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流亭听得南宫月离与容轻羽的对话,一阵疑惑,还有一阵失落与郁闷。因为他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那只该死的破鸟还粘着她不放了!
虽然不甚清楚他们的寓意,不过却有联想到容轻羽那让他匪夷所思的“过去”。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那么她与他师傅南宫月离是旧识也就说得过去了。
因为南宫月离正是南宫悠云的长兄,先太子,因为南宫月离当年放弃帝位,又因为二皇子南宫离忧的突然失踪,南宫悠云自然继承了帝位。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无非是与之有关的一些人事吧!
所以,其实南宫月离一直都知道他与曾经的谁长的一样吧——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以前南宫月离却没有告诉容轻羽自己的存在,而是在近来他们才认识?北辰流亭不禁怀疑,南宫月离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特意隐瞒了容轻羽,这用意是什么?
分明他只要顺水推舟,告诉容轻羽他的身份,那么他的难题也就全解了。但他又知道,南宫月离如果想告诉,恐怕早就告诉了!究竟,他们各自又都还有什么样的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要去取解药吗?”南宫月离轻问,打断了北辰流亭复杂的思绪。这时终于转过身对着容轻羽的方向,银色的眸光却是耽了一眼立在容轻羽身边的北辰流亭。
容轻羽闻言身子一颤,没有人看见她平静的表现下内心是如何的剧烈挣扎。指尖触及玄凤鸟冰凉的翎羽,容轻羽心房颤动,最终拾步走近湖边。
而玄凤鸟不肯落下一点,当即跟在容轻羽的脚边。也不知道这丫有没有暗自可惜自己没有长条狗尾巴,不然的话早该翘起来乞怜了。
“师傅?!”北辰流亭眼看着两人站在湖边,不禁也跟了过去,疑惑的望着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轻耽了北辰流亭一眼,然后广袖突然一甩。
然后北辰流亭只听一阵裂帛声响,猛然转头看向湖面。只见随着南宫月离如云的袖摆拂去的真气顿时生生划开了据说已经有百年不化的湖面。
晶莹的冰应声碎裂开来,随着真气的余波往湖的两边靠去,路出了潋滟的水面。
北辰流亭惊诧间,余光处惊见容轻羽突然身子有些摇晃的去按自己的眼睛,赶忙跟着转过身去。方要开口说什么,却觉胸口一阵刺痛,跟着是头晕目眩的感觉莫名袭来。
感觉到两人的异动,南宫月离眸子里银光微闪,却是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继而道:“照顾好丫头!”话落间便纵身往冰湖下跳去。
“师傅!”北辰流亭见得惊讶,忙往湖边跨进一步。
然后又感觉到一旁的容轻羽仿佛摇摇欲坠,捂住眼睛的样子尤为痛苦,于是赶忙忍着心痛折回她身边:“你怎么样?”
话问出口,惊觉眼前一片浅色的冰蓝色覆盖,幻象重生——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颜隐约在一面透明的水晶后浮现,周遭的水域里冻结着许多状似珊瑚的物质。下意识的,北辰流亭眨了下眼睛,就想看清那场景。然后仿佛那个幻境由意识控制般,视野蓦然随之扩大,才发现,那层层叠叠折射出幽亮蓝光的冰珊瑚群之间,正沉静的置放着的水晶棺。透过水晶棺,里面人的容颜已经不甚清晰,可是那隔着透明水晶层依旧清晰的一抹鲜红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让北辰流亭猛然从幻境中惊醒。
然后又是现实里娇妻的身影,容轻羽已经在湖边的冰地上坐下。玄凤立即就窝到了她的腿边,乖巧的趴在,完全不给北辰流亭靠近美人的余地。
看的北辰流亭又是一阵郁结,可是心里阵阵的疼痛却让他无心计较。只是看着盘腿坐下,开始调息的容轻羽。
另外,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那湖底有什么了,所以才会导致她如此痛苦吗?!
“你师傅去湖底去取解药了,很快就会上来!”容轻羽轻喃。
北辰流亭听得微微诧异,望了眼乖巧的趴在容轻羽身边的玄凤鸟一眼,犹豫了下开口:“你与我师傅是旧识?”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并没有多大意外,却道:“这些你应该去问你师傅,我想他的话应该可信一些!”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这明显的一堵弄的一阵尴尬,她这是在怪他以前不相信她吧!
之后两人便是长时间的沉默,正在这时一声破水声传来,北辰流亭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南宫月离已经在他们身边站定,而他的手里比原先多了一块冰蓝色的好似珊瑚状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反射出冰蓝的光晕,在它近处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它外泄的寒气。
北辰流亭惊震的望着那东西与刚才产生的幻象重合,然后听见身边的容轻羽站起来道:“东西拿到了,就去配药吧!”
北辰流亭下意识的就想上去扶容轻羽,可是顾忌到两人如今的身份,指尖动了下便又握紧。
然后却见容轻羽慢步走到湖边,突然一手扬起,那瞬间,一股仿佛寒流的真气在她展指间铺向冰层碎裂的湖面,瞬间又再次将寒冷的湖水冻结成冰。
“丫头,你——”北辰流亭自然知道她这是练了寒息功的缘故,所以并不奇怪。而这声是发自南宫月离,南宫月离显然根本不知道容轻羽修炼了寒息功,见此当即就变了脸色。本欲说什么,却似乎又碍于北辰流亭在场所以不方便开口。
然后盯着容轻羽转过来的淡然神色看了一眼,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继而纵身飞离。
北辰流亭惊见这变故,心头一跳,但看南宫月离刚才那难看的脸色不禁心里隐约不安。他没有估计错的话,南宫月离应该是从刚才看见容轻羽用寒息功封了湖面的举动后变了脸色的……想到这里,不禁就想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因为他总觉得寒息功对身体的伤害远不如她上次告诉自己的那般简单,才要跟上去就听南宫月离远远的对他喊道:“北辰,你先回去吧!”
北辰流亭的步伐便生生被喝止住,转眼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腊梅林,北辰流亭心底一阵挣扎。
旁边的玄凤鸟虽然暂时看不见,似乎也感觉到了容轻羽的离去,顿时一阵惊慌。左右扑腾了一下,没有找到人。然后嗅到到身边的香气,便歪头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状若思考了一番,才不情不愿的走到他的脚边。
北辰流亭感觉到衣袂间的动静低下头去,却见那只惹他眼红的破鸟正站在那边。不禁皱了皱眉,安慰自己别和受伤的飞禽一般计较,便拾步想走。
谁知刚刚走了一步,玄凤便亦步亦趋的跟上,他走两步,玄凤鸟再次跟上……北辰流亭见得诧异,稍微考虑一下,便知道这鸟儿上次看见他和容轻羽在一起,莫不是以为他要去找容轻羽,为了能找到容轻羽所以赖上自己了?
本来挣扎的心底突然就一亮,北辰流亭不禁弯腰靠近玄凤鸟,勾唇笑道:“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本来因为北辰流亭突然亲昵靠近而往后退了一点的玄凤鸟,一听这话,仿佛懂了般当即又凑近他身边,这是决定跟北辰流亭走了!
这么好拐?!北辰流亭挑眉看了那“情敌”鸟一眼,突然一拎他洁白的身子,就将他带离地面。玄凤鸟感觉尾巴一痛,就想挣扎。
“想看见她就乖一点儿!”北辰流亭威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玄凤鸟一听,还当真乖下来,然后发出一阵低矮的鸣叫,仿佛不满他故意的粗暴般,可是某人哪里理他,他就是故意的!
为了见到喜欢的人,玄凤鸟不禁在心里哀鸣——他引以为豪的尾巴毛啊!
——
一阵飞掠之后,南宫月离一直将容轻羽带至一座白色建筑物前才停下来。
在由五根圆柱支撑的建筑物里,光透过中空的天窗照进大殿里,一直穿透大殿斜落在他们身处的殿门口上。
“月离哥哥,赶紧先帮玄凤配药吧!待会儿,我可能还有事情要麻烦你!”感觉到气氛的僵凝,容轻羽心虚了一下,继而首先打破沉默。
南宫月离盯着容轻羽淡定的神色望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了口气。
“你总是这么倔强,我知道你练寒息功是为了医治北辰的蛊毒。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有事,他又会如何?你难道感觉不到他如今对你的在乎,并不低于以前。你若因为他有事,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他这一生都会在痛苦中度过!”
容轻羽听得心房一颤,却是勉强扯出一抹苦笑道:“到时候月离哥哥不是一样可以给他玄机引,忘情岂是难事?”
南宫月离被容轻羽的话反问的一噎,却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容轻羽。
“本来他身为玄宗长老,加上他的血统,亦是有资格修练玄机引成为玄门玄尊的吧!可是有相思引作乱,他的路很有可能就只有一条深渊。”
南宫月离听得容轻羽的话,不禁一阵惊愕:“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他的相思引何来,即使你不治他,他也会没事,你又何苦这样折腾自己一回?”
“正是因为知道,又因为了解他的心性,所以我更知道他并不想走那条政斗的路……如果我坐视不理,他为了亲情被迫选择自己不愿意走的路,最终还是会痛苦!与其这样,不如给他一个自由选择的权利。哪怕将来要忘情绝爱的是他,我也无悔!这样有一天即使我离开了,月离哥哥也不用担心他这个好兄弟了!”
南宫月离听得容轻羽这话,感觉本已平静的心湖仿佛方才的冰面般,豁然龟裂。
这个丫头啊,以她对北辰的在乎,她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可又问她为什么不能淡定?她为了北辰可以什么都不要,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也只是希望她爱的那个人可以幸福。而为了不想别人担心,所以淡定已成习惯!
“你——”南宫月离闭了闭眼,犹豫了很久,不过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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