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已经开出妖娆的花,花开又落种,随着缠绵的思念一日日一夜夜,繁茂成心底的一片花海,嫣然成了新的世界。
而他不知不觉已经离不开这个世界里的空气和养分,在她说出这番仿佛给他机会的话后,要他怎么舍得放手?
“我希望——你今天推开的只是容家,而不是……以南宫袭襄的名义送去容府的聘礼!”南宫袭襄说,语音温柔,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容轻羽听得身子一颤,然后低头轻抿了杯子里已然冷却的茶水。掩饰去的情绪,南宫袭襄无法看清。
可是,她没有立即拒绝,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好现象。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日子她都在做什么。但是不禁想,是不是之前北辰的话……起到了作用?所以,她消失的这一个月其实就是去愁这事了。然后又想到,她瘦了这么多,一定是伤心挣扎了很久吧……
后面却不忍心想下去,他知道,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以后好好的待她,弥补那些曾经无心的伤害……
稍后,早膳被送来,摆放在书房里,虽然只两个人,却是摆了二十几道不同的菜色。
然后沉默的开席,南宫袭襄依旧奇怪,她今天一早来的目的难道就是问这件事吗?
之后,容轻羽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南宫袭襄那个问题,也没有去拿孤零零的躺在窗台边的东主令。南宫袭襄也没有问,只是唇瓣漾着的弧度已经是愉悦满足。
餐桌上,屏退了左右,只余两个人相对而坐。
知道她眼睛不方便,南宫袭襄亲自为容轻羽夹每一筷子菜,容轻羽皆没有拒绝,基本上是他夹什么,她便吃什么。两个人相处融洽的样子仿佛一对已经成亲很久的小夫妻,很寻常和美的吃着家常饭。
南宫袭襄望着自己夹的菜被容轻羽接过,然后放进她朱红的小口里细致缓慢的咀嚼着。突然想,那菜肴似乎很美味?忍不住就着夹给她的筷子,自己也尝了一口。菜是什么味道却是不知道的,明白清晰的却是此时的心,好甜好甜!
她这么随性的吃着,是以为他拿了备用筷子帮她夹菜吗?有没有感觉到,他其实一直用的是自己手里唯一的筷子?南宫袭襄想到这里俊颜上因为自己的举动,浮上一层浅淡的红晕。
心里不禁又想,这是他与她第一次同桌共食,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顿饭沉默的吃完,然后南宫袭襄愉悦的发现,容轻羽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可是,她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却有种深处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中的感觉,这宁静中,他虽然喜悦着,也越来越不安着。
“听说,你想参加七月的聚贤会?”南宫袭襄望着又安坐在对面的容轻羽,打破沉默问。
“可能会去!”容轻羽应道。
可能会去?南宫袭襄听得疑惑!
“你下次的相思引……也是在七月发作吗?”疑惑间,却突听容轻羽这样问。
南宫袭襄微微一愣,然后刚想开口,她却又抢先道:“我想,我预估的应该没有错!我想帮你扶下脉!”
听得容轻羽这样的要求,南宫袭襄只觉心头一跳,但是却好像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去拒绝。
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容轻羽听见动静,也伸出手,先是触到他的虎口,犹豫了一下,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碰触而微微一颤,才沿着虎口估摸出方位,纤指搭上他的手腕。
肌肤相触,南宫袭襄不禁惊觉,她的手居然比上次还凉。
分明这已经是六月的天气,如果不是小楼外环水,又因为上午避在竹林后,估计人都要燥热的冒汗。而她的手,为何不但没有因为天气而转暖,反而越来越凉?
“你——”南宫袭襄心底的疑问关怀还没有出口,就感觉一阵劲风向自己袭来。
她的动作太快,而他又对她根本不防备。所以,等她原本搭在他腕上的两指改朝他的胸下穴攻来时,他不及去捉住她的手,便反掌以掌心挡在身前。
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她仿佛是早有预料,所以,以一招隔山打牛,以真气穿过他的指缝点中了他的穴道。
“我帮你——解相思引的毒!”然后不待他问出惊疑,他看着眼前的她亲启朱唇。
容轻羽这句话出,南宫袭襄只觉心跳猛然被骇的一滞。因为听过她说解毒方法的他,听见这句话,无疑是在听她宣布准备自杀!
她居然就这样淡然的对着他,说:我要为你自杀!
要自杀啊!
“你不要胡来,我无需你帮我解毒!”南宫袭襄近乎惊惧的阻止,声音都忍不住轻颤。
她一定也是知道他会反对的吧,所以才故意偷袭制住他。一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心里焦急不已,见容轻羽却是不说话。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站起,绕过两人之间的茶几走近自己身边。
心里大急间,南宫袭襄忙道:“如果你因为我有事,之后,我一定自刎谢罪!”
果然,南宫袭襄这话一出,容轻羽的脚步跟着一顿。
身侧的秀拳不禁紧了紧,容轻羽淡声开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到其他不会伤害到谁,却依旧可以帮你解去相思引的方法了!”
说着,便又走近南宫袭襄身边。
南宫袭襄哪里敢相信,刚想继续喝止,就觉手臂一痛。
惊觉,她以指尖划破了他的手心,在他惊疑间,以同样的方式划破了自己的。
“你还不是想过蛊毒到自己身上?”南宫袭襄惊的声音都有些沙哑,极力想挣扎着,奈何她的点穴手法让人头疼。
容轻羽却仿佛已经不受他影响,手指反转间,与他掌心相对。
“容轻羽,你快住手!我说了,你若有事,我必不独活,所以你即使帮我清毒也没有用!”
两道伤口因为掌心贴合而对到一起,容轻羽便开始悄悄运功,片刻不敢耽误。但是运功得出的结果,让她的心跟着微微一沉。
“如果你什么都忘记了,那么这句威胁就无效了!”容轻羽这时说,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什么意思?南宫袭襄听得又是一骇,不过想起容轻羽的医术,不禁惊疑——难道她是想帮自己解毒以后,又想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失忆从而忘记她?
“其实,身在帝王家的人,爱情是最不需要的对不对?或许真的只有冷漠薄情,才能长命百岁!”容轻羽又说,语气不禁有些怅然。
南宫袭襄听得愕然,听她这语气,难道是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话?惊惧手心的粘腻与体内异常的骚动间,所以他根本顾不上生气。
这时却见容轻羽一只空着的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单手弹去瓶塞便道了一粒褐色的药丸出来。
南宫袭襄直觉的那便是她口里说的药了,一时大急,于是惊喊道:“常宵!”
南宫袭襄话音方落,便死紧的闭紧朱唇。同一时间,听得南宫袭襄召唤的常宵直接从天窗闯入。乍看屋内情形,不待理会发生了什么,便先拔剑。
“让容小姐退开,切勿伤了她!”南宫袭襄在容轻羽因为常销的到来微侧身的时候,又道。之后又是不敢松懈的闭紧嘴巴,生怕她将那药给自己塞进去般。
而同一时间,因为某事途经此地的凤凝修正随常星走在来竹园的路上。
远远的,便听见南宫袭襄带着怒意的吼声。常星一听大惊,也顾不上凤凝修,赶忙捏紧手里的剑纵身跃往南宫袭襄所在的秋夕楼。
凤凝修眼看常星快没了影,当机立断也跟着提气跟了上去。
常星刚要飞到走廊内,就见原本闭合的房门猛然被从内往外破开,一个黑影连人带剑被一阵强劲的内力击飞了出来。
一见那熟悉的身影,常星想也不想,赶忙上前去接住常宵。
常宵在常星的扶助下才定下身形,下意识的抬手去抚胸口,然后惊觉自己尽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常星眼看常宵无事,下意识的就问,身形却是忍不住往楼内掠去,同时放下常宵。
而常宵都不及回应常星,在他松手的时候,跟着往楼下一坠。期间惊惧的发现,他居然提不起半分的内力。
听不见身后的动静,刚刚跨过栏杆的常星下意识的回过头,却见随后而来的一抹墨绿色身影一闪,堪堪接着将要坠地的常宵,然后轻巧一抛,将他带回楼上站稳。
经过这一连惊变,饶是常宵这千年冰山脸都不由得微微变色。
“来人呐!”常星还不及理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就又听见屋内南宫袭襄的惊喊。然后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直奔屋内。
当凤凝修、常星眼见眼前的情况时,都不禁一脸愕然。
这是什么状况?
只见此时南宫袭襄衣襟微敞的被推倒在窗边的矮榻上,一抹纤巧的浅青影子一脚踩地,一脚就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踩上矮榻,就要整个人跟着扑上去的样子,而另一只空着的手已经摸上了南宫袭襄的脸。
南宫袭襄则是一脸羞红的撇过了脸,看见门口呆立的三个人,瞬间仿佛看见救星。
但是她拿药的手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再开口求救。
“我在帮王爷解相思引的毒,王爷怕疼,叫的大声了一点而已,没事的!”容轻羽这时却是淡定的侧过脸,对着门口的三人道。“不想他有事的话,就赶紧出去,别打扰我!”
这话说的可谓威慑十足,可是配上她的动作,却是很难让人不误会。因为,她的手还停在南宫袭襄的唇边,看似抚摸的样子。
三个人的方位却是看不见她捏在指尖,只要南宫袭襄再一开口就能丢进去的药丸。
凤凝修与常宵听见容轻羽说这话,满目的惊讶。
而常星听见这话,脸色就变了。
因为上次容轻羽告诉南宫袭襄解毒方法的时候,他与常宿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