般耍起赖来。
那公公止住了哭,狠狠心用力将珠子的手掰了下来,不管疼痛的珠子,将两人推出墙外,顾不得尊卑贵贱,竟用力将墙砖推回洞口。珠子的手指被挤到,这才哭着缩回手,扶着院墙痛哭不已。到底是个孩子,竟扶着墙不愿离去。
里面的一个公公见状不由得焦急起来,若是再晚些时候,怕是万贵妃便要寻了来,于是对着蓝语思说:“这位夫人,不知您是何身份,但我们主子既然愿救您,就是您的恩人。请您务必将主子带走,再晚些时候,我们五人谁都别想活,奴才们求夫人您了。”说完竟是重重磕起头来,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墙里,是那么的刺耳,仿佛撞击在心上。
“我再也不玩儿弹弓了,我再也不玩儿了,我听你们的话,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珠子擦去眼泪,不等蓝语思劝说,便站起身说到:“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说完便拉着蓝语思跑向夜幕里,跑向那不知的未来。
蓝语思跟着那少年跑出好远,跑出城门口后才找了一处隐蔽处歇息。
☆、71
第七十一章 风餐露宿
“珠子;发生何事了?”蓝语思虽已猜到大半;但还不知道细节处。
“我玩儿弹弓;打了她的鸟儿;被她发现。我跑啊跑,她还是发现了,听伯伯们说;她或许猜到我是;我是父皇的孩子,气得发疯。伯伯们说,我要赶紧逃走,不然会被她抓到;我想伯伯们;我不知道要去哪,伯伯们说要我去南边,我不知道。”珠子边哭边将头靠在蓝语思肩膀上,宛如一个怕急了的孩子。
“你的母亲是?”蓝语思似乎猜到几分。
“伯伯们说是端妃,我不知道。”珠子擦了擦眼泪,呜咽着问:“姐姐,你家在哪?我可以去你家吗?”
“我也回不了家了,我也要去南边。”蓝语思低低地说,易府是不能回去的,万笃既然敢下手杀了自己,就算回去了也会被他抓到诏狱里折磨而死。不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要找到易轻寒,不论他所犯何罪,就算他做了叛徒,她都要跟在他身边。就算吃糠咽菜,就算无钱无米,她都要跟着他。
她本也不是一个多么正直的人,就算做了叛徒又怎样,她就陪他一起做叛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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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轻寒拆开信,是夏明派人送进来的,此时正是艰难时刻,稍有不慎便会被安南人发现,但夏明还是送信进来,为的就是安他的心。
信上说,万笃果然派人来找麻烦,但夏明派了蒋子义将易府围住,万笃纵是急得跳脚也是毫无办法。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庆元帝没有立时讲明易轻寒并无问题,庆元帝本就是着他暗中调查那使臣的底细,他派人捉拿易府的人,是师出无名,因此倒也不敢硬来。
她应是无事的,易轻寒将信烧掉,安心了。
“易大人,安南国王有请。”一名番役在门外报。
易轻寒拍拍手上的纸灰,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来到王宫里,安南国王胡松正有些急躁地踱来踱去,见着易轻寒到了,便抢先一步走过去,说到:“深夜还要叨扰易大人,是本王的罪过。”
“国王言重了,有事可随时找本官。”易轻寒嘴上恭敬,行为上可是随意得很,说着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我听说,天朝皇帝已经派了人过来,虽说易大人杀的是那假冒王子之人,但明着身份却是贵国使臣,这。。。。。。易大人能确保,确保本王无恙吗?”胡松不安地问。
“本官只能是实话实说,国王若想无恙,得靠自己。”易轻寒笑着将茶杯放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身材魁梧却胆小怕事的人。册封大典上,易轻寒猛然将那王子扮作的使臣杀死,并揭开了他脸上易容的面具,胡松自是惊吓不已。
易轻寒再假意称自己发现这使臣的异样,果然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