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禾溪泽?许错错这可就真的不乐意了。刚刚还尚未睁开的眼睛一下子瞪圆,她上前一步站在禾溪泽前面,叉着腰道:“你凭什么骂我夫君?”
“夫君”两个字像一把匕首扎进桑以希的心里,“你说什么?你嫁给了他?”
“夫君”两个字同样让百里含榆和鬼弦两个人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他们两个毕竟知道许错错嫁给了禾溪泽,接受程度要比桑以希多了不少。
许错错点了点头,很不友好的瞪着桑以希,“你要是敢欺负我夫君,小心我揍你!”说着举了举小拳头。
“错错。”禾溪泽唤了一声,许错错便吐了吐舌头乖乖站在禾溪泽身后。
“桑以希,你害的错错这般惨,今日胆敢找来,真当我们是摆设吗?”百里含榆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一旁的鬼弦也是抽出了长剑。
他们都知道这个桑以希让许错错吃了多少苦,早就恨不能宰了他,只是他一直在皇宫里,他们没有机会罢了,不曾想他竟然敢自己找来!
“那一箭不是我射的!”桑以希很焦急的看着许错错,他要她相信自己,就算是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忍心伤她。可是许错错早就不记得了,所以对桑以希的目光只觉得奇怪,她缩缩脖子小声嘀咕了句:“别这么看我,我不记得你了?”
“你说什么?”桑以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许错错。
鬼弦凉凉吐出句:“她失忆了。”
桑以希握在身侧的拳慢慢松开,他激动的情绪一下子散去几分,整个人变得很颓废。忘记?就这般轻易的忘记了?
许错错垂着头,有点沮丧,虽然她觉得如今的日子轻松快乐,可是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似乎很对不起那些还记着的人。醒来之后,许错错第一次想要想起以前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桑以希才暂时放下对许错错的诸多情绪,他直直盯着禾溪泽。“今日,我要你一句真话!”
“什么真话?”禾溪泽不见一丝慌乱。
“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哥哥?”
一石激起千层浪,桑以希这一句略带无力感的话语重重的砸在几个人的心上。
百里含榆和鬼弦对视一眼,皆是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许错错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但是禾溪泽给她讲过许多,所以“桑以希”这个名字她一点也不陌生,也知道很多关于桑以希的事情。
禾溪泽垂着眸也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
所有人都看向禾溪泽,都在等他的回答。
许错错东瞅瞅西瞅瞅,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这里,就连算卦技术不怎么样的禾子道都是看着禾溪泽,不过那目光有点……
许错错扯了扯禾溪泽的衣角。
禾溪泽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理了理衣袖,正视桑以希,“是。”
若说桑以希的问题让众人惊讶,那么禾溪泽的答案就更令人惊悚了。桑以希是什么人?他可是繁桑国的皇子!禾溪泽是桑以希的哥哥?他是皇子?那么禾子道呢?
禾子道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既然禾溪泽做了选择,接下来的事情他已不关心了。
“那么,”桑以希目不转睛的看着禾溪泽,“当年的事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当年的事”就算桑以希不说是哪一件事众人也都知道,就连许错错都知道,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禾溪泽。“他撒谎对不对?”
许错错突然有点害怕,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禾溪泽?
“冷不冷?”禾溪泽突然看向许错错。
“啊?”许错错有点没反应过来,似乎真的有那么点冷,她木讷的点了点头。
禾溪泽将自己的外衫解下给许错错披好,他看了许错错很久,目光里是少有的柔情,若是其他时候禾溪泽这样看着许错错,许错错一定会觉得很幸福很想扑过去。可是,这一刻,许错错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禾溪泽的目光有的不仅是柔情吧?
当着百里含榆、鬼弦和桑以希的面儿,禾溪泽将许错错拉到腿上,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这……似乎不是禾溪泽的作风?
很不寻常!小嘴中的甜蜜都那么不起眼,许错错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错错,我让你想起以前的事好不好?”禾溪泽嘴角噙着笑,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
“说想起来就能想起来?”许错错胡乱说着,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她的眼睛里只有禾溪泽嘴角的那抹笑容,她真想永远溺在禾溪泽的温柔里。
禾溪泽将下巴放在许错错的肩上,“你根本没有失忆,是我封了你的记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呆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溪泽,你什么意思?”鬼弦的声音里都染上了几分凉意。
禾溪泽却不理会他人,拉着许错错坐在窗边的桌子旁,他取了银针,手法纯熟刺进许错错的头部,脸上连刚刚那抹温柔都不见了。就算其余人不懂医术也都是习武之人或多或少知道穴位,禾溪泽给许错错施针的地方明明是各种死穴、险穴。
“溪泽……”百里含榆有些不放心,鬼弦将他拦住。
许错错看不见禾溪泽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越来越陌生,她有些不安,小手紧紧攥着禾溪泽的衣角,他是她的依靠。
看着那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禾溪泽的手一顿,他停顿片刻刺下了最后一针。许错错无力的倒下,偎在禾溪泽的怀里。
“你对她做了什么?”桑以希见许错错昏了过去,立刻冷声怒视禾溪泽。
“你们不是都希望她想起以前的事吗?”禾溪泽将许错错抱在自己的腿上,“那就等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是无比漫长的。
桑以希走来走去一时不停歇,百里含榆和鬼弦立在一旁始终注视着禾溪泽怀中的许错错。许错错坐在禾溪泽的腿上偎进他的怀里,禾溪泽自己和自己下棋,白子、黑子、白子、黑子,不时皱眉思索。
百里含榆、鬼弦和桑以希同时看过去,因为禾溪泽怀中的许错错已经睁开了眼睛。
可是他们三人竟是谁也没有说话,他们担心她还是不记得他们。
禾溪泽举棋的手悬在半空生生顿住,许错错的目光让他不知该如何落子,他艰难的将手中的黑子落下,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将棋子放在了什么地方。
没有人说话,许错错只是一直看着禾溪泽。
禾溪泽便继续下棋。
“天快亮了。”许错错突然开了口,然后又接了一句——“不需要你帮我梳妇人髻了。”
禾溪泽舒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挑开许错错额前的碎发,“嗯,你这样的确比妇人髻好看。”禾溪泽将许错错从腿上推开。
他端坐着正视桑以希,“没错,我是你亲哥哥。当年的事是我一手安排。”似乎知道众人的不解,禾溪泽又解释了一句——“宫里的太子是我的替身。”
“也就是说你是繁桑国的太子?为何我不知道?”百里含榆满脸的不可思议。
许错错却突然接了一句,“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禾溪泽与许错错目光相遇,而后又很快分开。
鬼弦更关心的是许错错,他走到许错错身边,“那一日究竟是谁伤了你?”
“小玉。”许错错看着禾溪泽,那一日发生的事再一次浮现脑海。“或者说丁玉。”
“丁玉?”桑以希重复了一遍,他怎会不认识丁玉?丁玉原本是他的未婚妻,却在那件事之后主动退了婚。
那一日,许错错见到的神秘背影便是丁玉。若不是许错错跟去也不会听见丁玉和许凌凌的对话:
“公子今日这一箭射得可真是好!成功嫁祸给七殿下,又挑起苍王的怒火!”
“想来不日姜无诀就要出兵攻打繁桑了!到时候师兄便能如愿了!”
许错错当时身子有伤本就气息紊乱,听到这里,气息更乱便被发现了。丁玉想也不想一刀捅进许错错的腹部杀人灭口。昏迷的前一刻许错错看见禾溪泽焦急的走过来,她唤了一句“师兄……”便彻底昏了过去。
许错错将那日的事说了出来,无疑让屋子里的几人更怒。
“那一箭是你射的!”桑以希咬牙切齿,他永远忘不了许错错倒下去的那一幕,那一刹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完全失去了光明。
百里含榆和鬼弦也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就连许错错也想不明白禾溪泽的用意,她只知道他们所看见的禾溪泽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她也是看着禾溪泽忍不住问“为什么”。
禾溪泽却突然笑了,“好,你们想知道我便全告诉你们。”
“我是繁桑国的太子,幼时身患重病,师父,也就是当时的丞相禾子道精通命数卜算,知我若养于宫中活不过八岁,便将我领出皇宫以亲子之名抚养。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便寻了个替身,也就是皇宫里的假太子。也是因为我幼时患病才自小学习医术。”
“这便是我的身份。”禾溪泽顿了顿继续说:“当年以希的事是我安排的。一是为了取得那场战役的胜利,二是用以希的事激怒父皇。”
“朔月国与繁桑国原本国力相当,这些年朔月国越来越强大,而繁桑国却走了下坡路,很大原因是因为父皇的软弱。所以我设了这个局,许天笑、许凌凌都是我的人,当时之事也是许天笑里外串通才得以做成。另外,一个皇子受的侮辱又岂会两国百姓皆知?那也是因为我故意散播消息。我就是要用父皇最疼爱的小儿子刺痛他,让他出兵攻打朔月。”
桑以希踉跄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禾溪泽,“你就是为了这样的理由利用了我?把你十四岁的亲弟弟推进火坑!成为你手中的棋子!”
许错错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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