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第三条流言就是季大小姐在圣殿面前以死证清白,结果伤势过重,生死不明,季府一片哀戚之声。此流言一出,再加上第二条,第一条流言便不攻自破。
第一条流言她能猜到肯定是太尉府的人狗急跳墙暗中又下的毒手,其中不乏蒋婧容等人的煽风点火。
第二条流言应该是元惊澜和章煜辰他们弄出来的,意在打破第一条流言。其实这条流言跟两位郡王无关,而是文策的手笔。
第三条流言则是林迅乔让季府众人传出去的。只能说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不管她和季老太太与季许氏有多不和,她们都是坚定地维护着侯府名声的其中一员。
从季修平上朝状告厉驰,到满城招贴名医,再到怒打太尉府上门赔礼之人,一件件一条条下来,无不制造了全面有利于侯府名声的局面,让她们赢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同情心。
季修平经过此事后,对自己的这个嫡长女可谓刮目相看。有勇有谋有计,还能在圣殿面前临危不乱。最重要的是他听季许氏说瑞郡王在宴席上曾经两次出手相帮,再加上外头都在传瑞郡王心仪季大小姐,他便动了心思。
瑞王府里,元惊澜此刻正被瑞王爷夫妇、世子元惊鸿及玉涵郡主压在大堂上,来了个四堂会审。
瑞王妃笑眯眯地说:“阿澜,外界都在传你为了季大小姐怒打厉三,这事可是真的啊?”
瑞王爷假装生气地说:“你可不要学那厉三,平白坏了人家季大小姐的名声,我看那姑娘倒是个 子烈的。”
元惊鸿一脸温柔地说:“阿澜,你若真的心仪季大小姐,大哥明天就让人去季府给你提亲。好像季大小姐已经十四了吧,明年及笄就可以嫁过来了,你也不要太心急。”
玉涵郡主两眼放光地说:“三哥,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没想到原来你喜欢季大姐姐这样的啊。我觉得她跟三哥你很般配,不如你早日把她娶了当我三嫂吧。”
元惊澜一脸黑线,这都是些什么家人啊,一个个地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沉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任他们怎么逗弄自己都不开口。
最后,元惊鸿状似无意地说:“算了,这般看来阿澜是不中意季大小姐的,不过是看那厉三不顺眼才随手教训了他一顿。既如此,明日我便跟高家三公子说让他放心地去季府提亲,咱们王府对季大小姐其实没那个意思。”
元惊澜闻言怒目圆睁,“哪里来的什么高家三公子,你与我说清楚了。”
元惊鸿忍着笑,道:“便是那日坐在咱们不远处的绥远将军府的三公子啊。前两日他来找我说是看上了季大小姐想上门提亲,又听外界说你对季大小姐有意,便来找我问个虚实。眼下你既不喜欢她,我自然是要实话实说了。”
元惊澜回想了一下那个瘦不拉叽,文文弱弱的高家三公子,冷哼一声:“就他那副一个拳头便能打飞的小身板还敢肖想阿乔,简直不自量力。”
“哦,阿乔啊……原来三弟跟季大小姐这么熟悉呀,已经到直呼闺中小名的地步了。”元惊鸿笑吟吟地看着他,一脸 计得逞的样子。
元惊澜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这个精明的大哥套出别的话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吼吼地说:“今日你们几个都神神叨叨,我不与你们说。”然后一个箭步就从最近的窗口翻出去了。
身后隐约传来堂中四人欢快的笑声,让他脸颊发烫。
王府西侧院,侧妃沈琦佳将手中看完的纸条揉碎,放进火炉里烧为灰烬。看来,那边是按耐不住要自己动手了。
第四十六章 出气
太尉府近来的日子很不好过。
厉迪被元惊澜打得只剩半条命,府中每天都有太医往来,各色汤药伺候。人倒是醒过来了,就是连床都下不了,太医说得养上一年半载才能完全康复,但以后不可做激烈动作,否则对身 有碍。
自宝贝儿子出事后,朱氏每天都要跑到大房那里哭闹上一场。说他们大房不安好心,明明知道瑞郡王是个下手狠辣的,还出了那么个馊主意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分明就是想绝了他们二房的子嗣,以图谋全部家产。
厉驰被朱氏搅得烦不胜烦,最后只得忍痛给了她五千两银子,才算封住了她的嘴。
他真正心烦的不是朱氏,不是厉迪的死活,不是瑞郡王也不是林迅乔,他烦燥的是这几次出手都被皇帝借机反将一军,将自己安 在兵部、户部和工部的几名要员趁机都换成了他信任的人。
六部品级虽不算太高,却个个都是实权且肥得流油,尤其是这三部。皇帝这一下手,等于又砍去了太子一党笼络银钱的一个重要来源。再加上民间沸沸扬扬的全是对太尉府和太子一党不利的流言,形势越发的不妙起来。
厉驰痛定思痛,皇帝果然老 巨滑。前几年放任他们各种动作,原来是隐忍不发,等找着机会了就痛下杀手,让他们防不胜防。其实这也怪自己这些年在高位上坐得久了,渐渐得意忘形,差点就忘记了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年元乾帝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位,文武皆是平常,并无出挑之处。但就是这位看似平常的皇子最后逼得前太子倒台,其它皇子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只留下了他自己的胞弟瑞王爷在京。
厉家那时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太府卿,因为厉蘊明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元乾帝作正妃,他们又站对了队,厉府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厉驰越想手心里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厉家有今日,全是靠元乾帝给的,若真把他惹怒了,收回所有权柄还是轻的,一个不好恐怕就要诛灭九族。
厉驰抬头看向皇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今年才四十八,龙 康健,继续执政二十年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太子已经二十五了,无才无能,风评又差,再这么下去,的确是等不到上位的那天了。所以他和皇后娘娘这几年才加紧了脚步四处谋划。
眼下看来,却是得停一停了。元乾帝已经几次三番地警告过自己低调一些,若再不收敛只怕要大难临头了。
厉驰转身去了书房,写了几封书信让暗卫往各处送,示意所有人暂且忍耐,低调行事。
反观害得太尉府屡次吃瘪的林迅乔过得非常滋润。季修平对她另眼相看,府里的其他人自然也对她高看了几眼,不管吃的用的穿的都比从前更高一个档次。
林迅乔欣然接受,反正这些人是无利不起早,白得的好处不要白不要。只是元一元二那边始终还没查出那卷丝线和绣工的下落。只要不拔除府中蒋婧容的眼线,她就好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一直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就是挥不走。
她装重病的这些日子,蒋婧容和季凌薇也来览月阁探过,只不过隔着厚厚的床帘她们什么也瞧不着。
蒋婧容自然知道林迅乔是装的,那日她也在场,受的伤究竟有多重她都看在了眼里。她只是暗恨林迅乔诡计倍出,每次都让她躲了过去,实是心气难平。
其实那天蒋婧容见元惊澜这般维护林迅乔,她对元惊澜也算是死心了,但对林迅乔的嫉恨却是有增无减。心里想的是那个贱人根本就配不上瑞郡王,自己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蒋婧容现在就是这么个心态。
要说蒋婧容的确很会做人,八面玲珑,广结善缘。她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能把那些与她关系好的人当枪使,煽动那些人四处散播对林迅乔不利的流言。
第一条流言不是她先发起的,但的确少不了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其中传播的最起劲又最凶狠的便是吴纯娅两兄妹。
那日吴域江被林迅乔当众羞辱了一顿,两兄妹算是与她结下了私仇,不再是单纯地想为蒋婧容出气。
这日天气甚好,吴域江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到湖中划船饮酒,其间又将林迅乔与厉迪的事搬出来讲了个来回,总之把这二人的关系说得极其肮脏。
那些人也都知道吴域江和林迅乔有些罅隙,而且惧怕瑞郡王得知后反招报复,全都嘻嘻笑笑地掩饰过去,只是听他说却不发表任何意见。
吴域江兀自在那说得唾沫横飞,突见一个白色物什直直地朝自己飞来,将自己的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两颗门牙撞得生疼,痛得几欲流泪。
他惊慌地朝对面看去,却见瑞郡王、福郡王和状元郎文策正从船舱里走出来,走在最前头的瑞郡王一脸霜寒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捏着一只茶杯。
吴域江顿时吓得 发软,转身就想躲进船舱。刚迈出一步,右膝盖传来剧痛,单膝便跪在了船头。其他的公子哥一见是京中双煞,哪敢求情,全都缩在船角不敢吱出一声。
元惊澜蔑视着吴域江,讥讽森冷地说:“吴域江你也配算个男人?整日里学那些个长舌妇在背后乱嚼舌根,娘娘唧唧。你现在要是敢着众人的面把适才的话再说一次,我便夸你一声有骨气。但若不敢,以后就给爷老实地闭上嘴,别再到处乱喷,否则爷拔光你的牙。”
吴域江的嘴巴被茶杯卡住无法开口说话,只能连连点头,羞愤地红了一双眼,心中对元惊澜又怕又恨。
“滚,快滚。别在爷的面前碍事。”元惊澜一声令下,那边顿时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叫船夫赶紧开走。
“哎,白瞎了这么好的春日。真是扫兴啊,扫兴。”章煜辰拎着一壶酒,摇头晃头地说。
原来今日元惊澜刚被瑞王爷解禁,便邀了章煜辰出来喝酒。半道上两人正好又碰上了也要到湖中赏春的文策,想着那日他出手相助,于是邀他一起喝杯水酒算是致谢。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文策看着脸色不郁的元惊澜,细眼微眯,笑着说:“瑞郡王何必为这等小人犯怒,他不过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就只能逞个口舌之凶了。若郡王你还不解气,在下倒有个法子可以让那吴域江消停一段时日。”
元惊澜听他有计,便侧身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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