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冲这里不禁窜上一股气,但是良好的修养却让他不能发怒。
“这位大娘,不知您是……”
“这亲事推定了,你连自己未来丈母娘都不认识,你说说,我女儿这以后嫁给你,还不得被你们一家欺负死?”
感情这个刘氏根本就往忘记了,她前段时间还被关在那件杂物间里出不来。
袁冲皱眉不语,可是身边的一些人看不过去了。
他们都是这镇子上的人,袁冲是个什么性子的哥儿,在场的有不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那可是这附近难得一见的孝顺孩子,如今这铺子的生意这么好,可全都是他的功劳,多少人家都想把闺女嫁过来呢,只是这孩子就是不松口,如今好容易订亲了,这女方家的娘却是来退亲的?正好。
“哎哟哟,乡亲们看看,这个婆子还真是不识好歹,居然说要来退亲?她以为她家姑娘是仙女儿啊?你呸?我还呸呢,什么东西,能让冲哥儿看上,那可是你家姑娘几时修来的福分,居然还来退亲,什么玩意啊。”这个婆子的最可谓是真的很刁钻,那话语,说的对面的刘氏胸脯起伏,一口闷气差点没别死她。
“就是啊,冲哥儿,未来媳妇有这么个娘,你们家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这亲事还是退了吧,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娘想想啊,一辈子吃斋念佛,可不能让这个婆娘搅了清净。”
这是个有心计的,直接用袁冲的亲娘来说事,不过绝对是一针见血。
袁冲这边苦恼着,这亲事定了不过才半个月,眼瞅着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这边家里一切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亲戚和乡里乡亲的请帖还是他娘熬夜一张张写好做成的,这突然来上这么一出。
当初谢媒婆上门来说亲的时候,他听说对方的爹是个秀才,这心里就有点松动了,曾经那么喜爱读书,如今却从仕途急转而下,从了商,他娘这心里就有点对他愧疚,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家境不允许,而这个铺子也是一家的生计,若是他不接下来,这全家以后的日子也没发过不是,最后只得牺牲自己,就想着等妹妹出嫁之后,他说不定就可以去下场试试了。
后来听媒婆说对方爹是秀才,他就动了心,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对于读书人,他感觉到很亲近,谁能想到,那位秀才老爷的妻子会是这种性子。
但是,乡亲们的话说的也对,他不会为了那位可能成为自己岳父的秀才老爷,搅了娘的清净,她为了自己兄妹,可是吃了太多的苦。
“关你们说什么事啊,你这人,到底退不退?”刘氏恼羞成怒,指着袁冲怒喝道。
袁冲回头看看后堂的位置,再看看刘氏那尖酸刻薄的表情,终于是在心里长叹一声,暗叹无缘。
“大娘,明日小侄自会亲自登门拜访。”
刘氏听他那意思,这就是要退亲了,也不管了,带着高傲的笑,挎着篮子就要离开,却被几个婆子给拦住。
“你,你们,要干啥?”这是要打人咋滴。
“干啥,自然警告你,冲哥儿下的聘礼,你可得一分不少的还回来,若是少了一个铜板,我们这群人就去踏平你家。”
“没错,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刘氏此时气得快发疯了,她以后可是有钱人家大少爷的丈母娘,还会在乎这区区几个破烂货?真是笑死人了。
“你们放心吧,我老婆子还不会在乎那点东西。”
说完,拨开一个婆子,挺胸抬头的走了。
于是,第二日,还没等袁冲上门,谢媒婆就大刀阔斧的登门了。
大清早的,老君家一家人正在吃饭,这谢媒婆不请自入,顿时让老君家家人面色不好,而且那表情还如此的气势汹汹。
“谢婶子,您这是干啥?谁把你气得?”林氏笑着走上前问道。
只是还没等近了身,就被谢媒婆给闪开了,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惹不起你们老君家,你们厉害啊,把我谢媒婆耍的团团转啊,咋滴,我是和你们要的喜钱儿太多,惹恼你们了还是别的?”
“婶子这是说的啥话啊?这可是大喜事啊,谁还在乎那点钱啊。”
“是嘛,不在乎你然这个婆子去人家铺子里退亲?”这句话算是成了怒气爆发的导火索,谢媒婆气得干脆就跳脚,指着刘氏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说说你这个老虔婆,就那么好的男家你都看不上?看不上你早说啊,你早干啥了?如今人家聘礼都下了,你这个遭瘟的上人家铺子里退亲,你安的什么心啊?还把人家妹子的手给蹭破,我谢媒婆做了这么多年的媒,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歹毒的一家,要不是你们家三房夫人,当我愿意接你们的生意啊?我呸,爱退不退,老娘还不管了,还嫌弃人家钱少,那你们就找个钱多的吧,真以为那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是那么好当的。”
谢媒婆这一番话,直接说的在场的人脸色红的红,青的青,白的白,煞是好看。
“呀,兰儿,兰儿……”林氏一声大叫,就看到君兰儿那张脸惨白的可怕,下一刻就晕了过去,林氏忙上前扶着,之后也不管了,背起她就去了君兰儿的屋里。
而老爷子更是气得全身乱颤,胡子抖个不停,他抬手支着脸色惨白的刘氏,良久才“嗝”的一声,厥了过去,顿时把旁边的君正泰吓得跳起来。
“贤哥儿,赶紧去找苗大夫,另外再把你三叔三婶请来。”君正泰对儿子说了一句,就扛起老爷子进了里间,独留下目瞪口呆的谢媒婆和失了魂般的刘氏。
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做,会让闺女和老头子全都厥过去,她做错了啥,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那个臭丫头?现在她给自己晕过去,这是要干啥?
君媱一家此时也正在吃饭,当君孝贤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都觉得定是出了啥事,否则性子温吞的君孝贤不可能这么失态。
果然,当他断断续续的说出老爷子晕过去之后,君正民和杨氏,连饭都顾不得吃了,放下筷子,相携着冲了出去。
待君孝贤也要跑,被君媱喊住。
“小七,出了啥事?”晕过去?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这身子骨一向很好,没有大刺激他怎么能晕过去。
接着君孝贤就把谢媒婆早上去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包括那段话,被这个贤哥儿说的一个字都不差,顿时君媱就明白了老君家的事情。
果然,那个刘氏放出来一准没好事,只是这件事似乎注定是瞒不过去,君兰儿成亲,刘氏不能不出席,这不知关系这老君家的名声,更是为君兰儿的名声着想,至少君兰儿高估了自己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也低估了老太太的战斗力,终究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而旁边两个孩子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啥事,只知道老爷子晕过去了,老太太办砸了事情。
“娘亲……”巧儿怯怯的拉着娘亲的衣袖,她感觉自己娘亲生气了,好气好气。
“巧儿怪,在家里跟着芊芊去学四艺,娘亲要出去一趟。”说着又看着儿子,“你也怪挂去书肆,别担心家里。”
“嗯!”无忧乖乖的点头,他的娘亲可是厉害的,任何事情都能摆平,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
巧儿想跟着君媱过去,可是老君家现在因为老爷子晕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事呢,带着孩子过去始终不方便就拒绝了,看着君媱那不可商量的态度,巧儿只得撅着小嘴不干不脆的点头表示会在家乖乖听话。
之后,君媱就和君孝贤往老君家赶去。
等她来到上房,苗大夫刚好出来。
“苗叔,我爹咋样?”君正民上前问道。
“没多大事,就是急火攻心,毕竟上了岁数了,你们做子女的还是都心疼心疼他吧,再来上这几次,他这条命就差不多了。”苗大夫摇头叹息道,“我开两幅平心静气的药,你们给他煎了服下。”
“哎,麻烦苗叔了,周广,跟着苗叔过去拿药。”君正民对身边的周广说道。
“是,老爷。”
等送了苗大夫出去,一家人就围坐在炕边,看着脸色蜡黄的老爷子,等着他醒过来。
而外间,老太太怔怔的坐在一边,对于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好似没有察觉。
直到,一道冷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才让她打着激灵回过神,看到是君媱,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君媱没说话,双臂抱胸,站在厢门前,看着里面那静静躺着的老爷子,不再理会刘氏。
刘氏今天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受够了这种无视的态度,以前还有女儿站在她这边,现在呢。
想到女儿那凄厉的哭喊声,她就一阵烦躁,果然,生的女儿也是个傻的,给她找好的婆家不要,非要跟着一个卖杂货的,没出息。
现在君媱的出现,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想到这亲事就是三房促成的,她这心口就火烧火燎的。
见君媱根本就不搭理她,她从椅子上蹿跳起来,挥舞着手就要上前挠君媱,她就是要挠花君媱的脸,让她再也没脸见人。
“你这个小贱人,老娘今儿挠死你。”
君媱的感觉比谁都敏锐,此时察觉大刘氏那激动的样子,没等她靠近,抬脚冲着刘氏一脚踹了过去,随着一声闷哼,老太太就被踹飞了,落在那边的椅子上,跟着椅子翻了过去,狼狈的摔倒在地,毕竟上了年纪,这身子骨都酥了,此时就直接站不起来了。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忙探头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有君媱那没有放下的腿,众人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死老太婆,我不是你的儿子媳妇,不会因为愚孝就对你一再忍让,看来那两个月的舒适日子,让你记不住教训。”
刘氏现在是全身都疼的厉害,哪里还顾得上君媱在一边说啥。
“媱儿……”杨氏走过来,轻声一叹。
君媱扭头对杨氏淡淡一笑,“娘,是她先来惹我的,有仇必报,才是女儿的性格不是?”
“你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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