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豆心下一沉,这南风灵说话够毒的。
本以为这已经是最过分的了,谁知道后面还有。
“呵呵,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要钱没钱要貌没貌,在本小姐眼里你就是个废物,听见没,废物!”
“哦,真好笑,竟然还露出那种表情,你难受给谁看啊。像你这种下贱的人,根本就没有难受的资格,因为活着就已经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恩赐了。呵,还想来追求本小姐,告诉你,你不行!”
米豆豆猛地一拍桌子,气得已经听不下去。如果前几句还只是她公主病发作骂的比较难听,那后面就*裸的毫不掩饰的羞辱了,而且是对男人最大的羞辱。
米豆豆皱眉看着赵福贵垂着脑袋肩膀微微颤抖的样子,担心地问:“福贵哥,你还好吧?”
赵福贵愣了许久,仿佛没有听见米豆豆的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没,没事。”
米豆豆叹了口气:“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赵福贵惨然一笑,突然仿佛想到什么地扬起头来:“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凡事贵在坚持吗?我不放弃,一定能感动她的。”
米豆豆心里咯噔一下,皱眉哭笑不得。贵在坚持是她曾经跟赵福贵讨论医术时提到过的。可是却被他用在这上面,怎么就觉得这么怪呢!
叹了口气,米豆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是的,尊严,即便是坚持也不能凌驾于尊严之上。如果对方对你有意,那死缠烂打坚持不懈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若不但没有,还这般百般羞辱,那自己再去,岂不是犯贱吗?
米豆豆皱眉,不满地询问:“福贵哥,你觉得,爱情高于一切吗?”
赵福贵点了点头。
米豆豆苦笑:“那尊严呢……”
赵福贵垂下眼,沉默不语。
“这么被人百般羞辱,人格被践踏。先不说她能这样对你,你能成功追求到她的可能性有多少。即便真的让你成功了,事后你想起自己曾经被贬低到尘埃里的种种,还能在她面前抬起头来吗?只怕不止如此,只要想到你曾被对方百般羞辱践踏至此,却还是不知羞耻地上前讨好,极尽谄媚,只怕连你自己,都会看不起你自己……”
赵福贵脸色一僵,他嗫嚅着双唇,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米豆豆,徒劳地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啊,如此这般被百般羞辱,根本就不曾被当做人看待。自己还这般坚持,现在估计是被一时的狂热冲昏了脑袋,等到时候冷静下来,只怕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米豆豆见他呆若木鱼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思量了一下,决定做最后一搏。她附在赵福贵耳边低声道:“这样吧……”
赵福贵眼睛一亮,便听米豆豆又接着说:“她若是真的对你有意,或者是对你有些许怜惜,就不会舍得真的让你等那么久。如若不然……总之,还是等你自己做决定吧。”
赵福贵咬了咬牙,下了决心似的点头。一张黝黑的脸上满是近日的憔悴以及破釜沉舟奋力一搏的决绝。
米豆豆看着赵福贵离去的背影,心道,接下来就是南风灵了。要找南风灵真是一点也不难,因为你根本不用去找她,她会自己送上门来!
“萧公子,萧公子。”南风灵抖着一身丰满的肉,兴冲冲地就扑了过来。萧冀陌厌恶地皱起眉头,想到之前米豆豆跟他说过的话,只能忍着厌恶冲她点点头。
他皱着眉看了看南风灵死盯着他看的脸,心中的厌恶几乎要从眼中喷涌而出。却还是偏过头去,冷冷道:“南风姑娘,听说醉仙楼又出了一道新菜,不如……”
“好啊,好啊,我们去尝尝。”说着竟要上来挽萧冀陌的胳膊。
米豆豆连忙横插进来,瞪着南风灵眼神冰冷:“南风姑娘,你还尚未出阁,而萧冀陌是我相公,请你自重。”
南风灵嫉恨地瞪着米豆豆,自以为眼中的怨毒隐藏的很好。她故作爽朗的一笑:“哈哈哈,豆豆姑娘太紧张了,走吧,走吧。”该死的米豆豆,我等你被抛弃的那天!
饭桌上,南风灵自说自话地点评起每道菜,又炫耀似嘲弄了一番。
米豆豆和萧冀陌淡淡地喝酒吃菜,只让她一个去发公主病。直到后来,当她以造物主的心态把世人批判讽刺了个遍后,米豆豆看着萧冀陌无奈一笑。又一次感到后悔,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这个重度公主病而且装逼到极致的娇小姐,总是有办法让你气的笑出来。
也罢,为了赵福贵,且忍她一忍。只要赵福贵的事情解决掉,自己便可以想办法再不跟她有任何交集了。
轻咳了一声,米豆豆打断了南风灵的自说自话:“南风姑娘,南风姑娘?”
“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随便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南风灵朝米豆豆一瞪,又朝萧冀陌一笑,“是不是啊,萧公子。”变脸的速度简直炉火纯青。
米豆豆咬牙,压住萧冀陌要把南风灵拍死的手。皮笑肉不笑:“南风姑娘说的对,是小女不应该。不如小女敬南风姑娘一杯以示歉意。”
南风灵趾高气扬地昂头,用下巴瞥了米豆豆一眼:“哼,算你识相。”
米豆豆挑着眉淡淡地看着她一杯酒入肚,哼笑一声,对萧冀陌低声道:“相公,待会儿,你要屏住呼吸,因为会很臭。”
萧冀陌知道这是米豆豆在使坏,只觉得自己的小娘子古灵精怪的不得了,淡笑着点了点头。
不想再浪费时间,米豆豆开门见山:“豆豆姑娘,听说赵福贵对你有意。”
此话一出,尾音还没落。南风灵就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扬着头得意道:“哼,那是自然,本小姐天生丽质,有哪个男人见了不被迷得神魂颠倒。”说着还得意地朝萧冀陌望了望,又把玩着头发,自以为美艳地接着道,“不过那赵福贵也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一个废物,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竟然还敢不自量力地来追本小姐。呵呵,萧公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是不是啊?”
萧冀陌拧着眉,看着南风灵那张笑得夸张的嘴脸,脑袋里突然冒出三个字:“癞蛤蟆。”好像,真的好像,好像一个丑陋无比却喜欢鼓足了气虚张声势的癞蛤蟆!
米豆豆见她那样简直就想一碗水给她泼过去。可是现在还是得感谢她这幅嘴脸,就是因为这样,才让赵福贵认清现实,认清自己到底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她淡淡一笑,附和道:“的确可笑,想必那人给南风姑娘造成了很多困扰吧。”
南风灵立刻找到了共同语言是的接着道:“就是啊,你都不知道,他每天都来我楼下念那首恶心的情诗。恶心死了!”
米豆豆咬着牙咽了口气,朝南风灵笑了笑:“来,南风姑娘,我再敬你一杯。”
南风灵全然不知自己的酒里早就被人下了药。只觉得米豆豆这种卑微的贱民能给她敬酒简直是三生有幸。
米豆豆也没空去管她那装逼到极致的思维,只出主意道:“那人给南风姑娘带来了这么多困扰,南风姑娘就不想整治整治他?我这倒是有个法子。”
南风灵本想兴奋地点头,却看见了对面的萧冀陌。犹豫了一会儿轻笑道:“豆豆姑娘说的哪里话,那人虽然讨厌,但到底是个身份低微却还想追求爱情的可怜人。我天生菩萨心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此话说完米豆豆和萧冀陌皆认真地看了看南风灵的脸,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叹。天啊,这女人,当真是一点没有脸红!
好笑地轻哼一声,米豆豆在桌子底下拽了拽萧冀陌的衣服。果然就听他道:“若总是如此,给南风姑娘造成了困扰,那教训一下也未尝不可。”
南风灵一听萧冀陌这么说,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说的有理,说的有理,不知豆豆姑娘有何妙计?”
米豆豆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眯着眼冷笑:“南风姑娘不是说那赵福贵不知羞耻吗?那我们就试试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到时你就……”
南风灵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计,真是好计!”
米豆豆垂下眼睑:“若成功了,不仅可以帮南风姑娘赶走这个给你带来困扰的人,让他死心,还可以让整个萧县的人都知道,南风姑娘的魅力。到时整个南风家族,恐怕都会因为南风姑娘脸上有光啊!”
南风灵激动地两手捏紧了桌子,猛地点头。是啊,若是让全萧夏的人都知道有个男人每天都在痴痴地等,只求她一眼的垂怜。即便那人身份卑微,是个废物,她也是脸上有光的。
“噗……”正想得高兴,便听见一阵尴尬的声音。
米豆豆和萧冀陌对视一眼,纷纷屏住呼吸,装作没听见。
“噗,噗,噗……”可是南风灵的肚子却仿佛打响了鼓,“噗噗”叫的欢快。顿时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饶是南风灵脸皮再厚,也是待不下去了。她垂着脑袋根本不敢看萧冀陌,咬牙切齿地说:“该死,这都什么饭菜!我,我去趟茅房!”
“唉,南风姑娘,那我们就先走啦!”米豆豆在后面轻笑着大喊,还扇了扇嘴边的风。
萧冀陌看着她计谋得逞,笑得像偷到灯油的小老鼠,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低声道:“调皮。”
事实证明米豆豆要先走是无比明智的。南风灵在茅坑里顿了足足两个时辰,拉的腿都软了。每次她想起身,一股剧痛就再次袭来,让她根本不能离开茅坑半步。
一时间茅房附近恶臭熏天,飞鸟靠近而绝,虫蚁爬过而晕。醉仙楼的客人纷纷望而却步,宁愿憋着也不上茅房了。
南风灵疼的脸色惨白,心道:“一定是这醉仙楼的东西不干净,可恶,害的她在萧冀陌面前出丑,简直该死!”
这几日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米豆豆边打着算盘,边听着路人的谈话。
“唉,你听说了吗?听说是南风家的一个伙计,这大冷的天,每天晚上都在咱们萧夏最大的广场上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