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玑一副听话的小媳妇的模样,撅着嘴,不满的看着他。突然拉住他的袖子,然后狠狠的在他清俊的容颜上咬了一口。
“娘子,你下口太重了。”
修长的指尖抚摸着深深的痕迹,一脸无辜。
刚刚还瞪大着眼睛的叶璇玑,听到一声娘子后,半边脸都烧红了,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前,再也不想抬头。
“再睡一会儿吧。”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喜悦,望着她羞红的脸,轻轻说道。
“哦。”
长长的睫毛就像是有几只蝴蝶扑腾着翅膀,轻轻的颤动着。
白色的身影轻拍着她的背,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均匀,长长的睫毛给娇艳的脸上投下了一层玫瑰色的阴影。
轻轻将她横抱起,明明已经睡着,一双纤细的手却紧紧环住他的肩膀。他无奈地笑了笑,缓缓地走向室内。
“公子,有人求见。”
“让他回去。”
莫夜拿过茶杯,悠闲地喝着君山银针。他本就不喜欢多管闲事,对天下的争夺也没有兴趣。
“公子,你还是请回吧,我家公子不接待外人。”
丫鬟望着眼前仿佛由最娇艳的花瓣雕琢成的娇妍的脸,清澈如秋水的桃花眼让人移不开视线,觉得自己说这种话很过分。
“那麻烦你再通报一声,就说伽陵王使用了心阙之术。”
靖安王一点也没有不满,语气依然轻柔,边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子,一个艳丽的少年睡着,脸色却苍白如纸。
“是,公子。”
那丫鬟看到一个樱花般娇艳的少年,就已经善心大起,再看到如此美艳苍白的少年,善心已经如洪水泛滥。
莫夜听完她的陈述后,轻抿了一口茶,深邃的眼睛在深思。若不是安远国,师傅根本不会去世。虽然自己不会管俗事,只是如此拒绝伽陵王却不符合情谊。
“让他进来,如果他能够进来的话。”
丫鬟清秀的脸上满是困惑,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去请了。
“莫公子,镜玦得罪了。”
莫夜静坐在古琴旁,翠绿的竹林下,洁白的身影清逸脱俗,墨色的长发随风而舞。
琴声轻缓时如翠竹林间溪水流淌,清越时如风中银铃叮咚作响,高扬时如万千铁骑踏破敌阵,哀婉时如山间子规泣血。
琴身不是太古遗音,琴声却是太古遗音。
太古遗音师旷式古琴,世间唯有一把,是真是假,又有谁能说清。
我手弹我琴,我手弹我心。
清风轻吹,竹林树影婆娑,斑驳的树影倒映在地上,不停地跳动着。莫夜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物我合一,万物归心。
琴身仿佛得到了感染,蓝光,黄光,绿光,红光,一层又一层的包裹在白影的周围,就像是绚丽的月晕。
“宫,商,角,徵,羽。”
光晕渐渐扩大,各色光芒渐渐变淡,身穿墨色,深蓝色,鹅黄色,湖绿色,玫瑰色纱裙的少女踏着各色光晕走出来。
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她们的容貌是如此的相似,神情却千差万别。
“墨宫,清商,黄角,玉徴,红羽?”
太古遗音的弟**商角徵羽竟是传说中的五音琴魂。
五音琴魂围绕在他的周围,列成乐阵。少女的群袖飘舞,脸若姣花,纤纤玉手却是致命的武器。
莫夜正专注的弹拨着,修长的指尖优雅的挑动着琴弦。
“移商换羽。”温柔却没有温度。
清商和红羽瞬间移步,漫天的衣袖飘向有着樱花般笑容的少年。柔软的布料此刻却如锋利的刀剑,只需沾上一个衣角,他细腻的脖颈就会划断。
镜玦好像未看到少女的凌厉手法,漂亮的桃花眼却关注着白色的身影,确切的说应该是耳朵正认真的听着琴声,揣摩着音律的细微变化。
琴弦滑动,少女的衣角飘袂,似伫立在风中。
少女的身影越来越快,墨色,深蓝色,浅黄色,湖绿色,玫瑰色的身影叠叠重重,到处衣袖飘袂,到处是纤纤玉手。
“换徴移宫。”
墨宫与玉徵交换了,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墨色的眼睛神色凌厉,墨发飞舞着,墨色的衣裳飘着,直逼少年的胸前。
就像是无数的剑影晃动着,滑向少年细腻光洁如花瓣般的肌肤。少年的脸上绽放着樱花般的笑容,玉徵在墨宫还未到来前就已退让。
墨宫似乎受到了重推,将要跌倒。
下一步,却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墨色的发丝根根划过镜玦的手心,恍若瀑布,如绸缎般的触感,细腻光滑。
其他四个少女被眼前的画面惊吓到,原本井然有序的身法此刻已经紊乱。
修长的指尖弹出最后的音符,琴声停。
墨色的身影渐渐模糊,周围红色,黄色,蓝色,绿色的身影也渐渐模糊,缩成一团,回到了琴弦上,清越的音符回响着。
“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莫夜静静坐着,淡淡的开口道:“把人带进来。”
红色的身影抱着受伤的少年,少年的脸色苍白如雪。少年进屋的那一刻,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第十章 汴凉解围
《北凉书》记载,清河十二年,北凉国都城汴凉,安远国与北凉国对峙。
北凉国皇帝生性懦弱,没有主见,听信宠臣黄皓的谗言,堵住直臣的进谏。
“爱卿,昨晚朕梦见城墙塌陷了。”
皇帝还面带笑容,下面的臣子早已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黄皓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微笑着递了一杯酒给皇帝。
“皇上说话总是只说一半,让愚臣们难猜。”
皇帝听罢哈哈大笑,“还是黄爱卿聪明,朕昨晚还梦见城墙塌陷后,有人替朕支撑着,城墙完好无损。”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忧虑,纷纷跪下,高呼:“皇上英明神武,国泰民安。”
“国泰?朕不觉得,都城将要沦陷,众爱卿觉得民安吗?”皇帝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杯子。
底下一片寂静,有些忠臣觉得皇帝终于要大作为了,反而有些喜悦。众大臣将要跪下,黄皓却跪在了前头。
“罪臣昨晚请人占了一卦,卦象非凶非吉。”
“非凶非吉,爱卿是何意思?”皇上眯起了眼,可见不悦。
“非吉是因为外敌围攻都城,非凶是因为必有贵人相助。”黄皓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好,朕倒要看看,黄爱卿所言与朕昨晚所梦是否都相符。”
阵前,由太子亲自率领军马抵抗。
莫君傲狭长的凤目冷冷的盯着前方。敌方为首的将领身披红色铠甲,肤色娇艳,一双桃花眼勾人摄魂。
“太子,安远国的将领是靖安王,此人从未打过败仗,可要小心。”
莫君傲很忧郁,靖安王的军队向来是英勇无比,父皇听信小人之言,那些有能力的将领都被弃之不用,士兵懒散惯了,一时之间又怎能克敌。
安远国靖安王镜玦,声名在外。
武帝的第七子,十四岁时随军作战就立下汗马功劳,十六岁时封靖安王。作战时常率五千骑兵入阵,节节顺利,从无一失。
北凉国遇到了劲敌,莫君傲却一筹莫展。
“主帅,靖安王已率五千人马冲来。”一士兵飞奔入营。
莫君傲狭长的凤目满是忧虑,这可如何是好。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樱花般娇柔,冰雪般冷漠的脸,墨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
有他在,或许还能逃脱一劫。
“主帅,有位叶姓女子找您。”
“让她快进。”
“怎么了,一筹莫展了吧。”叶璇玑笑语盈盈,她的伤已好,在莫夜那里赖的时间也够久了。
“丫头,你有办法吗?”
“我是没办法,但我还带了一人,他能行,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请的动他。”
营外,黑色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墨色的长发飘逸,樱花般的肤色娇艳动人,浑身却散发着清冷的味道。
“莫舞!”莫君傲虽已猜出,但真的看见后还是吓一大跳。
“不欢迎吗?”黑色的身影缓缓而来。
“给我两千精兵,你率领人马将他们困住,直到叶姑娘来时就立刻撤退。”莫舞指着地图,吩咐莫君傲。
“你从侧面攻打,我率领人马到来时就立刻撤退。”莫舞指着地图的另一侧对叶璇玑说。
“就算是精兵,我率领的这些人也远不如对方,所以,最后你们都带着人马协助我。还有即使这样做也只能打个平手。”墨色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两人。
“好,如你所说。”
“将士们,为了大凉国的子孙后代,我们必须振作起来,不做亡国之奴。”
莫君傲狭长的凤目充满着威严和鼓舞人心的气势。他的前方,将士们身穿铠甲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谨遵主帅的命令。”
“杀。”
莫君傲冲在前头,受到感染,原本懦弱的士兵也奋勇向前。
靖安王率领着五千骑兵冲入敌阵。红色的身影冲在前头,一剑挥下,人头落地,所到之处,无人敢挡。
红色的战甲上浸染了血迹,如此的狰狞。樱花般纯净的笑容却是如此的单纯,安远国的士兵早已被他的气势吓呆了。
战前娇柔,战场上却是修罗。
北凉国士兵虽多,却也只是送死。鲜血染红了西山渐渐失色的残阳,地上血流成河。
叶璇玑率领着三千人马,从侧面破入。莫君傲一人以一当十,虽是奋力厮杀,仍受了几处伤,鲜血淋漓。
“快撤。”
镜玦出现在她的前方,满是错愕。
“是你?”娇艳的脸上深藏着喜悦,那个女子,不是前几日月下所见的女子吗?
叶璇玑一脸困惑的望着眼前这个美得有些过分的男人。
莫舞率领着两千兵马赶了过来,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大声喊道:“叶姑娘,快撤。”
叶璇玑终于回过神来,手中的剑滑向了他细腻的喉间,却被他躲过了。
望着眼前渐远的灵动女子,镜玦的心里竟觉得很是欣赏。
跟随着她的身影,一转眼却看见了,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