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袭襄眸光一鄂,压制在一处的麻药终究是发挥了作用,侵袭上他的意识。可闭上眼睛前,他依旧不放心的锁着眼前人清绝的容颜,直到沉入梦乡,也仿佛一并将她的音容笑貌带了进去。
容轻羽在南宫袭襄软倒在床边前,就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任他的头有一半斜靠在自己身上,容轻羽没有任他滑落床内,而是揽着他的脖颈,埋首在他的颈项。嗅着南宫袭襄身上熟悉的气息,不得不承认,因为他而沉淀许久的安心,终究是会有沸点的。
此次回京,福祸不知,但是她却深知自己的路……南宫穹宇是什么样的人,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如今回归,无疑是在救一只被囚禁的猛虎。当铁笼打开的瞬间,虎爪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而又因为那个人是她挚爱男人的至亲,为了顾及心爱之人的感受,她不能去反击伤害。
——原来这一世,他们依旧爱的如此之难。
容轻羽不禁回想之前,她逼再世的他去爱她接受她。如今她得偿所愿,又不得不承认,原来能不能在一起,不是爱不爱就可以了。
她多么想不顾一切,可是,他却始终放不下亲情,总希望两全。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世事两难全!
而她其实可以狠心一点,逼迫他选择她希望的路。可是,却不忍心看他不开心。
“哎……”幽幽轻输了口气,容轻羽忍住眼眶的湿热,在身边人的唇瓣轻轻落下一吻。却觉着一吻落下,心一阵阵的酸楚疼痛。
接着尝到咸咸的味道,容轻羽蒙睛丝带下的羽睫微微轻颤了下,才起身将南宫袭襄安置在床铺里,细心的为他盖好被褥。之后,自己静坐在床边,纤指一下下的临摹过他曲线完美的轮廓。
仿佛想借此一并将他的身影,与音容在心底的那些痕迹上再加深刻度。
哪怕将来要换别时空,再也不见,也依旧可以回味无穷,伴她不寂寞……
——
上次是容轻羽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南宫袭襄装上马车。
而这次,南宫袭襄一觉醒来,境况不尽相同,但是目的地却无法让人感到愉快。
马车停停走走,也不过两日的功夫,便抵达帝都。容轻羽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半年来都在帝都附近的城镇安养,从来就没有走远过。
这无疑也说明了南宫袭襄对东楚实际上的担忧,无论对于南宫穹宇如何怪罪,终究是难敌父子亲情。
主要原因,也是始终担心南宫穹宇的身体是不是真的生病吧……
容轻羽随南宫袭襄回到帝都,除了南宫穹宇的事情外,听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有关司空寅月的:原来司空寅月与一个月前在一处山谷里找到。疑似身体残疾,而想不开,所以想自寻短见。
可是,人虽然是找到了,但是神智已经不清,据说是受到刺激过大,又被伤及脑部,所以痴傻掉了。
原本世人皆以为司空寅月后半辈子便就此无望,一下子从准和王妃的身份变成一个未嫁弃妇,继而痴傻终身。
却没有想到,和王南宫袭铮依旧对司空寅月始终不渝,婚期已经定在下月初六。
“小姐,你吃这个!”容轻羽静靠在窗边的躺椅上,一旁半年不见主子的容欢不时的递上各种剥壳去核的水果点心,睁着亮晶晶的眼,殷勤不断。
“小姐,你尝尝这个核桃肉,据说对世子的大脑发育特别好!”
“小姐,你吃吃这个,据说吃多了,将来孩子出世也是白白嫩嫩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容姐姐不吃你那劳什子的果子,生出来的孩子就是黑不溜秋的咯!”
戏谑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门外响起,容轻羽听得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而一旁的容欢已然跳了起来,冲到了房门外,当看见吊儿郎当的斜倚在窗外栏杆上的清秀少年时,顿时眼眶又是一阵发热。
“臭菊花,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些日子,你都死哪里去了?”
容秋回听得容欢动容的声音,眸光微闪,却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你不是一直嫌我臭吗?所以我才特意闪的远远的,以免熏到某人啊!”
“那好啊,你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那还回来做什么?”容欢听得一阵气结,凶巴巴的扬起了拳头。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呀?我是听说容姐姐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喜蛋吃!”容秋回完全不将容欢的威胁放在眼底,还很得瑟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容秋回!”分明知道他是故意发,容欢却是忍不住一阵心底难过,咬牙切齿的喊出他的名字。
容秋回依旧不为所动,却在听见一声异响后,猛然一个翻身,跃到了栏杆的另一面。
而他原来坐着的位置,容欢生风的一拳正好打空。
“容秋回,有胆子,你就别跑!”
容轻羽安静的躺在藤椅上,听见容欢追着容秋回大闹的声音,唇瓣不禁勾起一抹莞尔的笑,没有任何开口调和的意思。白皙的纤指轻抚着肚子,偶尔能够感受到里面调皮的胎动。
少许,便听得窗外一阵哀嚎。没有任何悬疑的,容秋回顶了两只熊猫眼,乖乖的跟着容欢走了回来。
“我就说吗,二比零,欢欢蝉联三百七十一连冠,哈哈哈……赔钱,快点,夏侯逸你是三陪一啊!”然后,又是一阵熟悉的大笑声传来。接着,纷乱但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即使容轻羽看不见,也一一分辨得出来人的脚步声。
而刚才幸灾乐祸的大笑声,正是来自阔别许久的梦无影的。
容轻羽没有说话,唇瓣的笑意却是更加暖煦温和。而心底深处,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宽慰——这些老朋友原来都没有走远,这感觉真好!
“我今天没有带够银子,能不能赊账?”输的最多的夏侯逸懊恼的跟着无恨的后面,眼睛则是在恨铁不成钢的狠瞪着害他输钱的容秋回。“要不,无恨,你借我一点?回头我双倍还你!”
容秋回则是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这一动就牵动了眼角处的伤口,疼的他直龇牙咧嘴。
容欢看见了,却是嗤之以鼻的一笑:“真有那么疼吗?”
容秋回对上容欢威胁的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继而更大声的哀嚎出声:“哎呦喂,我的眼睛快痛瞎了啊,兄弟们,你们谁赢钱的说什么也得分我一半作为医药营养费吧!”
而其余的人只顾着数钱清帐,根本就好像没有听见容秋回的抱怨。
那边无恨被夏侯逸缠的没有办法,只抬头淡然的看了他一眼。
“不借,谁让你打肿脸充胖子,没带那么多银子,还非要赌大头!”无恨很干脆的拒绝了夏侯逸的借债,很从容的将一沓小额的银票揣进了怀里,“我刚刚订给东家的补品待会儿就会送过来了,借给你,我拿什么付账?”
040章 南宫袭铮的来访【 】
弟。
顾清宁则是避开众人的视线,以袖遮脸,赶忙澄清道:“这货不是我弟弟,我不认识他!”
南宫袭襄笑听几人的打闹,眸光不知不觉的落在娇妻的身上。然后发现,原来已经有好多天,她没有像今日这般简单的笑过了。
容轻羽好像也感觉到他在看她,跟着侧过脸对着他的方向。
南宫袭襄心底划过一道暖流,跟着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落座,不避讳的轻揽着她的肩膀,听着身边几个人的笑闹不断。
“待会儿,府里可能要来客人!”少许,南宫袭襄贴在容轻羽身边轻声说。
容轻羽听了,心底了然。
他们一直带着那个冒充南宫穹宇的犯人,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未曾审问过,想来,对方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已然沉不住气了吧。
而她也十分好奇,今日来的会是谁。
南宫袭襄这边话音方落,那边就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好像来了!”容轻羽轻声说。
南宫袭襄闻言抬头望向门口,正见府里的家丁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
“王爷,和王带着……司空小姐上门拜访!”
听得家丁的汇报,原本打闹的几人这才歇停下来,继而纷纷向容轻羽和南宫袭襄告别,到其他地方继续互相欢乐戳去了。
——
因为容轻羽如今身子颇重,所以自然不宜走太远,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心照不宣的移到了外厅。
没有多久,一袭暗色锦袍,绣银边的南宫袭铮迈步进了客厅。
南宫袭襄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只看了面色冷峻成习惯的南宫袭铮一眼,眸光就落在他身后,正拽着他的衣袖,跟着一起进来的人身上。
“铮哥哥,你走慢些吗,月儿快跟不上了!”只见南宫袭铮后面跟着的司空寅月嘟着小嘴,迈着小步,可怜巴巴的被迫往前走着。殷殷的乞怜声,似乎是想获得前面人的几分怜惜。
而实际上南宫袭铮走的并不快,容轻羽从声音可以听得出只是司空寅月的速度太慢而已,南宫袭铮已经很迁就了。
“来,月儿乖,这不是到了吗!”南宫袭铮不及向南宫袭襄与容轻羽问好,就先牵着痴痴傻傻的司空寅月,将她安置在了椅子里,柔声安抚着。如果是外面人瞧见这一幕,哪里会相信眼前的人是向来冷漠寡言的南宫袭铮?
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心照不宣的没有做声,等南宫袭铮安置好司空寅月,转向他们,南宫袭襄这才开口:
“小师妹的情况还好吗?”
“铮哥哥,月儿饿了!”南宫袭铮唇瓣方动,不待说什么,司空寅月就摇着他的袖子打断了他的话。
容轻羽听了,向立在一边的容欢吩咐了一声。
容欢立即将容轻羽身边桌案上的点心捧了过去,走向司空寅月与南宫袭铮。
司空寅月眼看着容欢走过来,原本漂亮的大眼睛陡然睁的晶亮,不待容欢靠近,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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