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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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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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红的男人只会在旁叹气,一脸苦相,也没了开始时的三分钟热气,一看在家就是被陈永红领导的。王向东问了,这男人也下了岗,现在在小区当保安,月薪三百。他们两人的工资加起来还不足八百。看看陈永红明显苍老的面容,王向东对陈永红个人的关心,这时也慢慢转化成对这个家庭的整体同情。他说:兄弟,干脆我给你换个工作吧。然后转向陈永红道:“即使还当保安,去大罗那里也不会只有四百块啊,他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

男人刚要应茬,陈永红白他一眼,自嘲地笑道:“在单位我们都没走过后门儿,如今下岗了倒要走后门儿?”王向东说你就是因为不会这一套才下的岗,怎还不吸取教训?保持那光荣传统能当饭吃?人要活得现实,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兄弟你也不能什么都听她的,老爷们儿该挺直了得挺直了,这个事儿我就做回主,过几天你听我消息,干什么工作不是干?多挣一块是一块!

陈永红这回没吱声,男人迟疑一下,试探着建议:“我说他妈,我看你就去王大哥那里干吧,我看大哥这人挺实在。”王向东不等陈永红说话,就巴扯着脸道:“就当帮我一忙——让别人看店我还真不放心。”

陈永红似乎也难再坚持,缓了一步道:“你容我好好想想,明天给你消息吧。”王向东说你就想吧,能找到比我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你就骂我。

隔了一夜,王向东并不清楚陈永红夫妇回去是怎样核计的,反正转天上午陈永红的男人就主动打电话来,说陈永红“想好啦”,这几天就先去辞工,然后又问自己的事情。王向东说你放心,我肯定叫你满意,以后就等着过舒心日子吧。

放了电话,王向东高高兴兴给大罗去了电话,叫他给安排个人,大罗苦恼了半晌还是应下。王向东心情愉快,在店里哼着小曲儿,连着两个顾客来讨价,他都痛快地让了利。



陈永红来当班没几天,丰子杰回来了,招呼王向东晚上下楼去喝酒。丰子杰说这次南巡大有收获,想找的几个人全找齐了。不过山猫的确已经不在广州,酒楼已经转手,估计不是真的去了香港,就是彻底收山找干净地方过逍遥日子去了。

丰子杰说山猫就是他的目标。

“没听说大脚跟林虎的消息吗?”“没细打听,不过大脚肯定还在做车,广东现在叫他横趟竖走没遮拦啦,据说是攀上了高枝儿。”

“妈的!”王向东心里很是不忿,却也不再留恋什么。

丰子杰喝着酒,笑道:“这次从南边带了点儿样品回来,呆会儿咱先尝为快,你看看料纯不纯?”“我就是瞎吸,对这个没研究。”

两个人喝着聊着,虽然志向不同,却也快活融洽,尤其是还有毒品做纽带,不觉喝得更是激情饱满。酒毕,拿出两包小料儿来,两个人一人占一沙发,抖落掉烟盒里的烟,取出锡纸来,好一番享受。

王向东眯了一会儿起来,伸着懒腰告辞,说明天是周末,还要去接儿子回家呢。

乱马卷三:乘风破浪(1988…1997) 第九章…一落千丈…07
(更新时间:2005…9…16 8:58:00  本章字数:3438)

不料转天上午还没动身,就接到家辉的电话,控诉说自己叫人给打了。
“谁呀?!”王向东脑子一热,大声问:“大人还是小孩儿?”

“大人!他正在我们学校对面的游戏厅打游戏哪!”

王向东也不问原因,赶紧穿好衣服下楼,一边给林家胜打了电话,叫他来接自己,顺路把丰子杰也喊出来。二十几钟后,王向东、丰子杰到了贵族学校的门口,王家辉正翘首等着。王向东过去一看,儿子好好的,心里先塌实不少,问原因,家辉说:刚才他在这里等老爸来接,一边吃着大桃儿,吃完了,顺手把桃核一扔,没想到正过来一辆红“夏利”,卡,打在挡风玻璃上,什么事儿也没有。后来车停了,下来一小伙子,上来就踹了他一大马趴!

“人呢?你不是说在游戏厅呢吗?就对面那个?”王向东一指马路对面的游戏厅,问。

“没错,就最边上那辆车。”

王向东瞪着眼珠子就过去了,丰子杰嘿嘿笑着也追过来。王向东用力拍着夏利车的机盖子,喊:“谁的驴?谁的驴?”很快跑出一个长头发花衬衫的年轻人来,不满地喊道:“大哥干嘛哪?我这可是新车!”

王向东说就是他?家辉说对。

丰子杰笑道:“那还废什么话!”王向东稍一打愣,丰子杰先发一脚踹在车门上,吭地一声钢板就窝进去一片,车主一看急了,上来刚要说话,丰子杰已经就近摸着块砖头,照玻璃上就是一家伙!

周围的人看傻了,车主也直了眼。王向东没想到丰子杰如此生猛,事已至此,倒也横下心来,一边招呼丰子杰说说行啦,别累着!一边拣起块碎砖头,哗哗在车身上划出几个数字:“小子,明人不做暗事,这是哥哥我的电话,24小时开机,回头我给你头新驴。要另有心气儿尽管说话,三爷奉陪到底!以后长点记性,想当流氓你还太嫩!”丰子杰又给了那车一狠脚,说:“老三甭理这怪鸟,找地方喝酒去!”两人上车就走,头也不回,哪管车主在后面狂追乱骂。

王向东说:“小杰你太离谱了吧?吓我一跳。”丰子杰笑道:“跟这种人就不能有一点儿客气,我这是替他爹妈教育他呢,吃这一回亏,能管半辈子塌实。”“操,你痛快了,我又得破费。我儿子在这里上学呢,顺藤摸瓜也没个跑——嘿嘿,不过刚才还就是痛快!”

“没钱的时候咱都没叫人欺负过,有钱了还能受这个气?尤其是保护下一代,更是义不容辞!”丰子杰在车里顿着脚,气急败坏般地叫嚣着,林家胜在前面开着车,一直不敢言语,心里扑腾着打着鼓,想:今天算见着真流氓了。

王向东和丰子杰当晚就叫派出所给拘走了,抓进去不问青红皂白先一顿臭揍,王向东的后槽牙都若即若离地松动了,丰子杰更惨,直接过了十几分钟电,鬼哭狼嚎地没了形象。最后两个人被拷在狗笼子旁边,那条老得懒得理人的大狼狗见多不怪地望着他俩,合上眼自顾睡了。丰子杰说要知道这样当时就砸得再狠些,左右也是挨这一顿,心里还平衡些。王向东艰苦地眨巴下眼,说算了吧,现在说啥也没用,做了就不后悔,先想办法出去,有嘛事儿慢慢结算。

丰子杰往墙边一溜,道:“明天见吧,今天晚上人家是不理咱了。”

没到半夜,俩人来了烟瘾,一左一右比着难熬起来。王向东来回扭动了几下身子,说现在有两口儿就不知道疼了,丰子杰说你快别勾我,我瘾更大。强忍了一会儿,王向东开始觉得浑身发痒,怎么呆怎么别扭,仰望夜空低低地吼了一下,旁边的老狼狗立刻跟着吼了一声,丰子杰说你别逗它啊,把它惹急了咱谁也没好果子吃。

“杰子,还真不知道这玩意这么难受,有啥辙不?”“撞墙,撞晕了就不想了。”

“操,都是你他妈把我带上道的。”“你不能把屎喷子全扣我头上啊——毛主席说人定胜天,忍忍就过去了,我以前也没这么难受过,一犯瘾就点上,没遭过这个罪呀,今天算倒八辈子霉了。”

王向东慢慢地已经没心跟他交流,血脉似乎开始倒流,万虫钻营百爪挠心,不由得团缩起来不停地哆嗦,丰子杰也在墙脚挣扎着,手拉得狗笼子吱噶做响,老狼狗警惕地站了起来,发出呜咽一般的威胁声。

“操!!”王向东熬不过,猛地把头向后一仰,撞在墙上,只是麻木了一下,昏沉沉地似乎真少了些痛苦,丰子杰则把头在裤裆里深藏不露,一个劲倒吸冷气,王向东匀出一口气来鼓励道:“没事儿,大老爷们儿咬咬牙就过去了。”“……我没事儿。”丰子杰恍惚中也觉得自己形象不佳了,居然抬起脸强笑了一下,不过王向东已经看不清他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这阵瘾才莫名其妙地退下去,王向东满身汗透,逐渐地觉得嘴里疼起来,嘬一口,吐在脚下,借着半明的灯光一看,全是血,拿舌头一探,原来槽牙已经掉了,仔细想想,最后骂道:“妈的,牙给咬下来了。”“是嘛,哪呢?”丰子杰有气无力地问。“咽了,不知道啥时候给咽了,呸!”王向东又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水,丰子杰疲惫地笑起来。

这工夫,值班的民警出来撒尿,王向东喊了声“同志”,警察说谁跟你同志啊,嘛事儿?

“您看我们这事儿明天能结吗?”“问我?我问谁去?你们俩也太牛啦,知道砸的是谁吗?”

“谁呀?”“不知道是谁就砸?当流氓都当得这么不专业——我还就不告诉你,叫你接着牛啊!”

警察同志回了屋,丰子杰笑道:“明天叫爱国跟大姐夫一起过来,不行再找俩大托儿,你看看这些‘帽花’的脸色是不是一下就变过来?”“不一定,弄不好咱砸的是市委书记的崽子呢,到时候就怕爱国他们也变了脸色,现在多想也没用,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咱也不吃后悔药儿,到明天碰碰吧。”“也是。不想了,能眯就眯会儿吧。”

这一睡还真给睡着了,直到被踢起来,王向东才知道天亮了。

“家里有人吗?”这回来的是所长,昨天抓他们的时候,他已经下班了。王向东一想:还是人家所长专业。当场给李爱国打电话,一说情况,李爱国顺手就把电话摔了,王向东那叫气愤,太栽面子啦。

“大姐夫,找大姐夫。”在所长的冷笑声里,丰子杰急促地说道。

不到半小时,高学良来了,还带了个半大老头儿。高学良恨恨地看一眼王向东,带着老头直接进了屋,跟所长寒暄握手。丰子杰出看着王向东,笑了。跟高学良一起来的那个是中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大家在里面聊了一通,所长隔一会儿打个电话,隔一会儿打个电话,显然是在跟受害方沟通,看那意思,对方果然是个有背景的。

最后,几个人走出来,又是热情地握手。过来一警察给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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