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益发皮了,”月白也是笑,想不到琥珀真的医好双目,月白是真心高兴。
琥珀拿掉帽子,仔细看清眼前人,只见月白剑眉星目,不算特别俊朗,却有着不怒而威的英气,不像是只有十多岁的少年,果然马上的生涯催人成熟。
月白看着琥珀也是一呆,可是想起主子,拉住他就要往屋里拖,“你这家伙跑得不见影踪,可叫我们吃足苦头了,还敢笑?快跟我去见那在发火的主子去。”
“反正他一天到晚都在发火,管他呢,”琥珀挣扎,反手一带,就把月白拉到另一个角落去,“替我送口讯来的董家女孩呢?”
月白瞪着他,“那位珠儿姑娘被咱们主子奉为上宾,就快把天上的月亮也摘给她去了。”
“那为什么不让她回去?又不送话到她府上?”琥珀责怪,“要吓坏她的家人了。”
“不是这样琥珀君你怎肯乖乖赶来,她的家人担心数天,我们可担惊受怕了数月。”月白再次拉着他就走,这几个月苦得连月白都怕了,只想把琥珀祭上去以求解脱。
“月白,是不是琥珀看得见,所以月白不喜欢琥珀了?”琥珀敏感地觉得月白好像很想把他送走似的,两人一直亲厚,月白的心思□不过他。
“我何尝是这个意思?”月白停下脚步,微叹,“你没有见识过这阵子的主子,不知道多等一刻对他的折磨是深一重,见了他再说好不好?”
琥珀自知再也逃不过去,只得点头,念念不忘是那神气的名字,不知是否配着同样神气的骏马,低声问,“那一匹是云飞?”
月白反问,“你看呢?”
“可就是那匹白马?确是神采飞扬。”琥珀想起自己的小希和小希当下的主人。
“是的,名字够浅白吧?”月白笑。
琥珀跟着月白走,尽是好奇,自己离开古庙才不过数天,他们的动作可真神速,“你们是怎样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本来不是为了你而来的。”月白笑说,“却想不到天掉下了大惊喜给我们。”
“你是说我自投罗网了?”琥珀不信。
“琥珀就是计算太多,天下间总有些计算之外的偶然,”月白记得那天他们得到琥珀的手杖,差点就乐疯了,“也许是你跟主子的缘份未尽。我们本来是为了找仙子而来的。”
“呃?”
“一言难尽,我们见了主子再说。”
“那个,我要怎样称呼他?”琥珀突然想起问题,以前他身居副侍,只有以礼奉人却不用屈从顺服。
月白看他一眼,“叫夫君如何?”
“月白!”努力地瞪他,却见月白呆了一下才猛地拉他走。
真是有些怪怪的,琥珀不明白月白到底是怎么了,把前因想了个遍,“十五殿下攻都的情况怎样了?”
进屋以后,月白一边找人一边漫不经心的答,“十五殿下攻进去了,匡正我皇重登大殿,镇南王入都扶助皇上。”
琥珀听着脸色沉下来,身形沉顿,连月白也被他拖着动不了,“那狄煌呢?”
嗯,琥珀君生气了,在人前也直呼皇子的名字,且是气得不轻,月白赶忙赔小心,“十五殿下失踪了。”
琥珀咬牙,这小子就是心野,说了多少遍也不听。
月白轻声说,“要教训那位皇子,琥珀再等一下好了,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
琥珀深吸一口气,“月白真的放心,你就不怕我跟他跑掉?你不是不知道我还是视自己为他的副侍。”
别转头,“如果你还逃得过主子的魔爪,那我就祝愿你和十五殿下好了。”
“你在取笑我?!”再获视力的琥珀终于可以狠狠的瞪人了,“敦厚亲切的月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月白以事论事,而什么敦厚也早被主子折磨殆尽了。”月白笑着说,可惜看进琥珀眼中就有些阴森,“琥珀够胆再丢下我家殿下一走了之,就别怪月白不理手兄之情。”
“哪里有人把手兄往虎口送的?”琥珀回嘴,只是有些气怯,不得已转换话题去,“他人呢?”
“真的,主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不过才出去一个下午。”月白叫了人来问,得到的回答让他皱眉。
琥珀不得不问,“月白,那城主是什么人?请五殿下去是什么意思?”
月白苦着一张脸,只看着琥珀不语。
56
这次他们出行只带了十数人,桂儿她们都留守在他们新定下来的大本营。
月白边待候琥珀更衣,边作解释,“那沧城近湖,民风淳朴,琥珀你一定喜欢的。”
对于把关键问题避而不谈,琥珀也不挑明,只听月白胡扯,忽然想起了什么,“庆全和其他人呢?”
“一众旧部都跟过去了,除了解甲归田的,还留下数千人,主子说这么多人不如成立一个帮派,”月白想起就苦恼,“庆全这次也有随我们来,想是跟着主子到铭城去。”连珠儿也随狄凌志同行,于是琥珀只催促月白找人送信给芳儿。
“嗯。”琥珀见月白还是不想说,就开始收拾不多的行装,“我的手杖呢?拿回来给我吧。”
“那早就被主子贴身藏着,”月白笑着回答,“我连边儿也碰不着。”
琥珀瞪他一眼,脸上泛红,然后心中埋怨这身子真是稚气,动不动就脸红,不知成什么体统,“好了,那个关于仙子的事,你要不要说?我这几天跑来跑来,都累透了,你不想说我就先休息。”
月白带些颓然,“你不是不知道主子是个任性的主。”
怎么一说就说到天边远,琥珀只不回话,捧着芳儿送他的一袋果子挑来吃。
抢了琥珀手上的果子咬一口,月白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么涩你也吃,真是奇怪的口味。”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而且你别扯开话题。”琥珀施施然的挑了另一颗放进口中。
“天海族那天送主子回到部中,主子就立刻放话要取海青峰的人头。”肯定琥珀面色不变才继续说下去,“虽然弥军不再存在,我们也没用什么名义放话,但人多口杂,消息没多久还是传到天海族那边去。”
“五皇子在他们眼中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琥珀叹气,那狄凌志就是会四处树敌。
“主子的行径看来的确不怎么君子,”月白苦笑,“也难怪人家生气。”
“然后呢?天海族反击了?”
月白只是笑起来,“他们的大祭司也是位妙人,回话说,要是我们杀得了就随便杀,对海青峰也是个试练。”
琥珀也笑,“那不就行了?仙子又是什么回事?”
“虽说可以随便杀,不代表他们不反击。”虽然之前对战多年,但月白总是敬重对方是好敌手。
“如何反击了?”
“东地这月多来大雨连绵,比平常的年头来得厉害。”月白试着解释,“东地早年泛滥成灾,水患一直是大问题,而且这边官府的势力不彰,城间各自为政专各地城主为大,加上巫术盛行,同是笃信天地的天海族在这里的地位不低。”
“这我也略有所闻。”这些年来朝廷衰败,各地妖邪之说不断,所以琥珀才觉得需要有人重整国体。
“那位大祭司放话,说不久之后东地会因大水出现浩劫,非得找着传说中的仙子不能化解,”月白苦笑,“而主子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仙子。”
“啊。”琥珀不知要怎样接话,“仙子啊?为什么是五皇子?”
“据说因为他的长相跟传说中的仙子相像。”月白知道不该笑,可是忍不住。“大祭司言之凿凿,主子刚好在东地…又特别嚣张,不到半月就被各个城主得悉,落力招揽,叫他烦不胜烦。于是就托辞要找出真正的仙子,在城村之间来回跑,避开纠缠。”
“嗯。”
琥珀窝坐着侧头思考,月白却扶正他,“坐如弓立如松你懂不懂,一放松就露出小儿女态,以后还要你管理部属的。”
“以前你不是这样啰嗦的。”琥珀看他一眼。
月白只问,“你有什么解决之道没有?虽然我们手上有些兵马,但不能在这时期引起朝廷注意,只能暗地里下功夫。”
“当仙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琥珀轻声笑了,“就让他当仙子去,让民众有崇拜的目标也是功德无量的。”
“琥珀!”
“我是认真的,被人当成仙子又不会少块肉。”琥珀微笑,“要是真的有水患,那不如让他在后方安全地当仙子好,其他人可以帮忙抢险救人。即使他抛弃了皇子之位,保护民众也是应当的。”
月白倒是没有想过可以这样安排。
琥珀见他有些动摇了,“四方的汛情如何?”
“的确不妙,要是这雨再多下半月,好几处地方必会失守。”月白这些日子就在四处奔走,“皇都刚好历劫,也顾不得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光是粮食就是大问题。”
计较一下,“桂儿在南地有什么联系没有?那边的仓储应该还在的。”
“最坏就是留守南方的人都是贪婪之辈,如今镇南王在皇都,没人发号施令他们不会容易交出储粮的。”
“这个劫仓还是什么,我们以后再商量好了。”琥珀顿一顿,“我们要不要去接他回来?不然没我俩在他身边阻止,他气起来灭了那铭城也未可知。”
月白笑,“就知道你放不下他。”
“哼,我是担心跟着他的庆全和珠儿。”
“要是他明午还回不来,我们就去接他吧,让他早点见着你,我们也好图个安乐。”
“他…还好吗?”
“为了追杀海青峰而兴致勃勃,精神很好。”
“…那,姓海的呢?”
“我们的人没寻着他,应该不坏,”月白望那垂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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