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妃急忙笑着回答:“跟夫人说说话,臣妾也长些见识,何来辛苦二字。”
梅梅点头微笑,瞥一眼地上跪着的小太监,“这个奴才,竟然拿那些混话乱弹,叫妹妹受惊了。妹妹出事高贵,又是掌管宫务妃子之一。平日里,多亏你帮衬着,咱们宫院内,才能和睦安宁。今日之事,怕是还要劳烦妹妹带他回去,按规矩处置了。才能以儆效尤,免得往后再有人仗着主子们脾气好,混说混唱,扰乱宫闱安定,甚至叫咱们姐妹离心。”
祺妃正想着将这小太监带回去审问一番,听了这话,急忙站起来行礼,“臣妾谨遵旨意。”得了皇后准许,命侍卫过来,押着小太监就回承乾宫去了。
祺妃走了不一会儿,养心殿就有赏赐送来。除开给两位承恩公夫人、几位国舅夫人常例,刘如花多得了一对银如意。东西虽说不怎么值钱,难得寓意深刻。大夫人、姜夫人见了,都跟着高兴。
送走承恩公一家,康熙带着葆初重新回来。因对葆初十分喜爱,跟皇后说话,康熙也不避着,“那小太监交给祺妃了?”
梅梅点头,无力扶额,“大过年的,又闹什么闹!”
葆初看皇后一眼,站在康熙身边不说话。康熙跟着皱眉,“这次多亏葆初眼尖手快,要不然,凭李嫂几个妇人,怕还真白白放这人跑了。不过,那个刘如花倒还真是脸皮厚。若是大家闺秀,怕早就羞臊地不敢出头了。”
梅梅摇头,说起话来颇为无奈气闷,“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罢,只要她跟费扬古和的来,夫妻俩好好过日子,不比娶个天仙都好?您说,我们家都不嫌弃她出身平民,怎么就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看不顺眼?想着法子把我们往泥里踩。别人家出身卑贱,他们祖宗十八代就都高贵无比啦?招谁惹谁了这是?”
葆初跟着一旁嘀咕:“闲着没事干呗!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康熙瞥他一眼,葆初立刻低头不说话了。
当天晚上,祺妃叫来自家姐姐――重华宫侧福晋佟佳氏,当着她的面,处置了一个小太监。这件事暂且终结。然而,无论在祺妃姐妹,还是康熙、梅梅看来,此事――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开玩笑,佟佳侧福晋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挑唆个小太监找承恩公府麻烦?你当她傻呀?
然而,康熙烦恼的不止于此。临近年底,盼了一个月,最终,盼来了皇后的――月事!养心殿内,康熙托着下巴叹息:儿子啊,朕的太子,你赶紧从皇后肚子里蹦出来吧!
大年初一,梅梅因痛经,仅在命妇面前露个脸,便回永寿宫休息。晚上康熙回来,又念叨起“儿子、太子”,梅梅一阵好笑,拉过康熙,凑到耳朵上红着脸说了几句。康熙扭头,“对呀,朕怎么就没想起这岔儿?”——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其实就是想生儿子了,可惜,偶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如愿滴,旺旺!
包子想要谁过来,这个不是原装滴?
其实我想让老四过来,不过么
☆、58新更更更
京外来客
梅梅所说的;康熙在现代时候略有耳闻。其实说白了,就是计算最佳受孕期与安全期。皇后身子初一不方便,按日子算,到了十五,那就是最容易受孕的时候。正月十五;皇帝住在皇后宫中;那是祖宗家法规定的;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穿小巷;谁也不敢说什么。更不需要找璷嫔做幌子。
因此;康熙乐了,伸出手来,轻轻给皇后揉膝盖;“这两回还疼吗?冬天天寒,要小心些,风湿好容易不再疼了,别叫再犯了。”
梅梅心里高兴,忍着肚子疼,替康熙捏肩膀,“好多了。寒风肆虐时,我就躲在屋里,就是有些不舒服,倒没怎么疼过。”
帝后二人互相关心,商量种包子,永寿宫内一片温馨。储秀宫里,则是暗流涌动。因兰贵妃回宫,璷嫔让出正殿,自己搬到偏殿,平日里躲在屋里不出门。今天随兰贵妃至交泰殿接见命妇,听到些风言风语,觉得之前接连半个月,住在养心殿后殿,惹了众人的眼,愈发无奈,回来之后,跟兰贵妃打个招呼,就回屋躺着去了。兰贵妃盯着璷嫔背影看了一会儿,等到人不见了,这才回了正殿。卸下钗环,想起交泰殿上,皇后走后,丽贵妃左右逢源,俨然以第一贵妃自居,心中就是一阵憋闷。看来,久不露面,京城贵妇,大多已经忘了储秀宫。
大宫女谷惠容送上玫瑰纯露。兰贵妃洗净手,蘸上一滴,点在手背上,慢慢揉。忘了储秀宫又如何?只要我有大阿哥,一切,都还只是开始。
蓦然睁眼,兰贵妃站起来,透过窗棂,凝望墨洗一般的天空:皇上,既然你忘了杏贞,杏贞——也就没有必要再记着你了。咱们的夫妻情分,早就你立六爷为储之时,断的一干二净。你不记得载淳是你的儿子,我却必须记得载淳是唯一的皇子。往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莫再怪杏贞。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儿子,我的儿子,如果得不到那个位子,他就会死!为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扶他上去不可!
人嘛,总是容易健忘的。兰贵妃一心埋怨皇帝看低她,却忘了当年她给皇帝下药,险些害死皇帝之事。努力说服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有意忽略她儿子上位之后,她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久居承德,没有一天不琢磨跟蒙古等地,甚至国外搞好关系,好寻求联盟。若是兰贵妃能把精力都教导大阿哥身上,或许,还能得到康熙祖孙几分尊重。唉,可惜了。
不说皇宫内冰火两重天,承恩公府内,穆扬阿与大夫人坐在后堂,叫来费扬古夫妻问话。
大夫人对着刘如花叹口气,“听说,今天在交泰殿设宴,娘娘一走,你桌上的人就明讽暗刺,说了好些个难听话给你?”
刘如花低头一笑,“媳妇本来不想让公婆操心,哪知道,还是没拦下来。媳妇无事,不过是几句话,媳妇还能听得。更何况,为了娘娘,媳妇也不能跟她们计较不是?”
大夫人看一眼穆扬阿,拉过刘如花的手,摩挲着安抚:“好孩子,难为你了。那些命妇就是这样,见不得咱们家小一辈儿一夫一妻过的好。总想着添些乱子,说些风凉话。我还真怕你年纪轻,忍耐不过,当堂吵起来。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刘如花抿嘴淡笑,“叫婆母担心了。要说起来,媳妇从小跟着舅母管铺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些个命妇酸溜溜的话,媳妇还真没放在心上。咱们只管过咱们的,只要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外人说什么,当不得吃当不得喝。又有什么关系呢?若是真闹起来,媳妇指定不能吃亏。可是,那样的话,不就给娘娘与承恩公府丢人了么。婆母放心,媳妇省得进退。”
穆扬阿与大夫人听了,只是微笑点头。穆扬阿又问费扬古一些琐事。看左右无事,便叫小两口退下了。
二人回到自己院子里,丫鬟、婆子们迎上来,脱了大衣服,换了家居服,坐到炕上说话。提起今日之事,刘如花冷笑,“真是一帮傻子,瞧见皇后走了,还以为咱们没人撑腰。说什么咱们家媳妇都不贤惠,不知道给男人娶小老婆。我呸!自己管不住自家男人,还眼气别人,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费扬古跟着抱不平,“就是。一帮神经病!媳妇儿,你怎么不跟她们干一架。打地她们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你这身手,还怕她们?”
刘如花撇撇嘴,“我在你眼里,还真成山贼了?”费扬古急忙狗腿似的跑过来,给媳妇捶腿揉肩,一阵忙活,嘴里讨好,“哪儿能呢?我媳妇儿最好了,您这是大度,呵呵!”
刘如花斜费扬古一眼,“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气,只当她们嫉妒。不过,我本来好想回敬几句的,后来,我瞧见兰贵妃,总觉得不对劲,这才没说话。”
“兰贵妃?”慈禧啊?费扬古听了,也留心起来,“她怎么了?”
刘如花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想,皇后回去,两位贵妃招呼命妇,本该是出风头的事。人家丽贵妃高高兴兴的,偏偏兰贵妃脸上的笑,都是装出来。猛一看,看不出来。仔细琢磨,才觉得不对劲。”
费扬古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得小声说:“大概是想圣母皇太后想疯了。瞧见六福晋位次与自己相同,不高兴了吧?”
刘如花皱眉,“不太像。我也不知道。等你过两天进宫当值时候,跟姐姐说一声,叫她小心些。我总觉得,兰贵妃跟蒙古命妇——关系太好了。”
若是说别人,费扬古还不怎么操心。只是,未来“慈禧太后”,出于对历史偶然性的担忧,费扬古还是记在心上。过了初五,回到养心殿当值,不想姐姐操劳,直接将心中怀疑告诉康熙。
康熙想了想,吩咐:“知道了,朕会留意的。若是兰贵妃真有什么计划,仅凭她一个人,只怕掀不起多大风浪。宫外头,你也多留心。”
费扬古听了,记在心上。这一轮当值完毕出宫,回到家里,给父母请安之后,就出门到铺子里去找刘如花,托她留心四九城内异样。
刘如花爽快答应下来。过了正月,草长莺飞。因开春之后,就是国考,各地赶考举子上京,大小客栈爆满。乔家所开旅店里,有几个伙计过年回家,还未回来,因人流众多,怕忙不过来,乔陆氏便托外甥女刘如花帮着照看。
这日,刘如花正在店内盘账,就听外头掌柜的赔笑道歉:“哎哟这几位爷,真不好意思,小店客满了。您看——”
接着就是一人操着生硬的官话,“你们太不敬业了,不知道我们从外地赶来,很辛苦么!我们是大举子,是国家未来栋梁,满怀一颗为帝国皇帝陛下效忠的决心,不远万里,来到京城。而你,卑贱之人,竟敢将我们拒之门外,如果帝国皇帝陛下知道,他苦心所求的人才,被你们这些卑贱的奴才们拒绝,你能承受地起他的怒火吗?”
刘如花悄悄掀起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