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定定神笑道:“既是亲家母安排你做的事,你可不能怠慢了,一定要做的仔细周全。最好是找几个信得过的丫鬟或是管事妈妈帮着点数过账。。。。。。”竟然十分热心的指点叶清兰怎么整理库房起来。
薛氏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态度,落在顾熙年的眼中,不由得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被叶承礼整整冷落了长达半年之久,就算薛氏有再多的怨怼和不满也不敢再表露出来了。借着叶元洲中举的机会,薛氏便努力在转变态度表达善意。这一次更是做的十分明显。这一切,显然都是做过一旁的岳父大人叶承礼看的……
叶承礼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从他含笑的神情来看,对薛氏的转变也是满意的。
其实,只要薛氏不过分闹腾,维持着表面的和气,顾熙年也不介意对她客气礼貌一些。毕竟是叶清兰的嫡母,闹的太僵硬太难看了,叶清兰也没什么颜面。现在这样客客气气就挺好。
薛氏大概也是真的想开了,反正叶清兰是嫁出门的女儿,一年也回不了娘家几趟。就这短短的几天,忍一忍装模作样一点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郑敏和叶清兰一直关系很好,难得见面,自然十分亲热,拉着手说了不少的知心话。
“春闱只有短短两三个月了,大哥这些日子肯定又是在日日苦读吧!”叶清兰低声笑问:“我们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他的人影。肯定又把自己关在书房了。”
郑敏笑着点点头:“是啊,相公说明年的春闱一定要考中,所以这些日子几乎都住在书房里。每隔几日就把做好的文章整理好,拿到国子监的恩师或是同窗那儿请人家指点呢!”
这短短的两句话,其实透露出不少的信息。叶元洲考中了举人,不用再去国子监,就在府里苦读温习为来年的春闱做准备。可就算是再苦读,也不至于天天住在书房里吧!郑敏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落,甚至因为能日日见到叶元洲感到欣喜。。。。。。
叶清兰看着一脸笑意的郑敏,心里暗暗叹口气。
叶承礼也在和顾熙年说起了叶元洲的事:“。。。。。。他做的文章我也看过,立意倒是有了,就是笔锋还有些嫩。只怕到了明年春闱的时候,不容易考中好名次。”
当然,以叶元洲的才学,考中应该没问题了。只怕名次取的不高,对将来的仕途也大有影响。
“岳父不用担心,以大舅兄的才学,考中春闱是足够了。”顾熙年很清楚叶承礼的顾虑,笑着说道:“只要过了殿试取中进士,想谋个好差事倒不是难事。除了六部,翰林院国子监那边我的熟人也不少,若是有需要我帮着打点关系的地方,岳父只管吩咐。”
表态的这么爽快积极,当然大大讨了岳父大人的欢心。叶承礼口中说着不用,脸上的笑容却愈发亲切。就连薛氏,看着顾熙年的眼神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啊!有了它,人的底气都足实多了。
叶清兰在心里暗暗感慨。顾熙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里颇有些促狭。
叶清兰被他这么一看,难得的有些心虚。总不能一边享受着权势地位带来的好处,一边唾弃封建等级制度吧!之后,叶清兰迅速的收敛了情绪,保持完美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叶元洲也从书房过来了。一进来便歉然的笑道:“我一看书就忘了时间,让三妹和妹夫久等了,可别见怪。”
叶清兰含笑应道:“春闱就要近了,大哥用功些是好事,我们当然不会见怪了。”
叶元洲目光在叶清兰愈发娇美的俏脸上略略一顿,便很快移开了目光。对这个庶出又嫁了高门的妹妹,叶元洲并没有太大的热情。甚至颇有些敷衍的心态。这样的心态,从言谈举止中很自然的就流露了出来。
顾熙年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里不由得暗暗称奇。真不知道叶清兰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叶元洲放下了那样固执又热烈的感情。不对,不是放下,更像是遗忘了才对。。。。。。
顾熙年的观察力确实十分敏锐,仅仅凭着短短几次接触观察,就猜到了大部分事实。以他的性子,本该追根问底。可在这件事上,叶清兰的态度也是十分坚定的。每次提起,总难免要发生争执。顾熙年只好将这个疑问一直压在心底。
可今天,在见到叶元洲的这一刻,这个压抑了许久的疑问不自觉的又浮上了心头。到底有什么样的法子,能让一个人忘记那样炽热偏执的感情?
叶元洲当然不知道顾熙年心里在想些什么,笑着对顾熙年说道:“妹夫难得回来一趟,我本不该用这些小事麻烦你。不过,我刚做好了一篇文章,正想请人指点。有你这位昔日的状元郎不利用实在有些浪费了。”
众人都被逗笑了。
顾熙年平日里再矜傲,到了岳父和大舅兄面前,也得表现的分外平易近人。立刻笑道:“指点谈不上,探讨几句倒是真的。说起来,我这两年天天在户部里忙碌,整天和银钱打交道,整个人都沾上了铜臭味。只怕做出来的文章也多了几分俗气,大舅兄可千万别受了我的影响才好。。。。。。”
这番诙谐幽默的自嘲,顿时惹的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也随之融洽了不少。
吃了午饭之后,顾熙年随着叶元洲进了书房。将叶元洲做的文章仔细的看了两遍之后,顾熙年含蓄的点出了两处不足。
叶元洲听了之后,恍然大悟,立刻在心里默默的琢磨起该如何修改。
顾熙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叶元洲,心里暗暗思忖:怎么样才能盘问一番又不引起叶元洲的疑心呢?
第五百五十七章 坦诚
叶元洲专注的思索着,压根没留意顾熙年探寻的目光。
顾熙年想了想,故作不经意的笑道:“我听兰儿说,你去年似乎病过一场。”其实,叶清兰什么都没承认过。这只是他的推断猜测而已。
叶元洲的改变绝不止一天两天,既然肯老实的成亲而没闹出任何动静,说明叶元洲是在成亲前就忘记了那一段记忆。
叶元洲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是啊,就在我成亲前不久,确实有些不舒服。”叶元洲还在思索着那篇文章,漫不经心的说了实话:“说起来也挺奇怪的,其实没什么明显的症状,可连着七八天都恹恹的没精神。每天早上起来头脑都是一片空白,就好像。。。。。。”
说到这儿,叶元洲忽的住了嘴,又笑道:“不说这个了,你刚才指点我的那两处,我重新想了一点,现在写出来你替我看看吧!”
顾熙年笑着应了。虽然叶元洲没有说出全部,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足够了。
叶元洲果然是在成亲前就忘了和叶清兰之间的过去。
叶清兰一直隐藏的最大秘密,就是这个了吧!顾熙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至今还是不肯全然坦白,是不是因为还是不够信任他?那孟子骏呢,总是说知悉叶清兰的一切,是不是也包括这个秘密?
夫妻两个傍晚时分从昌远伯府回来,到景馨园吃了晚饭后就回了出云轩。顾熙年一直没说什么话。
叶清兰倒是笑着说了几句,看他兴致不高没接话茬,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有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想了想,又道:“是大哥的事情让你为难了?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就别管这事了。到时候父亲自然会为大哥奔走的。。。。。。”
“不是因为这件事。”顾熙年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又不吭声了。
。。。。。。到底又是什么惹到他了?
叶清兰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软软的推了推他:“喂。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拉长了脸不高兴了?”
顾熙年坚决不承认自己在闹别扭,用平日一惯淡然的口吻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事还没想通。不是在生气,你不用管我。”
要是真的就此不理他,只怕他又要冷着脸生很久的闷气了!
成亲这么久。叶清兰对顾熙年的各种龟毛难缠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别看他平日在人前风度优雅不像凡人,其实心眼比针尖大不到哪儿去。闹起别扭来和孩子差不多,总得哄上几句才能好。叶清兰心情好的时候,也是乐意哄他高兴的,就当是夫妻情趣了呗!
叶清兰笑眯眯的依偎了过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闻言软语的问着:“是不是我娘家人惹你不高兴了?还是有谁让你看不顺眼了?”
顾某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像往日那般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于是。叶清兰很顺利的知道了让自家相公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可是,今天出来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回了娘家之后,夫妻两个也没什么交流说话的机会。她很确定,自己根本没机会招惹他!
叶清兰索性主动的钻到了他的怀里,就这还不够,还坐到了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又亲昵又俏皮的问道:“相公。我今天到底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你直接说出来,我才能改嘛!”
那张熟悉的如花笑颜甜甜蜜蜜的出现在眼前,顾熙年的心已经软了一大半。正要伸手搂住她。转念一想。难得她肯放低身段哄自己,不趁着这个时候问几句实在可惜!
“我今天和你大哥在书房里聊了很久。”顾熙年忽的扔出了一句,密切的盯着叶清兰的脸。
叶清兰笑容一顿。显然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让顾熙年不快了。。。。。。
既然已经张了口。顾熙年也没有把话咽回去的习惯,接着说了下去:“我到今天才知道,他在成亲之前有几天感觉很奇怪。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也记不清了。不过,我猜你一定很清楚。”
叶清兰没有说话,甚至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弹,可原本亲昵又甜蜜的姿势却显得有些僵硬。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基本都是不欢而散。这次大概也不会例外。可顾熙年还是想试一试:“兰儿,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你和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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