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是亲生父母,都难辨我们是谁。刚才,容小姐有没有错把寅月当做了寅琪?”
说着,司空寅月自己轻笑起来,声音清脆无伪。好像已经与容轻羽很熟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排斥容轻羽的身份与存在般。
容轻羽静静听着,却也只是勾唇微微浅笑。
司空寅月自己笑说了一番,转而似是终于想起来这的目的般,开口:
“咦,对了!寅月云游采药在外,听说了二师兄与容小姐的婚事,所以特意赶回帝都,一回来就来了二师兄府上为他送药。可是这王府前后左右都转遍了,却不见二师兄的人影。想来我二师兄是与容小姐在这后廷赏花啊,只是,不知我二师兄此时人在何处?”
前半句说的有些调侃暧昧的味道,而后半句就是真心疑问了。
容轻羽对于司空寅月的自我介绍,心底颇有兴味。
她都还什么都没有问,这下却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曲折身份,打哪里来,从哪里去了!看样子,是根本还不知道自己与他妹妹司空寅琪的冲突。但是,她却已经知道,这几日与自己有矛盾的是冒充司空寅月的司空寅琪,而非眼前与她自来熟的少女。
对着此时司空寅月,容轻羽却仿佛在听她说:之前和你闹矛盾的是我妹妹司空寅琪,而我司空寅月对你其实很友好,从来没有任何成见,你可以放心的和我交朋友!
“我不知道,我刚刚也是翻墙进来的!刚刚听你说了,才知道,贤王不在府上!”容轻羽很干脆的道。
而一听容轻羽这话,司空寅月忍不住一阵错愕。翻墙进来的?这话也说的恁理直气壮了点儿吧!
一时间,突然不知该如何接容轻羽的话。
这要是个毛贼,她立马拉去送官法办了。可是这个女子的身份,可是南宫袭襄未婚妻的身份。她甚至都不好问她,怎么有大门不走,却翻墙进来?
急中生智间,司空寅月隐含媚色的眼波一转:“咳,这么巧啊,我也是翻墙进来的!”声音里不禁带了几分俏皮。
而她说的也的确属实,她从小就是几个师兄弟最宠的小师妹,所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许多事情师兄们也都由着她高兴了。
容轻羽听得司空寅月这话,亦是听出了这层意思,看来,他们师兄妹的关系还挺融洽的!
然后笑道:“还真是巧,不过我要走了,司空小姐可以继续在这里等贤王爷!”
说完,便转了方向。
司空寅月见此,眸光微闪,然后忙出声道:“正好我也要走了,不如一起吧!”
容轻羽听见司空寅月这话时,人已经掠到了墙头上。然后却当没有听见般,快速纵身而去。
“容小姐,等等我吗!”司空寅月见此,赶忙使出浑身解数追了上去。
容轻羽听得身后的追喊声,不禁诧异,这个司空寅月的正主,看样子是要赖着她啊!
反正她已经掠出很远,可以完全当作没有听见。
可是,一直等容轻羽回到容府好一会儿,门房来通报,她才知道这个司空寅月不是一个普通的牛皮糖。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粘着自己追过来,但是她现在是懒得应付这些可能居心叵测的女人给的算计。
于是,果断的再次从后门离府。
听说这些日子梅兰竹菊在容学院的表现挺不错,所以决定过去看看,也正好可以去看看那群孩子……
却不知道在她走后,府上接着又来了另两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
下午的时候,本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融了昨日半日蓄积的雪之后,傍晚的时候,天又突然暗沉下来,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看天色,估摸着暴风雨将要准时袭向预测的地方。虽然帝都离灾区较远,受到冷空气的波及也实属正常。
临出学堂的时候,容轻羽拒绝了梅兰竹菊的护送,一个人抄的小径往回走去。
虽然雨声朦胧,但是细密无声。东楚的大街小巷,基本上还是百年前的街道布局。所以即使不用看,她也能准确的找到回去的路。
沁凉的雨滴被微风拂乱,不时的避开浅白的梅花伞,拂向她的衣袂和脸颊。
一顶软轿此时轻摇着自容轻羽的身边经过,容轻羽仿若未觉,心里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本已经走过的小轿这时却突然停住,轿子的窗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掌从里掀开,一张俊美的容颜露出在轿帘后。
“容太傅?”男女莫辨的声音,一如他的面貌,如最悠远的清脆山岭,看似清新怡人,却始终给人一种仿佛被万千雾霭缭绕住,看不透其后最真实风景的飘渺感。
容轻羽听见声音,微微侧身,正对轿子的方向。
“凤总管!”
“咳咳……”就在容轻羽话音方落的时候,突听轿内传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容轻羽微微一讶,却不是因为那犹如陈年顽疾的病咳,而是——那分明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一个宦官的轿子里传来女人的咳嗽声……
“杂家正欲去往府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容太傅!”凤凝修道,语气里比之平时多了几分庆幸的味道。
看情形,似乎是找容轻羽找的很急。
“哦?不知凤总管找本官何事?”容轻羽问。在凤凝修出声唤她的时候,就已经止住步子,未再靠近轿子半分,也只字不提刚才听见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凤凝修唇瓣微动,方想说什么,轿内的咳嗽声又起。而那声音,分明有几分:你不听见这咳嗽咱就不肯罢休的味道般。
而轿子里的凤凝修却是目露紧张之色,然后已然控制不住焦急的情绪般,紧张的开口:“不知能否去府上再说?”
容轻羽顿了下,才轻应:
“嗯,也好!”
“容——”凤凝修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容轻羽手中淡朱色的梅花伞一收,一个纵身跃上了墙头道:
“那本官就先走一步了,凤总管慢走!”
“也好,叨扰容太傅了!”凤凝修道,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不然的话,他还真不好意思让容轻羽一个眼睛不方便的人跟在轿子旁走,也更不好让她和个病人挤一个轿子!
等容轻羽回到容府,凤凝修的轿子不多时也到了。因为之前她吩咐过门房,所以凤凝修的轿子是直接被抬进的后院。
“凤总管,我家小姐吩咐,让奴婢请您去暖风楼!”丫鬟小茹恭敬的将凤凝修迎出轿子,当看见他扶出的年轻美貌女子时,脸色并无多大的波澜。
凤凝修就忍不住多看了那丫鬟一眼,不禁想,这容府一个小小的丫鬟就这样处变不惊。想来,容轻羽不是治下有方,就是知人识用。
当容轻羽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咳嗽声时,知道凤凝修已经来了。
“凤总管请随意坐!”容轻羽道,丝毫没有主人家的架子。
“容太傅,杂家今日来此,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凤凝修先将自己扶着的女子安置在一方椅子上靠妥,才转向容轻羽恳切的道。
那女子在听见凤凝修的话时,微抬羽睫,晕染着病色的眉目间,满是忧郁之色。似乎是见身边的凤凝修为自己这般求人,有些于心不忍。
女子虽然脸色蜡黄,可是眉目生的也算是中上姿色。因为这一路久咳,导致泪腺被刺激,美目里此时盈满泪水,不禁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楚楚之色。
“凝卿……”
容轻羽本来还端坐在主位上,听见凤凝修的话方想应答,就听见女子柔媚的声色。手里的杯子不禁一滞,只觉浑身的汗毛都在一根根竖起。
如果不让她知道眼前的年轻男子是东楚帝王身边最得力得宠的宦官还好,那她还能当这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而那女子近乎发喋的声音,不禁让她揣度——这凤凝修的品味……
凤凝修只觉自己的衣摆一紧,然后微微回过头去,幽幽的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好似安抚的拍了拍女子纤弱的肩膀。
然后那女子又是一阵咳嗽,比之之前更严重了般,听入耳里让人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不禁让人担忧,她再多咳嗽两声,会不会将心肝肺也都一齐咳出来。而当日,她没有咳出来。
“凤总管的这位朋友是……?”容轻羽跟着问道,已经都不好意思装作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陌生女子。
凤凝修闻言,眸露挣扎之色,犹豫了下这才开口:“其实杂家这次前来,是想向容太傅求药的!上次听闻容太傅为司空小姐与司马太傅解了冰灵花之毒,想来一定是医术高明。所以这才冒昧的上门拜访,望容太傅能够施以援手,救救家姐!”
家姐?容轻羽对于凤凝修这个解答不无意外,这时却听那女子又是一阵咳嗽,便压下惊讶客套的道:“看来凤姑娘病的不轻,不如凤总管先扶她进后厢休息,之前本官已经让底下人熬了药了,待会儿喝了药应该会好些!”
凤凝修闻言,惊讶的微睁了眼睫望向容轻羽。
已经让人熬药了?她好像都还没有把脉吧!难道,她的医术当真已经到了只听听声音和嗅下气味就能断出病人病情的地步?
“容太傅……”方想问容轻羽为身边人诊断出的病症,凤凝修又顿住。又担忧的望了眼身边的病人,顾忌到病人的身体和心理承受内力,于是便应下容轻羽的建议:“那便有劳容太傅费心了!”
待那女子随着府里丫鬟依依不舍的走出客厅后,凤凝修才暗自在心底输了口气,恍然一副如释重负的心情,但是这一切心里活动皆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不知容太傅可诊断出家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一等人走了,凤凝修就赶忙问道。
“凤姑娘是中毒了,而且时间拖的比较久,所以伤及肺腑。不过还好,还算及时,如果再迟个一天,恐怕性命垂危!”容轻羽道,语气里有几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