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迹,她后来洗了许久,却也洗不掉,怕是永生都要印在上面了。
左悠然把发上的玉簪拔了下来,细细一对,图案果然几乎是一致,也不知是事有凑巧,还是谁有意无意而为之。难道是慕容瑾吩咐别人打造,然后悄悄混进那些嫁娶的首饰之中的?逃婚那日,她是伤透了他的心了。用他送的簪子,抵着脖子威胁她回去。
罢了罢了,这些前尘往事,还想来做什么!她与他,今生注定无缘。
一个是中秋时与慕容瑾一人一个的木娃娃,木娃娃依然是笑容可掬,可是他们早就物是人非了。那日他们牵手逛花灯会,那种温馨的感觉,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
最后一个,是她生辰之日,慕容瑾送的礼物,他的贴身玉佩。她犹记得他说,这玉佩,只能赠与他未来的王妃。当时,他们都以为她会是他未来的王妃,不料世事弄人,她竟然成了太子妃。
她用拇指细细摸了摸那羊脂玉上面的花纹,那是极好的玉,触感冰凉滑腻,纹理清晰。她微微叹气,把玉佩放入袖中,寻个时候她该去拜访李贵妃,顺便把这“无意中拾到的”玉佩物归原主才是。
是她,负了他。
叹了口气,左悠然把盒子阖上,又唤了雪绫进来,让她放好,最好是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雪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依言放好。冰清这时也把茶泡好端了进来,又见气氛凝重,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奇怪的给雪绫打眼色,雪绫摊手做出一副不知状。
她们知左悠然心情不好,便也退了出去,在屋外讨论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我也不知道呢!方才小姐让我打开柜子,放了本书进去,又吩咐我不得将这本书拿出来,当时神色已经是有点不对了!”
“什么书啊?”
“我没看清楚,没有封面的,小姐仿佛不想让别人知道似的。”
“这么神秘?”
“后来小姐看到一个盒子,把盒子拿了出来,就让我们退下了。可能是盒子里装的东西……”
“盒子里装了什么啊?”
“我知道,我之前见过,盒子装了以前小姐最爱带的木簪,还有一个木娃娃,还有一个玉佩!”
“会不会是跟……”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忽然了然。
“唉……难道小姐还没忘记……”
“嘘!你忘了吗?不可乱说话!”
“噢噢噢。”
她们细声的说道,浑然未觉角落里的人影,正在偷听着她们的话语。
晚膳过后,左悠然吩咐雪绫把凤鸣琴拿了出来。凤鸣琴原先是晋皇赐给左梓骞的,只因欧若容善抚琴,左梓骞便给了欧若容,后来慕容飞烟入门以后,欧若容便收起了琴,甚少弹了。中秋那晚听慕容凌提起丞相府有这么一把琴,她好奇之下便问了她娘,她娘便把这凤鸣琴拿了出来,让她保管。婚前她曾用这琴与欧聿扬及慕容瑾合奏过,她大婚之日,这琴便也随着她一同嫁入宫中。
雪绫把琴摆放好,冰清泡了茶,雨溪也把今日做的糕点端了过来,几个丫鬟围着圆桌坐下,水月三人依然是拘着礼不敢坐下,只是在一旁站着。
左悠然素手芊芊在琴声一抚,凤鸣琴那柔情的声音便是缓缓流淌而出,在场众人心中皆是一动。三个丫鬟并不曾听过凤鸣琴的琴音,第一次听得如此柔软的声音,心中竟然有莫名的情愫在漂浮着。
左悠然微微阖了阖眼,睁眼之时,美妙中略带凄哀的琴声已从琴中扬逸而出,她轻启红唇,浅吟低唱道: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再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离笆外的古道我牵著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就一次成熟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再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再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离笆外的古道我牵著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唱完这首《东风破》,左悠然低着眉沉默了许久,方才弹琴唱曲之时,一直都在回忆之前与慕容瑾在一起的种种,心中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之感。自此以后,她便不要再想起这个人,与过去一刀两断吧。
沉思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来,发现几个坐着的丫鬟们眼角皆有泪意,而初夏哭的犹为凄切。这凤鸣琴原本就极容易激起人心底的情感,而她又唱的极为动情,冰清几人虽然被琴曲所触动,但毕竟从小到大的遭遇并不糟糕,而初夏自小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又曾遭受过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虽然跟在左悠然身边当个丫鬟,心情几乎已是平静,没想到这首略带悲戚之意的歌曲竟撩拨起心底莫名的悲切。
连旁边站立的向来情绪隐藏的比较深的水月、清歌、向晚三人眼角皆湿,左悠然诧异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姐……”冰清哽咽着说,“小姐的琴曲有说不出的惆怅悲情,听得奴婢心中难过。”左悠然再扫向其他人,她们皆不做声,只是点头同意冰清之言。
水月也上前一步道:“娘娘,奴婢们在宫中也并非没听过好曲,但娘娘这琴弹的好,歌唱的犹妙,那词意境既有惆怅悲戚之意,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之感。所以,奴婢们才失态了。”
“不打紧。你们都去喝口茶润润喉吧。”左悠然略略抬头,示意她们去桌上倒茶。
水月正要摆手,冰清已把茶倒好递给她道:“水月姐姐,不用客气,小姐叫你喝,你喝就是了。”说着,又给清歌向晚各倒了一杯递给她们。
初夏清了清嗓子,终于能勉强发音:“小姐,奴婢失态了,奴婢先出去洗个脸,顺便再拿些糕点进来给大家。”
左悠然点点头,初夏便默默退下。初夏出了门,把门阖好,这才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抬头发现慕容凌竟伫立在门口,烛光昏暗,她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亦是能感觉到他那股强大到几乎能让人不能呼吸的气场,与略带惆怅与愤怒的心情。
“殿下,你来了?奴婢帮你通传一声。”初夏转身欲入门内,却被慕容凌阻止了。
“不必了。”慕容凌声音低沉的说道。
“那……”
“不要告诉她本宫今晚来过。”慕容凌吩咐了一句,转身便走了。
今日在马车之中,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向前迈了一大步,他忙碌完朝中之事,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寻她,继续今日在马车之内未完成之事。他想着今晚要把她吻个天昏地暗意乱情迷,然后带领她共赴巫山**,共享鱼水之欢。怎知才到门口便听到她如此悲情之歌,什么“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所以,大婚之日,她便是如此的心境么?
离愁、孤单, 所嫁之人并非二皇弟而是他,竟然令她如此痛苦么?!
还有什么“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她心中竟有如此想念二皇弟么?!
她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他才是她的夫君,才是她这辈子的归宿,而并非二皇弟!
他原本满腔的热烈,被这么一首回忆甚浓的曲子瞬间浇灭,再也燃不起任何邪念。
左悠然……你究竟要折磨本宫到几时?
第一百六十八章 纳为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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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纳为心腹
见丫鬟们的心情都被这曲子影响了心情,左悠然也不好再弹些什么悲情的曲子,只是随意的弹奏了一些安静宁神的曲子。
许久,有些累了,正准备吩咐璇芝服侍她睡下,又想起今日慕容凌在马车之内说晚上要来收拾她,心中一紧,心里想着若是醒着的时候便也还好,她肯定能想法子赶走他,不让他得逞。若是她已睡下,他趁她不注意爬上她的床,又是黑灯瞎火的,他要是来硬的,像今日那般吻得她险些理智全无,他对她又是志在必得,她吃不准是否还能推拒他。若不是在马车之内,她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虽然有些困意,也强撑着,又让雨溪拿了本医书,便坐在那里仔细研究了一番,不知不觉看得兴致勃勃,也全然不觉夜已深了。
几个丫鬟们皆有了困意,璇芝上前劝道:“小姐,已经夜深了,还是早些歇下,明日再看吧。”
左悠然答应了一声,又吩咐道:“冰清,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要来?”
冰清奇怪的问道:“小姐,如此晚了,还会有谁会来呢!”
小姐难道是在等人?莫非是太子殿下?
可是那日小姐才把殿下赶走的啊!
左悠然有些不耐的说:“你去看看便是了。”
冰清点点头,出去看了一会,又回来禀告:“小姐,没看到有人要来。”
“嗯。”左悠然心中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怎地,只是这慕容凌说好了要来,竟然连人影也没出现,他的公事竟然要忙到三更半夜?
罢了,不理会他了,那么晚了,他怕是也不会过来的。思及至此,她便让冰清服侍她睡下。
初夏看她如此异样的举动,心里暗想,小姐莫非是在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方才确实来过,可是在门口却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