臜东西眉来眼去,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么?”
他骂得极为粗鄙恶毒,周围的人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正是茂国公家的管事。这茂国公何许人,正是当今马皇后的父亲,而马皇后的弟弟马善厚,身居十六卫大将军,马皇后的儿子又是当今战功赫赫直逼太子东宫的齐王,马家各宗亲又都身处京城要职,所以在这京城里头,何人不惧他们?
平日这管事到哪里去,京城里的人都会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所以更是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排头比他家主子还大。一般稍有不顺,拳打脚踢是常事,骂人是给人面子的。
然而他今天似乎踢到了铁板上的钉钉,他的骂声才落音,只觉眼前一花,两个耳光就结结实实落在脸上,同时胸口一疼,人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根圆柱上,再从柱子弹到了地上,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一般,让他疼得眼前金星直冒。
他勉强地爬起来,看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青色武士服的长脸男子,立即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居然敢对我动手,怕是在嫌命长了?”
此时正是站在门口的刘百年听到响动出了手,身为候爷的贴身护卫,那身手自然是不用说的,焉是一个国公府的小管事能受得住?
他负手而立,冷冷地说道:“命长不长,并不是你说了算。若是再敢对我家少奶奶无礼,我现在就叫你挺尸,不信你试试?”
国公府管事何曾吃过这种亏,但是他也不是愚蠢之人,一人难敌,自当退避。他捂住胸口冷笑道:“好好,你有种就给我等着,老子也自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他说着就跌跌撞撞往外跑,刘百年也不拦他,只是和李长乐护在了九雅左右。见国公府的管事吃了亏,四下的人都只感痛快,大是拍手喝彩,直赞刘百年。转而又在私低下不断瞅着九雅,不断问这是谁家的媳妇,不仅长得容光动人,还有连国公府管事都敢打的气势,大感好奇。
那伙计被回春堂的人扶了回去,九雅也把摔地上的秀彩拉起来,估计她也没伤着,便让她把事先列好的药材单子递到了柜台上,叫另一个伙计按量抓。
抓药的伙计刚才见识到九雅身边的护卫身手,于是对她很是恭敬,边抓药边低声道:“这位少奶奶,等下抓了药就赶紧走吧,那个人是茂国公府的人,这一去怕是去喊人了,他们人多势众,别吃了亏划不来。”
九雅也自听说过茂国公府是皇亲国戚,人只要活世上,就离不开权势当道,在这古代的皇城里,更是如此。她一听那人来头如此大,自也不想惹事,立即叫那伙计动作快点。
然而就算那伙计动作再快,依然没有快过那去叫人的国公府管事。他们几个才出药铺的大门,对面街道上就来了二三十个粗壮大汉,个个手里抄着家伙,气势汹汹,引得两旁的路人惊恐地连连退避。
那个管事领头,一见九雅几人,立即大喝道:“想跑么?看到老子带了人来,就想跑?”
九雅身边几个丫头婆子吓成一团,九雅亦料不到这人一会儿就叫来这么多人来,怎么办?真要挨打么?不禁回头看刘百年,小声道:“这么多人,你们两个打不过吧,怎么办?好像正在包围我们。”
刘百年警惕地盯着那些人,严肃道:“打就打,谁怕谁。不过首要任务是要护得少奶奶安全,拳棒无眼,等下属下拼着挨打,也不会让少奶奶受伤。”
他说得如此壮烈,显然没有以二敌几十的把握,何况身后还有这些丫头婆子,若是自己跑了,她们岂不要遭殃?
第086章 口上焚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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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想眼睁睁挨打,那便只有另想他路了。眼看那些人包抄过来,九雅不好自己出面,只能强自镇定,让刘百年摆出候府的身份,不信只一个国公府的小管事,还真敢惹安平候府。
刘百年知道,候爷一般在外面不愿摆候府的格,任何事也尽量本着不与皇后那边的人正面冲突的原则,料不到今天一出门就不利,偏偏遇上了茂国公府的人,此时避又避不了,只好事与愿违,拿候爷的声名来压场了。
当下便挺胸上前,大声道:“想不到也就一个国公府的看门狗,如今也敢在这天子脚下横行霸道,竟然邀约了如此多的人在大街上公然挑衅,难道想对我们安平候府的少奶奶动粗?还有没有王法?”
对面的茂国公府小管事姚昆听后一边叉腰哈哈大笑,一边指着周围的汉子大声问道:“安平候府?你们谁知道安平候府?说是安平候府的少奶奶,你们听说过没有?大家都说说。”
有几个大汉怪笑着回应道:“安平候府?我们还第一次听说安平候府的少奶奶会来药房买药,这是哪一门少奶奶?难道是那个哑巴三少最近娶的新奶奶?可是就算是个哑巴,他的女人又怎么会出来买药?难道是哑巴三少上面不能说话,连下面也不行,给他来买壮阳药了?哈哈……”
众人猖狂的仰头哈哈大笑,九雅气得脸色发青,不由手摸袖底。而刘百年一个没忍住,在那汉子正笑得前赴后仰之际,几步飞掠上前,弹、扇、掴、踢,连连出手,将那汉子打得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一个翻滚,就横着越过人群,飞了出去。
他的动作快狠准,那汉子的满口牙齿都被打得四下飞散。此时他也不再提候府和人耍嘴皮,见四周的人都朝他扑来,于是身如灵狐,左冲右突,与那些人打成一团。
那边已经开打,李长乐护着九雅欲待从侧面离开,然而又有十来个大汉挥棒逼了过来,李长乐不得不挺身而上,和他们斗在一起。眼看又有人盯着这边而来,几个丫头婆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秀彩亦惊恐道:“少奶奶,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根本就逃不了。”
这时已有两个汉子凶神恶煞一般扑过来,九雅带着几个丫头后退着,一边从袖底绑在手腕上的一个护腕上抽下两根淬了毒的长针——自上次刺过拓跋野之后,她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再好也不过的防身法,于是回去了又好生改造了一个护腕,里面插上毒针,备不时之需。
想不到今日能用上,只是人家拿的是家伙,她的针太短,最坏的打算,只能拼着挨一棒的危险将毒针刺出。
两个大汉已奔至近前,双双扬棒,力一收,就朝九雅挥落。秀彩尖叫着抱头护在九雅面前,九雅欲待推开她。然而下一瞬,就见一条栗色身影飞掠而至,那人一左一右,力度雄沉,一拉一弹之间,就将两个大汉抡在了青石地面上,腾起一阵烟灰。
两个大汉惨呼出声,那已转过身去的栗色身影抱着胸在他们两人胸口各自踢了踢,邪声邪气道:“喂喂,老兄,刚才不是都很能耐的么?干么躺在地上不起来?来来来,老子现在不动你们,只要你们能在我数十下之内跑到对面那柱子前,就算你们命大,羸了我可以滚蛋,怎么样?”
九雅一听这个声音,心里就格蹬了一下,刚才这人身手如此美妙,拿两个大汉犹如老鹰抓小鸡,手臂挥洒,身若矫龙,还以为来了个英雄救美的高富帅,结果却是引来了个人渣,大变态,好倒霉。
她心目中的大变态除了拓跋野,自是别无他家。
那两个大汉想必刚才吃的闷亏不浅,生恐拓跋野再施毒手,勉强爬起来拔腿就开跑。只是他们才一开始跑,不知怎么回事,两人系在腰间的腰带竟无故脱落,四周有人指着他们轰然大笑。周围有不少是和拓跋野一起出来耍的公子哥,还有拓跋野的两个小厮,他们看他如此耍弄两大汉,更是拍手笑得前仰后合,全然一副看精彩猴把戏的样子。两大汉顾不得嘲笑和狼狈继续快跑,拓跋野的数字已数到五、六、七、八……
而他们每跑一步,腰间的裤子就要往下面掉一下,两个人又气又恼,却不敢停下来,边提边跑,眼看就要到了柱子那边。拓跋野两手一挥,就将抢到手的两根木棒运力一扔,然后两根木棒就横空滚至两大汉脚前,于是这两个使尽吃奶力气的大汉无可避免的两脚绊到了木棍,身形一时之间又刹不住,只听“呯嗵”两声响,他们再次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灰头土脸的半天起不来身。
拓跋野哈哈大笑,他像一个邪神煞星一般,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就大步走到两大汉身前,居高临下地一声狞笑,眼一横,手中木棒蓦然用力击下,正中两大汉背脊,两个大汉连声惨呼,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估计脊柱骨已断,此生休想还直得起腰来。
此时姚昆和十多个大汉已经将李长乐摞倒在地,不及打残他,就气势汹汹往拓跋野这边来。拓跋野好整以暇,大刀阔斧和一众公子哥站在那里,大声道:“姚昆,你他娘的胆子不小,居然着人来打老子,今天老子也要让你知道这京城里头谁才厉害!”
被人一下子点出姓名,姚昆先还是一愣,待看清对面站着一个华衣锦袍面目阴柔俊美至极的年轻公子,对方那双毒蛇般阴戾的目光直刺他心底,不由身形一抖,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晋王世子?”
拓跋野哪里肯跟他啰嗦,先是一把将旁边一个大汉三拳两脚摞倒,然后让两小厮按住大汉,强逼他像狗一样两手两膝着地,他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同时手里拿着一根木棒,不时在手心拍一拍,他阴碜碜地笑,“姚昆,算你狠,连安平候府的正经少奶奶都敢打,是不是也太猖厥了?你有本事,来来来,冲我这打一拳,不打算你孬种!”
他说着就把脸凑了过去,姚昆一听说是晋王世子,哪里再敢动手?就算茂国公府里家大势大,但是这位晋王世子却是心黑手辣,对人对事,明的不来来暗的,暗的不来来阴的。在他这里跟他讲王法是狗屁,跟他比权势他抄冷刀子在背后捅你,在京城里混的都没几个不惧他的阴毒。曾经他连齐王都敢刺杀,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姚昆顿时气短,吓得后退两步,嗫嚅着,“小的哪里有狗胆打世子,只是这安平候府的小娘们……”
拓跋野一棒子就拍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