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忍不住眉头舒展,觉得这个媳妇还是不错的,至少识大体,懂分寸。
太妃则若有所思望着如情,看不出心底在想什么。倒是李盈听如情夸她,很是受用,但嘴巴却不肯承认,“又在拍我马屁吧,我可不吃你这套。”
如情掩唇轻笑,“知道妹妹最是聪明,我这些小把戏哪能在妹妹跟前上演,不过,我仍是要说,真的很感谢父王母妃,若不是您二老的仔细教养,媳妇如何能拥有能为我遮风避雨的丈夫,和一个可人伶俐的小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配上诚恳的表情,就算明知她有拍马屁的成份,但也是很受用了。
果然,老王爷一向严厉的脸上出现了些微的笑意,“你倒是拿哄骁儿那一套使在我身上了。”
太妃也轻轻地笑着,“你这孩子,嘴巴倒是甜。”
李盈也哼道:“可不是,父王,母妃,您二老娶了个抹了蜜的媳妇,呵呵……”
如情也跟着捂唇,笑得自然而腼腆,“小时候我祖母时常教我,嘴巴呀,要甜,这样才有糖吃呢。再来,我说的也确是事实呀,比起我那几个姐姐,媳妇确实该好生感谢您二老。”
太妃指着如情冲老王爷笑了起来,“你听听,你瞧瞧,咱们儿子眼光可真厉害呀,居然给咱找了嘴巴这么甜的媳妇,唉哟哟,我的心肝都快溶化掉了。”
当然,哄得二老高兴,原先一肚子的话早丢到瓜哇国去了。
如情也略松了口气,若二老真把那话说出来,她还真的不知该继续扮贤惠,还是拒绝。
正当如情庆幸着佼幸过了关,短时间内不会被逼着赶丈夫去妾室的床时,恰巧这时候,永宁伯府传来不好的消息——开安郡县殁。
……
那个面黄枯瘦神色虽忧虑却仍是支撑着天家女儿的骄傲的年轻妇人,却在夫家如此惨淡收场。顺带的,还有她那不到三岁的孩子。
想着何氏的话,又想着云平儿的嚣张,如情也不知是该祝福她还是该替她愤怒,这个可怜的女子,婆母一味的攀高枝找关系,丈夫又不爱自己,小妾又虎视眈眈,又被下毒,还连累孩子,成天瞧着病兮兮的孩子,估计把云平儿生吃的心都有了吧。
可如此一个骄傲的女子,为了报复,硬是生生咽下心中的仇恨,在布置好了一切后,这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为怕儿子离了母亲会受到更多的践踏,居然狠下心在临死前给儿子喂下了过量的“安神汤”。
当然,这些都是如情自己猜测的,真正的官方版本,都是在指责开安郡县狠毒,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下毒手。
但,随着开安郡县身边的下人的哭诉闹腾后,外人这才明白,原来,开安郡县之所以掐死儿子,一来儿子体质弱,也活不到成年,而云氏的亲侄女平姨娘心思狠毒,不但刻薄下人,还时常在郡县面前添堵制造麻烦,给郡主上眼药水,郡主虽久在病中,也有大半原因是被她给气得。再来,郡县见平姨娘这般器张跋扈,怕她死后儿子要受罪,这才忍痛把儿子也一并“带走”。
众说纷纭之下,平姨娘逼死郡主母子的传言最是靠谱,大家也乐于这样传。江允然会有什么反应,江夫人会作何处理,如情不得而知。
但是,只要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枯黄又骄傲冷厉的面孔时,如情有一种预感,似乎,永宁伯府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
江家与方家的恩怨与交恶的是非原由,有记忆的人哪会忘却,想当然方家肯定不会去吊唁的。
但靖王府则不同,不管如何,都是有爵之家,面子上仍是得顾及,太妃也差了管家去慰问一二,待出殡那日肯定也要去走上一趟的。
而如情则纠结了,这到底要不要去呢?
李骁本来就不爽如情先前与江允然的那些事儿,翻翻白眼道:“你去干嘛?你一个新媳妇本是喜气洋洋的,何必跑去自沾晦气?”
太妃也觉得如情不宜去的,不过她的话可以比李骁温和多了,“这事儿由我出面便成。你好好把王府看着就成了。”
如情就等这句话了,闻言自是松了口气。
不过,如情虽未亲自前去,但江家的事儿却从各个渠道宣扬开来,平姨娘逼死了开安郡县母子之后,紧接着又传闻,成郡王妃领着家丁敲开永宁伯府的大门,扬言要要回开安郡县的陪嫁。
永宁伯夫人云氏气惨了,她在娶开安郡县时,可是出动了江家泰半家产,如今,媳妇死了,孙子也没了,这帮人居然还有脸来要嫁妆?
云氏声称,要回嫁妆也行,但必须还反当初江家给出的聘金。
成郡王妃也是个泼辣货,与她据理力争,自古以来,出嫁女儿死在夫家,若无子嗣,娘家是可以要回嫁妆的。而她的小姑子,一个大活人,嫁到江家不到五载就香消玉殒,肯定是江家虐待她欺辱她,这才让她英年早逝,所以,她要回姑子的嫁妆天经地义,就算打官司她也是不怕的。
云氏当然不肯退回开安郡县的嫁妆,自从布料铺子倒闭后,丈夫又闲斌在家,儿子虽在五城兵马司里挂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可也领不到多少奉禄,虽说每年有朝庭不菲的银米,可诺大的府邸样样都要花钱。这近几年来,永宁伯府人情往来方面有越发加重的倾势,可与进账却远远不成正比,若再退回媳妇的嫁妆,她定会呕一肚子的血。
但这成郡王妃本就是有了万全的准备,三句话不合,便口口声声说江家刻薄她的小姑子,让一个妾室给生生逼死了,若是云氏不肯退还嫁妆,那就去报官罢,让马大人来来断这个官司。
云氏一听报官,气焰便熄了下来,她知道,按规矩,媳妇若是逝去,若再膝下无子,娘家是可以要回嫁妆的,可规矩是这样的,但她当初娶这他媳妇时,可也花了不少聘礼呀。
这成郡王妃嘴巴也俐落,一句:“可我妹子命都没了,你们又作如何解释?别与我说我妹子落了病怪不到你们头上,若不是你们江家宠妾灭妻,我妹子如何会早逝?今天要不把嫁妆退给我,咱们就公堂上见。”
云氏自恃有身份有涵养,可遇上这么个泼辣妇,气得双眼发黑,最终被激出了傲气,同意退还开安郡县的嫁妆。
可是,云氏同意,但云平儿却不同意呀,她的理由也很充分,“郡县嫁到我江家来,生是我江家的人,死是我江家的鬼。已冠上我江家的姓,如何还能把嫁妆退回去?”
成郡王妃却冷笑一声,陡然甩了云平儿一巴掌,“你什么东西?一个妾室居然也跑出来胡乱插话干涉外事?哪里学来的规矩?”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云氏听的。
“先前我那妹子的丫头婆子都说是江家宠妾灭妻,这才生生逼死了我那可怜的妹子侄儿,先前还不肯信,江家到底是有规矩的人家,可如今瞧你这没个眉高眼低的贱皮子货色,倒也不得不信了。”越说越气,又给云平儿一巴掌,冷笑连连,“贱货,既然甘心作妾就要守好妾室的本份,还敢妄自称大与我妹子别苗头,生生逼死了我妹子和侄儿,还好意思连我妹子的嫁妆也要霸占去?天底下居然有你这种不要脸之人?本王妃还是头一遭遇上。江家果然好家教!”
云氏气得快要吐血,这阵子受外头的流言影响,对云平儿严厉至极,似乎,开安郡县早逝还真与云平儿有关,这回又见她胡乱站出来插话,被成郡王妃捉着把柄讥笑挖苦,反而还真坐实了江家宠妻灭妻的传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掴了过去,把云平儿骂了出去。然后撑着快发黑的双眼,勉强同意把开安郡县的嫁妆返回成郡王府。
……
想着云氏陪了夫人又折兵气得惨绿的脸,如情就很不厚道地乐了起来,但是,她也没乐多久。
这一天,早上侍候公婆用膳时,忽然闻到桌上的鱿鱼片怎么闻就怎么恶心,她忍不住对端菜的丫头道:“这鱼闻着怎么那么恶心?是不是厨房的又买了不好的回来?”
太妃忽然停了筷子,望着如情。
那丫头诚惶诚恐,正待解释,太妃却道:“把这鱼撤了吧,另端盘进来。”
那丫头照做了,但如情接过新鲜的鱿鱼片,仍是闻着难受,连忙捂着鼻子倒退几步,太妃了然,呵呵笑道:“你这孩子,怎么闻着腥味就这样子?该不会有喜了吧?”然后让人去叫太医来。
如情木了木,陡然想到她嫁给李骁有三个月了吧,而她的月信却一直没有来过,估计,是真的有喜了。
果不其然,太医来了后,替如情把了脉,果然是喜脉,并且足足有两个多月的身子,老王爷太妃高兴不已,连忙吩咐如情好生将养,又对隆仙居的一众丫头一番叮嘱,要好生侍候。
待所有人离去后,如情躺在床上,仍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她18岁都不到呀,就要当妈妈了?
……
当晚李骁回来听说这事,高兴得也几乎找不着北了,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在如情身边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盯着她的肚子猛瞧,似乎也是不可置信。
通常准爸爸的反应都是千奇百怪的,不过李骁这副呆样如情还是挺享受的,但见他就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肚子,也觉有失他王爷的形像,嗔笑一声:“讨厌,又不是没做过父亲,做这副呆样给谁看呢?”
李骁嘿嘿傻笑,这才收回目光,来到妻子旁边坐下,一手揽着妻子细瘦的肩膀,一手摸上她的肚子,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太医如何说?”
如情红着脸道:“有两个多月了。”
男人唇角翘了起来,一副自豪的模样,“是吗?唉呀,那岂不是年前就怀上了……”忽然又想到什么,换上一副惊恐的模样,“昨晚,昨晚……”
想到昨晚这家伙的野蛮,如情也觉得后怕,忍不住捶他的胸膛,娇斥:“别说昨晚,你哪一回不粗鲁来着?”她也觉得这副身子还真抗摔耐磨。
李骁抓抓头皮,傻笑着,“不知者无罪嘛。不过我以后会小心了。”
虽说要小心,但当晚李骁一边摸着小妻子带着一层肥肉的小肚子,一边摸着柔软腻滑的小白兔,渐渐地又把持不住了,又翻身上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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