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忘了……”前一刻,他还在想等见了她就告诉她他有多在乎她,可是这一刻见了,却是这般情景。
百里含榆正好从一家酒楼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市集中如冰雕一般的鬼弦,还有跑进一家药铺的许错错。百里含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鬼弦条件反射的抽出剑翻身便刺。
“是我!”百里含榆急忙道。
鬼弦这才把剑收了起来,可是眼中的冰寒却是越积越深。“她……”
“忘了。”百里含榆叹了口气,“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溪泽也没有办法?”鬼弦有点没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失忆就把他所有的勇气击败。
百里含榆摇了摇头,“你的手怎么样了?你们那个什么破殿怎么会有退出就砍手指的规定?那不是对小偷的嘛?”
鬼弦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根手指齐根被砍断,砍断的地方仍留有残次不齐的丑陋疤痕,虽然后来被接上了,但是他这左手三指却是连纽扣都解不开了。
“跟我回去吧。”见了鬼弦的左手,百里含榆也只觉惋惜,原本他们两个最初相识的时候并不算友好,后来却是因为禾溪泽的缘故冰释前嫌。
“不了。”鬼弦将怀中来之不易的药材递给百里含榆,“把这个交给溪泽。”
许错错刚好从药铺出来,满脸喜悦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却不知自己的背影深深印在远处两个男人的眸子深处。
鬼弦收回视线,转身而去,萧瑟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人群里。百里含榆叹了口气,走向刚刚许错错去过的药铺,她还需要买药?她当禾溪泽是摆设了?百里含榆有点好奇。
“老板!”百里含榆刚刚走进药铺,掌柜的立刻迎了上去。没错这间药铺的老板正是百里含榆,这些年百里含榆的生意遍布两国,酒楼、客栈、当铺、赌坊、妓院、茶斋……各行各业总少不了他的身影,而他做甩手掌柜做的也很开心。
“刚刚那个姑娘来买什么药?”
“那个姑娘?”掌柜的眼珠一转,弄不清自己这大老板和那个姑娘的关系只好实话实说,“她是来买媚药的。”
“媚药?”百里含榆脸都绿了,怪不得需要药不找禾溪泽自己跑出来买!恐怕媚的也是禾溪泽吧!百里含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吓坏了药铺掌柜的,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大老板。
百里含榆猜得没错,许错错从禾溪泽哪里讨来银子买媚药的确是用来“媚”禾溪泽的!许错错觉得遇见禾溪泽这样的好男人必须先下手为强!被别人抢去可是连后悔的地儿都没有啊!比方说那个眉清目秀的小玉就是一个很强的竞争对手!
于是乎,许错错想出了这样一条计策!既然被他随便看随便摸了他都不愿意负责任,那就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敢不敢赖账!最好生出一个奶娃娃!到时候天天拽着他的衣角喊“爹”,看他还认不认!
唉,许错错也没有办法啊,以前千方百计爬上禾溪泽的床,禾溪泽也不碰她,所以许错错只能下点料了!许错错觉得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她不仅去买了媚药,还去买了胭脂水粉和美美的衣裳!
当夜,许错错穿上大红的衣裳,还故意把领子扯开了一些,开了脸,抹了发油,描了眉,画了眼,施了粉,再加上厚厚的一层腮红,带着下了药的糕点一扭一扭去了禾溪泽的房间。
“师兄,知道你看书累。我给你做了糕点!”许错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
“嗯。”禾溪泽皱着眉正在看一本医术,没有抬头。
许错错刚刚跨了一大步又想起隔壁大妈说的淑女都走小碎步,立刻将脚收了回来,然后以一种蜗牛的速度移动过去。可是这人一旦迈大步习惯了,突然改成小碎步特别容易悲催。
也就是说——摔跤。
“哎呦!”摔倒的那一刻,许错错紧紧抱着食盒,心想这个可是她的绝密武器,千万不能出事!若掉到地上了,以禾溪泽的洁癖程度怎么肯吃?
禾溪泽忙放下书,起身去把许错错扶起来,他这才发现许错错今日的怪异。
“你……你这是怎么了?”
许错错赶紧闭上嘴,笑应该不露齿才对!她温声细语,似笑还羞的道:“师兄,这是错错的心意,你一定要吃哦!”
许错错身上的胭脂味儿很重,呛得禾溪泽不住的咳嗽,他双手托住许错错的脸颊,仔仔细细去瞧这张花里胡哨的小脸。“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看那个小玉化妆很好看,所以我也想打扮打扮……”许错错哭丧着脸,“不好看吗?”
看来化妆打扮是失败了。
禾溪泽指了指墙角的水盆,“去把脸洗了。”
许错错努努嘴,“师兄先把我做的糕点吃了。”
“先去洗脸。”
“先吃糕点!”许错错的额头皱成一个“川”字。
禾溪泽失笑,“好。”
见禾溪泽果真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糕点递进嘴里吃下,许错错这才把心放下,哼着小曲迈着大步去墙角的水盆洗脸。
这脸上的油腻还真是……无法忍受!
74不嫁
许错错一边洗脸一边幻想着禾溪泽起了药效之后的模样;她美滋滋的心想叫你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你一会儿还怎么淡定!哈哈,可要把你的失态像看个仔细!
“疼,疼……”有一个词儿叫做“乐极生悲”;这个词儿用在许错错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可能是她的不小心;脏水流进了眼睛里,很疼,使她睁不开眼。
许错错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模糊中便看见一身白衣的禾溪泽走了过来;然后萦绕鼻尖的都是禾溪泽身上特有的清香之气。
“师兄……”许错错伸出手胡乱的去抓,禾溪泽握住她的手。
“不慌,把眼睛睁开。”禾溪泽取来另外一水盆里的清水给她清洗;直到胭脂的污渍从眼角流出来;许错错的眼睛不疼了禾溪泽才停下,“还疼吗?”
许错错摇了摇头,“都怪这些破胭脂水粉!”许错错一股脑将袖中刚买的胭脂水粉扔到地上。她的脸上还有没有洗净的胭脂,黑一块,红一块,分外滑稽。
“过来。”禾溪泽取了帕子用水浸湿,动作轻柔地给许错错擦去面上的胭脂水粉。
“何必学人家,你这个样子才好看。”许错错脸上最后一块胭脂被抹去,露出白皙的脸庞,一双大眼睛更是为这面颊添了灵气。
“可是我也想试试化化妆……”许错错觉得禾溪泽一定是在安慰她。“哼!一定是那铺子坑人!卖我质量不好的胭脂!”
禾溪泽笑着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胭脂,“师兄给你试试?”
“师兄还会这个?”许错错又是猛的点头,“我师兄什么都会!”
禾溪泽将手中的胭脂水粉放在梳妆台上,又让许错错坐下,许错错刚刚坐下又起来,“哪能让师兄站着我坐着!”说着她就忙推禾溪泽坐下。
“可是……”禾溪泽质疑的话还没有说完,许错错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嘿嘿,师兄坐椅子,我坐师兄腿上。”
看着许错错那张笑呵呵的面庞,禾溪泽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从梳妆台上取了画笔便给许错错描眉,他画的很认真,禾溪泽似乎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很投入,心无杂念,但要真说是心无杂念却又能对其他的事了如指掌。
比方说许错错看他很专注,便悄悄在手指上抹了胭脂想要偷偷涂在他的喉结上。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了,禾溪泽却及时抓住了她捣乱的手,并且用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别闹。”
许错错觉得他一定是一早就发现了,还非要等到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的时候再拦住她,将她的挫败感推到一个最高点。
许错错闷闷看着自己还涂着胭脂的殷红手指,忽然又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在禾溪泽雪白的衣服上画了一下,禾溪泽自然瞥见不过没有搭理她,见此,许错错又画了一笔,最后成了一个叉叉,这样她的手指也干净了。
“好了。”
许错错闻言忙往镜子里瞅,镜子映出一张精致的面孔,许错错嘴角的笑逐渐绽开,她似乎不相信镜子里那个漂亮人儿是自己。
“喜欢吗?”
许错错不停点头。“师兄以前给别人画过?师娘?”
“不曾画过。”禾溪泽摇了摇头,“母亲的眉自有父亲来画。”
许错错眼中闪过精光,“对对对!师娘的眉有师父来画!我的眉由师兄来画!所以我和师兄……”
“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禾溪泽嘴角含笑。
许错错一下子僵住了,都过了这么久了药效怎么还没上来?她偷偷瞅了瞅桌子上的糕点,禾溪泽吃了不止一块的样子。看来,别人家的药就是没有禾溪泽的药好使啊!
“再等等。”许错错往后蹭了蹭,要不来点肉体接触把禾溪泽体内的药效勾出来?
禾溪泽嘴角的笑意更甚,“等什么?”
“等……”许错错支吾着不知道怎么解释。
“等媚药发作?”
原来……原来他知道!许错错觉得自己受骗了!这太浪费感情了!
禾溪泽笑出声来,“就算你失忆性子变了,但是有一点一直没变。”
“什么……”许错错下意识的问。
“智商。”
“禾溪泽你太过分了!”许错错一下子从禾溪泽腿上弹起来掐着腰怒视着他。好嘛!折腾了半天结果人家一直在看戏!许错错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禾溪泽含笑看着许错错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觉有趣,“好了,别再闹了。”
“好了,别再闹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尤其是一个男人对女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敷衍!十足的敷衍!
也许许错错刚刚还是因为自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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