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盯着他,心情很不好,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平贵跟了孟洛那么多年,不管他做过什么,孟洛心里再不认可,她也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那里面带着疏离,还有愤怒!平贵连忙跪下了,“城主恕罪,奴才该死。”
冷哼一声,孟洛道:“你有什么该死的。你只不过是忠于你真正的主子而已,我并不算你的主人不是吗?现在,你,还有平福,赤雪,红樱,你们四个,立刻给我离开城主府。”听到这些话,风清扬哪里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连忙走到孟洛的面前。“城主,消消气,消消气,你要是为了我跟平贵白日宣淫的事生气,那你就怪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要不是我硬拉着平贵跟他亲近,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的。”
平贵一把推开风清扬,“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望向孟洛,“城主,你听奴才解释。”孟洛毫不气地噎道:“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要怎么解释,嗯?这两年来,你明知道整个独一城为了连独漠的事情心急烦躁,可你呢,你就在旁边那么看着,你想说这一切都是连独漠吩咐的是吧?他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什么叫为了我好?借着你的手拿去了独一城努力好几年才研究出来的成果,堂而皇之地用着,却让整个独一城的人如芒刺鼓。这就是他所谓的为了我好,你所谓的为了我好。”
一步一步地逼近平贵,孟洛盯着他,“你明知道我为了要给他报仇,付出的一切,你也知道,如果我知道他的身份,就算让我把整个独一城给他,我也绝无半句,可他不说,你知道了也帮着他瞒着我,用我埋在大楚的暗桩,挑起民愤他打下来的大明江山,你用了多少独一城的暗卫?这短短两年的功夫,那原来是独一城的暗卫,又有多少变成了大明的暗卫?我把独一城的暗卫都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瞒着我用的?你就是这么瞒着我帮着他的?”
一把捉着平贵往外扔出去,城主府里的人听到了动静迅速的汇集过来,平贵脸色惨白地跪在孟洛面前,再一次说着,城主恕罪,奴才愿受任何惩罚!孟洛冷着一张脸再一次站在平贵的面前,之后慢慢地笑着说,“惩罚,我不敢惩罚你。可是,现在,你,平福,还有赤雪红樱,立刻给我离开城主府。”
这样怒到极致的孟洛,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新的恐惧,平福跟赤雪红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到孟洛让他们离开城主府,立刻也跪在了平贵的旁边,平福急道:“城主,奴才做错了什么,城主只管惩罚,但求城主,不要赶奴才走啊!”
孟洛笑着说,“你们三个,从来都是唯平贵之命是从的,我不算什么,所以,既然平贵走了,你们留下来又是为何,还是干脆一些让你们一起来,也一起走。”
“都给我听好了,一刻钟后,如果他们不离开,就给我把他们打出去,谁若是有违,我连他也一起赶出去。”孟洛扫过院子里的所有人,这些侍卫都是孟洛一手选出来的,对于孟洛的忠心,是不容质疑,然而平贵也就罢了,平福赤雪红樱在城主府里呆了那么多年,感情却是有的。可是,如今的孟洛容不下这样的感情。
“城主,千错万错那都是奴才一个人的错,平福他们从未知晓,但请城主,莫要怪罪他们。”平贵求着情,孟洛冷冷地吐道:“你以为,这可能吗?他们和你,并无差别,你既然会做的事,他们也同样可能会做,而我,容不得欺骗!”
第六十七章及茾(四)
平贵四人终究还是出了城主府,可他们也仅仅离开了城主府而已,四人齐齐跪在城主府前,如此的举动,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独一城的高层迅速地赶聚城主府,本来喜庆无比的城主府,因为孟洛的突然震怒而变得极其压抑,童颜刚刚查阅军队回来就听到这么回事,立刻就去找了孟洛,也刚好碰到了原立本跟于皓然。童颜问了一声好,两人点了点头,三人齐赶往孟洛的院子,刚好看到孟洛挥落了满盘的棋,正烦躁地坐在一边,就连原立本他们进来也不察。
童颜要上前唤一声孟洛,原立本却将她拦住,让她跟于皓然都原地呆着,他一个人去问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孟洛赶走了自小陪伴她的四人,还连棋盘都给砸了。
原立本就那么站在孟洛的后面,天空开始变得暗沉,月亮出来了,外面一片灯火通明,可孟洛的院子,却连一根蜡烛都没人敢点。“原师傅,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原来最让你信任的人都欺骗你,利用你,你会怎么做?”孟洛悠悠地开口,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觉原立本的。
“如果是我身边最让我信任的人,我想他也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他应该知道我的性格,若是这样他还选择欺骗我而利用我的话,我会放弃这个人。”原立本走到孟洛的对面,坐下了,站了快半夜了,他都累死了,他跟外面那两个人可不一样,他是真正的文软生。派。派。小。说。后。花。园。整。理。首。发
孟洛笑了笑,“我跟师傅想的一样,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不管这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骗我。”原立本看着孟洛,“那么,为什么不杀了平贵他们四个?”孟洛怔了怔,原立本接着说。我若是你,绝对会杀了他们,而不是让他们现在这样跪在外面,让他们毁了你的名声。有点渴,倒杯茶喝。原立本也给自家唯一的徒弟倒了一杯。可是孟洛只是看着茶杯,却没有动。
“什么时候,他们竟然变得那么笨了。”孟洛如此地说,跳跃性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不过对于她老师的人来说,还是可以的。“没办法,心慌则乱,而且你今天可是很直接地让他们四个都离开的。他们,毕竟是追随你多年的人,不可能毫无感情的。”
“感情这种东西,最坚硬,却也最薄弱!”孟洛一饮而尽杯里的茶,“连独漠,就是我父王孟伊默,他的那些弩弓。都是平贵给他送的,也是平贵,动用了他早期埋下的暗桩,还有我后来为了能够掌握大楚信息的暗卫,帮着连独漠在一年的时间拿下了半壁江山。平贵看着我们为了连独漠寢食难安,他竟然一个字都没跟我透露过,甚至在我几次无意的说到时,还会扯开话题。呵呵,这样的奴才。真是忠心是不是?就算我这个算是他小主人的人,八年的相依为命,到头来,也抵不过他的一句话。”
孟洛说得很轻,只有原立本听得真切,原立本此时被困扰了两年的疑惑被解开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连说了几声难怪,难怪!却也明白孟洛心里难受的滋味,只是从另一面道:“这样也好。他当了皇帝,就不会有人盘算你,你也就安全多了。”
“师傅,我心里难受得很,我出去逛逛。”虽然原立本这样说,可是,被人骗的滋味,真的好难过,孟洛只想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地喘口气,原立本也不拦,直点着头说,去吧。
一手牵着赤焰,一手抱着小白,孟洛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多,半轮的弯月看起来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小白嗷嗷地叫了几声,孟洛只好把它放下,某狼立刻撒开腿地跑了,孟洛也不唤它,草原都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小白那狼鼻子还不错,就算跑得再远也能找得回来。
好吧,既然狼跑了,只剩她跟赤焰,孟洛丢开了赤焰的马绳,躺在草地上,全身提不起劲儿,赤焰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孟洛拍拍它的头,“赤焰,还是你跟小白最好。有时候想想,人真是比不过畜牲,像你和小白,除了我就谁都不让沾,因为你们只认我。”
“赤焰,你说,人是不是真的有轮回,有报应的?这样的问题,困扰了人很多年了,我算是活了第二回的人,但是我依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轮回报应这回事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报仇,要让齐王皇帝他们生不如死,报的是杀父之仇,还有下毒杀我之恨;现在呢,又开始盘算着高丽,高丽皇后要算计我,高丽太子掳我打我,我现在还把他给废了,不管如何,高丽都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与其让他们来找我报仇,倒不如,我先把他们全都解决了。”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我第一次杀人开始,我的手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了,想想从前,别说让我杀人,就算让我杀鸡割喉我都觉得害怕,可如今,说到杀人,我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嘲讽的一笑,孟洛又安静地不说话了,就那么躺着,看着满天的星斗,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天上的星星,真的那么美啊!哼起曲子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边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眼睛有些发涩,孟洛想哭,“不哭,孟洛不许哭,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被人骗了一下吗?反正那些东西你又不在意,他们想要,就让他们全部都拿去好了,没了那么些东西,以后也可以活得自在些,这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他们都要骗她,那么无声无息地利用她。难道我就那么笨,那么傻,那么可以让你们想骗就骗,要利用就利用吗?”
翻身坐起,再一次迎着满天的星斗,拉过赤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阿洛呢?”连独漠冲入城主府,直奔原立本而问。原立本悠闲地喝着茶。“大明皇帝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且,阿洛的名字,似乎不是你该叫的?”连独漠脸色铁青,还是依然放低了声音地道:“立本。我是谁你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阿洛在哪里,她还好不好?”
“好不好?孟伊默,一个是相依为命近十年的人,一个是她曾经的父亲,被这样的两个人欺骗,隐瞒,换作是你,你会好不好?”原立本言辞犀利地问。连独漠道:“立本,若是换作是你,在前途未知,甚至可能会永无翻身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