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囚禁了自己八年,到最后自己却逐渐褪变成一个偏执软弱毫无安全感的可怜虫。我对你的爱很完整,但我的人生却并不完整。离开你,避开你,并非是对你不再有感情,而是想更好地寻找到自己,完整丰富自己的生命,我想成为一个让自己喜欢的人,你能明白吗?
我的出现,是对你的阻碍是吗?唐宋的眼眸暗了下来。
是的,你帮不了我,任何人都帮不了我,这段路只有我一个人去走,去寻找。我说。
困扰你的,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感情了。唐宋总结。
其实,一直以来困扰我的都不是我们的感情,而是我自己。
所以,并不能怪造化弄人我差一步就先范韵接近唐宋,只怪我太过胆怯。
所以,并不能怪唐宋结婚伊始对我的冷漠,只怪我太过沉默。
所以,并不能怪唐宋没给予我足够的安全感,只怪我太不自信。
我不后悔才懂得这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终究要付出惨痛代价才能得到人生真谛。
对于未来,我一无所知,但并不茫然。因为逐渐寻找回了自己,所以所作所为都有了质感,不再浮躁迷茫。我相信终究有一天,我会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而现在,我要做的,仍旧是寻找自己。
我也是逐渐地懂得了这个道理,与唐宋在这住的几个月内,我更多地了解了他,更多地了解了自己,也更多地了解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与他之间深入的谈话剖析让我明白,困扰我的,不是范韵,不是唐宋,而是我。
你能懂我吗?我问唐宋,你能理解我的独自离开吗?
唐宋看着我,五官温润,轮廓分明,眼眸底是一片柔白。秦绮,我不太懂,但我会等。
不要等我,也许在途中,我会遇到一个比你更适合的人,会就这么嫁给他,所以不要等我。我说。
唐宋微笑,带着释然的坚定。等与不等,那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只能由我这里决定。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轻声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你。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便收拾行装离开了小山村,离开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绵暖,我走到山脚下,回头看见那座小屋子边高挺的白色人影……唐宋像是一棵树,栽在了那。
我拔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离开。
我不知自己会否回来,唯一确定的是,将来的自己定会做出更好的决定。
我起程去了西藏,听说那里的天空比孩子的眼神更为纯净。
初到时,高原反应折腾得我够呛,一直狂吞红景天,在宾馆里躺了好几天,差点没死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结果有人找来了……这次没啥小暧昧,来者是唯一。
你们是不是在我身上装监视器了?我问。怎么每个人随便都能找到我?
就你那点伎俩用得找使用监视器这种高科技吗?将近一年没见,唯一照旧是个吐槽王。
找我啥事啊?我问。
唯一恶狠狠地吐出三个字。想你了。随后抱着我,哭得个唏哩哗啦的。
别别别,我不都没事吗?别整得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忙劝道。
我不是为你哭,是为我俩流逝的青春哭泣。一年没见,唯一变文艺了。
也是,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我俩就一人成妈,一人成失婚妇女了,话说我还记得不久前咱们还是青春美少女来着,时间这家伙,真是残忍。
唯一这家伙身体比我还不争气,高原反应更严重,我们刚一相聚她就倒下了,我赶紧着跑前跑后给她端茶递水。虽然在病中,但唯一不改往日八卦,见缝插针,劈里啪啦说个不停。
我哥去帝都了,估计不回来了,都是你惹的祸。
是是是,我罪该万死。
对了,和一也离开了,估计等你生第二个娃时才会回来。
嗯,那得等到2022年了。
还有,那个苏什么明的,和医院的一个女同事结婚了。
我靠,难怪这家伙最近没联络我了,忒薄情了。
大绮啊大绮,你看你,枉自风流小半生,到头来一个也没捞到。
是是是,我辜负了党和国家对我的殷切希望,下去就写10000字的检讨。
我说大绮,你怎么越来越贫嘴了?
我说唯一,你怎么越来越八卦了。
仍旧是好姐妹,边吵嘴边睡一被窝。
等她八卦完了,也换我了。唯一,你不管你家娃了?
丢给她爹带几天,孩子又不是我一人生的,他也需要尽爸爸的责任啊。唯一说。
他对孩子怎么样?我问。
惯得很,静夏的坏脾气都是他惯出来的。唯一皱眉。
那你和孩子她爹,和好没?
偶尔来我家过个夜。唯一实话实说。
我不置可否。
你觉得,我该与他和好吗?唯一问。
想和好就和好,不想和好就不和好,唯一,怎么快乐怎么做。我劝。
我是放不下他,但心里总是有根刺。唯一垂下眼眸。我一想起他曾经想不要静夏,我就恨不得啃掉他的骨头。
人类是不断成长的生物,我们都会犯错。没有任何一段感情是完美无瑕的,罗密欧那厮上午还爱着罗莎琳,下午就瞅上朱丽叶了,不照样流芳百世,成为众所周知的情圣?唯一,爱就是原谅。我说。
你不是一向很讨厌段又宏吗?怎么又开始帮他说话了?唯一问。
我是讨厌他,但经过这么久,也看明白了,你也只服他,你的另类幸福只能由他给予。我说。
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说实话了。唯一幽怨。
听你的意思,他也知错了,再整他几整,也就算了吧。我劝。
那你呢?也打算原谅唐宋?唯一问。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说。
按我说啊,别理他了,在这里找个康巴汉子,多帅啊。唯一开始小流口水。
76
76、76 。。。
等唯一休整好了,我俩组团,又开始祸害西藏男同胞了。估计唯一是在家带了一年孩子,本性压抑得太久,一看见稍微周正点的男同志立马就扛不住了。虽说唯一小脸蛋是杠杠的,可那眼神太渗人了,男同胞有贼心没贼胆,都不敢靠近,生怕我俩是想色诱他们贩卖人体器官。
我皱眉,道,再这么下去,别说桃花,就连菊花都被你给灭了。
能灭的都是泛泛之辈,不足可惜。唯一嘴硬。
既然没美色,有美食也是好的,糌粑,酥油茶,青稞酒,风干牛羊肉,奶茶,蒸牛舌样样都没落下,我估计又有不少帅哥是被我们的吃相给吓走的。吃完了就开始游览景点,这天决定去参观布达拉宫,唯一听旁边一导游歌颂这宫殿是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爱情的见证,立马又开始吐槽,说那两人压根就是政治婚姻,谁都不喜欢谁,要不怎么生活这么久连孩子也没蹦出来个?
人家公主说不定想丁克呢?你看我和唐宋那么长时间不也没生出来吗?我说。
性质不一样,那唐宋绝对身体有问题,生不出来,还好你没跟着他。唯一下定论。
正这时,唯一电话响了,一看是段又宏打来的,立马就跑旁边去接听。我也不打扰,自己参观起来。布达拉宫规模宏大,殿宇嵯峨,行走在其中,令人顿觉自身之渺小。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转经筒旁,庄严的金色筒身布满历史的厚重感,走过去,指尖触碰,转动经筒,心思瞬间澄明,脑中闪过无数纷杂画面,小半生的人事都如尘烟落地,寂静无声。
经过最后一个转经筒时,我停下,转头,眼角带进一缕白色,心中忽然一窒。
然而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不过另一个身材与唐宋相似的白衣男子。
原来,所有的纷杂都能放下,唯独这个人,仍旧能挑起心上尘埃。走了这么久,行了这么远,仍旧逃不开那缕白色。
看看你那得德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没出息。唯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那人长得不错。我说。
那人长得像唐宋。唯一点破。
我不说话了。
唯一叹息。看来那唐宋真真是你命里的灾星,算了,回去找他吧,我看这一年他跟着你到处走,也算是真心一片了。
我摇摇头。
还想着寻找自己呢?唯一皱眉。我说大绮啊,要寻找自己可不是光靠旅行就能成功的,你必须要回归生活,回归朋友。
唯一的话也给予了我很大的触动,是的,最终我必须要回归生活,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天晚上,我用宾馆的电话拨打了唐宋的手机……在离开时,他告诉了我一个手机号码,说如果要找他就打这个,不论多晚多忙,他都会第一时间接听……这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号码。
我拨打了,但那边,却是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其实,就算拨通了也不知要说什么,或许也不过就想听听他的声音,仅此而已。
叹口气,将电话放下,也断了打给他的念头。
这天晚上,我没能打通唐宋的电话,但第二天,唯一却接到了我外婆的电话……让我回去一趟。
妈病危了。
我从未看过妈虚弱的样子,在我心中,她是完美优雅坚硬冰冷的,因此在医院看见瘦得脱形的她时,我的心情复杂得难以想象。
她躺在病床上,神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而她的身上,插^_^着许多管子,整个人已经瘦成了骨头架子。
乳腺癌晚期,等发现时已经回天乏力,妈也拒绝治疗。
外公外婆也老了许多,这一年来,接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看着他们满头的白发,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你妈她得病后谁也没告诉,就这么硬撑着,她是一心求速死。外婆闭上眼,喉咙哽咽。
老太太一辈子经历许多,还算坚强,换了旁人,估计早已支撑不住。
我明白,秦丽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失去了精神支柱,生命支柱也将随即坍塌。
看着那张被病魔折磨的容颜,我心中五味陈杂,我决定留下照顾她……她与我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世界上最猜不透的,是人心,最预料不到的,是人生。
妈的身体很虚弱,一直昏睡着,一直到下午才醒了过来。看见我的那瞬间,她很激动,挣扎着想要说话。我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