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根本就不搭她的腔,九雅眼下眸光连闪,直接走到雨嫣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道:“雨嫣,你现在还想说我唆使你把粥连碗都换了么?你说粥是你的丫头从西边厨房端的来,现在怪了,那粥却是在东边厨房发现的,那边我可从不去,你给我说说,究竟是谁唆使你?”
事实摆在眼前,是个有脑子的,都已经能看出是雨嫣和别人合谋来陷害九雅,当雨嫣看到安平候和傅誉冰冷至极的目光的时候,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掩嘴痛哭失声道:“爹,三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三嫂的,是姨娘,她说我如果不听她的话,她就会把我当年骗三哥取下玉坠引得三哥得病的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唾弃我……”
她这一句话几乎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得如五雷轰顶,萧氏一跳三丈高,安平候一把将雨嫣从地上揪了起来,吼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三哥的病与你关?”
“闭嘴!闭嘴!雨嫣,你怎么可以这样害我……”萧氏像要疯了一般冲过来要打雨嫣,却叫李长乐一下子挡住。那边的傅璟雯也一下软倒在软榻里。老夫人闭眼长叹。
雨嫣边哭边叫道:“是,五年前,萧姨娘威胁我,如果我不从三哥身上把他的玉坠骗下来,她就会把我姨娘赶出候府,让我姨娘无处栖身。为了我姨娘,我不得不假借好奇,把三哥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坠骗了下来。然后我交到姨娘手里,她却失手把它打碎了,然后又诬陷是我打碎的。我怕三哥骂我,便把萧姨娘准备好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坠拿给三哥。可是,三哥戴上那玉坠后没几天,就开始发病了。我开始还没以为然,前些天姨娘为了让我陷害三嫂,便说三哥的病是我害的,是我让三哥把带毒的玉坠戴了这么多年。如果我不听她的,她就要把这事告诉三哥,我害怕三哥伤心和失望的目光,所有愧疚都困扰着我,我不敢面对三哥的责骂,只好答应了同她一起陷害三嫂。”
她捂住脸,“三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杀了我吧,我死不足惜。”
安平候一巴掌狠狠掴在她脸上,“孽障!”
这些事彻底暴露,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鸦雀无声,唯独萧氏一个人软瘫在地上,安平候一脚就踹向她胸窝,早已叫不知何时进来的傅长亭拉住,他带着伤恳求道:“爹,请您看在她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饶过她吧。”
安平候心中的怒火如何能平息,他一巴掌就甩在傅长亭本未消肿的脸上,然后再回身一脚,仍是踹向了萧氏的胸窝,咬牙道:“毒妇!看来你不仅害了誉儿,还想再来害他媳妇!毒妇!毒妇!”
他气得已经再说不出其他的话,只一个劲的叫着毒妇。马皇后手指在在袖底快要捏碎,但她依然保持着冷静,淡淡问道:“萧氏,你说你换下的那玉坠害得傅誉发病,难道那玉坠里有毒?听说已经找了不少名医,都未查出那是毒,你究竟用了什么高深的手法?又为何要害一个当时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萧氏捂住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居然还带着笑,“是啊,傅誉的玉坠是我换下的,那里面确实有巨毒,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中毒这么多年,以为他还有救么?”
她转过身来看安平候,眯着眼睛口齿凌厉道:“候爷,妾身跟着你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当年我们也曾海誓山盟,我为你生下了两子一女,你说只要你再建得一个功业,便会给我正名份。可是你呢,食言而肥的家伙,只出去一趟,便与那兰郡主勾搭在了一起,看着她有权势,有钱财,有美貌,不顾我们诺言,不顾所有人的拦阻,你娶了她,最后就给了我一个妾的名份。”
她笑着,“好,只要能与候爷在一起,这些我便都忍了。可惜的是,那兰郡主命并不长,兰郡主死后,候爷便跟失了心一样,根本就不看我一眼。这么样跟着候爷,我又得到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只有让傅誉得了病,我儿清言才可以得你这爵位,既然我得不到候爷的关心,那么候爷就把这爵位留下来也是不错的。”
安平候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萧氏在原地打了一个转才站稳,她依然笑道:“打吧,打吧,是你只记那兰郡主的好,所以才害了傅誉,你对长亭他们几个更是比个外人都不如,现在反正也清言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说着就大哭起来,傅璟雯亦哽咽道:“爹,你就别打姨娘了,她都是说的气话,她哪里会真的忍心害三弟,定然又是雨嫣使出来的毒计,爹……”
杨贵妃沉着脸,太子妃没料到事情会这么样发展,拓跋越起身道:“岳父,你别先气怒了,这里不是有洪御医么?让他查查傅誉的那个玉坠不就成了。”
马皇后微急道:“傅誉,你快拿出他们说的那个玉坠来,看看究竟那个上面有没有什么蹊跷?”
傅誉和九雅对视一眼,那玉坠自从取下后便没带在身上,此时哪里又拿得出来?如果拿不出来,那些害他的人,岂非就会知道他的毒早已解的事情?若只是萧氏一个人还好,就怕此事牵涉一广,别人会要下更猛烈的杀手。
九雅赶紧单膝跪地一脸凄切道:“皇后娘娘,请先把眼前的事查清楚了再问相公的事,臣妇现在也豁出去了,至于忠国表弟被蛇攻击的事,臣妇是知道一点的。因为之前臣妇在西边厨房煲粥的时候,就曾被三个黑衣杀手袭击过,臣妇在厨房里大声呼叫,厨房外面的人都当没听到,不曾来问一问,看一看。不仅如此,臣妇请来的两个保镖好不容易将那三个杀手赶走,接着就从大厨房那边游来一大群蛇。这些蛇吃说是萧姨娘为了宴客买的,可是它们却爬了出来,并且有攻击臣妇之意。”
她歇了一口气继续道:“臣妇通药理,自然知道它们没有气味相引不会这样兴奋,仔细一察,就发现是我放在厨房里的西海花和那几个杀手洒在厨房地上的君笑醉气味的花粉。于是我就试着用水把地上的花粉冲走,然后又扔了西海花出去,果然,那些蛇蜂涌而出。刚才表弟被蛇攻击,想必是他偷吃西海花粥后,再遇那散落在地的君笑醉花粉,于是就成了群蛇攻击的对象。”
她仰脸流泪道:“娘娘,臣妇刚刚为大家煲这一罐粥,可是经历了两场生死,如今有人要害我至厮,求娘娘为臣妇做主!”
此时马皇后真的动怒了,她一拍案几道:“岂有此理,在这候府里头,居然还有人如此用心险恶一再的害人。今儿还是当着本宫的面,若是本宫不在的时候,这府里头岂不是天天儿都要杀人放火了?”
安平候一指萧氏,声音像腊月里刮过的寒风一般冰冷,“毒妇,那些蛇既然是你指使买来,又有杀手入府杀人,再让厨房里的人都当了聋子,雨嫣被你唆使,这一出比一出歹毒,你究竟还有多少害人的本事没使出来?”
萧氏昂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是,我是毒妇,我就是要杀人,就是要除去宋九雅这个贱人,候爷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好,我今天就愿意死在候爷的手里。”
安平候眉目间戾气一转,果然就要动手,傅誉一把将他拉住,淡道:“爹,你刚才没听洪御医说么?西海花只与君笑醉中的粉色花香相混才能引蛇,据我所知,西域进贡过来的花就这五盆,而这盆粉色花一直放在我院子里没有能动,那些杀手又如何找得粉色花粉的呢?难道您不怀疑一下这粉色花粉的来路吗?”
九雅起身接着道:“那盆粉色花是媳妇从奶奶那里得来,之前那花奶奶曾在屋里放过几日,奶奶,难道那花粉是您之前采集了交给了杀手再来害我?”
她的目光直视老夫人,话也是问得直截了当,老夫人微抬了眼,一脸淡然道:“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你?誉儿媳妇,你可不能这般血口喷人。”
安平候望着老夫人,忽然就闭紧了嘴。心里却是暗惊着,若是此事牵涉上别人,他还可以一追到底,但是是老夫人,他的母亲的话,这又该如何是好?老夫人被问罪,岂不是要让整个候府都跟着垮了?
傅誉一看他的脸色,就知动老夫人,就是踢到了铁板了。他微嘲地一笑,便道:“不知道爹可不可去找找那个给大姐煲粥的姨娘身边的丫头,这事的来龙去脉,可一定要叫人说得清楚,任何事不是都得讲证据不是?我们总不能真把姨娘给冤枉了。”
安平候这才朝外面吩咐道:“刘百年,把巧云带来。”
刘百年却在外面应道:“回候爷,属下刚才去园子的时候,就看来巧云在厨房那边哭,属下已经把她带来了。”
说着,只见一个秀气的丫环被推了进来,一直未出声的孙妈妈看到她直冒火,吩咐她办的事,为什么给办砸了,给姨娘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巧云一进来就拉着萧氏的裙角哭道:“姨娘,奴婢不是故意把事情不办好的,实在是时机太凑巧了。奴婢按您的吩咐把西海花粥煲好,盛了一碗粥,和您吩咐我准备好的新鲜鸡血就过来了这边。等二姑娘把鸡血和粥都端走后,奴婢在回厨房,就不见了那罐粥,四处都没找到,眼看不能把粥送到西边厨房栽赃在三奶奶,奴婢急得恨不得去……”
“闭嘴!闭嘴!你胡说什么?”萧氏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怒得一脚踹翻了她,还要伸手去打,傅誉却伸手拦住了她,冷笑道:“姨娘,这就是你的计划,始终都不忘了一个栽赃,我家娘子可还真要铜皮铁骨才能经受得住您的连番杀着啊。”
他一扭头就问雨嫣,“雨嫣,那新鲜鸡血你端来干什么了?”
萧氏一听他问此话,再支撑不住的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傅璟雯更是一脸惊慌,连连朝雨嫣使着眼色。雨嫣好似没有看见一样,咬着下唇,“我端过来,就看见大姐把那鸡血抹在了裙裾上,然后就开始让嬷嬷叫唤,说她见红了……”
“什么?鸡血?见红了?你的见红就是鸡血?”马皇后怒得无以复加,反而笑了起来,“本宫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们如此缜密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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