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明白。”
老夫人细想事情经过。这才发觉,要不是若露亲口说漏了嘴,这还真就是一桩无头公案。再看仍跪着的若离,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抬手叫她起来:“这样一来,你们姐妹的关系,怕是再难修好了。你既自己打得主意,也要自己小心着后果。”
老夫人虽然看着脸色阴沉,这话却并不是威吓若离。
若离也能听得出老夫人的好意,点头道:“今日扰了祖母清静,是若离的不对。但现在事情能有了结,若离还是要谢过祖母做主。”她朝着老夫人深深一礼,“若离就先行告退回去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从老夫人处告退出来。而再回桃花坞,看见院中风清水秀,若离心中总算舒畅不少。
问月一进门,就给踏歌二人讲述事情的经过。听完这些经过之后,就连昔日胆小的秀儿,都在问月身边笑出声来,大赞痛快!
“小姐这一招漂亮至极!这样一来,看那些见风使舵的奴才下人,谁敢随意跟咱们桃花坞为难!”想到这里,秀儿又感慨道,“真不能小看了那些奴才,如今我们等于自立门户,他们要是为了巴结若露小姐,都跑来咱们这里添乱。那恐怕以后每日都要守着宅子,不敢出门了!”
“要不是为了这个,我也不屑与她交手。”若离眼中流出一丝笑意,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祖母今日不但罚了她,还赏了咱们呢!”
那小盒是乌木所雕,油黑古朴,触手微凉。若离小心的将盒子打开,三个婢女也一同凑上来看。
若离早知道里面是副耳环,却没想到这样漂亮。
只见一对血红色大珠子静静躺在里面。老珊瑚泛着特有的柔和光泽,用精细的足金丝链缀着。若离迫不及待地将它带到耳上,垂下的红珠和金链趁着若离娇俏可爱。
“这样的好珊瑚,只怕也贵重的很,”问月看得目不转睛,“我见夫人有一颗血珊瑚的珠子。还不如这个好,都是拿去镶金做了项链坠子呢!”
若离听闻贵重,依依不舍的自耳上取下:“既然这样,还是先收着吧。要是现在再带着这个去刺激娘亲,还不知道她要作出什么事情来。”
若离对钗环珠宝的喜爱,都不过是欣赏而已。她将耳环重新装进乌木盒子,顺手摆在妆台上。
“祖母既然把这样的好东西赏我,我也该帮她做点什么。”若离望着耳环盒子,“这十杖家法我也挨过,就将那时的药方抄一份,让老夫人转交给若露吧。”
“小姐为何要给若露小姐药方?”秀儿第一个不高兴道,“小姐那时挨了家法,夫人全然不闻不问,刁嬷嬷明明懂得医术,却更是恨不得小姐不治而死。现在小姐反过来要去帮她?那之前所做的不是全白费了?”
秀儿嘟着嘴巴不愿意,若离劝解她道:“我给她药方,全是为了给祖母解忧。”
若离知道今天由自己这样一折腾,事后老夫人对自己,多少会有些埋怨。要是再赶上国公府派人登门相看,若露伤势不好,老夫人又要自责。这才是有违自己的初衷。
而现在送上药方过去,也算是在老夫人面前低头服软,修补一下自己的形象。反正若露已经挨了打,现在用药,无非就是少疼两天。况且有了那一壶茶的教训,自己的药方,她若露也未必敢用。
秀儿以前没少被若露欺负,自然不愿意去送药方。一听是为了老夫人,虽然答应下来,却又偷懒不肯去:“既是这样,小姐就再誊抄一份药方,让问月给送过去。”
秀儿拿出纸笔,看若离仔细写下方子。问月又将上面的墨迹吹干。若离叮嘱道:“去了以后记得,只说是之前我挨了打,找外头郎中给开的方子。”
问月拿了方子转身出去,秀儿讨好地蹭到若离跟前:“小姐别怪我不愿去送药方,若露小姐身上的伤好与不好,都不关小姐的事,明明是她自己作恶在前。”见若离并不生气,凑上来讨好道:“现在要处处让着若露小姐,其实全因为她靠上了国公府的关系。”
“小姐为何不也多去露露面,别叫外人说咱们黎府上没有美人!”在秀儿的眼里,若露的容貌连若离一半都比不上的。
“你当我是什么人,还能到处去露面?”若离撇了秀儿一眼,“再说了,谁说咱们黎府没有美人!”
若离伸手朝赋思阁方向一指,“如今若露受罚,赋思阁正好清静。你也别想偷懒,这就跟我一道过去,瞧瞧瑾夫子去。”
第六十六章 旧时容颜
更新时间2014…8…4 17:18:12 字数:2072
瑾夫子正在赋思阁布置棋局,两张棋盘上分别摆了不同的黑白残局。
若离进来时,就见她白衣胜雪,露在面纱外的双眼神采奕奕。一手执一卷棋谱,另一手执一颗棋子。好似正在与自己对弈。
若离也不客气,带着秀儿一起走进去。
“夫子好风雅。”若离笑盈盈道:“见了您这分自得怡然,连外头的暑气都去了一半。”
瑾夫子先是一微微一楞,见是若离,招手笑道:“今日不是换药的时候,你怎么这样早来”望天估摸了时辰,“又正是午时,外头暑气那样浓。仔细晒昏了。”
“无妨,”若离摇头“今日若露长姐受了责罚,下午不会到赋思阁来,难得有了空闲,我来看看夫子伤势如何。”
听闻若离提到若露受罚,瑾夫子放下手中书卷,嗔怪地瞟了一眼若离:“你还是出手了?”
“夫子明察,此事只与若离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若离顽皮笑着,轻描淡写地避开这个话题。“我们上楼去说,防着娘亲又忽然前来告状。”
瑾夫子知道此地不便,起身与若离并肩上楼,秀儿则守在楼下替二人把风。
待二人来到赋思阁楼上,瑾夫子拉来一张竹椅,请若离坐下。又斟亲自了竹叶茶:“其实你今日不来,我也正要找人去寻你过来。”瑾夫子缓缓取下脸上的面纱,“最近脸上疤痕已经消除不少,我今日特地没有敷药。就是想让你瞧瞧。”
瑾夫子愿意主动拿开面纱的时候,若离就知道疤痕一定愈合的不错。但此时看到,还是挺吃惊的。
瑾夫子原先重伤的半个脸颊,如今几乎全然恢复平整光滑。除了颜色与其他肌肤有别之外,原先那些狰狞恐怖的死肉全然不见了。两者相接的地方,也只是淡淡的肤色差别。
赋思阁内,竹叶茶氤氲清香。瑾夫子见若离不眨眼地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招架不住。”
瑾夫子说罢,就拿起面纱又要带上。若离这才换上专业的目光,又仔细的将疤痕检查一遍:“夫子的伤痕几乎完好了,上一次的膏药是会灼烧表面死肉的。以后就不要再用了。若离会为夫子重新配药。换上一些更适合现在用的。”
“难怪近两日用药只是痛痒,已经不见效果,我还担心它只能恢复到这种样子了。”瑾夫子听见若离说好,这才放心下来。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脸颊,“不过能有如今这样,我已经十分感谢!前几日我看水里的倒影,终于看见了几分旧时容颜。”
看着瑾夫子有些患得患失,若离十分理解。
一个人如果天生不美,也就罢了。像瑾琉这样从小就习惯了自己美貌的女人,怎能接受一朝破相,再不能正面人前的日子。
瑾夫子原先就气质如兰,现在又除去了脸上疤痕。看起来更加美丽清秀。若叫不认得的人看见,定会认为她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夫子放心,这创伤并没有你想得那样严重。只需换个口服方子,再贴几贴淡疤的膏药。很快就会如以前一样完好。”若离此时倒像是瑾夫子的平辈一般:“夫子的旧时容颜,可真是漂亮!”
瑾夫子眼中微微泛红,“能遇见你也是我的万幸。我以前只当你得了什么偏方,随便用在我身上。后来仔细想过,才发祥你原来是懂得这个的。”瑾夫子语气真挚:“我不知你是怎么学会这些,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说给旁人知道。还有,我曾答应你的事情,也绝对不会食言。”
若离心里清楚,像瑾夫子这样执拗的人,轻易是不肯说出这样的话。既然她说出来,想必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到的。黎夫人之前想拉拢瑾夫子来算计自己,如此看来是绝无可能了。也不枉费她忙活这一场。
只是若离几乎可以肯定,像黎夫人那样嫉妒心重的人,一旦知道瑾夫子伤痕痊愈,又不肯帮她助纣为虐,恐怕也不会再留她住在黎府了。一旦瑾夫子离开了黎府,那对自己的帮助,也就大大地缩水了。
若离想到了的,瑾夫子又何尝没有想到。她原本就才名远播,即使伤了面容,也未必无人求娶。只是全因为她自身骄傲,这才耽误到近二十七八的年纪。若离几贴奇药下去,不但医了她的伤,也解开了她的心结。从此天地广阔,找个富贵人家嫁个好人,一点也不难。
可是这都是后话了,若离既然帮了她。她总要作出些回报,才能安心离开。尤其是现在若离正需要盟友的时候。
两人都知早晚要曲终人散,却无人提起此事。
若离岔开话题道:“长姐被家法打得下不了床,最近几日都来不了。就是不知老夫人何时能放娘亲出来。恐怕她一出来,必要往赋思阁来痛骂若离,夫子还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瑾夫子只道若露会像黎夫人一样,最多是被禁足几日。没想到若离一旦出手,就将嫡姐收拾得下不了床。居然还说跟她只有‘一丢丢’的关系。
对于若离惹麻烦的本事,瑾夫子由衷感叹:“你胆子也当真不小!先是惹了嫡姐。现在又出言调笑嫡母!我真不知道,你把这仇系成死结,与你有何好处!”
随后又见若离笑而不语,小叹一声:“知道你听不进去,我也就不啰嗦你了。只是你跟你的丫鬟要惊醒起来,平日行事千万小心。别步了我的后尘!”
虽然若离跟瑾夫子观念不同,但瑾夫子还是出言关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