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卟哧一笑,道:“春花姐,我又不是你相公做什么用那种眼神儿看我。”
何春花笑道:“我才懒得用这种眼神儿看他,只看小妮子,快帮我剪吧!”
小妮子这女红的活计在村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别看年纪小但上至绣花下至做些香囊什么的都是手到擒来。
她对这些活做惯了,替何春花量了下身就下了剪子。看着她很快将布剪成了一块一块,然后再告诉她如何的将之缝起来。她说的简单,可是何春花整张脸已经纠结成一团了,她觉得真的好难啊。
这个时候杨木根将冻梨端了进来,也没有说什么就放在一边,可是小妮子却注意到了,自家哥哥在走时还是瞄了人家春花姐一眼。
杨大叔与杨大婶在屋里搓着包米,这些是剩下来用来打包米面儿吃的。搓了一会儿,杨大叔道:“你好象不跑茅厕了。”
“是啊,真是神啊,才那么小的一片就不去了。”杨大婶兴奋的道,神药果然是神药。
杨大叔就叹了口气,道:“那丫头成了亲后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她会变成这般懂事当初就下聘好了。”
“可怜那孩子被他们家给卖给一个痨病鬼,也不知道能活多久,真是拖累那孩子了。”杨大婶也叹了口气,可他们都知道再急也没用,这人都嫁了。
到了做饭的时候何春花就走了,杨大婶本想留下她吃饭,可是何春花道:“我就不吃了,家里还有一位呢。”说完抱着衣服自己回去缝了。
杨大婶饭时问小妮子道:“你可有好好的帮人家春花儿的忙,娘的病可都是她给的药医好的。”
小妮子抽了下嘴角道:“春花姐真的好笨,和娘一样横针竖线的,好不容易将怎么缝衣服学会了。以前也没听她这么笨过啊。”
“谁家一年做几件衣服,那何家的衣服能让她碰。”不知道为什么杨大根听妹子讲何春花笨就不舒服。
小妮子卟哧一声笑出来,然后道:“你们瞧,哥这是后悔没将她娶回来做嫂子了。”
杨木根一怔,然后大声道:“胡说什么!”他气极,拿起了碗就下了桌端到门口去吃了。
杨大叔道:“好好吃饭,以后别拿自己哥哥玩笑。”
小妮子也没想到自家哥哥会那么气,只好吐了下舌头默默的吃饭了。
何春花回去就衣服放在炕上,见余涵今日气色不错,虽然依旧与过去一样也不与她讲话。
习惯了就不在意了,不过她觉得今儿外面不错,太阳的紫外线可是治疗他这种病的最佳良药。于是小声试探的问道:“要不要出去散个步?”
余涵不动也不回答,何春花走到他身边道:“多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现在正值中午出去走走吧。”见他没太反对何春花就大胆的捏起了他的衣袖轻轻一扯,见没被拂开又再拉扯了一下。
余涵将目光移在她的脸上半晌,最终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随着她走到了门外。
到了门外他也没如每次那般喘成一团,不过就是因为突然间呼吸到那冰冷的空气咳了几声。
何春花下意识的扶住他,慢慢的向前走。适当的活动对病人是有好处的,可是余涵虽然万事都可以自理但体质真的太弱了,走超过十步一定会累得一身汗。
这次情况好了些,在院里走了一圈似乎才有些发抖。她忙道:“我去搬椅子给你坐一会儿。”
说着就跑到房间里搬来小凳子,却见余涵竟然在自己慢慢的走着,看来无论是多么生无可恋的人也对着健康有一定的执着,他也想身体好一些吧!
这是个好现象,她将小凳子放在院中,然后去厨房中热了三七汤。这东西确实管用,他的体质明显比过去好了很多。
不过他走的是不是太久了,何春花将汤放在房间中就对院中仍在走的余涵道:“那个余涵,你是不是觉得累了,那就要休息才行。”
他明显不听,继续一步一步的走着。
何春花皱了眉道:“做什么都要适度,你这样不行的,会累到的。好了,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走。”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直接将人拉了回来按在坐位上,然后将汤放在他的面前。
看他喝完才去缝制自己的衣服,可是真难啊,她有些气愤的将衣服在炕上一摔。
呃,眼角的余光发现某人似乎在瞧她,可是抬头时那人仍坐在窗前一派清冷高贵的样子。那刚刚是自己眼花,一定是这样。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都没
其实她哪知道现在余涵心理有多么的惊涛骇浪,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过去好太多了,这是不是证明病情在好转?
这个想法原本死寂的心海中投下一颗石头,激起了他本压抑的盼望。
可是他向来是个很冷静的人,就算是生死大事也可以做到平静处之。但对这个少女,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大概是因为蹲了一冬的原因,她看起来比过去白净了些。
不过真的好笨,连件衣服也做不好。
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既然她有办法那自己就按照她的安排服药,治疗,就当死马当活马来医吧。
何春花整整用了三天时间才将衣服做成形,中间还拆了无数次。做好的时候她感动的直掉眼泪,一边吹着弄伤的手指头一边叹息道:“真不容易啊!”好想试一试,但是又有点舍不得穿,再说现在还稍早些。
“余涵。”
突然被点名某男身子一僵,只听她道:“我们家没有地吧,你那还有钱吗,我想买块地来种。”种了地就有粮食了,总不能饿死。
“没有。”他想试一试,自己没有钱她还会在自己身边吗?
“你说的是没钱还是没地。”何春花将衣服放在炕上下来皱眉瞧着他,这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都没。”余涵继续看着窗外道。
都没,就是没钱了?
何春花想着自己手中的仅有的一百多文钱心里闹的慌,可是将开春了总要找地方种点菜,到时候买着吃得多贵。
想着她就跑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一脸担心与忧郁。
余涵看着她的背影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咳嗽了几声却再有没心思看着窗外了。
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可是过了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刨地的声音,现在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地上的冰并没有化透,所以刨起来有点闷闷的声音。
他将窗子开了个小缝发现何春花竟然不知在哪里找来的镐正在松院子里的土,她这是想在院子里种菜?
余涵默默的抽动了下嘴角,在她面前为何总是想的太多。
正想着便听一个声音问道:“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呢?”
是那个邻居,余涵依旧向外看着。
只见何春花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道:“我家没地,想在院里种菜。杨大叔说要先松下土,现在正是时候。”
“你一个女人家哪刨得动,我来吧!”程虎放下了手中的柴就迈过墙头过来,他过镐一下一下的刨着地。
何春花先是不好意思了一下,可是见人家的速度真比自己快了不知道多少就笑着进厨房烧水,然后端给了程虎。
这情形看来余涵心中还真是有些别扭,他用力的用脚踢下墙壁然后关上了窗。这是将自己当成个死人吗,他皱了下眉闭目养神起来。
等地翻好了何春花就开心的去了镇上,买了几包菜种,虽然还早但也要准备一下。顺便将余涵的春衫拿了回来,土青色的,他穿上一定能好看。说起来,美男穿什么都好看。
因为家里没什么钱了所以她又卖了一次药材,觉得这点钱真的不够做什么,但是也饿不死人而已。
突然,街上乱成一团,她一怔就看着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向她这边飞奔而来,那个人抱着人的人似乎是程虎。
可是他只向她一点头就钻进了药铺子,大声道:“这里有大夫吗,快出来救命。”
药铺子有些确实有坐诊大夫,但这有偏偏没有,上上下下只有小伙计人在打理。他一见到程虎抱来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出现就吓了一跳,忙道:“这里没有坐诊大夫,你们还是马上去别处找人吧?”
程虎就有了难色,道:“已经找别的大夫瞧过,他们都没办法。”
“没办法也不能让人死在这里,请您抱出去吧!”小伙计虽看来冷血但讲的也是实话。
程虎没办法只好将人抱了出来,而后面追上来的一个老太太与两人个年轻人就拉住程虎大骂道:“都是你将人拍死的,快给我赔命来。”
程虎皱着眉,站在那里任他们打骂。
而一边有些瘦小娇弱的何春花早被人群给挤到一边去了,但是她还是闻到了空气中飘着的闷闷的酒味儿,再瞧那个男人的脸色不由想到了什么。再说看到程虎被人打心中总不免担心的,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道:“程大哥。”
大家听到程虎打死人就算有认识的也躲着了,偏在这时候一个脆脆的声音叫着程大哥所有人就将眼光看向了何春花。
何春花总算有机会挤到了程虎身边,对着那几个动手的人道:“别打了,程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虎心中一热,可他不想将何春花牵扯进来就道:“没什么,弟妹先回吧!”
可是一边的老太太哭道:“什么没什么,这小子一巴掌将我儿拍得昏迷了,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程虎咬牙道:“我只与他打个招呼,谁知道他会突然昏迷?”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在昏迷之前是不是喝过了酒?”何春花目光对准了病人认真的看了一遍问道。
“是倒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年轻人皱眉问。
可程虎见过何春花救杨大叔,眼睛一亮,道:“弟妹,莫非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先将人放下。”何春花将买的东西放在一边,然后检查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情况。
呼吸异常,意识不清,肢体没有感觉,瞳孔有些放大。
这种情况她以前见过啊,分明是酒精中毒的症状。
一边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