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过我想了一个法子,将他留了下来,皇上猜我想的是什么法子。”
皇帝一向不大相信徐莺能想出什么高深的法子,但见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也不好扫她的兴,只好装作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法子,说说看。”
徐 莺道:“我跟他说,他现在还没成亲和生下子嗣,母亲定然不放心他去的。就算要建功立业也不急在一时,等他过两年成了亲有了孩子再去不迟。到那时我愿意替他 劝着母亲,同意让他去福建。我想过了,打仗又不能打一辈子,说不定等过两年福建的倭寇都被打光了。就算没有,到时候他有妻有儿,身上有了牵绊,也不一定还 敢拿命去拼。你说这是不是个好办法。”
皇帝突然有一种他就知道是这样的感觉,这算是什么好办法,徐鸰要是打定主意要去福建,难道听了她这些话就会改变主意?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果然没错,本来脑子就不够用了,怀了孕脑子更不好使了。
只是看到徐莺一脸求表扬的表情,再看看她鼓起来的肚皮,最终还是十分违心的说了一句:“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徐莺得意洋洋起来,接着又问道:“皇上,福建广东那边以后真的会有倭寇打上来啊?”
皇 帝道:“倭寇年年都有,只是多和少的问题。以前太祖时期,实行开海政策准许海上贸易,那时候倭寇猖獗,对沿海百姓造成十分大的麻烦,后来到了先帝,先帝在 章阁老的建议下实行了闭关政策,倭寇虽然少了,但海上贸易带来的高税收等好处也没了。所以闭关不是长远之计,想要国富民强,还是要开海。但只要一开海,海 上的倭寇和海盗必定会上岸掳掠,到时候福建等沿海地方需要用兵是必定的。”而同样的,想要挣军功,在那里也是最快的。
其实按皇帝的想法,让徐鸰去福建历练一下才是最好的。有了军功他才好继续将他往上提,若是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能耐,他就是勉强将他抬举上来,他也制不住底下的人。只是莺莺不愿意,他倒反而不好这样说,万一徐鸰真出点什么事,要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只是不管徐田氏和徐莺怎样想尽办法不让徐鸰去,最终徐鸰却还是去。
在他临去之前,他跟朱敾偷偷见了一次面,朱敾倒是十分支持他道:“好男儿就该有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之心,我支持你。你放心,我会等你回来,你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望门寡妇,决不食言。”
然后第二天,他就瞒着徐田氏和徐莺偷偷的去了,临去之前给徐田氏留了一封信,将徐田氏气得个半死。
同样气得半死的还有朱家的大夫人,她敲着朱敾的脑袋七窍生烟的道:“你个坏蛋,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冤家,那种话是你能说的?”
说实话,朱大夫人其实也是支持徐鸰去建功立业的,朱家本来就是武将之家,每一代里披甲上战场的不知几人,他们虽然同样担忧亲人生死,但却绝不会阻止他们去上战场保家卫国。但楚国公府有这样的理念,却不能要求别人家也跟他们一样。
徐田氏不想让徐鸰去,朱敾却跑去跟徐鸰说支持他,那不是还没进门就跟婆母对着干,徒惹得婆母不喜,以后过门有她的好日子过。还有她那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就一辈子给他做个望门寡妇”,她千辛万苦养大的女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那她也舍不得。
不过好在朱敾说的这些话徐田氏并不清楚,朱敾也只是跟徐鸰说了并回来说给嫡母听了而已。
朱敾被嫡母教训了一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抱着朱大夫人的手臂道:“母亲,我可不是说笑的,要是鸰哥儿真的出事了,我是真准备替他守一辈子的。”
朱大夫人掐着她的身子道:“死丫头,你还敢说,想气死你母亲是不是。”
在皇宫里,同样有些发恼的掐着人的还有徐莺。
皇帝一边禁锢着往他身上掐的一双纤纤素手,另一边还要顾着她鼓起来的肚子,一边还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龙身你也敢随便乱掐。”说着将她的一双手摁住,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膝盖上坐着,双手圈住她不让她乱动。
徐莺气道:“那是因为皇上太坏了,居然和鸰儿联合起来骗我。”
皇帝道:“骗你的是你弟弟,我可没有骗你。”
徐莺恼道:“皇上拿我当小孩子哄呢,鸰儿是金吾卫指挥佥事,没有你的手令,绝对不敢擅离职守,更不敢跑到福建去。”
皇帝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才道:“我也是被你弟弟瞒骗了,我以为他是经过你们同意了,所以才给他手令的。”说着又一副很同仇敌忾的道:“他居然敢瞒骗朕,欺君之罪,罪该万死。我这就让人将他抓回来,以欺君罪处置。”
徐莺瞪着他,怒道:“你敢。”
皇帝这才笑着抱住她道:“好了,好了,我不敢。”说着亲了亲她道:“我已经派了两个有武艺的人随身保护着他,不会让他有事的。别气了,别气了。”说着摸了摸她的肚子,道:“你要是再气,我们小六要跟着伤心了。”
徐莺转过身去,不想理他。皇帝着低下头来,闻声细语的哄着她。时不时的还在她脸颊上亲两口。
正在这时,四皇子和三皇子提着一个小篓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四皇子看到将嘴巴贴在徐莺脸颊上的皇帝,连忙放下了篓子,双手遮住眼睛道:“哎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父皇在亲母妃……”说着自己先咯咯的笑了起来。
三皇子看着四皇子的样子,也跟着放下篓子,用手遮住眼睛道:“我也没有看见。”
这两个死孩子,徐莺气得从皇帝身上跳起来,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故作严肃的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皇帝倒是十分镇定自若,看着四皇子和三皇子道:“昭儿和旭儿回来了。”
四皇子提着小篓子,蹬蹬蹬的跑到皇帝身边,看了徐莺一眼,再看皇帝一眼,再次不怀好意的咯咯笑起来。
三皇子也跟着走了过来,他却比四皇子要规矩多了,先对着皇帝和徐莺各自行了礼,这才走到了三皇子旁边站着。
皇帝提起四皇子手上的小篓子,眼睛看了看里面放着的一篓黄橙橙的枇杷,问道:“你们是去哪里摘回来的枇杷”
四皇子指了指身后,道:“在德阳宫旁边的林子里,那里种了有枇杷树。”
皇帝倒是记得那里,他小时候也去过那里摘果子吃,他记得那里不止种了枇杷,还种了几棵板栗树,听说是当年敬德皇后亲手种的。但那个地方有点远,难为四皇子和三皇子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皇帝道:“等到了八月十五,我带你们摘板栗去。”
四皇子一挑三尺高,高兴的拍着手道:“好呀,好呀。”就连一向稳重的三皇子也跟着笑起来,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徐莺让人将他们篓子里的枇杷洗了,装在盘子里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将三公主和五皇子也叫了起来,大家围在桌子上吃枇杷。
皇 帝看着坐在桌子前面的孩子,三公主吃得很秀气,她怕脏,都是用帕子包着剥皮吃的;五皇子是整个连带着皮一起咬,整个桌子上就是四皇子最喜欢盯着别人的碟子 看,一时伸手从五皇子盘子里拿两个,一时又从三皇子的盘子里拿几个,惹得五皇子频频的瞪着他,而三皇子则对着他笑起来,将自己盘子里的枇杷分给了四皇子和 五皇子,自己碟子里反倒是没有几颗。
皇帝看着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盘子里的枇杷拿到了三皇子的盘子里。三皇子大概是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做,一时有些愣住了,但紧接着则甜甜的笑了起来,拿起了盘子里的枇杷来吃。
徐 莺见了,便将自己剥好的枇杷喂到了皇帝的嘴里,皇帝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接着趁着孩子们低头剥枇杷不注意,转头将唇印到了她的唇上,将那个枇杷又分会了一 半给她。徐莺差点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孩子,见他们没有注意他们这一边,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转头瞪了他一眼,皇帝则对着她笑了起来,偷偷的去勾她的手指。
等吃完了枇杷,四皇子和三皇子手牵着手出去玩了,顺便还带上了五皇子,三公主要去喂她的糯米团,屋里只留下了徐莺和皇帝二人。
皇 帝牵了徐莺的手在小榻上坐下,然后道:“我看旭儿自从跟昭儿玩在一起之后,开心了许多。不如让旭儿搬到你这里来,让你养他一段时间吧。”三皇子和五公主如 今住在皇后的关雎宫里,皇后对他们凡是只做到尽职,但却并不尽心。反而不如让三皇子搬到这里来,也好跟四皇子五皇子作伴,正好可以加深兄弟情谊。至于五公 主,因为跟三公主不对付,便就算了。
徐莺却是有些犹豫起来,道:“三皇子搬到我这边来住一段时间倒是没有问题,三皇子这个孩子我 也是挺喜欢的。”何况三皇子身边自有奶娘宫女太监,并不需要她多费心。她接着道:“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宁妃的关系,我是怕等她回来,看到三皇子养在我这 里还以为我使了什么手段。”
皇帝听得皱了皱眉,她不提起,他都差点忘记赵婳这个人了。只是一提起她,总是不大令人愉快。皇帝道:“你要是担心宁妃,那就不用了,旭儿是我的儿子,我还不能决定将他交给谁抚养不成。”
徐莺看他哪里是来问她意见的,分明是已经做了决定通知她一声的,也只能道:“那皇上自己做决定吧。”
要是让徐莺自己来选,她是不愿意三皇子住过来的。三皇子跟四皇子玩在一起归玩在一起,但有个赵婳在,三皇子在她这边没事她都能惹得一身骚。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道:“宁妃虽然不好,但旭儿是个好孩子。”他这是让她不要因为赵婳而对三皇子有什么偏见。
徐莺道:“知道了。”说着又说起对三皇子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