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看到伺候老夫人的芳茶还在,但宝娟却是没影儿了。
楚惜情冷冷扫了眼芳茶,她目光躲闪,看到楚惜情朝她看来,更是把目光给转了回去。
楚惜情哼了一声,待吃饭了饭,坐着喝了会儿茶,才保持平静地离开。
吴倩倩怕她出事,一直将她送回湘园,楚惜情一回来,梅香就迎了上来,低声道:“奴婢已经把药给抓好了,又瞒着别人熬好了。”
楚惜情看到她红着眼圈像是哭过了,安慰道:“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么。”
梅香带着眼泪应了,楚惜情上了二楼,等她端了药来喝下,又让她再送服药给楚继宗送去。
吴倩倩扶她躺下,担忧道:“这药管用吗?”
楚惜情点头:“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喝了点清热消火的药,还加了黄连,可是苦死了。”
正想着,外面梅香回话,说是吴东河来了。
“表妹,你怎么样了?”
吴东河上得楼来,见楚惜情半躺在那,面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哥,别担心,表姐已经好多了。哦,继宗表哥怎样了?”
吴东河面色有些僵硬,想起之前的事情脸上还有几分愠色,“他现在也回去了。”
“我让人给大哥送了药,让他吃了,想来就会好很多了。”
吴东河手上拿了荷包过来:“这是之前我从继宗身上拿来的。我感觉这东西好像有些问题。”
楚惜情接过来一看,面色变了变:“我也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看来张氏真是处心积虑,为此事计划了很久。
“表妹,今天的事情让你受惊了。只是,怎么会有人这么……”
吴倩倩把楚惜情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吴东河面色微变:“怎么会这样,表妹,这事必须跟外祖母说清楚,不然,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她作对呢,毕竟她是长辈。”
楚惜情咳嗽了几声,吴东河不待她说话,便倒了杯茶过来递给她,俊逸的脸庞带着些担忧,楚惜情喝下茶,见他眸中溢满了温柔,怔了怔,心中有些感动。
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吴东河相助,才没让她被张氏给算计了。
楚惜情心下叹息,垂眸道:“表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今天的事情还要多谢谢表哥,若非是你的话,我可就真的糟糕了。”
吴倩倩见哥哥直盯着楚惜情看的傻样,忙上前去占了哥哥的位置,“大哥,表姐厉害着呢,你放心吧。现在表姐有了警惕,到时候就不会随意再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楚惜情看了吴倩倩一眼,见这丫头眨巴着眼睛再给她使眼色,楚惜情便道:“是的,表哥,你不用担心,我之后自然会做好我的事,我也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人。”
吴倩倩回头瞪了眼吴东河:“大哥,你可别忘了,表姐人家还有别人给做主呢。”
“说什么呢——”
楚惜情一时娇羞,捶了她一拳头。
吴东河见状,有些黯然,他这才想起顾渊来,垂眸道:“威远侯若是帮忙,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了。表妹,他若是有意,也该来提亲了,若是你跟他订了亲,旁人也不敢随意欺辱你。”
顾渊——
楚惜情摇了摇头:“这事儿我回头再跟他说吧。”
说着,她揉了揉眉心,吴倩倩见状,便起来带着哥哥告辞了。
楚惜情却没睡下,眸光幽暗地望着窗外。
就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心里却是无比地想念顾渊,可是,此刻他却不在身边。
他到底忙什么去了,总也不见人影……
楚惜情心中有些恼怒,骂道:“混蛋,下次见到你,可不能就以为哄哄我就算了——”
楚惜情这边厢咬牙切齿,却不知道绍兴城今天同样是热闹非凡。
上午时,皇帝陛下派来的天使已经到达,带着一班大内侍卫的内侍在前,前往顾宅去颁旨。
顾渊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的,一早便让人收拾了香案,等到宣旨的内侍抵达,便已经是精骑守卫门外,顾渊亲自迎出门外。
“没想到来的是刘公公,公公一路辛苦啊。”顾炎笑着上前,一边跟刘公公打着招呼。
这位也是旧识了,见到他们倒是亲热得很:“这不是陛下看重,特地叫咱家跑这一趟,侯爷一向可好?咱家瞧着您倒是越发威武了呢。”
刘公公穿一袭妆蟒赐服,白胖的脸上一双小眼都眯得看不着了。
顾渊神色沉静,“多谢陛下惦念,还请公公宣旨吧。”
刘公公颔首:“那是,先办完正事再说,不是咱家说,侯爷这次可是艳福不浅呢。”
摆了香案,宣了旨意,皇帝陛下上次金银钱帛无数,美人一名,特地奖励顾渊之前剿匪的功劳。
---今天会多更点滴。
☆、风波诡帝王心思多
顾渊领旨谢了恩,见刘公公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张脸笑得见牙不见眼:“您瞧瞧,这个赏赐也得送进来了——”
说罢,喊了身后的卫士,将外面成箱的赏赐搬了进来。
顾渊瞧见那些箱子,眸光微动,皇帝当然不是真的要把他留在绍兴,按理说这赏赐东西该送到京城威远侯府去,所以这些东西里面装了什么可就很值得斟酌了。
到了最后一样,便见一顶小轿子抬了进来,顾炎轻咳一声,跟刘公公耳语道:“我说刘公公啊,咱们可是老相识了,这最后赐个美人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罢递了一卷银票过去。
刘公公笑得更灿烂了,他看了眼顾炎道:“三将军可是聪明人,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不过陛下倒是说了,这也算是给侯爷的犒劳吧。最近有人去皇上那里找人,想给自家孙女选夫君呢。”
顾炎笑了起来,只是眼底隐藏着惊讶:“还有这事,那可是好事啊,呵呵……”
说着看了顾渊一眼,使了个眼色。
顾渊目光一转,不是刘公公说起,他还真的不知道皇帝身边发生过这件事,京城里没有传闻。
看来长期不在京城,许多事情都很容易陷入被动。
刘公公这样长期服侍皇帝的阉人,倒是知道更多,而且,看这样子,也是皇帝嘱咐他透露的意思。
“嗨,您也得看是哪家不是,总得门当户对嘛。”
顾炎正待说话,便看到那轿帘掀起,一双嫩绿的绣花鞋先入眼帘,小巧纤秀,着一身鹅黄百蝶穿褙子,月白忍冬纹撒花裙子的少女低着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身姿纤弱,娉婷如风中弱柳,低着头双手交叠,道了个万福礼。
“奴婢见过威远侯,顾三将军——”
声音更是如黄鹂鸣唱,溪水叮咚,好不悦耳,便没看到人,已是让人觉得这是个尤物了。
顾炎蹙了蹙眉,旁边刘公公沉声道:“抬起头来,这位就是威远侯,五军都督府都督顾大人,以后你就是他的人了,他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
顾渊眸光幽深,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刘公公,淡淡道:“起来吧,你是陛下赐的人,今后只要恪守规矩便是,本侯也不至于为难你。”
那少女闻言道了谢,这才抬起头来。
在场未曾看到她真容的一些军士此刻顿时一阵骚动,那少女果真生得柔弱动人,巴掌大的小脸肌肤如凝脂细腻,琼鼻小巧,一双眼睛却是大而明亮,羽睫下迷雾蒙蒙,加上有些上翘的眼角,粉嫩的唇瓣,眉心略点一刻美人痣,如此柔弱清纯,偏又透出几分妩媚来,让人忍不住好生怜爱。
顾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皇帝陛下派来的人,就是这么个扬州瘦马的样子?
怎么看着这个女人都不像是个能帮忙的。
直到那少女上前几步,顾渊挑眉看去,但觉她脚步轻盈,不似平常女子,这才觉出几分不同来。
而且,他也对这次皇帝的心思有些吃不准。
不管如何,表面上,顾渊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打发了别人领她下去,便招待刘公公进正厅说话。
他还有问题要问。
进了客厅,三五盏茶喝下去,顾炎才接续起原来的话题。
“刘公公,到底是谁要跟咱哥哥结亲的?皇上这个意思,可是叫我们几个看不透呢。”顾炎问道。
刘公公笑得弥勒佛也似,不过你要是以为他好说话,那可就错了,这位却是个锯嘴的葫芦,想多让他说几句话,那可是难上加难。
“这事儿来之前,皇上也吩咐咱家说给侯爷听。要说这事,却是跟魏宁侯有关,您也知道他的性格……”
顾渊一听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魏宁侯——
“那个大棒槌?”顾炎瞪圆了眼睛,“我的天,居然是他,他又是闹的哪门子事?”
要说起这个魏宁侯魏全,却是一个奇葩,原来在军中也是有个混不吝的名声,惯是个蛮横不讲理,有些二愣子的性格,偏偏为人直爽暴躁,很多人都很头疼他。
偏偏这厮救过几次皇帝陆景初的性命,因此,就是皇帝见到他也是头痛。没想到的这次这老头子居然去找皇帝想要赐婚。
顾渊是知道他那个性子的,那老头子可是个混不吝,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跟信王走得很近,因为之前跟信王一起打过仗,信王又是惯会拉拢人的,倒是把那老头子给拉拢了过去。
既然如此,这事就很是值得思索了。
旁人纵然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拉拢他,也不会做得太直接。
偏偏这老头子却是个不在乎,居然直接去找皇帝说要让他赐婚,也不管顾渊乐意不乐意跟信王那派有接触,弄出这么让人尴尬的局面。
想必皇帝也很为难,因为这老小子很少求人,偏偏这次搭上面子来求他赐婚,可是陆景初权衡再三也不想赐婚。
顾炎挠了挠头:“我记得魏老头只有一个孙女吧?那不是——”
他脸色变了变,古怪地说:“刘公公,你说的不会是魏家那个暴力女吧?”
刘公公笑眯起眼:“哈哈,可不是魏家小姐吗?”
顾炎翻了个白眼,“我哥哥才不要娶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