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游回答,萧铃儿先开口道:“李哥哥,铃儿新学了一首曲子,不如找个地方,弹给你听好不好?”
李游看看杨念晴,咳嗽一声:“这……”
杨念晴叹气:“到底是去办事还是去听琴,你快点决定吧,我没耐心等。”
听到这话,萧铃儿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女子,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她是谁?”
见她吃醋,杨念晴懒得多纠缠,转身要走:“你们久别重逢,那就改天吧,我先回去了。”
李游拉住她道:“我跟你去。”
旁边萧玲儿见状不悦了:“李哥哥?”
杨念晴道:“你李哥哥和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改天再来找他吧。”
萧铃儿冷冷道:“我又没问你,你插什么嘴!”
杨念晴不再说话。
李游责备道:“铃儿,不得无礼。”
萧铃儿嘟了嘴:“我不许你去!”
李游头疼道:“我有事,你先回去。”
“你哄我,明明是要陪她,”萧铃儿哼了声,看着杨念晴道,“你这女的真是不知羞耻,拉拉扯扯,老缠着李哥哥做什么!”
见她公主脾气,杨念晴反而笑了,斜倚到李游怀里:“我就是缠上他了,你李哥哥今晚是我的。”
萧铃儿怔住了。
李游倒没有太多意外,低头似笑非笑看着她。
杨念晴亲昵地揽着他的腰,面不改色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萧铃儿终于反应过来,看着二人,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你……你说……李哥哥他他……你胡说!”眼睛里迅速泛起泪水,她望着李游道:“她说的是真的吗?你要陪她?”
李游摸摸鼻子,点头。
萧铃儿跺脚:“你竟然……她有什么好!还及不上江姐姐一半好看!”
李游皱眉:“铃儿,我有事。”
“李哥哥!”萧铃儿望着他,泪花闪闪的似要哭了,“你从不会这么对铃儿说话,你……你护着她?”
李游无奈道:“听话。”
萧铃儿没再说什么,哭着跑了。
这边两人穿过夜市,很快到达目的地,白日里就很清净的小石头街在夜中更显沉寂,灯火也十分稀少。
墙外,一滴露水滴下,冷冷的。
杨念晴看着同样一直没说话的李游道:“抱歉,让你的公主伤心了,我是看她在你走不了,才那么说的。”
李游没有回答,只是叹气。
杨念晴也不是滋味,道:“你别急,先办完正事,将来我替你赔礼好了,其实你这种行为很恶劣,喜欢就好好对她,不喜欢就别给人家希望,惹得人家追着你跑,很有成就感么?”
李游道:“姑娘,别忘记方才错在谁。”
杨念晴道:“我错我错,行了?”
“自然是你错,”李游道,“在下是你的?”
杨念晴尴尬道:“不那么说,她肯放你走吗,我牺牲名誉,你有什么好气的?”
“当然生气,生气得很,”李游道,“怎能说我是你的,该说你是我的才对。”
杨念晴彻底无言:“那不一样?”
李游道:“不一样,女人该是男人的才对,在下是男人,这么说,岂非太没面子了?”
杨念晴忍住没笑,转脸望着高高的院墙:“怎么进去?”
李游喃喃道:“杨大姑娘又傻了,既然在下是你的,想进去,连吩咐一声都不会么?”
未等杨念晴开口,他便揽着她无声掠起。
“你看,上哪儿去找我这么善解人意的。”
……
☆、梁上君子(下)
这里不是守卫森严的南宫别苑,两个人几乎没有顾忌,直接掠过前厅屋顶,悄然潜入后院,后院并不小,寂静一片,那些仆人丫鬟们想来都已经睡下了,转角处挂着几盏灯笼,光线十分昏暗。
檐下阴影里,杨念晴悄声问:“现在怎么办?”
李游嘴角一弯,抱着她闪到一扇房门前。
门没有锁。
古代体面人家房子布置多数是有规律的,杨念晴了然,问道:“这是卧室?”
“书房。”
随着房门再次掩上,顿时周围陷入黑暗。眼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房间有些什么东西。
杨念晴拽着李游往前挪,黑暗中,一只温暖的手伸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让她一阵脸热。
微弱的亮光燃起,周围的事物顿时清晰起来。
连火折子都准备好了,果然比自己考虑周全,杨念晴朝他竖了竖拇指。
房间陈设很简单,案上摆着些书卷,旁边笔筒中斜斜插着几支大小号笔,还有个小小的香炉,墙上也挂着几幅字画,看起来像是书房。其实刚进来时,杨念晴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甜香,与上次拜访林星时在厅上闻到的一模一样,不够清雅,却多了些甜蜜,她不由暗暗好笑,原来这男人还满有情趣。
令杨念晴意外的是,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画上并无题跋,似是主人兴来所作,画中乃是一位沉睡的女子,眉目宛然,神态慵懒,枕臂而眠,衬着满地落花,十分的娇憨可人。
这种画本身没什么不对,但就是挂的地方不太对。
在中国古代,普通大户人家的书房通常都会挂些《张子房圯上进履图》或者《燃藜图》之类,纵然不好学问,也都会用山水兰竹清雅之物,挂这种图还是比较少的,就算这个朝代习俗有所不同,在浓浓的书卷气中,那幅画仍显得很别扭。
杨念晴看李游,见他也有意外之色,果然都发现了这点。
李游再凝神看了片刻,拉着她往屏风后转去。
屏风后是个不小的书架,上面藏书满目,还堆着许多画卷。
李游顺手抽出几篇书翻了翻,又放了回去,就在此时,旁边杨念晴忽然压低声音唤他。
原来杨念晴见他翻书,便去抽那些画来看,此刻她手上拿着三幅画,虽然角度不同,有的是侧面,有的是正面,但明显都是画的同一个人。
一个女人,衣袂飘飘,姿容美丽,或娇嗔,或巧笑,神情间十分动人。
这女人竟与林星有七八分相似!
画上并无图章,左下的题款,是个繁体的风字。
林家还有个女人?!此“风”会不会就是唐惊风?莫非这才是唐堡主成日往这里跑的缘故?这种事果然足够挑起叶夫人与唐堡主的争吵,而对一个介绍丈夫认识其他女人的男人,叶夫人讨厌也属正常。
出轨的竟不是叶夫人?
瞬间,从前的推测都要被推翻!
杨念晴回过神道:“这女人和林星长得太像了,很可能有亲戚关系,也许是他的亲生姐妹……”
李游接过画仔细看,道:“看来做一次小偷,倒也并非全无收获。”
杨念晴道:“唐堡主每次借口找林星,其实是来会她的,。”
李游沉思片刻,将那些画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单凭一个风字也不能证实是唐堡主所画,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没有十足的证据,还是不要想太多。”
杨念晴笑道:“对比笔迹并不难,但这个‘林妹妹’就麻烦了,她很有可能就住在这林家。”
她停了停又道:“只娶叶夫人,不妨碍他在外面藏娇,这唐堡主也不像传说中那么老实,男人还真是一个样。”
李游好笑:“姑娘,你很了解男人么?”
“看到你就了解了,”杨念晴往门外走,“走吧,去找找那个‘林妹妹’。”
做小偷自然是晚上最合适,但倘若要找人,一定是白天最好。这里毕竟是后院,林家比不上唐家堡的规模,房间却仍是很多,上下还有些丫鬟仆人,谁知道这个“林妹妹”住在哪里,总不能一间一间房、一个一个被窝里去找,何况女眷的房间不能乱进,遇上那些烈女,被看了不该看的地方,出人命都有可能。
李游也束手无策。
杨念晴忽然道:“她不会已经死了吧,唐堡主伤心,所以画了那些画来怀念她?”
李游对这个猜测没有表态,拉着她来到一扇门外。
“这谁的房间?”
“自然是主人的。”
林星的房间,进还是不进?杨念晴望着他,意思是让他拿主意。
李游没有立即说话,却突然皱起了眉,面露诧异之色,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停在半空,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推开这扇门。
杨念晴看出不对:“怎么了?”
李游不答,断然推门走了进去。
杨念晴连忙跟进去,顺手将房门轻轻掩上了。
空中依旧浮着那种淡淡的、熟悉的甜香,只不过走进这个房间,杨念晴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这里既是主人居处,林星理应就睡在这里面才对,然而房间里的气氛太过于死沉沉,直觉根本感受不到第三人的存在。
熟悉了黑暗,视线逐渐清晰,杨念晴发现面前有一架硕大的屏风,将这房间隔成了两半。
李游呢?她正四下寻找,耳畔就突然传来李游低低的抽气声。
什么事会让一向冷静的李游吃惊?
杨念晴打了个寒噤,一股凉意倏地从脚底窜上心头。
火折子再次亮起,微弱的光芒映照屏风,屏风后面,李游手持火折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似已呆住。
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床上睡着的人竟没有发现?
杨念晴微微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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