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喜欢来这里。”
“可是你早上都生气了,你肯定不喜欢这里。”凌庚新语气不容置疑。
安若好也不好解释,只好沉默。
这次他们是从屋后进的院子,进了院子,安若好才发现院子里竟然种了好多茄子和黄瓜:“二哥,这后院里的菜都养老了,怎么不炒来吃?”
“二哥种了太多菜,忘了后院里的了。”凌庚新把她放下来,进屋取了篮子出来开始摘茄子和黄瓜。
“我想吃肉末茄子,我想吃酱黄瓜。”安若好喃喃道。
“肉末茄子是什么?”凌庚新抬头望着她。
“就是肉末炒茄子。”
“哦,待会儿二哥把野猪肉剁碎了给你炒茄子。那酱黄瓜是豆酱腌渍的黄瓜?”
安若好想着豆酱腌渍的也不错,在这调料稀缺的地方有豆酱也好,便点点头。
“嗯,等明天二哥去袁大娘家里要些豆酱给你腌黄瓜吃。”凌庚新摘够了茄子就进了屋。
安若好则找了两根看着还嫩的黄瓜,拿刀劈成片,又拿瓢子装上撒了盐,抖了抖,没有酱黄瓜,有盐拌黄瓜也很好。
“笑颜会做菜?”凌庚新剁着猪肉瞟了她一眼。
“这不是很简单,你小瞧我!”安若好往他嘴里塞了片黄瓜,没好气道。
“这猪肉这么细可以了吗?”
“可以了。”安若好想起刚刚在后园还看到辣椒了,蹦跳着出去摘了两个,洗过让他剁进肉里。
“笑颜,二哥记得你以前是不吃辣椒的,这还是最辣的‘七姊妹’呢,你不怕?”
“肉末茄子本来是该放酱油的,可是家里没有酱油,为了美味,我只好放辣椒了。”
“酱油是什么?”凌庚新拧着眉。
“就是豆酱和油啦。”安若好忙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关,可是凌庚新却记在了心里,笑颜想吃油炒豆酱,看来今年得多留些黄豆做豆酱。
安若好吃着这不一样的肉末茄子,那‘七姊妹’确实够辣,辣得她直流眼泪。
“这么辣,就别吃了。”凌庚新瞧着她流眼泪,虽然知道她是辣的,可他还是心疼。
“没事的,辣才好吃。”安若好说着又夹了一大筷子。
“二哥!”忽而门外有人喊。
凌庚新赶忙出去:“曹婶子,什么事?”
安若好闻声也出了门去,看到个胖胖的女人站在石阶下,看着篮子里的茄子眼冒精光:是个爱贪小便宜的女人。
“明天大伙一起修桥去,卯时就动工,沈家老伯说这时辰好。”
“好。”
“哎呀,你家这茄子真好,我家那口子种的瘦得跟筷子似的。”曹婶子拿起篮子里的茄子看了看,这是刚刚凌庚新剩下的。
“婶子喜欢就都拿去吧。”
“二哥真是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曹婶子得了他的允准,摊了衣裳的下摆就把剩下的茄子都包着了。她看到站在凌庚新身后的安若好:“丑丫长得越发水灵了啊,我听说丑丫好像不傻了啊。”
“是,丑丫不傻了,她现在叫笑颜,婶子以后就叫她笑颜吧。”凌庚新笑着提醒。
“笑颜?这名字真不错,笑颜,有空来我家,我家里有好些酒糟呢,拌饭可好吃了。”
“好。”安若好看她笑着,也只好笑着应下了。
曹婶子抱着一大堆的茄子一边走一边回头:“记得准时啊。”
“知道了。”凌庚新应道。
“她可真会贪小便宜,讨好了你就抱走了我们一大堆茄子。”安若好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她看曹婶子看到茄子就眼冒精光,看着就知道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
凌庚新把她推进屋内:“呵呵,反正那么多茄子我们也吃不掉。可是曹大叔身体不好,种不了多少菜,我们帮着点也是应该的。”
安若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层,有些尴尬:“那她还让我们去吃酒糟拌饭?”
“曹婶子酿的酒是最香的,她就靠卖酒挣几个银钱;她家的酒糟倒是多得吃不完,笑颜要是想吃了,二哥可以去取些来。”
“酒糟拌饭我不喜欢,我想吃酒糟腌鱼。”安若好记得小时候外婆给她做过,可香了,可是外婆过世后她就再也没吃到了。
“好,明天二哥去拿些酒糟,正好明天去修桥,顺便捉几条鱼来,给你腌着,过五六天入了味就可以吃了。”
“嗯。”安若好回忆着酒糟腌鱼的味道,胃口大开,就着肉末茄子又吃了碗饭。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凌庚新就起来了,安若好一个人睡不着便跟着起来了。凌庚新本想让她就待在家里,可是安若好非要去,也只好答应了。他用昨天的剩饭揉了几个饭团,拿出过年时留的熏肉,放锅里蒸了一遍包好,又煮了五个鸡蛋,全都装到篮子里交给安若好便带着她出门了。
被大水冲掉的桥是舜水村和陈家坪与古乐镇联系的唯一通道,所以今天陈家坪的壮年也都来了。两个村子的人集合在一起,显得异常热闹。
安若好瞧着河边摆了一长排的蜡烛,还有两个香炉,沈家老伯穿了道士袍在河边念念有词。凌庚新跟她说这是在请神,过了一会儿,凌庚新又让她拿出鸡蛋来,随后大家也都从怀里或者篮子里取出了鸡蛋,随着沈老伯一声令下全扔进了河里。
安若好还以为那鸡蛋是二哥煮来当午饭的呢,没想到是给河伯吃的,暗自郁闷。幸好这沈道师没说要找几对童男童女给扔下去,不然哪里找西门豹去啊。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就动工。”沈老伯脱了袍子,擦擦脸上的汗笑道,夏天的早上虽然凉快,可是穿着那么厚的道士袍还是格外热。
“笑颜,吃饭团。吃完饭你和几位姑婆一起帮着择菜、烧饭。”凌庚新示意她身后。
安若好吃着饭团和熏肉,看到那边树荫下,果然几个女人在支大锅,看来中午他们是要吃大锅饭了。
凌庚新看她一脸迷茫,想起她不会烧饭,便牵着她到了曹婶子面前:“婶子,笑颜不会用这大锅,就让她帮着择菜好了。”
曹婶子用袖子擦了擦汗:“知道了。那边开始动工了,你过去吧,我会照顾好你妹妹的。”
凌庚新谢过后,嘱咐安若好跟着曹婶子便被那边的男人给唤走了。
“笑颜啊,时间还早,你先坐着歇会儿。”曹婶子这么说着,自己却回头又开始搭石头好做灶窝。
安若好看大家都忙着,她也不好意思干站着,便过去帮忙。曹婶子正搬一个大石头,几乎要搬不动了,幸好安若好伸手扶了一下,她笑笑:“笑颜。”
“婶子,我能帮忙的,你告诉我怎么做就好。”
“也好。”曹婶子便细细地跟她说了,这里得搭多少个灶窝,得烧多少个人的饭量,以及择菜是谁负责的,谁又来烧菜。
安若好听着她说,便把在场的几个女人都认识了一番。曹婶子虽然贪小便宜,可归根到底是个好人,其他女人也热情着。等大家搭完灶窝,便坐在树下开始择菜。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各种闲话便开始了。
“听说陈家坪那个梁家,小儿子和那童养媳圆房了。”
☆、勾引
“是哟,那童养媳听说才十三岁呢,这么小圆房,梁家是怎么想的。”
一个陈家坪的女人便接过话来:“听说是那童养媳和隔壁的阿包好上了,梁家为避免节外生枝就提前圆房了。”
“我说呢,虽然童养媳随时都可以入洞房也不至于这么急啊。”
“也是,不过童养媳就是童养媳,连块红布都没盖就成了人家婆娘了。”
坐在安若好身边的女人突然红了眼,流下泪来。
安若好看了,这个女人好像是甄痞子的娘,该是大家触了她的伤心事,看来这村里童养媳的地位很差。
“婶子,别哭了。”安若好把她跟前的菜往自己这边多堆了一些,身上也没有可供擦眼泪的,只能手足无措的摆摆手。
“嗯。”甄婶子抹了把泪,继续择菜。
其他女人听到安若好的话,再看看甄婶子,只好闭嘴换了话题。女人就是女人,换了其他话题一会儿也活络起来了。
安若好只笑听着,把她们的话听到耳里,记到心里。她们偶尔问她话的时候她只说不记得了,她们也不为难。在她们看来,她还是那个丑丫。
午时三刻,沈老伯又到河边给河伯念了祝词,大家又抛下一些饭菜去,大家才开饭。
凌庚新端了大碗的饭菜,把笑颜拉到最旁边的树荫下:“赶紧吃,大家都是敞开了肚皮吃的,你千万别饿着了。”
“好。”安若好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因为晒了一早上太阳,他□的胸膛都被晒红了,脖颈上有些脱皮。
“先吃饭,二哥不热。”凌庚新阻住了她,生怕她饭不够吃,饿着了。
安若好听他这么说,也只好先吃饭,不热凌庚新肯定吃饭都不安心。她吃着,抬头望了望:“这太阳这么毒,大家会不会中暑?”
正说着,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蔡伯晕倒了!”
“该是中暑了,赶紧掐人中,拿水擦额头,快!”
安若好看那边一群人手忙脚乱,担心地看着凌庚新:“二哥。”
“我没事,你别担心。”
“家里有绿豆吗?”
“绿豆汤不顶用,蔡伯晕倒,几个婶子会准备解暑汤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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