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群人中处于最尖端的就是殷诚,身为吴林府首富,观望整个江南郡也算数一数二,他聪明的关门闭户一点神色不露,可谁知道他已经在自己书房里脚不停歇的转了几天了,派了好几拨的家丁,听来的都是这些个光怪陆离的,心冷的直打颤,这次南巡他能赶上时机献出被自家儿子过分华丽修缮的宅子,真是上天开眼,一举两得,不仅有了好名声,还让这烫手山芋得了好去处。
现在连三得都摆在他面前了,他若不去争一争肯定得悔一辈子。可是侯知府那边传来的消息都是让他忍耐,千万别到外面乱撞。连千辛万苦攀上的郡守刚传来的消息也是同一个意思,只能坐困愁城,干等着没有一点办法。
静谧的书房,有人悄然而入,殷诚抬头见到来人,深锁的眉头,稍有松泛,终于停下躁动,一屁股坐在了摇椅上,来回晃了两下,疲惫的说道,“乖妞,这么晚了还不歇下,来做甚。”
嫩黄衣裙的小女孩娇笑出声,软语糯糯道,“爹爹不歇,女儿怎么歇的了。”小女孩把手里的盛着点心的托盘放在案桌上,端了把绣凳坐在了殷诚腿边,轻轻的捶打起来。
殷诚看着自家唯一的女孩,心头坚冰暖融化水,伸手轻抚女孩发顶,“爹爹不累,小心手酸。”
“爹爹是不是最近哥哥们做的不好,又惹您生气了,您别着急,等我再大点,就替您好好看着他们,不让您心烦。”小女孩斜歪着脖子,亮晶晶的水眸故意装出凶狠的摸样,真是又娇又可爱。
殷诚刚才的烦忧,被她这么一搅彻底的挥散开,直起身来,看着女儿道,“你哥哥们最近到是有些长进,那事虽然做的过了,到今日看着也不是全错。爹爹这两天还不是为了你。”这话一点没错,若他们家真成了高门大户,那殷馨他最爱的女儿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得个好姻缘就不在话下。
殷馨这次一点不客气的在他小腿处重重一锤,撇着嘴真的恼怒道,“爹爹,我有什么值得你操心的,是不是又在琢磨我的婚事,都跟你说了一万遍,女儿是真喜欢殊哥哥,你真当我说假的。”边说边站起身来,叉着腰脸涨的通红,这真是他们俩父女的死穴,谁提谁怒。
果然殷诚也不高兴了,大声道,“你怎么又不听话,袁殊有什么好,狼崽子而已,早知道我就该把他丢在狼窝,操的什么好心,得了这种好报。”
“哼,你在殊哥哥身上得的好处还少吗,你都把他当几个人使唤了,现在又把他远远的支到昆仑,你……你实在太过分了。”殷馨越说越气,握紧着拳头,就像只护食的小母狮。
就这么来去两句话,把原本温馨的父女之情吹散的一干二净,自从殷馨不顾一切都说出自己喜欢袁殊,非君不嫁后,这两人真是见面就吵,可不知为什么吵来吵去就是吵不散,活活羡慕死她的那三个哥哥。
还没等殷诚暴跳起来怒斥,外面就猛的窜进来个火急火燎的小厮,两父女见到来人,矛头一致对外,相似的眉眼整齐划一的皱起,开口痛斥,“开柳,毛手毛脚的干嘛呢。”
转头相视一笑,顷刻间又开始温情脉脉。有紧急大事要报的开柳,顾不上对这两父女每天一出的吵闹转眼就能和好进行腹诽,就急急的把手上的信件交给了殷诚。
殷诚接过来看到封皮上的名字,不自觉的手抖,拆了两次还没拆开,殷馨一把抢了过来,迅速帮他拆了开,把里面的东西都抽了出来,倒在桌上,齐齐伸头一看,手掌大的一张纸片,端正的写着两个大字事成。
殷诚瞬间狂喜,抱起女儿就连蹦了好几下,吓的殷馨哇哇大叫。
正处此事中心边缘的汤元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正跟赵元睿讨论肚子大小问题。
“你觉得我这肚子正常吗?都快三月了,怎么还是一点没鼓?”汤元隔着亵衣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赵元睿侧转身,伸手盖住她的手上,感觉了一下后说,“还是有点的,前头三个月是不明显。”
“你怎么知道,你问谁了,康先生?他连这个都懂?”康先生怎么说也只是个男子,女子怀孕的事他能知道这么清楚。
赵元睿挪了挪身,重新平躺好,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汤元等了半天,没见人吱声,大是不满,转过身来,捏了捏他的脸,“说说嘛,是谁?你都不说,我若是有问题不明白,该问谁去?”
“你告诉我就行,耽误不了。”就怕她有事还不告诉他,还要别人再说给他听。
汤元假装不悦,“你这人好讨厌,有些事情,还是要跟有经验的人打听打听,让你再去问,我说的出口,你问的出口吗?”
“有什么问不得的,还有朕问不了的事。”赵元睿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汤元的事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怎么可能还会去计较这些。
“好啊,”汤元到是大起戏弄之心,“我的这里最近涨的难受,你明儿就给我问问怎么办。”其实这事也是她前世听说的,到她现在这个月份还早的很,她就是想看看他怎么说。
赵元睿的手被汤元直接迎到峰丘,抓握住那团软绵,看着她一脸的戏腻,就知道这是她故意的,索性就一口封唇,先亲了芳泽再说。
第二天一早,汤元刚用了饭,就见两个年纪稍大的嬷嬷,恭敬的站在一边。
汤元漱口后,眼睛转向这两人,那两人乖觉的给她行礼问安。
“这是……”汤元看向李姑姑,这两人什么来头,新来的帮扶的,年纪也大了点。
不等李姑姑回答,穿浅绿背袄的嬷嬷,上前一步答道,“娘娘,老奴在宫中专司生养,略有经验。”
汤元微微有些尴尬,本就是戏言,他一早就给她找来两个,宫里来的?莫非是刚刚赶到,也不知昨儿的那问题他有没有问。
“几时来的?”
“回娘娘的话,老奴来到此处已有十日,旨意一下,就赶来了。”还是那穿浅绿背袄的嬷嬷答的话。
那就是从京城下的江南,直接就等在这里。
汤元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叫李姑姑把推椅推过来正想走,那嬷嬷见此赶紧问道,“娘娘,皇上让老奴来前,说您有些不舒服。”言语支吾,略觉不安。
汤元终于明白,赵元睿是真问了,反而她到不敢说了,这真是怎么说好。这么私密的地方,别说她确实是不难受,真难受了,她还要犹豫一回,郝然的挥挥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叫李姑姑赶紧推着她走。
搞的两个新来的嬷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以她们的身份,做的又是要紧差事,宫里的嫔妃怎么着也得另眼相看,算的上是有地位的。
在别人的羡慕下接的旨,来的路上她们也是意气风发,这可是大好的前程。可在这里呆了几天,听到的见到的,真是大出她们意料之外,直到皇上亲自过问元妃的孕事,她们这几年在宫中自以为的见多识广那真是白瞎了,整日整夜的担惊受怕,生怕忽然有人来找她们,说元妃怎么了怎么了,天知道她们连人都没见过。
这天皇上忽然问了个离奇的问题,等到她们支支吾吾的解答,又让她们此后到这边来当差,过来后,元妃压根就不问,就这么晾着她们这么走了,这算是不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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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召见
午膳时;赵元睿来了,汤元坐在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口;神秘兮兮的问,“我说;你真问了?”
“什么。”赵元睿只顾给她舀汤,随便应了一句。
“就那个呀,昨天的事。”汤元问的自己都囧然。
赵元睿把汤放在她手边,擦了把手后,转过头来看着她;一脸的不懂。
“哎呀;就是那事呀;你装什么傻呀。”汤元想不问吧;可话已经说出口了,收回来又觉得自己气场弱,直说又不好意思,脸通红轻拍桌子佯装发怒。
“哦……”赵元睿这哦的音拖得够长,汤元以为他是真想起来了,伸着脖子,看他怎么答,结果人家又是茫然,“到底什么事啊。”
汤元气泄了一地,颓然的垂头,情绪低迷道,“好吧,好吧,你就装吧。”说完奋起揪住他的脸,拉了下脸肉,恨恨道,“赵元睿,原来你也会这一套,哼。”
赵元睿笑着把她的手扯下来,把勺子往她手里一塞,依旧不温不火的认真道,“我是真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又不直说,我猜不着怎么办。”
汤元离奇的看着他半晌,难不成他是真的不明白,给忘了精光,挪挪屁股更移近了点,凑到他耳边说道,“就是那里疼不疼,你真的去问人了?”
赵元睿一听,视线往下瞟,上手迅速一捏,“听她们说,这种时候,越是疼将来越是涨大的厉害,你现在就开始疼了,那以后岂不是……”赵元睿古怪的从汤碗到她的胸部来回看了看。
汤元随着他的视线飘移,纳闷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气的哇哇大叫,上口就咬在了他的膀子上,闷声哼哼,“你这个臭流氓。”
赵元睿终于憋不住了,大笑出声,两人随后笑闹成一团,最后这顿饭就没能好好吃,你来我往,小动作不断,吃到菜冷,赵元睿也不叫人进来换,把还温的汤拌了下饭,强搂着人,塞了几口进去,算完事。
转眼间,就到了江南盛宴的当日,汤元这几天忽然又犯困,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做完每日的功课,用了午膳后,就又睡下了,起来后梳洗整理一下,就可以直接去宴会现场,真正是掐的一秒不差。
所有的女宾都等在迤逦院等着元妃娘娘召见,等到汤元到达,落座后,李姑姑先把一张烫金单子,拿上来给汤元过目,汤元也就随便一瞄,大概是满满一张单子的名字,就转手又还给了李姑姑,看又看不懂,难道就让她数数人数。
李姑姑接过后,弯腰回道,“主子是想一起见,还是按顺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