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自然不会告诉康熙:我觉得你好帅!咱是国母,必须矜持。因而,对着康熙莞尔,依旧坐着,捏起几颗珠子,给女儿编手链玩儿。
康熙看皇后不说话,国务繁忙,没时间多问,只得往上托托小闺女屁屁,叫她躺稳一些,依旧捏着朱笔,批改折子。
看到肃顺与石达开留部分海军驻防东海、黄海沿岸,帅海军部队按部回访,康熙感慨:国力还是不够强盛啊!若是二十年后,遇到那些东西洋鬼子,早就一梭子导弹轰了,还用得着跟他们周旋这么许久?
再看到端方与曾纪泽前头巧舌如簧,跟英法德俄商议瓜分东方小国,康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接批下一个字“干”!
皇帝也有疯狂的时候嘛!还不准人说两句重口,出出这几百年的恶气?
好容易翻完折子,康熙也将皇后刚才那句爱恋的话给忘到脑后,抱着闺女跟媳妇儿报喜。
梅梅听了,也十分高兴。“海军、外交能有如此底气,除了他们自己努力,也说明国力强了。恭喜皇上,这些年尽心尽力改革新政,总算有不小成效。”
康熙听了这话,点头称是。看看闺女,睁大眼睛听的仔细,跟着笑了,“这也多亏了老六,若不是他在前头拼命,以朕一人之力,也没那么快。”
梅梅淡淡一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更何况,帝储齐心呢!”
“阿嚏!”不等康熙答话,二公主大打哈欠,喷了康熙一脸唾沫星子。“帝储齐心?跟他?笑话!”
康熙低头,看看二公主脸上来不及遮掩的鄙夷,心中微微诧异:“这表情——?”不由得,康熙又想起皇后有孕之时,梦见的那只三足金凤来了。
梅梅欲笑不敢,急忙从床头翻出帕子来,给康熙擦脸。一面生怕烦心事少地瞎琢磨:“海军胜了,是不是意味着——石达开该回来了?”嘻嘻,不知道璷妃听了,会作何感想呢?
储秀宫内,璷妃捏着画笔,一个劲儿画佛像,画一张烧一张。一旁贴身女官忍不住问:“璷主子,这位佛爷——怎么跟庙里供奉的,不大一样啊!”
璷妃清冷一笑,“这不是庙里供奉的释迦摩尼,也不是弥勒佛。而是美猴王的师傅——玄奘法师。”
“玄奘法师?”女官撇撇嘴,暗自腹诽,“闹了半天,是唐僧啊!”您又不是女儿国国王,画唐僧做什么?真要画,还不如画个猪八戒,起码,还能看着乐呵乐呵。
也不知怎么的,二公主居然得了皇太弟极大的缘法。石达开率领部分海军将领回京,汇报打击海盗任务完成情况。恰好赶在二公主满月酒之前。因康熙曾下旨,二公主满月酒不应大办,一切礼仪,比照大公主满月。皇后还没说什么,奕訢就先觉得委屈了小侄女,借机上表,说趁着给二公主办满月酒,顺便在武英殿设宴,给石达开等人庆功。一来节俭,二来,也叫得胜将领沾沾皇家喜气。
康熙听了,微微一笑,问了礼部、宗人府,知道两件事并不冲突,故而,爽快答应下来。
见皇帝这么说,礼部尚书、大学士灵桂悄悄摸摸肚子感慨:“皇上竟然还问和不和规矩?您家姑娘都生在乾清宫,皇后都在西暖阁坐月子了,还问什么规矩?”
奕訢则是很高兴。二公主虽然只是个侄女,但架不住人家生的时辰巧。三阿哥载浚刚咽气,那边二公主就呱呱落地。奕訢又不是无神论者,难免他不多想。再说,二公主是个女孩,将来不会继承皇位,就是多疼一些,又会有谁说什么呢?
不说二公主满月之日,交泰殿摆酒,宴请宗亲及皇后娘家。一帮子女人,说说笑笑。皇后坐月子,祺妃得了圣旨、懿旨,与丽贵妃共理宫务。里里外外,都对她十分尊重。她自己也愿意出面,多跟命妇们接触接触。倒是丽贵妃,近些日子,常常为大公主婚事犯愁,有了祺妃忙碌,乐得甩手不管,只跟家中有适龄未婚青年的命妇说话。
承恩公家两位夫人倒是风光的很。不少人来贺喜,大夫人想拉着姜夫人低调都难。
趁着敬酒空挡,克勤郡王晋祺福晋钮钴禄氏拉着祺妃说话,“刚才我陪着承恩公两位夫人到西暖阁去了,二公主精神可真好呢!”
祺妃一听,噗嗤乐了,小声笑问,“没抓你?”
钮钴禄氏跟着笑了,“不也没抓你嘛?不过,听说万岁爷跟主子娘娘轮班带孩子。我听了,倒满羡慕的。回去,也跟我们家郡王说说。总不能老让咱们老娘们儿忙吧!”
玫妃恰巧路过桌旁,拉着钮钴禄氏笑闹,“哦?福晋好魄力,咱们就等着瞧好了!”
说得钮钴禄氏登时红了脸,拽着玫妃扭着闹,“好歹您也是个主子,竟然偷听奴才说闲话,小心长只驴耳朵!”
婉妃笑着在一旁看,知道二人不过是玩笑,也不说拉架。倒是祺妃,看钮钴禄氏与自己年纪相仿,孩子都有了两个。低头摸摸肚子,内心深处,滋生一丝绝望。
莫说帝后二人感情如何,单看这些年佟佳氏后妃,除了圣祖之母,竟然没有一个能生下儿子并养大的。不用说,在皇家眼里,佟佳氏其实就是皇后预备役。至于皇子生母,怕是把满洲大姓都轮遍了,也想不起佟佳氏的姑娘来。
想了一阵,玫妃已经跟钮钴禄氏闹够了,领着婉妃一起说话。祺妃扭头,看丽贵妃忙着跟命妇们搭讪,略一垂眸,悄声问贴身宫女:“璷妃娘娘呢?怎么不见她?”
贴身女官四下扭头,“刚开宴的时候还见呢,大概是出去疏散疏散吧。”
祺妃点头,“好生伺候着。”这大半年,璷妃躲在储秀宫里,除了每日里给皇后请安,其他时候,根本不与后宫众人来往。祺妃也早就习惯她独来独往,因此,璷妃缺席,并未放在心上。
御膳房外,总管太监忙着巡视催促,“快点儿快点儿,手脚都麻利着。咱们这席面,是要送到武英殿给凯旋将士们庆功的。皇上、六殿下、王爷们都在呢!都给我拿出看家本事,做好咯!”
今日庆功宴,上的满汉全席,康熙定下一百单八道菜。菜式做好,一百单八个小太监依次排列,一人一道菜端着。编号一百零八的那个小太监跟着队伍往前端菜,轮到自己,发现居然一道菜也没了。不由摸摸脑袋,“咦”了一声。
御膳房总管一个烧火棍劈下来,“就知道偷奸耍滑的东西,还不快去烧水去。耽误了主子、大人们喝茶,拿你顶罪。”
小太监摸摸脑袋,赶紧钻灶房去了。
石达开打了胜仗,回京叙职。路上曾问起肃顺后宫编制。得知那两日细心照顾自己的,乃是璷妃娘娘,按民间说法,就是皇帝二姨太之一。地位仅次于皇后、贵妃。当即在心里感慨一声无缘!
只是,受了人家两日照顾,怎么也不是随意可以忘记的,更何况,石达开丧妻丧子,孤身一人多年,许久不曾体味到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的滋味。纵然那两日,璷妃对他横眉竖眼的,在他看来,也是难得的风情万种。武英殿内,石达开领了御酒,跟皇帝、大臣们干了几杯,就推脱现役军官、责任在肩,不敢喝醉。康熙也不难为他,叫他自便。转头,与肃顺谈起打“海盗”之事。
石达开坐在一个小几上,一口一口就着凉菜吃茶。不多时,热菜上来,眼前一人端菜奉上,香味扑鼻。这味道,不是饭菜香味儿,而是女儿馨香。石达开眯眼,看眼前小太监悄悄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石将军,请用。”
石达开一拳压到矮几上,压低声音,难掩激动,“你——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叶赫那拉里出个出墙的,偶觉得还不错捏!
吼吼!
最喜欢看奸夫淫妇浪荡女了!哦,偶太过分了!
☆、75
来人正是璷妃。
话说康熙回宫当日;石达开离开紫禁城,回到西山健锐营,还未歇息一刻,就奉命奔赴黄海,打击“海盗”。这一去;便是大半年时间。
璷妃有心打探前线战况;奈何载淳还是个孩子;纵然在户部当差;国家大事;他也接触甚少。至于皇帝;璷妃无宠,见皇帝一面,比见载淳还难。皇后素来是个不管事的;加上又要养胎,更加靠不住。娘家人?璷妃冷哼一声,成天絮叨着要银子要官位,也不瞧瞧,他们得有那本事!还不如没个娘家,落得清静。
好容易皇后生产,丽贵妃、祺妃几个相邀去看小公主。就算再不想动,也是人情往来,少不得要出面。到了乾清宫西暖阁,陪着后妃们说些吉祥话,再感慨一声二公主跟大公主小时候一样漂亮。璷妃就打算告辞回去。临走时,才听祺妃问皇后,郑亲王肃顺、威海将军石达开庆功宴与小公主满月酒同一天办,可要注意什么事项。
璷妃刚迈出去的脚也就停住了,竖着耳朵倾听,心里忍不住喊一声:“他回来了?”
叶赫那拉家的女人都是聪明的。前提是,她们要用对地方。璷妃那点儿聪明,当初掩护皇帝失踪时,用的不错。现在,用到打听石达开行踪上,也是游刃有余。难为她想的出来,还从敬事房里偷出一套小太监衣服,混到御膳房送膳太监堆里。好巧不巧,刚好走到石达开桌前。
石达开刚开始,吓了一跳。瞬间明白过来,对着璷妃点头。依旧低头喝酒,不敢有任何失态之处。
璷妃心中失落,也知道石达开素来谨慎,只得放下手中菜肴,顺手压一个金戒指在托盘一侧,借着盘子遮挡,放到石达开酒杯旁。
大殿上人声鼎沸,耳目众多。璷妃不敢久留,眼看送膳小太监们依次出去,只得低头转身。临走时,不甘心再回头看一眼。只见那枚戒指,已经不见踪影。璷妃这才略微满意,顺着原路,跟随送膳小太监大队,出了武英殿。
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御膳房,趁人不备,小心溜走。顺着毓庆宫外小巷,小心翼翼穿过东六宫,直到御花园降雪轩,找到贴身女官,这才长出口气。女官们伺候着换回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