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子曲在前,猿子洋跟在了后头,逐渐靠近了东北向。
“就是此处了,”猿子曲留意到,这一处的山石在缓慢移动,附近也有不少人走过的足迹。
“太阴之火,破,”猿子丹施起了破阵之火,一抹火光烧过,只见地面扭曲开,掩饰用的幻境被破开了。
哪知幻境刚破,一股白雾紧接而来。
山洞内,夜殊又羡又恨地盯着还在舒展筋骨的白弥。
“真暴力,”夜殊咕哝着,心里却是暗忖,早知白弥打蛇如此厉害,一早就该叫他出来做苦力了。
“大人真厉害,”莲落一脸的崇拜。
那位大人的修为,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可是莲落却又觉得,自己在了那位大人面前,只怕走不过一招。
她虽是不知这名来历不明的妖猴大人是什么来历,又为何要和主人结成了契约。
可每见一次白弥,莲落都会震撼不已。
上一次的惊人威压,压制地莲落动弹不得。
还有这一次的拈蛇之手,虽轻犹重,却是霎是潇洒。
白弥的拈蛇之手,那可是绝对的力量压制,无关品阶。
鸦天狗摇着尾巴,在白弥的身旁转悠着,不停地冲着玉蝻子“榴榴”叫着,大意是:看了吧,咱俩的主人,那可真是天差地别。
莲落赞叹的同时,转念一想,主人既是能和这么厉害的妖兽结契,想来也是深藏不露。
方才的黑雾中,主人身为修者,竟是不惧黑雾。
主人就是主人,也是很厉害的。
“别拍烂了,这么大条蛇,还能做蛇羹,”正在莲落暗赞不已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定义为“很厉害”的夜殊忽的跳了起来,本着庖者的职业本能,大喊了一声。
莲落一听,小脸垮了下来。
大蛇已经被砸得没气了,白弥自然不会将这条三头地龙砸烂了,它身上的皮和鳞片,可都是炼器之宝。
“轰”地一声,白弥一个额松手,本是昂然而立的大蛇砸向了夜殊,“先收起来,抽空将它的皮鳞已经眼珠信子全都卸下来,”
夜殊眼皮子跳了跳,哼唧了一声。
“主人,你看此处的还有一股活泉,”方才大蛇与夜殊莲落搏斗时,丝毫不肯挪动,只用了蛇尾和口中毒雾御敌。
即便是夜殊和莲落左右夹击时,大蛇也没有逃离原地,莲落本就怀疑大蛇身下藏了什么秘密,让它不肯轻易移动。
待到大蛇被白弥拔离地面后,莲落就走到了大蛇盘踞之处,细心一看,才发现原本大蛇身下盘踞的位置,不停地有一股泉水涌了出来。
她将那股泉水挖开,看到的却是一口净瓶。
那净瓶也不大,就只有酒壶大小,怪异的是那净瓶的瓶口不停地喷出了水来,而瓶子四周,却无任何地下水源,那水只是源源不断地流着。
“海枯玉瓶,难怪这妖蛇能断头重生,原来是山洞里藏了如此的宝物,”白弥见了此物,也是大吃一惊。夜殊和莲落在外搏斗的经过,它全都看在了眼里。
三头地龙虽是厉害,但被斩了一头,修为大损,夜殊和莲落配合默契,自能将其斩杀。再说了,夜殊一直没有召它出来,它也懒得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可三头地龙断头重生,却是非比寻常。头乃妖兽身上仅次于妖丹的存在,就算能断头重生,那也需费上一番周折,大蛇却是瞬息就生出了新的蛇头。白弥这才以迅猛之势出手。
“海枯玉瓶?”夜殊和莲落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是满脸的疑惑。
两人都是不知道海枯瓶的由来,可看着大蛇刚才的神通,想来这口瓶也有神效。
大蛇重伤躲在了山洞里不走,那群道天门的弟子潜伏在了洞中,想来都是为了这口玉瓶的缘故。
“收着,该干活了,”白弥将玉瓶抛给了夜殊。
7妖中杀神
乱葬岗上,迷雾阵中的猿家两兄弟,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一个夜晚。
猿子洋又是祭出了一个火诀试图驱散这团阴魂不散的鬼雾。
五行相克,雾气见火既散,这团鬼雾却不遵循这一道理,任凭猿子洋如何使用火诀都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
太阴之火在雾阵中,被一丝丝的消耗,最后熄灭了。
猿子曲也试图用了土行之术探出了活路。
无奈之下,两人只得用上了“遁符”,才脱离了迷雾。
离开了迷雾的区域后,两人都是心有余悸。
“大哥,我看情况不妙,布在了洞口的是个很厉害的阵法,凭你我之力,不能破解了此阵,”那迷阵只有入阵之人才能晓得了其中的厉害,身在了阵外时,周遭并无任何变化,乱葬岗还是乱葬岗。
“三弟无需太担心,你我兄弟三人都不擅阵法,所以才会被困在了阵中。况且这阵法也并非全然不可破,倘若真的是前辈高人所迫,仅凭一张遁符,又岂能脱逃出来,”猿子洋心思细腻,他虽是不通阵法,可也听说过,那些真正厉害的阵师,布下的阵法,犹如天罗地网,别说是用符箓,即便是用了上品 的灵宝也很难逃脱的出来。
蛇洞外布了阵法,地下又有异动,想来已经有人进了蛇洞。可这人布的阵法还有破绽,正说明了布阵之人,并非阵法高手。
猿子曲听得兄长提起了兄弟三人,想起了惨死在七星台中的二哥。迄今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面色惨然。
猿子洋见了,自责道:“也怪为兄嘴顺了,忘了二弟他。。。”
两人相顾无言。猿子洋低咳了一声:“怪只怪杀了大哥的那名小童,太过狡诈,若是遇到了。我必要将他千刀万剐。”
“对,千刀万剐。洞口的雾阵我们破解不了,索性就等在外头,我就不信洞里的人,能一辈子都缩在了里头,”猿家兄弟俩于是就地打坐,守在了洞外。
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三日过去了,那面插在了洞口的水雾阵旗还是纹丝不动着。
猿家兄弟静候了几日,虽是心觉奇怪,洞内的人为何迟迟么有动静。敌人在明,他们在暗,为了夺得大蛇手中的秘宝,他们除了苦等,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山洞之内的人,却是两番情形。
莲落遵照着夜殊的吩咐,携了几瓶灵粟原浆和鸦天狗,走出了内甬道,阿贵守在了洞厅里。
莲落走出来时。见了阿贵已经将那些修者的尸体埋好了。
让她诧异的是,那傻子贵正舀着几枚符箓,如痴如醉着,连自己走到了他的身旁都不知道。
傻子贵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夜殊临走前,吩咐他将地上的尸首收拾了。储物袋也一并子收好了。他就乖乖听着话。将那些修者掩埋了。
在整理储物袋时,傻子贵却是魔怔了。
落叶门此番派来驻扎在蛇洞的全都是些符修,他们的身后物中,留下来的最多的东西,就是符箓。
每个符修,又都有自己偏好的符箓,除去门派要求布阵用的金剑符,每个符修的身旁携着的符箓种类繁多,数十名符修的符箓加在一起,竟是有百种之多。
有治愈用的“凝神清心符”,也有各类“火球符”、“藤墙符”、“遁逃符”、“烛符”,每一种,根据五行灵属和品阶的不同,从一品到三品,画制的方法也是不一而同。
从复杂到繁琐,每张符,阿贵都似模似样的临摹了一遍。
阿贵的身世,莲落也听主人说起过,在她看来,阿贵兄弟出生后,就被恶人掠走,照理说应该是没有受过什么制符的训练的。
可他对符箓确是别有天赋,莲落见过阿贵制符,手提符笔的阿贵,挥洒自如,就如剑修执剑客,丹师炼丹一般,毫无拘泥之色。
而此时,醉心于研究符箓的阿贵,眉宇间更没有半分傻色。
所有的符箓之中,最让阿贵爱不释手的,是一种叫做“飞行符”的符箓。
莲落走近了几步,就见阿贵蹲在地上,反复地画着一些复杂凌乱的篆文。
莲落不懂制符,在她看来,只觉得阿贵在地上胡乱画了一气。
“阿贵兄弟,主人让我给你送灵粟原浆来了,”莲落在阿贵的肩上拍了拍,她和主人在洞内和大蛇大战了一场,整个山洞该都是有反应才对,看阿贵的模样,浑然不知洞内的事情。
阿贵口中念念有词,莲落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过了片刻,傻子挪了挪脚,十指并用,在地上不停地画着。
“主人吩咐了,不能闯入洞内,阿贵兄弟又是顾自。。。也罢,这山洞是大蛇的居所,又处在了乱葬岗中,常年煞魉积聚,正是修炼的好地方,”幻蝠一族,最喜这类血气重,煞气深的洞穴之处。
莲落化成了蝠形,倒挂在了山壁上,修炼了起来。
鸦天狗在通往内甬道的路口,探头探脑了一番,想起了先前妖猴主人对待大蛇时的暴行,它缩了缩脖子,蹲在了洞口。
杀蛇容易,剖蛇难。
内甬道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连那条大蛇的尸体,也跟着不见了。
菩提仙府内,夜殊挥汗如雨,手中的钝斧一下又一下地砍在了大蛇身上。
早知道要干这样的苦差事,就该把这大家伙一把火烧干净了。
夜殊的身旁,堆放着小山一般的蛇鳞,每一片都已经用潭水洗刷干净。洗刷干净的蛇鳞,形如琉璃瓦片。
去了鳞片的三头地龙,露出了里面的蛇皮来。那蛇皮上,斑斓着一朵朵樱花似的花纹,很是好看。
白弥翘着短短的二郎腿,坐在了五灵潭旁,它的手中,捏着一颗蜀果大小的妖丹,妖猴脖颈一仰,蛇胆咕隆一声,进了它的喉咙,吞了下去。
一股浑而厚的气息,从妖丹里散了出来,白弥握拳一挥。
五灵潭上,拳风如一记巨石,炸开了,几尾火陀鲤被炸出了水面,白弥飞身一跃,将鱼捏在了手里,眼中喜色连连,五品妖兽,也算是小补了,他的修为,恢复了少许。
白弥心情大好,再看夜殊那头,三头地龙已经初步被分解开了。
夜殊的那句“蛇羹”倒是提醒了白弥,妖兽的身体浑身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