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进去说。”
大门打开,一名头发不多的高大汉子闪身钻了进来,莫军宝赶紧伸手,那汉子就从兜里掏出几包香烟给他,同时他手中还拎着一些面包和啤酒。
“没被大眼驴的人发现吧?”莫军宝赶紧撕开烟盒抽出一根烟来,浑身摸火。
那汉子就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机递给他,“应该没有,我给你家打电话了没人接,我家那娘们也不在家!”男人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都他妈怪你,现在好了,咱俩带着货,他们肯定得追过来。”
仔细看去,莫军宝的脸色有些苍白,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那大汉叹了口气,“先别说这么多了,你再忍忍,现在咱们不能报案,你听我的,警察局都是他们的人,咱一报案就撂了底子,到时候八成是个死!”
“早知道就不他妈跑了!”莫军宝满脸哭丧,吸了一口烟,顿时难受得胃中一阵抽搐,他把烟头扔在地上。
那叫虎子的大汉便蹲在地上拿出一个面包,“咱得想办法把你肚子里的货排出去,想拉屎吗?”
莫军宝难受的坐在一旁干看着他,面色痛苦地摇了摇头,“肚子有点疼。”说罢,他忽然瞪大眼睛,“不会是破了吧?虎子,我可不想死在这啊!”
“你别激动!听我的,千万别激动,我给你带了罐油,等你想拉屎了就喝,保准能顺利排出去。”说着他拍了拍自己拎回来的塑料袋。
莫军宝捂着肚子,哭丧着脸道,“妈的,行不行啊,别他妈给我喝死了!”
“我他妈也没试过,哪知道啊!要不你现在喝了,说不定就想拉了!”他把一小罐豆油拿了出来,递给莫军宝。
莫军宝神色害怕地接了过来,红着眼圈道,“老子就是他妈点子背,信了你的来这逼地方发财,现在财没发着,命他妈还得扔在这!”
这样说着,莫军宝却把油放在了身旁,“虎子,要不咱先回去吧,认个错,哪怕挨顿打都行,让他们帮忙把货排出去!起码能留条小命啊!”
“操你妈的,你这是让我陪你死呐?我告诉你,他们肯定得宰了我,你也活不成!”汉子忽然变了脸,怒声骂道,“你给我出息点!咱俩好不容易跑出来了你还想回那鬼地方去?”
“都他妈怪你,我操你妈的!”莫军宝掉了眼泪,绝望地看着他,“要不咱俩买火车票先离开广州?”
“火车站都是他们的人,汽车站也肯定都是,出租车都他妈是严帮垄断的,你这个样咱俩怎么跑?你先听我的把东西排出去,等你好了咱俩还愁跑不出这鬼地方?”虎子也颓然坐在地上,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莫军宝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有这么邪乎吗?”
虎子瞥了他一眼,“严帮在这地方只手遮天,这段时间你不了解?”
莫军宝狠狠地呸了一口,站起身说,“那他们干啥不光明正大拎着毒品去送货?他们还是有怕的!”
“我知道他们怕谁?我上哪找去?万一漏了行踪咱俩就是个死!我告诉你,以前不是没人趁着带货跑过,听说被抓回去以后直接抹了脖子,他们抛开肚子直接取了货!你以为你跑过一次他们还能留你?不怕留个祸害?”高大汉子怒气冲冲。
莫军宝被他骂得面色颓败,捂着肚子缓缓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呼吸,不敢吃不敢喝,因为他的肚子里现在有一批毒品,用塑胶囊包裹成药丸形状的毒品。
这些毒品随随便便在他肚子里破了个洞,就可以立刻要了他的小命。
他现在满心绝望,本来跟着虎子和几个兄弟来广州寻财路,没想到财路没寻着,却被带他们来广州的兄弟给算计了,卖进了严门。
初入广州时,进了严门的哥几个觉得运气不错,到了地方就拜了山头。却不想对方将他们手机搜了去软禁起来,每日毒打威逼,终于吓得他们言听计从。
一个月后,他们开始了帮严门贩毒的生活。有个兄弟在带货途中突然因为毒品破裂当场暴毙。
好在虎子背地里跟几个看管他们的严门兄弟打好了交道,搞清楚了这次运动的路线,带着他中途逃跑。
跑是跑了,可肚子里带着货呢。
现在肚子里的货排不出去,莫军宝只觉着自己的小命就要搭在这了,如果再没办法,他认可回去严门遭顿毒打,也不愿意带着这东西四处躲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死了。
“虎子,要不……我回去?你一个人还好跑点,带着我个累赘你也跑不了咋整?”莫军宝忍不住开声。
王虎立刻眼珠子一瞪,“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志气!你回去了我能跑了?你能受得住毒打不把我给交代了?我……”
王虎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军宝用手在脸上使劲的搓了搓,“操他妈的,大不了就豁出这条命了,老子就不信拉不出去!”
说罢,就伸手夺过地上的油罐。
然而,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砰地一声巨响叫莫军宝和王虎均是浑身一个机灵!
“眼哥!人在这呢!”一名男子操着白话开口大叫。
“糟了!大眼驴找来了!”王虎一个激灵爬起身来,左右扫望着看向一旁,拉起莫军宝就朝后门跑去。
门外已经冲进来许多大汉,莫军宝一手托着沉重的肚子,快步跟在王虎身后跑向后门。忍不住回头一看,大眼驴的人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这可把莫军宝吓得双脚一软,肚子也跟着抽痛起来,他顿时脚步一松就被扑上来的人按倒在地。
王虎吓得顿了顿步子,马上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向后门。
砰地一声巨响,后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眼珠鼓溜溜的矮瘦男人当先进门,身后跟着一大批衣着花哨的男人。
王虎吓得顿住步子,环顾四周后退两步,顿时就被身后冲上来的人给反手扣住,后膝一痛,他噗通跪在了地上。
“眼哥!眼哥饶命啊眼哥!”王虎面色煞白,咧嘴叫道。
矮瘦男人身着红黄相间的长袖花衬衫,黑色西裤,他步伐浮夸地走进门来,也不看王虎,直接对着手下兄弟扬了扬下巴,“姓莫的小子抓住了?”
“眼哥,在这呢!”一名男子面色狰狞地按着莫军宝,高声叫道。
“叼你个北方佬!带着老子的货你也赶跑?”大眼驴走上前去,用擦得铮亮的皮鞋头碰了碰莫军宝的脸颊。
莫军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并不是怕被人毒打,而是怕刚才逃跑加上被人按在地面会不会导致肚子里的家伙破裂。
“眼哥,不骗你,我想回去认错啊眼哥!带着货我哪敢跑,我怕排不出去啊眼哥!”莫军宝涨红着脸,泪眼叭擦地哭道。
大眼驴冷笑一声,蹲身下来看着他,“认错?你骗哦?老子今天不杀你,就让你睁着眼睛,把你肚子抛开拿货!”
莫军宝吓得面色煞白,“眼哥!”他深知这些严门人的狠毒,他们在地方上可谓是只手遮天,背地里干的事情十分狠辣,尤其对于门内背叛者,其手段歹毒的令人发指。
来到广州这么久,莫军宝也多少知道他们的手段,这些真正的黑帮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他以前不敢想的。
而他以前总认为自己有几个兄弟就在道上很有面子,但跟人家比,他就是个渣,甚至连有点面子的流氓地痞都不如的渣,凭大眼驴,一只手就可以碾死他。
莫军宝怎么说也是为严门做事,算得上半个严门人,今天他带着货跑,看来是没有活路了!
“私吞帮货,按门规处置是要剁手地,不过我大眼驴是个通情达理地人,来呀,把这北方佬的肚皮割开,看看我的货有没有损失。”大眼驴拍了拍莫军宝傻愣住的脸,笑着站起身来。
几名兄弟顿时冲上前来按住莫军宝的手脚,后者大力挣扎,脸颊通红地瞪大眼睛道,“眼哥!你不能啊!我有老婆有孩子,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把你的事抖出去,放我回去吧眼哥!”
大眼驴面色一狠,“老子有什么事情怕你抖出去?狗叼的东西!”
“不是、眼哥,我、我他妈也没这意思啊我!”莫军宝奋力挣扎,肚子里传来一阵抽痛。
他哭喊道,“眼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当积福积德了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尽心尽力给您做事行不行?我还有闺女啊眼哥,我闺女读高中学习好,不能这么小就没了爸啊眼哥……”
“你还有个女儿?嘿嘿,今天要是货没事就算了,货要破了,老子卖你女儿去下海做鸡!”
大眼驴说完瞪向手下,“作咩?还不动手!”
一名男子顿时面目狰狞地走上前来,手里拿着片刀,撩开莫军宝的衣衫准备动刀。
一旁王虎吓得面色发白,他挣脱着喊道,“眼哥!你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啊!我操尼玛的大眼驴,你不得好死啊你!”
眼看着那人将刀子放在莫军宝肚皮处,王虎呲目欲裂大声咆哮起来。
莫军宝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肚皮,瞪大眼珠子吓得面色通红,泪眼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大眼驴回头看着王虎,恶狠狠道,“一会就轮到你了!”
砰!
一声巨响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一辆红旗轿车破门而入,急刹停下。
大眼驴等人吓得飞速后退,戒备地盯着那辆轿车。
再看向外面,无数车灯打进废弃的加工厂,显然外面来了不少的人。
眼前车门打开,从车中走下一名身穿黑色短款皮夹的少女蹦下车来,少女皮夹敞开,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薄毛衫。
而少女的下身穿着黑色修身的直筒裤,显得双腿修长。
下一刻,无数大汉破门而入,人数约有二三十人,密密麻麻地站在少女后方,对着大眼驴怒目而视。
这一幕看傻了大眼驴,也看傻了莫军宝和王虎。王虎认不出莫子涵来,莫军宝却不会认不出。
他瞪大眼睛,喃喃道,“子、子涵?”
莫子涵瞥了他一眼,只见莫军宝满脸的鼻涕眼泪,模样狼狈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