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还不清楚吗?”
“呵!”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男子莞尔一笑,自嘲道,“倒是我这个做爹的胡乱操心了。”眸底的失落迅速掩去,他不再多问此事,旋即看着她消瘦的脸颊轻声问道,“相别一年有余,你的旧病可曾犯过?”
蓦地,想起了三年前那场险些要了她性命的怪病,她随即皱起眉头,“倒也没有。”自从踏进泫渊,学了那些骇人听闻的本事后,她的怪病好像不治而愈。
“那就好!我听说你住进丞相府是因为救了中毒不醒的陌楚书,你的‘‘‘‘‘‘?”话未问完,肩头突然一重,一颗脑袋毫不犹豫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恶趣味的打鼾声响起,他不由一笑,侧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熟睡容颜,也不再多问。从小到大她都是这般,遇到不想回答或是不耐回答的问题,不是装睡便是装傻,而他也从不生气,只当自己没有问过那些便可。
垂下眼睑,他听着肩上女子有些好笑的鼾声,目光却渐进深邃。她那温热的气息拂向他的面颊,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不自在的轻轻抖动着,这一次,她装得似乎不那么得心应手了!
静静的站立片刻,他随即一声轻叹,伸手扶住身旁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上了床,自己却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睡容独自发呆。
相别两载,再次相逢,他们却已不再是无话不谈的父女,不是彼此心中最最在意的人。不知何时,他的小丫头已经习惯不再对他傻笑了,而是牵挂着旁的人‘‘‘‘‘‘旁的男子。
良久的静默,他的视线从未从那张已然陌生的脸上移开过,修长的手指不知不觉抚上了她脸,缓缓滑至耳后的风池与玉枕穴,指腹与那两处的稍稍凸起的地方来回摩挲。片刻的犹豫,他终是收回了手,今天不能看到她的脸,那就下次吧。
从怀中掏出一块仅有他半个手掌大小的玄铁令牌,他轻轻塞至枕下,旋即轻声道,“千雪,爹走了,你要小心保护自己。”
起身,他走到房门处,旋即将屋中的蜡烛全数熄灭,为她关上房门后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无影无踪。
睡在床上,桑千雪依旧没有睁眼,纤细的手指缓缓移到枕下,触及那块冰凉的令牌时,眼角再次湿润,有泪珠无声的落下。
翌日,一大清早,丞相府便炸开了锅。
堂堂丞相之女,刚刚被休弃的三王妃,竟然负气自缢于家中,这样惊悚的消息,怎能不叫人震惊。
街头巷尾,人来人往,无不纷纷议论。
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而像三王爷与三王妃这样的夫妻,怎能不叫人惋惜。
先是三王爷锒铛入狱,却写下休书不连累妻子,而后又是三王妃为情自缢,这样的事情,顿时便成为京城热极一时的佳话。
不少男子想起那个被传花名在外,不堪入目的王爷,顿时自叹不如。一时间,他所有的坏名声全部消失,人人只道他是个难得的痴情男子,却也为那意气用事的王妃感到惋惜。有男子如此待她,她却不知珍惜,先走一步,这不是枉费了三王爷的一番苦心吗!
而那些养在闺房多愁善感的女子,听闻此事无不为之抹泪感慨,若这世间能有一个男子这样为她,即便要死的是她们,也值了。
自古,便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如此一来,大家也暂时忘记了三王爷入狱的原因,将那深宫墙垣中的是是非非抛远,只记得身陷囹圄的三王爷和已然离去的三王妃。
丞相府大门外,早早的挂上了白色灯笼,人人身穿素缟,一脸愁容。偏厅内,一副上好的棺木摆在堂中,一屋子丫鬟老妈子哭哭啼啼,而陌楚书也红着眼站着一旁。他原本贵为丞相,而亡者又是曾经的三王妃,本该有许多人前来探望安慰,可偌大个陌府却没有半个客人,只因陌楚书一句话,所有宾客全都拒之门外。
一时间,大家更以为是丞相痛失爱女,心痛如绞,不愿再让旁人打搅。
院落一角,桑千雪穿着一身白衣,却又换上了另外一张平凡的脸,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堂中哭喊的众人。院门外,管家匆忙的奔来,焦急的说道,“老爷,四王爷前来探望。”
她缓缓回神,收回了冷漠的眼神,随即牵动嘴角冷冷一笑,护着受伤的胳膊一个闪身便进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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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昨天那章忘记写章节名了,又不能改,好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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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龄王妃要休夫【完结】》第2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棺中死人
偏厅大门前,跪了一地的人,就连陌楚书也跪在了前排。大厅的白帘后边,却闪过一道白色身影,身形快如鬼魅,很快便隐于那狭窄的棺木里。
一身明黄色锦袍的男子大步走进院中,身后跟着那个一脸冷漠的刀疤男子,他暗暗打量着这灵堂地上跪着的众人,眼中掠过一抹阴霾,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那挂满白布的灵堂上,目光炯炯,直接朝着那暗色的楠木棺材走去。
地上,陌楚书跪着向前移动了两步,恭敬道,“老臣恭迎殿下。”
“嗯,起来吧!”看也不看他,萧意腾径直朝着大厅走去,却被忙着起身的陌楚书给拦住了,“殿下万金之躯,实在是不适合进入灵堂,老臣惶恐啊!”
怒瞪着陌楚书,萧意腾头一次在臣子面前失去了庄重,低吼道,“本王想做什么,还要陌丞相同意吗?”
“老臣不敢,只是小女刚亡,老臣爱女心切,请求殿下让小女走得安稳吧!”垂下头,陌楚书恭敬的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跟前那双蹬着流金靴的脚,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哼!”一声冷哼,萧意腾随即将视线移到那口棺木上,冷冷道,“昨日本王见她还生龙活虎,怎么一晚上就为情自缢了?她那样的人,会为情自缢吗?”
“殿下赎罪,昨日是小女失礼了,可她确实自缢在房中,老臣也‘‘‘‘‘‘哎!”说着,他自顾自的抹了一把眼泪,双眼却依旧紧盯着他的脚,生怕他走过去掀了那棺材,随后发现里边什么也没有。
“本王倒想看看她是如何个自缢法!”狭长的凤目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意,他冷冷一哼,随即绕过陌楚书欲要去检查那棺木。
“殿下,万万不可啊!”扑通一声,陌楚书毫不犹豫的跪下,紧紧抓住他的脚,顺便将眼泪擦在了他那身华丽的锦袍上,“殿下,小女尸骨未寒,老臣怎么忍心再叫她‘‘‘‘‘‘殿下,你就看在老臣半生为皇上分忧,从无半点懈怠的份上,就不要再去打扰小女了。”
他刚说完,身后的一众人赶紧跪着移动身子,面向萧意腾磕头道,“请殿下不要再去打扰小姐了,小姐已经很可怜了!”
齐刷刷的声音和阵容,倒叫萧意腾有些尴尬,随即冷喝一声,“给本王住嘴。”
霎时,原本哭啼一片随后又跪倒在地的众人赶紧闭了嘴,一个个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这王爷一个不爽就将他们拖出去为小姐陪葬了。埋着头,陌楚书随即低声道,“殿下,你就绕过小女吧,老臣代她向你赔罪了,如今小女已亡,殿下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与她计较了。”
“陌丞相,你不要在本王面前演戏,旁人不知道你,难道本王还不知道吗?”缓缓垂下头,他冷笑着看向那略有白发的男子,轻喝一声,“让开,不要挡着本王。”
“殿下!”这一次,他知道萧意腾是真的动怒了,也不敢再做纠缠,随即将整个身子都扑到了地上,哀求道,“殿下请多考虑老臣的感受啊,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很可怜了,就当殿下可怜可怜老臣这把老骨头吧!”顿了顿,他随即缓缓道,“老臣如今年事已高,又痛失爱女,打算待小女的丧事处理妥当,这就辞官回老家,好好养老去。”
在朝堂,他既不是三王党,也不是四王党,却又位居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成了萧意腾的眼中钉。如今,他突然说出这番话,不由得叫萧意腾错愕。说他年事已高,那不过是句废话,虽说他是老年得女,现今也不过五十有余,非但精明不减且为人奸猾,所以才能在这诡异多变的朝堂上稳坐丞相之位,如今他竟然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他这一走,定是为他减少了不少麻烦,这个条件确实诱人,可一想到那躺在棺木里的女子,他便不为所动,“丞相一番话倒是说得中肯,不过你辞官之事还得等父皇醒来告知他老人家,本王可做不了主,这也与我今日所来的目的没有半点干系。”牵唇冷笑,他缓缓道,“麻烦陌丞相让出一条路,不然本王若是不小心伤了陌丞相这把老骨头,可是会深感内疚的。”
“这‘‘‘‘‘‘”浓眉紧皱,陌楚书已然没了法子,只得稍稍后退了一点,低声恳求,“殿下,老臣‘‘‘‘‘‘”
“好了,你别说了,本王又不是来砸灵堂的,只是想看看这个贞烈女子是否如他人所说,自缢身亡!陌丞相又没有欺骗众人,何须如此惊慌?”侧目,他瞅着略有尴尬之色的陌楚书,笑得极冷,随即抬起步子朝着棺木走去。
跪在那里,陌楚书心下暗叹,这下完蛋了,欺骗百姓也欺骗了王爷,他的罪可是无法洗脱了。
下一瞬,所有的人都静静的跪在一旁,头低得快要贴到地上去,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但见萧意腾与那刀疤男子伸手,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棺盖。
一阵淡淡的幽兰香气从棺材中飘起,萧意腾两人蓦地警觉,赶紧后退,待看清那平躺在棺木中的人时,不由得怔楞当场。
那样惨白的面容,那毫无血色的双唇,还有脖子上的明显勒痕,一看便是因自缢而死了数个时辰的尸体。
将视线移到那只曾经被他伤过的胳膊上,萧意腾更是一惊,素白的衣衫上还有点点暗红,明显是已经干掉许久的血迹,那看似与身体脱节的胳膊,倒叫人有些心惊。
想起昨日的事情,萧意腾不禁移开眼去,冷冷道,“真是可惜,三王兄还未定罪,她却先去了,这不是枉费三王兄一番好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