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做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欢快地说,“既是如此,那么,我就尽妻子本分,伺候夫君歇息了。”
李哲居然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婉儿,确认没有什么毛病可以挑剔,只怕就是因为太过完美,令他有些难以置信,没等他反应,婉儿已经替他宽衣解带了。
“婉儿。”李哲握住了她解扣的手,轻轻唤道。
“嗯?”
“你真的放下了?”他知道这个时候提很煞风景,可是,这是一根刺,扎得他难受。
婉儿的眼神有些飘忽,她知道,李哲指的是什么。“夫君何必多虑,婉儿既已嫁为人妇,自当放下。”
不管是真是假,李哲都得到了他想听的答案,他抓起她的玉藕,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婉儿哆嗦了一下,想到将他甩开,却强行忍住。
李哲吹熄了蜡烛,将她轻放,婉儿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清晰可闻,如若能捧在手心,必是伤痕累累。
她伸手摸到枕头下小小的袋包,里面的鸽血握在手心,有些冰凉,就如她的心一样,快要凝结。
就在李哲进入的那一刻,鸽血破了,染红了床单,就如她的心碎了,落在身体的每个角落,刺痛无比。。。。。。
婉儿醒来的时候,是被窗外穿透而过的阳光刺痛了双眼,李哲早已不知去向,外间的丫环听见她的动静,忙赶进来伺候,她迅速地穿了衣裳下了床,看着丫环们将那染红的床单速速换下,心中一阵悲凉。
或许,自己这样显得有些不择手段,有些卑鄙,可是,她一介女流,已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抚了抚尚且平坦的腹部,这个孩子,她必须留下,为欧阳凌枫留一柱血脉。
欧阳凌枫,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诸葛浩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静静地等着他。
他转了转眼珠子,头有些微微的疼痛,努力回想着,忽然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甚至没有看到桌边的诸葛浩就要往外冲。
“你去哪里?”诸葛浩不紧不慢地叫住了他。
“二师兄?”欧阳凌枫这才看到他,“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诸葛浩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润了润噪,“别去了,她已经嫁入太子府中。”
欧阳凌枫顿时愣住,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二师兄,仿佛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谁?”
“婉儿。你不是要去找她么?”
“是,我与她约了三更天,可是,现在,”欧阳凌枫转头看了看窗外,外面阳光四射,哪里还是三更天。“师兄,我睡了多久?是你?是你?!”
欧阳凌枫什么都反应过来了,能让他倒下的,除了师傅,怕就只有面前这位他敬爱的二师兄了。
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他爆发了,冲到诸葛浩面前,抓起他的衣领,“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你,把什么都告诉你,你却这样对我。”他前所未有的吼着,若不是最后的一丝理智抑制着告诉他这是二师兄,只怕此时早已挥拳。
诸葛浩倒也不还手,由着他发泄,甚至愿意挨他几拳,他知道,欧阳凌枫若真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有胜算,这些年自己下山多年,小师弟是师傅最心爱的关门弟子,许多秘笈都传授于他,这是他望尘莫及的,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他的镇定倒镇住了欧阳凌枫,他如泄了气的皮球,将诸葛浩推了一把,沙哑着噪子,“你可知道,她已经是我的妻子。”
“那你又是否知道,你们这名不正言不顺,只会断送了你们两个人的卿卿性命。”
“我宁可死,也不要自己的妻子成了别人的女人。”欧阳凌枫青筋突突而跳,此时,他恨的,不是诸葛浩,更多的,是恨自己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你死了无所谓,她呢?陪你一起死?”这就是诸葛浩,将两个人的软肋捏得分毫不差,他们的这种情感也的确令他感动,但这也是最致命的弱点,谁也不愿意伤害了对方,这是做为一个御前侍卫最不应该有的忌讳。但小师弟却并不懂。
果然,这句话让欧阳凌枫懊恼至极,他死命地用头砸着墙壁,回头一掌,桌子顿时发出巨响,四分五裂。
他如何能让婉儿与他一起殉葬,只要她能好好的,让他死他都愿意。
“昨天,她已经册封入府,昨晚洞房花烛,你就忘了她,从此不要再相见了。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你们的周全。这是大唐的天下,她一个弱女子又能随你流浪江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日日逃窜,你忍心?”
诸葛浩虽是一介武夫,心思却一点也粗,否则也不会有今日。察颜观色,是他最好的看家本领。见欧阳凌枫已经开始安静了下来,不失时机地补充着。
“话虽如此,可在太子府内,她就能过得好吗?”
“这你可以放心。据我所知,太子殿下对她是百般恩宠,事事迁就,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守着妇道,自是养尊处优。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给她的?”
“何况,”诸葛浩又顿了顿,“她一点也没有不情愿,据回报,昨晚他们过得很好。”诸葛浩回想起探子所报,似乎这位太子妃还挺主动。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只是不知如何说与欧阳凌枫,也只能这样让他死心了。
欧阳凌枫如入冰窖,虽然,他不相信婉儿会这样背叛他,但是,二师兄的细作能力,他是见识过的,他是不会撒谎的。
她,怎么了?
第七十三章 枕边吹风
正妃尚未入府;府内上上下下对婉儿毕恭毕敬,不敢稍有怠慢。李哲对她呵护入微,几乎达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你也不能天天围着我转呀;不用向二圣请安了?不用去见见你的那些幕僚老臣们了?”婉儿看着他有些好笑,堂堂一个太子;不论她做什么都亦步亦趋;似乎连走路都怕她绊着。
“那你陪我一起去。”如果婉儿没有听错;他这是在撒娇?
“唔;我不去。”婉儿被塞了一块玫瑰糕,含糊不清。就着李哲手里的果汁喝了一口,这口味,也就太子府能做得出来,就如将玫瑰花放在口里咀嚼一般,口香满颊。
听底下的丫头说,这是李哲专门请了京城最有名的糕点师入府,为她做的点心。“这味道还不错。”
“你若喜欢,我就让他们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做,只要你开心就好。”李哲的深情款款没有让婉儿觉得开心,倒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她挪了挪身子,尽量拉开些距离,李哲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反倒将手一拉,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大白天的,这么多人呢。”婉儿不安地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实在徒劳,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有什么关系?我看谁敢嚼舌根。”李哲蛮不在乎。
婉儿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抱就抱着吧,只要不再进一步就好。“你听说过慕容上航吗?”
果然,这引起了李哲的重视,他用手摩娑着她细嫩的脸庞,沉吟片刻,“似乎听说过,婉儿认识他?”
“嗯,李贤事件中,他扮演了主要的角色,据说当时从太子府中搜出的那些器械都是由他与太子里外应合,运入宫中的。”这件事情,在婉儿的肚子里已经思量了很久,慕容上航造的孽,在她身上,在慕容雪,程凝儿身上欠下的债,她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她也想过这样突然提起,会引起李哲的怀疑,令他心生戒备,但她豁出去了,如若李哲因此而疏远她,倒也正中她的下怀,总比这天天腻歪着好受些吧。也不知欧阳凌枫怎样了,自入府以后,近一个月了,也未曾听过他的消息。
或许,他以为自己已移情别恋,若真是这样,倒也好,忘了自己,倒不是一件坏事。她暗暗地抚了抚肚子,说也奇怪,自打进了太子府,也就没再害过喜,这令她安心不少,否则,李哲定是要去请了太医的。
“婉儿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李哲虽只是随意一问,心里却是一凛,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赵一凡有些江湖上的朋友,我是听他说的。”这倒是解释得通,反正死无对证。
李哲半信半疑,哦了一声,没有再回复。
婉儿偷眼看了他一眼,与李哲接触得越久,越觉得此人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成日里似是无所作为,却是胸怀大志,他的野心,藏得太深太深了,深不见底,有时连婉儿都觉得有些害怕。
可是,正是这样的人,才能成为今后的唐中宗,不是吗?婉儿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不甘心,又说道,“你如今已位居太子,这样的隐患还打算存着吗?”
婉儿见李哲的眉毛扬了扬,知是触到了他内心的弦,“听赵一凡说,慕容山庄颇有些江湖地位,且慕容上航已是本届武林至尊,手握至尊令牌,至于这令牌的作用,只怕你还要再多了解了解了。”
“你一妇道人家,知道的还真多,好啦,现在你嫁到我府中,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事了。”李哲刮了刮她的鼻子,怜爱地说。
“就是因为如今我已是太子的人,才要想着这些,你今后的路还会越走越高,若是这样的暗石不除,如何心安?”卖乖讨巧,加油添醋,这样的伎俩女人不用教都可以运用得很好。
李哲何等聪明,心里暗暗惊讶,倒也不点破,嘴上只是说着,“有夫人的这一份心,我死也知足了。”
婉儿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嗔道,“太子殿下可快别这么说,婉儿哪里担待得起,赶明儿你的正妃入堂,只怕婉儿连殿下的面都未必能见得着了。”
言语之间,居然还有些酸溜,听得李哲畅笑不已,“婉儿只管放心,在我的心中,你才是正室。”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这些你且收好了,今后,你便是这个家里的主事的。我万不会委屈了你。”
婉儿打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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