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它们”她叹气。
“是啊,一生相随”她又接着说:“不过生在帝王之家就有与百姓之家不一样的无奈,做为一代枭雄,他们是最无奈的,做为枭雄的女人们更是最凄惨的,所以做枭雄与做枭雄的女人有他们得不到百姓们能得到的家庭幸福,做为人民的首领,他们所要想的是所有的人民,而做为百姓,他们只需要关心自己的家人有没有吃饱,平不平安就行了,生活过得简单得多”
“所以为了全匈奴的人,他要把我送出去?”
“如果你想意气用事逃跑的我可以帮你”凯琳说了句让帐外的人听得差点跌地的话。
“但是,你要确定做到一点才行,那样我就要以带你逃走”
“什么?”
“就是,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儿子,你的阿爸,你的族人,甚至是全匈奴国的人都为你一个人而死去”她盯着床上的女人一眼:“就是说,那么你独活,众人皆灭,要么你牺牲,众人能活”
“……”她一听全身打颤,她流泪的摇头,双手捂着嘴不让哭声发出来“难道,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要是有,单于也不会把你送出去,把自己的女人送去给别的男人,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污辱”
外面的冒顿听得心头一震。
“……呜……呜……”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
一会儿后,她站起来,淡淡地:“阏氏好好休息吧”
“你,你送我去东胡的,是吗?”她声音颤抖。
“嗯”
“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
“我?”她自嘲一笑:“也许可以,但很难做到,我宁可死掉也不会伤害我爱的人”
“那如果你是单于,你也会牺牲你的人民?”
“我会和他们一块死,谁也不会对不起谁”
“你,你为什么会那么帮单于?”
“这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笑:“也许是贪玩而已,说不定哪天玩够了……”她已走出帐外。
刚进帐没几分钟,稽粥那小屁孩就钻了进来:“好个左贤王,会吹那么好听的曲子,竟然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别忘记了我们可是好兄弟呢”他一屁股就坐到她床上,她正累着呢,一手把那小鬼拎起,自己就趴到上面:“你又没问过我”
“……”他想想也是,又问:“那你还会什么?”
“还会打你”她开玩笑。
“……”他瞪了她一眼,又问:“那琥珀真的是树的泪水经过几千万年后才形成的吗?”
“嗯”
“……”他小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后:“竟然那么珍贵,我一定要找一块最好的”
“是啊,像你这样最好也带个一个,它有强大的辟邪化煞能量,还能协助加强沟通能力,让你的个性更开朗,还能让你在思考事物的时候更敏锐,最重要的是。让你的情感比较理性”不至于像你老爸那样冲动。她在心里补充。
“竟然它是那么好的宝贝,那它能让人不老吗?”
“不老?那不可能,不过,它倒是能让人延缓衰老”
“嗯,我明白了”
“嗯?”她被对方一脸坚定认真的表情弄得有些雾水。
“我去问问阿爸,去哪能找到琥珀”他扔下一句就跑了。
“这小屁孩才几岁?就懂得怕老了?长大了千万别像赢政那样,整天求长生不死之药,不然就惨了”
第三十章
第二天临行前,林云阏氏按女巫所说,去神祠祭拜万能的天神和祭拜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整个单于庭气氛沉重而庄严,连不懂事的小孩子都被那气氛感染,他们安静地拉着自己阿妈的手站在一边,看着将要远走他乡的林云阏氏。边上站着的东胡使者们头都不敢抬,因为,只要他们一抬头就会看到众人向他们扫去愤怒的杀人目光。如果目光真的可以杀死人的话,他们早变成肉泥了。
凯琳坐在马背上,指挥着送亲的队伍前行,就这样一行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单于庭出发了,因为这回有女眷在,所以行程比平时要慢许多。
晚上露营的时候,她差点被一个叫声给吓个半死。
“左贤王”
“小屁……王,王子?你怎么……”
“我偷溜出来的”他得意的笑。
“那单于庭现在不找死人了?”
“没事,我早就交待木其了,等我走一个时辰后,再去和我阿爸报告说我来与你一块送亲”他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
“不行,路途太遥远了,我现在就找人送你回去”说着她就想往外走。
“不要,我不回去”说着他立即变得像只章鱼一样跳到她身上,死死地扒着她不放,她又不敢太用力去甩开他,“我,我,我保证一路上都听你的话”他急着满头大汗。
“不行,要是有个什么……”
“都到这了,你就让他去吧,反正还有我在呢”这回又出现一个能让她吓一跳的人。
“舅舅”稽粥看到有人帮他,高兴极了。
“其格勒?你,你怎么也来了?”她看着他:“你该不会也是偷溜出来的吧?”
“看你说的,我像那种人吗?”
“……”的确不像,她向他挑眉:“干吗?他怕我把她的阏氏给拐跑了不成?”
“那倒不是,他只是叫我时刻呆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还交待,人一送到就让我们立即赶回单于庭”
噢!原来是叫他来看着她的,他是不是太敏感了?他不会把苏勒招回去了吗?
稽粥见凯琳没再赶他走,他开心的咧着嘴笑着站在她一旁,她走哪他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走到哪。
完了,这一大一小的贴着她,等她送完亲后怎么溜去外面兜一圈啊?正在她苦想办法的时候边上的其格勒突然问:“凯琳,你说单于最近怎么了?总是感觉他有些怪怪地”
“我怎么知道”就算知道她能说吗?
“左贤王,那天在我阿爸的大帐里,你们俩个做什么?是阿爸要打你吗?”
“也许吧,你舅舅不是说了吗?你那阿爸怪怪地”
“左贤王”一个女仆走了过来并给他们分别行了礼。
“什么事?”稽粥的地位最大,马上摆起架来,表情还挺严肃。
“阏氏,她问能不能过来与大伙一块坐坐”
稽粥看了其他两人一眼“嗯”
林云阏氏见她边上的其格勒还有王子,本来有些想与她聊的话都给硬生生的又吞回肚里去了,安静在坐在他们一边,几个人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弄得气氛有些尴尬。
“左贤王,听单于庭的孩子们说你会讲很多故事,不如也给我们来一段吧?”边上的丫头机灵些。
“真的?”稽粥一听开心了,可是一下子又埋怨起来:“原来左贤王偏心,那些小孩都听过你讲故事,就我没听过”
“你阿爸为了让你成为草原上的英雄,所以天天叫你去学东西当然没有时间听故事了”其格勒为她解围。
“现在让你挑好了,想听什么样的,武打的?还是中原的爱情故事或者是吓人的恐怖故事?”
“……嗯……”他歪着脑袋想,这时几个与他们较熟的精英士兵凑了上来:“王子,听恐怖的,我们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有什么故事是吓人的呢”
“是啊,是啊”另一个又来拉拢他:“听说左贤王讲的鬼故事能让人几天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呢,也不知道怎么个恐怖法?”
那些人听说左贤王要讲故事,一个个都凑了上来,当然除了值夜放哨的,谁都知道左贤王讲起军纪没有情面可留的。
“好吧,就听吓人的吧”稽粥看了众人一眼。
“……”她笑了一下:“话说**年间,有一个村庄,每七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一个人,弄得全村人都人心惶惶,听老人们说他们村中了邪魔的……”她开始讲起来,有时会用不阴不阳的语调来两句,吓得几个女的抱在一块。那些使者见匈奴的人都围着左贤王听故事,个个听得入迷的样子,一会吓得不出声手紧紧抓着腰上的刀,一会又放块大笑,他们有些大胆的受不住诱惑也稍稍地挪近距离,一直挪到听得见左贤王讲故事的声音为止。
凯琳有时讲着讲着,讲到关键的时候还会突然伸出手做动作,把对面一片人吓得往后倾斜身体,其中胆小的还吓得尖叫,旁边听得入迷的稽粥早已不知不觉两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一讲到特别吓人之处他就会紧紧抱着她的腰,看到众人听故事的反应,她在心里笑死了,借着吹风草动的沙沙声音,她越讲越恐怖,直到她讲完后,众人大多背后已被汗水浸湿了。
这一晚,那些士兵们头一次挨得那么近睡觉,头一次起来小解找人陪着,那几个大胆的使者回去后把故事的精彩讲给没去的人听,没去的人后悔死了。
有了那一次讲故事的经历后,每一次休息就有个小孩闹着要她讲故事,然后又有一堆堆大人凑上来。一路上大家都走得比较愉快,并没有旅途艰辛的感觉。
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凯琳才把林云阏氏她们送到东胡的大山脉脚下,和上次送宝马的一样,匈奴的队伍在大山脚下就折回匈奴。
东胡国的王见到使者们带回匈奴单于的阏氏内心非常矛盾,高兴的是匈奴臣服于他,听说送给他的还是冒顿单于最宠爱的阏氏,长得像宝玉一般漂亮可人,最重要的是她能生养,对这个美人他可是见到第一眼就喜欢,对此事他挣了本来无法挣到的面子。不高兴的是,他找不到攻打匈奴的借口了,见到匈奴臣服于东胡的诚意,他更无法说服那些酋长们对匈奴出兵,近日努力练兵就是为了攻打匈奴而准备的,现在成了泡影了。
通过这两件事,他对那个没见过面的匈奴新单于悄悄上了心。对他有些捉摸不透,他不知道对方是畏惧他不得不臣服他还是卧薪尝胆?如果是后者,那他就不得不对这个邻居多留一份戒心了。
匈奴这边的冒顿,把阏氏送出去后又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还是整日的以练兵为主,最宠爱的阏氏不在,他连他后帐都很少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