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要学会爱自己!”唐诗俯低身子,冷漠地看着地上的老夫人,“说起来,这还真要感谢你,我在唐家唯一学到的东西就是要好好爱惜自己!”
老夫人见唐诗冷漠无情的模样,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好好的后路不能就这么断了,只要能哄住唐诗,攀上郦家,这一切都有希望,她声泪俱下,“不管怎么说,你父亲生你养你…”
谢夫人不耐烦了,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咬人的疯狗都给我赶出去!”
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嬷嬷听到夫人的话之后,不再犹豫,七手八脚地用力把老夫人往外拉!
老夫人哪里经得起几位强壮的嬷嬷的生般硬拽?很快就被一路拖出了大厅!
唐诗冷冷地看着老夫人因愤怒而变形的脸,“老夫人你别忘了,你还有你最爱的孙女,唐涵,如你所愿,唐涵现在在步家混得风生水起,你要是去那里,看在唐涵的面子上,步家一定会收留你的!”
除了老夫人,还有唐颂,还有她一起带来京城伺候她和唐颂的几个唐家下人也一并被赶了出去!
唐颂自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唐家人的掌中宝,老夫人爱若珍宝,唐一鸣疼在心口,韩映之更是视之如命,就连谢微雨也对唐颂视如己出,按理说,妾室的儿子,很难得到正室的好脸色,可谢微雨大家气度,也一直为自己没有为老爷生儿子而愧疚,因为唐颂是唐家唯一的男丁,对唐颂也是极为和善喜爱!
可现在唐颂丝毫享受不到被全家人*在手心的小公子待遇了,几个粗鲁的下人推推搡搡地把唐颂往外赶!
唐颂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扫地出门的滋味,恶狠狠地盯着唐诗,恨得咬牙切齿,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唐诗早被他千刀万剐了!
他原本就对唐诗这个嫡姐没任何好感,老夫人平日经常教导他,一定要远离唐诗这个扫把星,韩映之因为唐诗影响了她的扶正之路,一直视唐诗为眼中钉,姐姐唐涵也因为唐诗,顶着庶出女儿的名声,就是自己,这个宝贝公子,也顶着庶出的名头,心中岂能不恨唐诗?
现在听从奶奶的话,住到了谢府,可看见唐诗住的院子,贴金镶玉,雕栏玉砌,琼楼玉宇,奢华里透着巧夺天工的精致,而他和奶奶却住在一处冷僻的客苑,心中对唐诗更是恨之入骨!
老夫人看见心爱的孙子也被连抓带拽地赶拉出来,唐诗只是在一旁漠然地看着,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实在受不了了,怒不可遏,高声骂唐诗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必不得善终!
唐颂见奶奶骂唐诗,也跟着开口骂:“唐诗你这个小践人,不得好死…”话还没说完,谢浩远一巴掌打过去,打得唐颂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唐颂从小到大,有谁伸过他一手指头?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才看清谢浩远的脸,“你…你竟敢打我?”
谢浩远不屑冷笑一声,“打的就是你,没用的东西!”
老夫人见心爱的孙子被打,恶狠狠地盯着谢夫人,满是怨毒,“怪不得你男人死的早,原来都是谢家造孽太多,真是报应…”
谢夫人脸色一白,夫君早逝是她心底最痛楚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有人在她心头撒盐,气得浑身颤抖!
谢浩远愤怒之下出手,一脚将老夫人踢出好远,老夫人惨叫一声,苍老的身躯跌倒在远处,爬不起来!
唐颂见奶奶被打,急忙挣脱推他的人,连爬带跑过去,“奶奶,奶奶!”
唐诗忽然走过去,站在唐颂面前,唐颂正欲开口,蓦然一个巴掌将他嘴里打出了一抹腥甜!
唐颂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在唐家一直默默无闻的嫡姐,居然有胆子敢打他?
唐诗冷冷道:“唐颂,你给我听着,你不过是个庶出的,居然敢对我这个嫡出的无礼,还敢骂我小践人,这一巴掌是我赏你的,你给我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唐诗说完,蓦然转身,完全无视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老夫人,还有吓得脸色发白的唐颂,没有半刻停留,这世上,总有一种人自作孽到让人生不出任何怜悯之心!
谢浩远寒声道:“把唐家的人都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不要弄脏了我谢家的门,还有,所有的人都给本公子听着,要是唐家的人再敢来,就放狗去咬,不必客气!”
“是!”下人们从没见到性情随意的三公子这样冷肃寒彻的声音,都吓了一跳!
终于把恬不知耻地人都赶出去了,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唐诗看着黯然的舅母,十分难过,心知是因为老夫人说的那句恶毒至极的话语,舅舅战死是因为谢家造孽的报应!
这世上,到底谁才应该遭报应?
唐诗歉然地看着舅母,“舅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她提到你的伤心事!”
谢夫人怅然一笑,长叹一声,“没关系,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也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那个老妖婆入不了我的眼睛,我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真正让我难过的是,让你一个人在潮阳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以前只是听浩远说,没有亲眼见到,今日见到,才知你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在这样的家里,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唐诗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舅母,都过去了,以后不再理他们就好了!”
谢夫人自嘲笑道:“我原来总想着,你好歹是唐家的嫡孙女,身份摆在那里,过的总差不到那里去,今日才知,想当然真是大错特错!”
唐诗一笑,将头枕在舅母的双膝上,享受着承欢膝下的欢乐,如一对平常人家的母女!
良久,谢夫人的声音幽幽响起,“其实当时你娘下嫁唐家,除了我上次和你说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你不知道的!”
“什么?”对唐家人的事她从来不关心,可是和娘有关的事,她自然想知道。
谢夫人抚摸着阿诗的长发,轻声道:“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就算他们有什么错,唐一鸣终究也是你的父亲,唐老夫人终究是你的祖母,你身为晚辈,孝字当先,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如今看来,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唐诗蓦然从舅母膝上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谢夫人道:“当初你舅舅托人把微雨的名字从选秀名册上划下来的事情,本来是绝密的,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唐诗手指一颤,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这一刻,连空气中都带着沁人的凉意!
果然,谢夫人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唐诗的猜测,“当初唐家派人来提亲的时候,你舅舅原本很犹豫,可来人暗示似乎知道微雨应该参加选秀的事情!”
“来提亲的人说什么了?”唐诗声音变得艰涩!
谢夫人道:“这种事当然不能明说,说的太明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他只是遮遮掩掩地说了一些话,可是你舅舅听的很明白,若是谢家不答应唐家的求亲,这件事就有被宣扬出去的可能!”
唐诗吃惊地捂住嘴唇,竟然还有这样一出,唐家人的无耻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真应该以身为唐家人为耻,她指甲嵌进肉里,却不觉疼痛,因为心里更疼!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就是欺君之罪,没人能承担起这个后果,再说你舅舅当时想着这事也许和唐一鸣本人无关,只是老夫人的主意,后来基于种种考虑,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胸口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环绕,良久,唐诗才恢复了平静,重新趴在舅母膝上,声音温暖,“从今以后,我和唐家再无半点关系,不过娘的仇我还是要报的!”
“微雨的仇?”谢夫人一惊,愕然地看着唐诗,“微雨到底是怎么死的?”
唐诗朱唇紧咬,“是韩映之害死娘的!”
谢夫人瞳孔收缩,“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诗将当年韩映之是如何不着痕迹地害死怀孕的娘的事情告诉了舅母,她极力保持着平静,可双肩仍忍不住颤抖!
谢夫人怒不可遏,悔不当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微雨进宫,也不至于碰到这样的白眼狼!”
唐诗脸上带着淡淡微笑,“舅母放心,这个仇我不会忘记,更不会放过韩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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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潋滟,静兰湖,绿草地,唐诗将一直白莲花握在手中,心不在蔫的数着花瓣!
“你今天好像心情不怎么好?”夏侯砚躺在草地上,双手枕于脑后,俊眸盯着蓝天白云,在一片鸟语花香的静谧中,忽然道。
唐诗斜过头看他,懒洋洋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夏侯砚轻笑,“今日阳光明媚,我约你来赏静兰湖,当然不希望你心情抑郁,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唐诗侧头沉思,秀雅如诗的眉眼带着淡淡笑意,调侃道:“你要是有和我一样的家人,估计你的心情也会和我一样了!”
夏侯砚眉目一挑,似是不认同她的话,“不一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污秽永远染指不了星辰,无论它怎么努力,那也是它永远不可企及的高度!”
唐诗侧首看他,莞尔笑道:“我是星辰吗?”
他坐起身来,正色看着唐诗,含笑道:“当然,你的眼眸比暗夜最亮的星辰还要璀璨!”
唐诗如玉的容颜转眼间红若朝霞,他不是第一次说她的眼睛美了,可第一次的时候,那时只是觉得欣慰,除了娘之外,这世上还有人觉得她的眼睛好看,心底有一种被人欣赏的喜悦,为什么现在对上他眸瞳的时候,心会跳得这样快?唐诗不敢再看他,慌忙低下头去!
夏侯砚久久凝视她,忽然沉沉唤她,“阿诗!”
这样温柔的声音让唐诗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是一阵狂跳,阿诗,这个亲切的称谓,除了两个表哥之外,从来没有别的青年男子这样叫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