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孩子,怎么就遇到一个那么奇怪的人。这个时候该哭的好似是她,怎么他反倒哭起来了。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揪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索性再次翻身上马,咬牙将这个奇怪的男人抛在了雨中。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萧景月不禁抬起脚步,不自觉的跟着她走到路中间。这一次,他并未用运功避开雨水,任由那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冲刷脸上的泪痕。
——千雪,我已经等到你回来,等得好辛苦。
所以,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永远不会!
‘‘‘‘‘‘
翌日,雨过天晴,桑千雪早已骑着马儿赶到了凤阳,可她的后边却跟上了个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正午时候,她独自一人找家酒楼吃饭,那人立即又跟了上来,挑了她对面的桌子坐下。
翻着白眼瞪他,桑千雪悻悻的啃着馒头,店小二随后却殷勤的端来几道精致小菜,说是对面那位公子帮她点的。
这一路他就这么跟着,又是帮她安排住处,又给她添衣加菜,可谓呵护备至,但她却已经受够了。
丢下一块银子,她站起身来就要离开,但见那人也慌的起身跟上,寸步不离。
实在是忍不住,她转身走到他的身前,嬉笑着豁出脸皮说道,“这位公子,我要去茅厕,你也要去吗?”
“自然,我也是要上茅厕的嘛!”不似昨日的阴沉,他反而咧嘴一笑,那绝美的笑颜顿时晃花了这店中其他食客的眼。
上茅厕这等不雅之事,从他口中说出来,竟也变得那般顺耳。
看着他欠揍的笑脸,桑千雪只得无奈的转过头去,迈着大步子离开。身后,那人更是不知死活的问道,“怎么,你不去茅厕了吗?”
“我去死。”背对着他,桑千雪气呼呼的说了一句,随后朝着大街走去。
盯着她的背影走了一小会儿神,萧景月随后也跟了上去,嘴里还低声嘀咕道,“那我也不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着实成了一道风景,引得周围的人频频指点,皆被两人拉走了神。
路边卖白菜的大婶也忍不住笑看着他们感慨道,“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可惜啊可惜,若是一男一女便好了,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会是最登对的。”
听着卖菜大婶的话,萧景月微微勾唇,三步跨坐两步走到桑千雪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听见她没,我觉得他们说得倒也在理!”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一同逛过街,而那些人无不对两人投来羡慕与赞许的目光。今日,他们亦是同样的看法,只可惜桑千雪都已不记得这些,一点也不记得了。
见她依旧瞪着自己不说话,他只得悻悻的闭了嘴,紧跟在身后。两人都迈着极快的步子,很快便转出了喧闹的大街,来到一处行人较少的巷子口。
桑千雪猛地停住脚步,萧景月也紧随其后站在了原处,而后便见她转过身来沉声问道,“你到底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见她是真的恼了,萧景月随即收起笑脸,“到你记得我的时候。”
“什么记不记得你,你又不说清楚,我怎么能够记得!我求你了,别跟着我了好吗,我还有事要做,没时间陪你。”他越是这样,她便越想早日回到京城,早些找回她的记忆。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她真的很想弄清楚!
“我知道,你要回京城嘛,正好我也要回去,所以自然要跟着你。”
“那我就不去京城了!”负气的说罢,桑千雪也有些后悔。
略微一愣,萧景月立即道,“无妨,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
“你够了!”终是忍不住大吼一声,桑千雪沉下脸来,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烦,我才不管你是谁,总之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你赶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气得不轻,她索性不再顾忌什么,将难听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她只想把这个男人早点赶走,免得他老是让自己心神不宁。
这一次,萧景月终是不再纠缠,也没有答话。
两人皆是静立在原地,相互看着对方,一动也不动。
这一刻,桑千雪却突然没了底气,看着他那深邃的黑瞳,心乱不已。在那里,她好似找到了一丝奇怪的感觉,仿佛能够从他眼中看到她想知道的诸多答案。可她却也有些惧怕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半晌,她不打算再沉默,随即转过头去看着别处,低声说道,“你自己保重吧,我先走了。”
“慢着。”轻声开口,萧景月随即从怀中掏出那只玉簪,缓缓走到她面前。看着手中的玉簪,他不禁自嘲一笑,随后将簪子放进她手中。
“这个是我赠与你的,自然该物归原主。”
“你‘‘‘‘‘‘”什么意思?他何时送过这个给她?
惊讶的看着他,她刚想问个清楚,随后却又见他从腰间取下两个平安符,一同放到她的手上,“这个,是你赠给我的平安符,既你已不记得,那我留着也无用,还给你吧!”
“这‘‘‘‘‘‘”更是疑惑,桑千雪随即抬起头看着他,而他却已垂下眼睑,收回手沉声道,“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也不会再跟着你。”
转身,他看向前方,只背对着桑千雪道了声保重,随后便迈着步子离去。看不清他是何种步伐,仅几个闪身便已消失在桑千雪的视线中,无影无踪。
拿着手中这两样奇怪的东西,桑千雪怔怔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半晌后只得沉声道,“什么人嘛,话也不说清楚,跟萧云岩的古怪脾气差不多!”
语毕,她蓦地一愣,随即皱眉自问道,“萧云岩‘‘‘‘‘‘萧景月,莫不是‘‘‘‘‘‘”
莫不是,他也姓萧?
想到此处,她不禁慌的抬头四处寻找,可周围哪还有那人的影子。心中顿时有种空空的感觉,她直直看向他离开的那条路,暗暗咬牙后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然,直到夜幕降临,她也未找到半个人影,终是无奈的放弃,一个人回了客栈。
呆坐在桌前,看着这三样东西,她早已走了神。也不知坐了多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即伸手从腰间将那块坠子摘下。
借着桌上的灯光,她仔细的在那几块串起来的玉佩上来回打量,想要找点一点线索。片刻,她终是在被串在中间的那块小玉佩上看见了一个娟秀的月字。
这个月,该是指那个名叫萧景月的人吧?
收拢手指将玉坠抓在手里,桑千雪不禁轻声自语,“果然是他。”
如今看来,这块玉坠真是那个叫做萧景月的人所赠,可她却不能确定那个一直跟着她的男人是否就是萧景月。任她怎样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有关他的一丝半毫,她只得无奈的撑着脑袋,叹气不止。
失忆这个东西,真的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原来记不得有关自己的一切,会是这般的痛苦。
发愁过后,她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自己清醒一点,谁知竟不小心将手中的坠子也甩了出去。慌的伸手,她却抓了个空,下一瞬便听得几声翠响,而后满眼皆是那玉坠的碎片。
随着玉坠的碎裂,她的心在那一刻也好似无法拼凑完整一般,窒息的疼。蹭的从凳子上站起,她看着这一地的碎片,已经不知所措。弯腰蹲下,她将这些碎片小心的捡起,一块极小的也不放过,正当她捡到一半时候,有一方小小的纸片却映入她的眼帘。
这个东西,怎生这般眼熟?
伸手捡起,她仔细看了看,原来也是道平安符。不过这符纸已经开始泛黄,该是放了许久了。
可是,这个东西怎会在这串坠子里?
顺势牵开符纸,她低头看去,看见里边那行娟秀小字时,整个人也楞在了那里。
——愿佛祖保佑,我儿景月一生平安,健康快乐!
这行字,分明与那玉坠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这娟秀的字体像是一个女人所写,该是他的娘亲亲自写下的。
看着这行似曾相识的字,一瞬,她的脑中忽的浮起无数画面,一幕接一幕,让她吃惊不已。
那座大宅子,那间挂着画像的别院,高高的雪山,还有诡异至极的泫渊‘‘‘‘‘‘
这些场景,全都在她脑海里瞬间拼凑在一起,叫她看得真切。
手指不自觉的收拢,她将那张符纸紧紧的抓在手中,手臂却是止不住的发抖。
这一刻,她似是看到了两个坐在山顶的背影,听见他们所有的谈话。
——这个送给你,会保佑你一生平安健康。
一生平安,平安符!
转头,她看向桌上那两张熟悉的符纸,微红的眼中立时流出两行眼泪,怎样也控制不住。
王府,皇宫,雪山,泫渊‘‘‘‘‘‘
这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得,全都想起来了。
原来,她早已爱上那个对她百般爱护的男人,且将他看得比生命还要重。
可惜,他们却已错过了。
眼中那抹诡异的血色已经彻底消失,她紧握拳头跌坐在地,手上青筋尽显,死死的咬着嘴唇,半晌后终是艰难开口,几近哽咽道,“爹,景月‘‘‘‘‘‘你们在哪里?”
不要丢下她,她不想再像以前那般痛苦。
她回来了,她全部都记得,所以千万不要再丢下她‘‘‘‘‘‘
………………………………………
三日后,桑千雪终是再次站在了帝都的城门下。
抬头看着那方匾额,她不禁释然一笑,曾几何时她又曾想过,自己还能回到这个地方。
片刻的迟疑,她随后终是抬脚踏进城中,朝着她熟悉的方向而去。
走在路上,她一路都见有人提着篮子或者挽着伙伴朝城外走去,不禁有几分疑惑。
走到众人中间,她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奔着城外的香山寺而去。
今日香山寺的老主持会在佛堂前诵经讲课,所以这些人全都赶着过去,想要听一听老主持讲禅,顺便为自己求一支好签。
提起香山寺,桑千雪便不自觉的将那两道平安符拿出。怔怔的站在那里,她看着手中的平安符,心中竟有几分期待。
今日,他或许也会去吧!
不如去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看也好。
如是想着,她随即收起平安符,毫不犹豫转身朝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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