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抬起头,收住哭声,“候爷,誉儿一回来就质问于妾身,妾身也通知于您了,那个宋九雅胆大包天,以庶代嫡,今儿又抓到她与给你治腿疾的那个神医暗通款曲,不守妇德,妾身难道不该为候府清理门户么?我看那宋九雅还神通得很,说不得清言出事就是她主使,早知道这样,妾身恨不得撕了她的肉才好,怎会只想把她清理出去?”
傅誉一听萧氏曾把赶走九雅的事通知过候爷,而候爷又任承她那样干了,心里的悲愤忽然一涌而上,盯着安平候,“爹,你也要把九雅赶出去?这么多年来你对我不好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她?”
安平候没有出声,他身后的刘百年不忍候爷被他如此指责,便道:“三少,候爷这都是为了你好。既然你如此不舍三少奶奶,你现在还不去找她?”如今朝中局势难测,傅誉又身体有恙,当该借此机会,悄然带着宋九雅离开回鲁西。他在这里指责候爷,又可知道候爷是在为他做打算?
傅誉颓然笑了,现在去找她?他昨晚那样对她,今日又这般被人赶走,被冠上的罪名还不少,他找她,她就会跟他回来了么?虽然她平日也爱伸出利爪抓自己几下,好像只要哄哄就好。而实际上,他了解她是个极其倔强的人,这一出去,怕是再哄也不会跟他回来。
“还找她作甚?不说她胆大以庶代嫡,只她与别的男人私通一中,又有什么脸面再回来?”老夫人缓过气来,大声反对。
傅誉只觉可笑,指着老夫人怒极反笑道:“她与男人私通?是说与那位华春堂的神医傅九私通吗?那个不算,因为是我允许的,我允许她与傅九私通,你们管得着?”
他这句话简直是惊世骇俗,如惊天巨浪拍打着人们脆弱的心灵,闻采荷第一个就觉得不可思议,失声道:“三弟,你是不是疯了?为了想为她辩护,居然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安平候并不知九雅扯上神医的事,亦微眯了眼道:“誉儿,九雅真与那神医有来往?”
“候爷还问他作甚,这可都是宋九雅自己亲口承认的,而且神医还把他的两个跟班都送给了她,给她撑腰,当时还打伤了我们两个护院,这都是大家亲眼目睹,候爷怎的还有疑问?”萧姨娘厉声道。
安平候脸色一变,他没料到宋九雅是这样的一个人,早知道她生外心,他也不会把那些房契给了她,难道她也是一个贪图傅誉财产的浅薄女子?
此时寒子鸦忽然插言道:“少爷,你再在这里与他们争论又有什么好处?别担心了,就怕少奶奶一时想不通寻了短见,还是赶紧去找找吧。”
傅誉还没说话,老夫人就喝道:“那么个不守妇德的,死了最好,何况他们宋府送个假的来,根本就是诈婚,已是触犯了大夏律例,我们不找她的麻烦,想必官府都会把她抓起来。还去找她干什么?这样的人我们候府无论如何不会允许她进门!”
傅誉一时被她的话惹得犯了浑劲,左右一看,抡起一把椅子就开始朝屋里的物什一通乱砸。噼哩叭啦,一下子就将老夫人屋里的桌子砸烂了,小几上的茶盏也砸得稀里哗啦,边砸边叫道:“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娘子有什么不测,大家都别想好过!我管他候府太子府,拼了这命不要,都一定要为她报仇!这些烂桌椅就是你们的写照!看你们还欺负她,看你们还欺负她——”
屋子里的人从未见他如此怒过,个个都吓得脸上变了颜色,想不到那宋九雅如此之厉害,偷了人,傅誉不仅为她包揽,而且还有要为她把这候府都一起灭了之势,他是疯了么?
老夫人和萧氏都骇得愣在了那里,安平候大怒,“刘百年,给我把这个狂徒拉出去打!”
傅誉不等刘百年上前,就已经丢了手里的椅子惨笑道:“你们最好现在开始忻祷我能很顺利的找到我家娘子,不然你们的下场比这些桌椅还不如。”
他带着寒子鸦转身像风一样卷了出去,屋子里的人好半天没有出声。
傅誉才出去没多久,门房就有人急急来报道:“候爷,快快起身迎驾,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驾临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驾临,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还呆在屋子里的人顿时一片慌乱,撇开屋子里一片混乱,老夫人和安平候等合府整衣肃身到前面大厅迎驾。
大厅首位上,洪武帝一身威武黄袍,马皇后大红深衣,已是端然在坐。老夫人等恭敬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洪武帝一扫下面的诸人,沉声道:“平身。”
老夫人等起身,洪武帝对她倒是尊敬,“来人,给傅老夫人赐坐。”
老夫人又是一番谢恩。
各就各位后,坐在轮椅上的安平候问道:“不知皇上深夜驾临有何贵干?”
洪武帝面目威严,虎目生威,他的目光从下面垂首的傅长亭脸上一扫而过,才皱眉问安平候道:“听说世子昨晚出了事,现在有没有什么消息?”
安平候黯然,“昨夜出的事,到现都还没打捞到,估计已是凶多吉少。”
他一说到这里,萧姨娘就凄声低泣了起来,上面的马皇后见了,便是安慰道:“不是没有找到尸首么?其实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们都不必着急,若是人手不够,可叫皇上再多派一些人也可以。”
老夫人感动道:“谢皇后娘娘关心,我们也但愿老天能保佑好人平安。”
洪武帝沉眉道:“可有看出是什么人下的手?”
安平候道:“下手的人刀法快利,从那些已死的护卫来看,都是训练有素之人,绝非普通的江湖好手。”
“哦?难道比太子府的护卫还要好?如若不是江湖人干的,又是什么人要对世子下手?”洪武帝一脸疑惑,转而便说道:“这事无论如何得让刑部查清楚,绝不让那些歹人逍遥法外。”
候府里的人听得皇上如此许诺,顿时都甚感安慰。
洪武帝此时把话锋一转,对安平候道:“朕昨天听人说,候爷的腿疾已经好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安平候忙道:“托皇上洪恩,微臣的腿疾确实叫人治好了,不过现在还不能完全动弹,等两天之后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洪武帝大喜,大笑道:“如此甚好,候爷腿愈,朕的一员安国大将又能为朕分忧解难了,真正要让朕喜不自胜。”
马皇后亦道:“恭喜皇上,这治邦安国,还真少不少像候爷这样的人才,如今候爷能再次堪用,还真要谢谢那位帮候爷治病的神医呢。”
洪武帝点头道:“候爷,如今那位给你治腿疾的神医现在哪里?这众多的人里头,不知哪一位是她?”
安平候一愣,“禀皇上,那神医给微臣医了腿疾就离开了,微臣并未将她留在府中。”
洪武帝脸一沉,“候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神医离开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候府的人还不知道?候府里头藏了个宝,难道连朕面前也要欺哄?也不怕犯了欺君大罪?”
合府的人都莫名其妙,老夫人和萧姨娘面面相觑,要背一个欺君大罪,实在觉得冤枉,老夫人惶恐道:“回禀皇上,那位神医昨日给候爷医过腿疾后立即就走了,我们候府实在没有这么个人。”
洪武帝脸上顿时阴云密布,马皇后接口道:“你们又何必再装呢?难道真想犯欺君之罪?快快叫那宋九雅出来吧,皇上有急事找她商议!”
候府里的人同时抽了口气,个个都没了声息。
洪武帝更是不悦了,微怒道:“为什么还不叫那宋九雅来朕跟前谨见?”
众人实在不知道皇上忽然驾临候府找才被赶走的宋九雅什么事,冷场了半天,怕被问罪,萧姨娘赶紧跪下道:“回禀皇上,罪妇宋九雅因为与那神医暗通款曲,不遵妇德,然后又以庶代嫡,触犯大夏律法,多罪重犯,今日已被赶出我们候府,并不在府中。”
“大胆!那宋九雅是何人,怎会与神医暗通款曲?到了现在,你们还想胡弄朕?”洪武帝终于大怒。
龙颜大怒,候府里的人同时都扑嗵一声,重新跪在了地上,老夫人冤枉道:“回禀皇上,今日真的是那宋九雅自承与神医有私情,再说那宋府胆大包天,她本是庶女,却在婚书上写了嫡女,已经触犯律法,我们今日见她两罪并犯,将她赶出了候府。”
洪武帝冷沉一哼,马皇后的脸色也跟着阴了下来,“如果真的像老夫人所说的话,那就是你们有眼无珠,不识府中藏了金镶玉,并且更是恩将仇报,好坏不分。”
连安平候都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之间给他们安了如此大的罪名,皱眉问道:“皇后娘娘,此话怎讲?”
马皇上微微抬起眼眼,直盯安平候,“日前京城霍乱流行,四下的医药又紧张,救治的药材价格份外高昂,一些不良商人坐地起价,不知赚了多少昧心钱。而这个时候,就单只华春堂那边不仅救治人,还熬药不收钱,据我们找那边的掌柜一再逼问,希望他们能找出更多的药材捐往重灾区,那掌柜才说,他们的药材也救不了那么多人,不过他们的老板倒是不用那些昂贵药材就能治霍乱的偏方。于是本宫和皇上还着人尽力找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这才知道她医术果然了得,当中竟然还给候爷治了腿疾,而这一查之下,我们从户部那边登记房契的户主身上才查到,那药铺的老板是宋九雅。这个宋九雅,不正是傅誉新娶的媳妇么?本宫和皇上这才亲自赶了来。”
洪武帝重重一哼道:“宋九雅尽心为候爷治好腿疾,本就是我们大夏的功臣,朕当该嘉奖她才对,你们倒好,遮遮掩掩,说是把她赶走了,如果是真,便是你们候府的人恩将仇报,欺负一个于你们有恩的女子!还说她与神医暗通款曲有私情,你们冤污人也要有个确切的证据,她本是那神医,又如何与自己暗通款曲?简直是荒唐!”
两人的一番话砸下来,直轰得老夫人和萧姨娘眼前发黑,那那那宋九雅居然就是神医?神医就是宋九雅?怪不得她每次出来的时候都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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