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连半点谦虚也无,反而有些许豪迈。这倒是对了两兄妹的胃口。
“银子自然是归属赢家所有,不过黎二小姐第一次玩的话,可以饶你犯错一回!”要说豪迈,莫婉绝对比若离更加豪迈。
若离似乎很经不住激将。几句话便说的她俏脸上蒙上了淡淡的粉红,眼中也闪烁着激动的光彩。
众人见若离同意,都磨拳擦掌。这就准备开始将对方的银子装进自己的口袋了!
莫云还在角落中,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背过身去将舌头伸出来。令他惊奇的是这样真的可以缓解刚才呛水的不适。于是他一直在感受舌头伸出时口腔里的变化,可思来想去都不得要领。
莫风这边都已经跟若离谈好了规则,回头一看莫云还在窗户前背对着大家不知在做什么!
这个莫云!自从黎二小姐来了之后就不正常!现在居然装起深沉了?莫风走过去扬起巴掌狠狠拍在莫云的背上,小声说道:“快来赌诗了,要是再黎二小姐面前输了诗词,再装深沉也没用的!”
莫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没刻意瞒着若离。若离听见他们的调侃,脸上浮现一抹娇羞。不好意思地低头轻轻一笑,再不敢看他们二人。
莫云回过神来,被莫风强硬地拉着加入了游戏。四人当即按照所处位置的顺序开始:若离时客,所以是第一个。然后便是三哥莫云、二哥莫风、最后是莫婉。
而莫婉所说的最后一个字,就要再由若离接上。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一句描写冬日塞外征战的诗词,若离张口就来,没有半分犹豫。
跟在她后面的莫云却越发琢磨不透若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了。当初看她上元节夜里猜谜,那样聪慧温婉。现在念着这样豪情壮志的诗词,也觉得很适合她。
而且听闻不是那种无病呻吟的闺房怨词。莫云也更愿意接下去。
“刀斧载秋光,剑刃天下藏。”莫云只微微抬眼看了若离一瞬,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此之外便再没有别的表情。
莫风始终感觉这两人中间有些说不清的怪异气氛,但这时候正是他准备在美人面前大展身手的时候,莫云可是他的竞争对手。他自信一笑:“藏志吾号愚,诗琢冰成句。”
莫风信口一句诗词,大意也与他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相像,都略带了些疏狂。
这三人都做完了,一齐看着莫婉。由于二哥莫风诗词中最后一字为“句”,所以莫婉的开头便应当是这个字。
以‘句’字开头的诗词,若离一时也想不到太好的。随口乱说一个倒是不难。可那样一来就落了下乘。于是笑盈盈地等着看莫婉小姐能够做出怎样的妙句来。
这游戏最大的乐趣就是没有思考时间,上一个人说完。紧接着就轮到下一个人说。绝对考验出口成章的本事。
但这个时候,莫婉也跟若离一样。觉得这个‘句’实在太难。他越想不出越是紧张,竟脱口而出道:“绝色客来稀,句美不求奇。”
这原本算是称赞若离的一句好话,词中也带了一个“句”,只可惜放错了位置,大家又岂能听不出来?
有人出了错,众人原本紧张的气氛立刻就松懈下来。几人欢喜一人愁,若离和莫家两个兄弟都乐呵呵地看着莫婉。
莫婉说完之后,自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用手揉脸仰天哀嚎道:“先记上我的一百两银子吧!都怪二哥一点都不给我留后路!”
莫风睨了她一眼:“太不争气,把这两句倒过来虽然难听些,但好歹也能对应过去嘛!你若是不济就趁早退下,看二哥给你把银子挣回来!”
莫婉可不能让莫风在黎二小姐面前奚落自己,不悦地皱眉撅嘴:“方才是我没有准备好,你们可不要小瞧我。这一次由我先说,你们等着瞧吧!”
接下来莫婉所说的,可就该由若离来接了。莫婉刻意沉思了一会儿,想了一句自己认为比较难的,“莹白云上云,无物最牵吟!”
莫婉说完之后,很有些把握能够就这样让若离对不上来,可惜若离只微微一笑,一句:“吟啸自安闲,风波遂极天。”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直接看向了莫云。
莫云听见妹妹的诗词中有‘云’字,这正是他的名字。可黎二小姐的诗中紧接着就跟了一个‘风’字,这是巧合,还是她故意在撩拨二哥?
想到这些,莫云不知为何忽然失去了兴致。胡乱草率地应付了一句,便恹恹地看像了窗外……(未完待续)
☆、第二九七章 彷如雷击
若离怀揣着一千两银票离开汝国公府时,已经将近下午的申时了。莫婉输了两次便不玩了,然后莫云输了一次。而莫风足足输了三次才算善罢甘休心服口服。
其间兄妹三人还留若离在他们的小院里简单用了一顿午膳。吃过午膳之后继续晌午的游戏,反正是直到莫风发现就算留若离到半夜,这个游戏也很难结束,最后只能十分不甘心地放若离告辞离开了。
若离毫不客气拿走了一千两银票,并且直接郑重地邀请了她们兄妹三人,一定要在三日后到黎府做客。若离还不忘眨着眼睛神秘地告诉他们三人,自己会亲手给他们做一顿美味佳肴。
直到若离走了很久,莫婉才反应过来气得跳脚,用粉拳用力捶打莫云道:“三哥要是用点心思,我们何至于输得这么惨!”
莫云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口中只说自己已经尽力。直到莫婉抓住他使劲的晃个不停,他才恢复了点人气儿。闷声问莫风道:“二哥,之前你说的赌约,还作数吗?”
对于莫云突如其来的一句,莫风先是没反应过来,正想开口问他“什么赌约”,猛然间想起前不久自己提出兄弟二人看谁先追求到若离的赌约!
莫风和莫婉同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尤其是莫婉,她停下摇晃莫风的手臂,结结巴巴道:“三哥!你,你这是要来真的吗?”
北疆上长大的兄妹三人,私下对于婚事并不像南城那样避讳。所以之前才有莫婉怂恿自己兄长去‘勾*引’若离的事情。
可那些都是玩笑而已,或者说原本是打算骗骗若离,目的是为了让她以后可以远离宝颜。所以,就算是若离当真。莫风莫云也心里有数自然不会当真。
可是现在看莫家三哥的样子,和他口中说出的话。无一不证明他的确是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个‘赌约’。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其实兄妹三人都对若离十分有好感。若离聪明博学。性子温柔恬淡……几乎所有南城姑娘的优点她都具备。可又不像南城其他高门大户的千金那样小气乏味。偶尔流露出的薄嗔佯怒一颦一笑更是风情万种。
连莫风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这女子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兴趣归兴趣。世家子弟尤其像莫家这种将门,每个子女的婚事都不是玩笑。这件事情从他们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他们的父辈祖辈也都是这样为家族奉献的,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不会平白冒出‘自己找个姑娘谈婚论嫁’这种天真又自私的想法。
莫婉担忧地放开了抓住莫云的手,一脸愁绪地瞧向二哥莫风:“都是我不好,这事情要是让爹爹知道,非要打死我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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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还不知自己网中捕到的不是莫风,而是那个对她态度一直很诡异的莫云。
今天的汝府之行对若离来说收获很大。至少她足足拖够了时间。她相信那些太子的探子们最多只敢跟到汝国公府的大门口。对于汝国公这种开疆元勋,即便是太子本人也绝不敢像在黎府这样放肆。
只要他们没跟进去,太子就无从知道自己在里面见了谁、或者做了什么。
所以接下来若离就可以自己给他编造一点‘内容’,当然,这个内容的真实性,若离也会尽量营造的。
回到黎府之后,屋顶上的动静果真又出现了。
若离冲问月使了个眼色,然后忽然抬手拿起妆台上的缠枝花瓶,高高举起重重摔下!
此举只是为了吸引屋顶上的人主意听自己说话而已,若离实在怕他们太轻视自己这个虾米一样的小角色。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缠枝花瓶落地即碎,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飞溅的瓷片更是连着瓶中的水四散飞溅。足把不知情的踏歌吓了一跳。
若离摔完瓶子一跺脚就扑在桌案上,埋头“嘤嘤”地啜泣起来。而问月则在一旁脸色难看得唉声叹气。踏歌哪见过这个阵势,虽然隐约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家主子的风格,但本能地想到一定是若离今日在汝府受了什么大委屈。
“小姐这是真么了?”踏歌又是担忧又是生气地上前拉住问月,“你倒是说呀,光叹气有什么用?”
踏歌一边安慰若离,又是递帕子,又是递水。却根本不见效果。急的踏歌团团转,一个劲的逼问问月。问月却只是叹气,被踏歌摇晃的犹如秋风落叶一般。可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噩耗。
若离用帕子揩了一脸的泪水,一手轻轻扶住额头。露出几分快要哭晕的娇弱:“那莫家……莫家公子也欺人太甚!他竟当面问我……”
若离话说了一半,又趴在桌案上哭了起来。
踏歌原本就急性子。那受得了这半句话:“莫家公子如何冒犯小姐了?他,他们那两个坏人!居然敢冒犯小姐!他到底问小姐什么了啊?”
踏歌上前揽住若离的肩膀,一手轻轻在若离背后拍着,恨不能替她减轻悲伤。
若离从桌案上顺势就扑进了踏歌的怀里,哭得声音更大:“他竟当面问我,问我有无婚配!”
踏歌拍着若离后背的手忽然一滞,小姐你搞什么?问你有无婚配你就哭成这样?
若离在踏歌怀里扭动着身体狂哭不止:“我不依!我不依!他们怎能仗着权势这样欺我辱我!?”
不是吧?问一句有无婚配就哭成这样。当然这事情放在别家千金贵女身上,绝对是莫大的侮辱。可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