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面,后面是金霞的奶娘李妈妈掌着灯,她不知道他们突然而至所为何事,便一脸镇定地问道:“这么夜半了,你们有什么事?”
安子程将手里的伞一丢,目光阴冷,脸上却露出极不相称的笑意,他一步步逼近,“这么夜深了,九雅妹妹,你说我来还能有什么事?”
九雅见形势不对,用脚推着雨蝶,安子程哈哈大笑,一把抬起九雅的下巴,阴阳怪气道:“不好意思,你们晚上吃的饭里都被下了药,就算我现在把她杀了,她这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不过你倒是机警,晚饭才用了那么一点点,到现在都还能保持清醒,实在出我意料之外。”
他的气息喷到九雅脸上,九雅差点呕了出来,手边在枕下摸,边不动声色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子程突然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一把将她抵到桌上,摸着她的脸颊笑得温柔,“干什么?当然让九雅妹妹成为我的女人,什么齐王,我想,等你被我用了之后,他还会要你吗?所以,我之前就叫你乖点,弄得我现在要这样对你,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他说完,就接过李妈妈递来的一个散开的纸包,然后捏开九雅的下巴狠狠朝她嘴里灌去,九雅挣扎着,想大声呼救,安子程更是下力,大笑道:“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你就是把喉咙扯破了也不可能有人听见,叫吧,叫吧,我喜欢……”
他说的是实话,这样和他斗力绝对没有胜算,于是,九雅脚一软,装晕。
她被安子程抱进一辆马车,没想金霞也在里面,李妈妈也上了马车,然后马车从侧门出去,门房只在门口叫李妈妈路上小心一点,家里人有病也不用太着急之类就放了行。
“子程哥哥,现在是要到哪里去?”金霞做着这样的事,显然也吓得不轻,她看了看倒在垫上双目紧闭一脸不正常红晕的九雅一眼,声音都在发抖。
安子程一派轻松,不顾李妈妈在场,将她一下揽在怀里,柔声道:“霞妹妹不必担心,我们现在是去我家的别院,等一下完了事,我再把你们送回来。”
金霞含着泪,“可是,我真的好怕。”
“其实你不必跟来的,这么怕,真叫子程哥哥心疼。”安子程拍着她的后背,在她额际亲了一口。
李妈妈都羞红了老脸,把头别到一边去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别院,九雅也感觉那股热意已经退了下去,在安子程抱起她的时候,嘴角不由挂起一抹冷意。
安子程把她抱到一间厢房,往榻上一放,回头笑看一步不离跟进来的金霞,戏笑道:“霞妹妹不出去吗?”
金霞又纠结又惆怅,看了榻上的九雅一眼,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被李妈妈拉了出去。
金霞和李妈妈坐在外间,有两个丫头来伺候,她都不耐烦地把她们赶走了,只是坐立不安地望着那边的门,嘴上却道:“李妈妈,如果爹知道了,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李妈妈被逼着参与其中,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便道:“姑娘别让老爷知道了就是,等会把八姑娘一送回去,这事除了她以外,谁会知道?她被污了身子,失了贞洁,她不想死的话难道还敢大声宣扬?既然是安少爷一定要纳她为妾,等到姑娘进门后再纳她,一个残花败柳,也上不了天,还不是姑娘的一碗菜?”
金霞这才稍定了心,过了一会,里间的门突然打开半边,只见九雅笑着探出头来向她招招手,她莫名其妙,难道就完事了?
“姐姐快来,子程哥哥说有话对你说。”
金霞又羞又气,奔过去小声斥道:“好你个不要脸的,刚刚做了龌龊事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她边说还是一步跨了进去,待李妈妈要进,九雅砰地一声将门关合上了,把李妈妈的鼻梁都差点撞断。
李妈妈实在担心,不由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出点什么端倪,然而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门就又拉开了,九雅一脸镇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她又带上了门,她不由质问道:“我家姑娘呢?”
外面雨势渐小,九雅强自镇定往外走,“他们要亲热,这你也要管?”
眼看她已经走出去,李妈妈把门突然推开,里面的景况吓得她张嘴就要大叫,就在这时,一道青影自外面闪电一般射来,只见一个蒙面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呼叫声扼杀在喉咙中。
而就只这么一点动静,竟也惊动了别院里的下人,有两三个家丁和两个丫头已闻声赶来。没想到事情会败露,九雅急找地方躲,青衣蒙面人却袖底银光连闪,几个家丁和两个丫头便迎头倒地,真正是杀人不眨眼。
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九雅吓得腿脚一软,就要载倒在地上,那青衣蒙面人却将她腰身一抄,带着她一个轻巧地提纵就掠上了屋顶。眼看九雅吓得快晕过去,他才将脸上的蒙面巾揭开,低低笑道:“九雅。”
这个声音无异于天籁之音,九雅心神一松,结果还是软倒在他怀中。
第046章 嫁给我
拓跋玥又是一声低笑,九雅终归认为这样不妥,勉强挣扎着站稳,轻咬下唇抬头问道:“王爷怎么在这里?”
拓跋玥脸面净白而温润,目光轻缓,抬手怜惜地将九雅额际微湿的发挽在耳后,“事情有些凑巧,才刚有事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进了这里,隐约听到马车里有人叫霞妹妹。本以为是什么男女偷情没在意,走了一段,忽然想起安家乔迁宴那天曾听一些公子哥学舌安子程叫宋家七姑娘的称谓,终于是忍不住好奇心来一探究竟,料不到会是你从里面走出来,似乎来得很及时,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九雅吸着鼻子,不自觉将事情的原由说了出来,到最后才有些后怕道:“幸好我平日喜欢弄一些药草,不然这次真的很难脱身。”
看她的脸冻得有些发乌,拓跋玥解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九雅要推辞,拓跋玥用不容置疑的目光拦住了她,同时帮她把较长的下摆给系了起来,笑了,“就知道你聪明能耐,不过你现在把他们两人怎么样了?”
九雅似乎闻到袍子上似兰似麝的香气,感觉自己像被眼前这个俊逸而清贵的男子包裹在温暖中一般,脸竟有一点点发烫,忙低了头小声道:“我只是用迷药把他们迷昏捆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这间别院,自己更不知道回去的路……”
“说得自己好无助一般,你个鬼灵精。”拓跋玥忍笑取笑了她一番,随后才微眯了眼道:“也好,既然你做了上半截,这下半截,就交给我来处理,一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走吧,我找人安排一下,然后送你回家。”
他再次要来揽九雅的腰,九雅红着脸连连闪避,一本正经道:“王爷,虽然我还小,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您还是去给我找个梯子吧。”这里习俗如此,她岂能因为方便而一再破了规矩?怕是要被人看轻了。
“梯子?你让我这半夜去给你找梯子?”拓跋玥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有一种想拍她脑袋的冲动,看她的小脑袋瓜里是不是真的被这些礼制给糊住了。他终于还是忍住,强势地把她拉到身边,低下头,目光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磁性的声音微带暗哑,气息轻吐,“九雅为什么对我这么生疏?不如嫁给我,让我娶你为妻,好不好?”
这句话来得好突兀!
望着他深邃如幽潭没有半点玩笑的眸光,九雅整个人都僵住,只觉得这细雨缠绵得好像在幻境里,没有真实的感觉。自从被肖氏整过一回后,她便没敢再把自己往一个具有优越感的穿越人上定位,她明白,除了在某些方面她要强于这个时代的人外,她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在那个足不出户的大院里,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她强迫自己必须要融入这个社会,融入那样的家庭,只有通过自己一点一点的努力去寻找出路,让自己一点一点的强大起来,才能让自己毫发无伤的活下去。
现在,眼前这个只见过几面,在这个时代被人当大神一样仰望的男子让自己嫁给他,那高位,那份尊荣,可以说好多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可是这可能吗?她连连问着自己,这样一个见多识广自小处在政治中心的人,他没道理会喜欢自己这样一个毫无作为的小女孩。那么他问了那句好不好,根本就没有意义。那么,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好。
结果,她在一片混沌中被带离屋顶。然后看到一辆马车,他把她扶进去,随后对外面的侍从吩咐了几句,便将她送到宋府,又一阵忽高忽低,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她送回了祠堂边的偏屋。离去前,拓跋玥只是淡淡笑道:“九雅,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我,不过反正你还小,我可以等。要知道,你的独特聪慧让我很期待你的未来,我会让你慢慢了解我这个人,你会发现,我绝对是一个能让你放心托付一生的良伴。”
九雅把头蒙在被子里,闭上眼,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这种能诱惑人的语言,绝对能让人上瘾。
细雨纠结的黑夜中,寒子鸦强拉着傅誉离开了安家别院。
“少爷,不过是一个小女孩,齐王喜欢就让给齐王,以后还有更多的好姑娘等着少爷去娶回来。”寒子鸦坐在马车里,将灯芯拨得更亮了些。没想到刚刚好不容易跟到安家别院,竟然会见到齐王拓跋玥将宋八姑娘搂在怀里的场面,还说嫁给他,这什么跟什么?看傅誉那个失落和冷凝,他才不得不赶紧将他拖离是非地。
傅誉一身湿透,他却没管,任那些从衣袍上滑落的雨水滴在绒毯上,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脸面映得有些腊黄。他双臂环胸,依然说着只有寒子鸦才能看得懂的话,慢慢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只要是我看中的,不管是物是出身是权利还是人,总有人都要跟我来抢?”
寒子鸦叹了口气,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无奈,“少爷想太多了,一些东西,如果你真的想去争取,谁又能抢得走?”
“子鸦说得很对。”傅誉冷笑,“所以以前的事我不去管,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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