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是想坐笼子,还是想骑马?”
方墨说道:“少主子让人牵一匹马来。”赫连睿招了招手,让身后一人让出一匹马来,让人扶方墨上马,但他到底不放心,方墨前次出逃不就是骑了马?这人有了马,就如同有了翅膀,实在难得拦住。他让人扶了方墨上马之后,又捆方墨两手,这才令人牵马行走。
方墨等人被带回赫连睿院子里,分处关押着,前后重兵守卫。她费了这么心思,居然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场空,还差点反中裴胥青奸计去,心中一时有些低落。被关到一间屋里,用了饭菜之后,早早蒙头睡下。
睡到半夜里,却再也睡不着了,便睁着眼睛望着外面黑漆漆天色。
她知道裴胥青必是在这院子里的某一处的,可她连这屋门都出不去,所有恼怒都发泄不出来,只得强压下来。也不知道二狗子是关在哪一处的,她情急之下砍断二狗子座下马腿,摔他下马,当时也来不及说明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明白这一切?
她原是打算拿下赫连睿之后,让二狗子等人先走,等差不多时,她再将赫连睿拖行一阵后,追过去。可裴胥青分明就等着她这么做。二狗子等人无论人数身手都不及那丁仲良多,他若真骑马走了。那还真是只为裴胥青出城做铺垫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感伤
方墨头上布罩被人取了下来,她看见马车里面果然是坐了四人,赫连睿于她对面坐着,他旁边有一人斜靠车厢。方墨身边站了一大块头,将她视线拦了大半,她一时看不见靠着那人的颜面。
她于是转头顺旁边人壮硕身形向上看向他颜面,却是微微一愣,这身形有她两个有余的居然是个女的。头发在脑后挽着,宽大脸庞上坑坑洼洼,一双细小眼睛淡淡看了她一眼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双奇大的手叠放着落在腿上,那指骨似鹰爪般微微勾着。一看就知道是做惯了粗活的。
与赫连睿同了一路,方墨早就知道这家伙最是好女色了,那一路上身边就鲜少断过漂亮女人。可眼下他居然找了一个这么奇丑的女人同车,那这女人一定有某些非凡本事了,五爪如鹰,手上功夫一定不弱。
那么,这女人是冲自己来的?
方墨心里冷笑一声,又不动声色转头看向靠着那人,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那人蜷缩靠着角落里,原是合着眼睛的,似感觉到了方墨目光,便睁开眼睛看过来。四目相对,他温煦脸上也是微微一愣。
方墨冷哼一声说道:“裴大少爷原来还没死啊。”
裴胥青微微一笑,说道:“是啊,让你失望了。”眼神落在方墨被敷双手上面,又轻缓摇头一笑。方墨心头怒火腾一下子烧了起来,立时要起身站起,肩膀上却似加了千钧重力时根本动弹不得。她恼火转头。丑女人那鹰爪样五爪正按在她肩膀上,细小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裴胥青突地轻咳起来,手掩了嘴,低垂下头来。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方墨眼中的惊讶也是一闪而过,她佯装恼怒,一来是想看看旁边这女人身手。二来是探探赫连睿到底想干什么。这一出手就有了结果,她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赫连睿见方墨动弹不得,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来,说道:“方将军还是坐下罢。”
方墨脸色铁青坐下来,一扭身甩开那女人手爪,虽仍是恨恨盯着角落里的裴胥青,心思却转了别处。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了。赫连睿这家伙这是想避开各方耳目悄悄带他们回大都呢。这么逼仄马车,拥挤坐了四人,宠姬还留在乌远城里,天尚未全亮,沙暴也只是变小了一些。外面随行的人也并不多,有谁会想到赫连睿会这时候就带了她和裴胥青前往大都?
李进他们就算是守在赫连睿院子附近,也未必能猜到她就在这狭小马车里面。
一想到这里,方墨不由得有些焦躁了。她原是想着,有李进和汪贤等人在外面,她便是落在这赫连睿手里,也没有多大关系。这赫连睿一时又走不成,她迟早会脱身的。可未曾想赫连睿这家伙倒是突然聪明起来,换乘了寻常马车拉了她和裴胥青一大早就往大都去。
到了大都。那就麻烦了。她杀了宇文贺然,北狄王朝那些首脑个个都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到了那里,就不好脱身了。
饶是方墨心急如焚,可当下她双手被敷,身后又有高手看着。根本什么事也做不了。她也能看出裴胥青也有些着急,不过他比她更不如,便是稍稍一动,那脸就只冒冷汗,喘气连连。
天尚未全亮,马车一路驰来,方墨只听到外面随行的马蹄声和车轱辘滚动声响,到了城门口,她才听见稀拉几人话语声。可马车压根就未作停留就疾驰而去,转眼就将这些人声抛到了老后面。
对面的裴胥青自开始跟她说了几句话后就一直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眼睛也闭着。方墨不知道他到底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天渐渐亮了,外面的风声小了许多。马车出城后又加快了许多,她对面坐着赫连睿虽是受不了这种颠簸,却仍是一声不吭的。方墨背后的手已经磨破了皮,却还没有挣脱一根手指头出来。
太阳出来了,他们在山道上颠簸环行,方墨是头一次进入北狄腹地,也看不到外面景象,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到了哪里,只知道过了山,马车平缓了许多,又苍鹰在高空盘旋嘶叫而过,高空辽远开阔,回声余余。
又陆续有了人声,方墨背后的手已经脱了大半出来。马车似进了一座城镇里,人声鼎沸起来,熙熙攘攘的,不过她大多听不懂。她两手已经都挣脱开了,便略动了动手腕。风声过,人声熙攘,车速慢起来,这处最是热闹不过了。方墨一下子转过头去,两手抓住那丑女人的脑袋猛地一扭。
咔嚓一声脆响,那丑女人细小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偌大脑袋在方墨手下萎靡垂了下来。
方墨一把拧断身边女人脖子后,猛地扑向赫连睿。那赫连睿原就十分注意方墨,见她突然发作,一愣之后,不等方墨近身,抓起旁边大刀就向她刺去。
方墨身子一侧,大刀划她腹部过去,她身子长袄立时破了一道口子。她眉头一皱,顺手一把抓了眼前车帘子,一眼看准外面一名随车北狄护卫,猛地扑过去,抓了他后脑垂着的长辫子猛地往旁边一扯。
那北狄人突然受痛,不由得松了手中缰绳,欲待摸向自己头皮。却被方墨趁势一推就滚落下了马背。
方墨突然出车抢马,不过瞬间完成,手中缰绳猛地一抽,大喝一声:“驾!”那马立时如出弦利箭一样飞驰起来。
这城镇往来人多,纷纷四下避让。方墨驾马眼看就要转了弯去,那弯里突然有两人冲撞上来。是两个衣衫褴褛满面血污乞丐,惊慌一声尖叫:“啊,大姐……”声音突兀进耳,稚嫩而地道的漠北话。
方墨一下子勒住了马,马蹄前约数寸的两个人紧紧搂抱成了一团,乌黑面上惊慌眼里包了一眶的泪水,与北狄人迥异的装束与颜面,瘦弱的身形,确实是两个来自的漠北的女子。
不过她眼下却是帮不了这两人了。方墨看一眼这两人后,就勒转马头,正要绕过这两人快速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破空声起,她猛地一抽缰绳,马快步踏下,羽箭从马腹流星似划过。
一箭,又一箭,不过弹指间隔。
马突然长长一声嘶叫,一下子跳将起来,方墨紧紧抓了缰绳,回头往后面一看。马背上已是插了两只羽箭,入肉皆有半截。回首间,她眼前又有一道白光疾驰而来,嘭一声闷响,正中马腹。
眼看座下马就要倒地了,方墨顺势一滚下了马背。马倒地时扬起尘沙扑飞,方墨空手握成了拳头,黑幽眸子往左右一看,飞驰而来的骑兵已是断去她的退路,她索性伸手抓了马腹上那羽箭,一下子拔出来,握在手上。
她回首看,赫连睿手持大刀正站在前面不远处灰布马车旁边,那马车帘子掀开了,有一人正靠着车柱子,俊俏面上不见半点血色,却仍是带了一抹浅淡温煦笑意,手持弓弩,正拉满了瞄看着她。
又是他。
周围骑兵将她团团围住,更有数十人手持刀剑上前,无数寒光反到了她脸上,她动了动了自己伤腿,转头冷森森看着马车里面的裴胥青,不待赫连睿过来,就丢掉了手中羽箭,举起了双手。
这小镇叫金河,距离乌远约大半日路程。赫连睿在这里停了下来,带着方墨和裴胥青上到一家酒楼里,里面掌柜的迎了出来,点头哈腰说了一通话。方墨听了个大概,这酒楼原来就是赫连部的,这日一整日都没有开张营业,里面早收拾好了,附近闲人也都清理一空了,再是妥当不过,只待赫连睿进驻了。
赫连睿带着方墨和裴胥青上了二楼,四名标致少女端了酒菜进来。抬裴胥青上来的两人早出去,赫连睿点了一名女子专伺候他吃喝,自己则左右各站一名女子,一个布菜,一个斟酒。方墨于他对面坐着,身边也站着一少女,殷勤要给她布菜斟酒,方墨挥了挥手,说道:“行了,我自己有手。”也懒得理会这屋里两个男人,只管端碗顾自己吃饱喝足。
她可不敢小看这几个标致女子,一个二个她或许可以拿下,多了就不行了,那赫连睿本身功夫也不弱,门口又有十余人守着,她又跑不了多远,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不要白费功的好。
太阳从西窗照进来,初冬的阴冷也淡去了不少,赫连睿喝了几口酒后,许是有些热了,便让人开了窗,放了凉风进来。这酒楼距离闹事不远,有人声顺风进来,熙熙攘攘的北狄声音中有几声异样声音格外突出。
“求求你放了我妹妹,求求你们了……”
“啊,大姐,大姐,救救我……”
嘈杂嬉闹声中,女子的厮打喊叫声清晰而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