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
清香随风发……
这吟诵到这一句,楚惜兰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下面的一句了。
见众人大眼瞪小眼,便是急了,凑上一句。
“清香随风发,低举拂罗衣——”
“错了错了!”
“是清香随风发,落日好鸟归。六妹认罚吧!”
楚惜兰气得粉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这先前还说自己好运气呢,一眨眼的功夫倒是第一个出局了。
姐妹几个闹腾一番,热闹得紧。
梅香一边侍候着,不时心不在焉地往花园外面看去。
她心里打鼓,不知道李丁那里带着杜仲,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邀月楼作为绍兴城颇负盛名的酒楼,自然也是生意兴隆了。
绍兴城被府河给分成两半,河东是会稽,河西是山阴,绍兴城原先还是一座城,后来在太祖皇帝时分成了两半,但实际上绍兴府衙,会稽、山阴县衙都在一处,距离很近。
绍兴城的中心城隍庙十分壮观,香火甚旺,而邀月楼就在城隍庙附近,自然是人潮如织。
此刻邀月楼中却是发生了一场争执。
“李三啊,我跟你说的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杜仲喝了些酒,酒气熏天,脸色通红,大声地说着话,好似怕人听不见一般,而旁边那个李三却是李丁扮的,正一脸着急地听着。
“好好,杜相公,我一定不跟人说,嘿嘿,这大宅门的事儿还真是复杂呢,你这么做了,那家小姐还不是被害惨了?”
“那个我哪管得着,她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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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何事
包厢的门忽然被人粗暴地踹开了,一声巨响传来,震得整个邀月楼二楼的客人四处张望,议论纷纷。
杜仲心里一跳,心道,昨个那朱昂让我与他演戏,只不知他今日要如何分说。
朱昂脸色铁青地闯了进来,但见得包厢内一个醉醺醺的书生正跟个穿着富贵员外衫的男人说话,他寻见了杜仲,大步走过来,一边气急怒道:“你刚刚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杜仲穿一身蓝底暗花湖绸夹袄的生员斓衫,脚上踏着青底黛面朝靴,白如玉的脸庞上剑眉星目,透着一种意气风发的昂扬之气和少年得志之人特有的自傲。
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全都被愤怒给占满了,刚刚在隔壁听到的对话让他怒火中烧,彷如听了晴天霹雳,难道说之前他是误会了楚惜情,竟被人给算计了?
朱昂一向自傲,怎能容忍这样的错误,此刻便是直接上前抓了杜仲的衣领,可差点没把他拎起来。
杜仲叫道:“什么真的假的,关你何事?”
“关我何事?你这厮跟人一起算计我,你还问关我什么事,我是朱昂,你现在清楚了?”
朱昂吼了起来。
他身后跟进来的小厮冯春看外面不少人过来看热闹,急忙道:“少爷,您冷静点啊,这里是邀月楼——”
杜仲惊道:“你是朱昂?”
他当即挣开朱昂,二话不说转身便要逃跑,心道这戏做到这份上也算够了,我这正好乘机就逃吧,反正不能待在绍兴了。
但朱昂见他这样子更是心中肯定,这要不是做贼心虚能逃走吗?
说实话,在上次初次听到这厮污蔑楚惜情跟他有私情之时,朱昂是将信将疑,恼羞成怒,也没好意思去质问,当时他们的包厢是相对的,门不关能看得很清楚里面的情形,那时他没有多想,后来直接在水蓝那得到答案,又被楚惜颜误导,直接误会了楚惜情。
事后他也有找人寻找杜仲,可是杜仲那时候却是逃去了外地,朱昂还以为这厮是卷铺盖跑了呢!
没想到今日再次碰到对方,却得到这么个晴天霹雳的答案。
这让朱昂万分愤怒,他上前拦住杜仲,只是问话:“你说,事情是不是真的?”
杜仲见他不放,蹙眉道:“是真的又怎样?朱公子你甚么意思,昨个不是说好的么,你是打算反悔?”
朱昂大怒:“你这贼厮鸟,好大狗胆!”
他上前拳脚相加,杜仲完全被打蒙了,等反应过来,却发现李丁已经不见了。
“卑鄙!好你个朱子远,你竟然耍我,我杜放卿跟你拼了,看看把这事闹大到时候谁丢人!”
杜仲见李丁不见了,当即以为“朱昂”要反悔不放他走,顿时怒火攻心,张扬地大喊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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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给我捆了
朱昂一听脸色更难看,对着身边跟着的仆役喊道:“把他给我捆了,堵上嘴,带走!”
这边朱家的几个长随上来把杜仲用腰带给捆了,拿个汗巾堵住嘴,直接扯着就往楼下去了。
有认识朱昂的人惊讶得议论纷纷,不知出了何事。
邀月楼的掌柜想过来问话,被朱家的人给拦住了,只说是私怨。
门前一个锦衣公子带着小厮正要进来,忽见朱昂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身后还抓着个被绑起来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子远,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朱昂抬头看到好友程羽,勉强压下怒容,沉声道:“思非,今日我家中有事,不能为你接风了,你跟修诚他们说一声,改日我再请客赔罪!”
说罢便是一拱手,就是拉着杜仲走了。
程思非大惑不解,目瞪口呆,忙跟邀月楼其他人问是出了何事。
只是显然没几人明白出了何事。
倒是李丁换回了仆役的粗布短打,看了眼朱昂消失的方向,急忙往楚宅赶去了。
朱昂的怒气到了楚宅附近时才缓解了些许,一边小厮冯春擦着汗道:“少爷您不会是要带着他一起去楚家吧?”
朱昂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分两个人带他藏起来,暂时别露面,不然一会衙役该过来问话了,我先去楚家。”
“这样也行,小的舅舅家就在这旁边开个酒馆,要不把他送过去?”
“行,你让人带去吧。”
朱昂这边厢去楚家了,投了拜帖,他一个男客当然不可能直闯后院去姑娘家的闺房,那可不是他能去的地方,只能忍着耐性先拜会府中主人。
楚旭正在家中,便见了他,朱昂只说想见楚惜颜问些事情,楚旭皱了皱眉,虽说这不合礼法,但毕竟两家是世交,而且也都是早晚要定亲了,便道:“她们姐妹们正好都在西花园赏花呢,你陪我去瞧瞧罢。”
朱昂虽然想独自去,但无法推拒,只得应了。
这边厢楚惜情姐妹几个赏花闹了半晌,什么吟诵山茶花的诗词都是朗诵了个遍,楚惜忧眨了眨眼,赞道:“大姐就是博学多才,不过这背诗可显不出本事来,姐姐不如做首诗来,不拘什么,只要跟花有关的,也算得是雅事了。”
这时候杜妈妈轻咳了几声,她从远处过来,跟楚惜情使了个手势。
楚惜情瞧见了,心中有底了,看了梅香一眼,笑道:“三妹你这可是为难人了。我才疏学浅,算得甚博学多才?不过是知道多几首诗罢了。”
梅香得了指示,往前走到漪澜亭台阶时作势跌了下去,直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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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昂之怒
这一下摔得并不重,只是蹭破了点皮而已,流了点血,梅香却哭爹喊娘的,好似跌断了腿似的。
楚惜情忙起身去看,看了看没伤到脚,斥责道:“喊你看你做什么毛手毛脚的,水蓝,你扶她回去上药,笨手笨脚的,像什么样?”
“奴婢该死,刚刚奴婢不是故意的。”
楚惜莲过来劝话:“大姐别生气,先让她们回去上药吧,毕竟是你贴身丫鬟。”
楚惜情哼了一声,抱歉地说:“你们瞧瞧,这笨嘴拙舌的样儿!”
楚惜颜笑着说:“姐姐这话说的,你这样聪明的美人儿,怎么会有笨丫鬟嘛。”
楚惜情叹道:“我可算不得聪明。”
见梅香已经被水蓝扶走了,楚惜情算了算时间,眸光一转,看向楚惜颜,“二妹才是真的聪明呢。这做诗词的事儿我是不擅长。”
楚惜颜怔了一下,正想着她这话是讽刺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却听楚惜忧道:“要不二姐来一个?”
这时候,水蓝扶着梅香正往回赶。
又再次路过玉春楼,梅香喊脚痛,非得停下,靠在一边假山捡了块干净石头坐下。
“你瞧瞧你,今个怎么这般不小心,倒还挨顿训。”水蓝在一旁抱怨起来。
梅香翻了个白眼,看着水蓝,心道平日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想跟咱们不是一条心,那可也怪不得小姐对你狠了。
“我这不是没注意么,一时着急。”
梅香揉着腿,眼珠子乱转,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影,水蓝又催促她赶紧起来回湘园,梅香起身道:“就走,我这脚痛,姐姐您担待着点儿。”
忽然,梅香眼睛一亮,扶着水蓝就大声呼痛,水蓝莫名其妙,正奇怪呢,远处楚旭和朱昂恰朝这边来。
朱昂年轻眼睛好,老远就瞧见了这二婢,顿时也顾不得楚旭了,径自飞奔上前,把个楚旭惊得满脸茫然,一边朱昂的小厮冯春也急忙追了上前。
“水蓝!”
“咦,朱公子,您这是……”
朱昂大步上前,直接抓过水蓝到一边问话,他忍着气问道:“我且问你,去年冬至那天,我来府里,你跟我说你家小姐跟外人有染,出门幽会,是也不是?”
水蓝面色大变,一边的梅香闻言惊道:“朱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姑娘冰清玉洁,何时跟人有染,去年冬至,她也没出门呀。”
朱昂得了梅香的话,再对照之前杜仲说的,顿时雷霆大怒,“好你个贱婢,竟敢蒙骗我!”
“我没有污蔑小姐,朱公子,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不懂?我告诉你,本公子已经从杜仲那儿把什么事都问清了,你休想再抵赖了,若非你言之凿凿说惜情跟人幽会,我怎么会误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