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然醒来,已是日晒三竿,她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酸软,原本打算起身,却又无法用力,呻。吟了一声,再度躺下。
帘帐外面的璇芝仿佛听到了动静,细声的询问着:“小姐,你醒了?可要奴婢服侍你起身?”
“嗯。”她轻哼了一声道:“等会吧。”
半晌才动了动身子道:“进来吧。”
她任由着璇芝和水月两人服侍她穿衣洗漱,水月扶着她泡了温汤,说是慕容凌起身吩咐的。
提起慕容凌,她不由自主想起昨日放浪形骸的欢。爱,脸上不由得一红,也不知道昨晚她们都听到了什么。
她们脸上倒没有任何异常,或许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恩爱,或许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泡完温汤,左悠然细细翻阅二十年前宫中之人领取人参鹿茸等药材的记录,因为记录太多,她只能逐页翻阅,挑取有可疑的地方。
左悠然正是看册子看到头晕脑昏之际,水月从外头匆匆赶进来,脸带喜色道:“娘娘,好消息!”
左悠然闻言精神一振:“快说!”
水月道:“奴婢命人寻找已经遣散出宫的宫女,寻到了一个,如今在赶往京城的途中,不需几日便能到京。”
左悠然欣喜道:“希望她能给些关键线索给我们吧……”
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贵妃身边有个宫女唤作丝桃,她也是当年皇后娘娘的宫婢。如今又是近身服侍李贵妃之人,她绝对知道所有内情与秘密!
若是能让她说实话……
绝对比其他线索来的更快!
看了许久的册子,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又回了床榻补眠。心中暗自懊恼,下回再也不能这般折腾了。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她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惺忪的睁眼:“你回来了?”
“嗯。”慕容凌轻应了一声,掀开锦被,将她拥入怀中。
左悠然在他怀中蹭了几下,待神智清醒了些,将今日水月所言告诉他,又道:“若是有法子让李贵妃身边的丝桃说实话便好了。”
慕容凌抿了抿唇:“这并不难。”
“嗯?”左悠然等待他发话。
“只需调查一番便可。任何人都有弱点的。”慕容凌的大掌探入锦被,小心的揉捏着她的大腿内侧:“还疼么?今日仿似很累的样子。”
她脸上一红:“不疼了。”
他眼睛一亮:“所以晚上能继续了?”
她嘟嘴,不满道:“殿下,房事有度,不如我们制定一个规矩。以后隔日行房一次……”
慕容凌瞬间堵住她的樱唇:“你刚刚说什么了,本宫听不到……”
“以后……唔……”
“听……不……到……”
……
今日霍贵妃很是高兴,因为她原本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冷宫,没料到今日皇上竟请了她到御书房,当她精心妆扮了一番,走到御书房时,发现不仅是她,还有太子,太子妃。李贵妃等。
她被这阵势弄的有些莫名,心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那件事……
待她坐定,皇上轻咳了一声,对左悠然道:“太子妃,你可以开始了。”
左悠然点头道:“一月前。我发现皇后娘娘的死因有蹊跷,于是翻阅了皇后娘娘生前的记录,皇后娘娘生前身体一向健康,却在临盆当日大出血而亡,当中必有怪异。”
霍贵妃脸色微变,抬头看去,李贵妃的脸色也是一闪而过的别扭,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我翻查了皇后娘娘的医术记录,当中的药物并无不妥,那就证明,如果有人想要加害皇后娘娘,一定是自行领取了易于流产的药物,在临盆当日加入皇后娘娘的药中,我翻查了二十年前的记录,却发现,霍贵妃娘娘,当时领取过人参、鹿茸等药物。”
霍贵妃正欲辩解,左悠然却继续说道:“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我找到皇后娘娘宫中的一位宫女,她说当时贴身服饰的宫女李千依,曾中途离开过,当然,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李贵妃脸色一变,却按捺着不动。
左悠然继续道:“我细细想来,皇后娘娘的仙逝,最大的得益者是谁,想来想去,却只有两人,一个,是与皇后娘娘眉目中有几分相似的霍贵妃,一个,是皇后娘娘生前的贴身宫婢,李贵妃。”左悠然的目光转向她们道:“皇后娘娘去后,宫中,只有两位娘娘获得了皇上的宠爱。若是说有人谋害皇后娘娘,必是两位无疑,可是,我一直找不到证据,证明两位就是当年的凶手。”
霍贵妃脸带恼怒:“既然你拿不出证据,今日你将我们唤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凭空污蔑我俩?”
左悠然轻笑着摇头,道:“丝桃,你出来。”
李贵妃脸带惊怒的看着她的贴身宫婢,今日原本说身子不适向她告假,如今却从暗处走了出来,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丝桃,你将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
“是。”丝桃应道:“奴婢原是承乾宫侍奉皇后娘娘的,二十年前,奴婢偶尔见得李千依,也就是如今的李贵妃娘娘鬼鬼祟祟的朝霍贵妃娘娘的宫里走去,奴婢心存疑心,便跟着李贵妃,不料却见得霍贵妃的宫婢给了一包东西给李贵妃,奴婢原本想告知皇后娘娘,却被李贵妃发现了我,用银子收买了我,她说她并无加害皇后娘娘之心,所以奴婢便没告发她……谁知皇后娘娘竟在临盆之日去了,奴婢才想起那日之事,只是李贵妃给了奴婢好处。所以……”
丝桃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奴婢自知隐瞒不报乃是死罪,求皇上放过奴婢家人,千错万错,皆是奴婢的错!”
皇上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磕头的丝桃。将目光转向李贵妃和霍贵妃:“事到如今,你们俩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皇上!”两人惊恐的跪下:“请皇上切莫听这贱婢之言,她是有心要陷害臣妾啊!”
“哼!死不悔改!”皇上重重的哼了两声道:“想不到你们两人竟然如此狠毒的心。加害于朕最心爱的妻子,即使将你们千刀万剐,也难泄朕的心头之恨!”
“皇上!”两人颤抖的求饶:“皇上饶命啊!”
“来人啊!”皇上已经片刻不想听到她们的声音,见到她们的样子,想起心爱的惠儿,更是痛恨两人的狠毒:“将这两个谋害皇后之人拖出去,处以凌迟之刑!”
“不要啊——”两人极力反抗。尖叫声划破了长空:“皇上饶命啊——”
尖叫声很快便消于长空,皇上身心俱疲,仍是撑着精神对左悠然赞了一句:“太子妃,做得好。”
左悠然低头:“这是儿媳的本分。”
皇上知晓了整件事,仿佛一下苍老了不少。他疲惫的挥了挥手道:“都退下吧,朕想静静。”
慕容凌与左悠然领命退下。
一边朝东宫的方向走着,左悠然一边看着慕容凌的侧脸,这件事虽然于今日终于水落石出,但她知道,慕容凌的心,一定不好受……
她的手悄悄握住他的大掌,想要给他一点温暖,他没回头。却是反握住她的小手。她忽然开口道:“殿下,悠然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容凌侧头看她,她微笑不语。
……
“殿下可还记得这个湖?”两人并肩站在湖边,左悠然侧头问道。
慕容凌点头道:“记得,中秋之日,我们在此点了水灯。”
“那殿下可还记得殿下在纸上写的字?”左悠然继续问道。
“记得。是紫陌。”慕容凌凝神看着她。难道她今日准备告诉他?
左悠然不再看他,将目光放向远方:“殿下不是一直好奇紫陌是谁么?今日悠然便是想要告诉殿下,紫陌,就是——”
“紫陌,就是悠然。”
慕容凌有些诧异,却又觉得很自然,但当中仍有一切不解。
“紫陌,是悠然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名字。在那个世界,紫陌有自己的爹娘兄长,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很不同。某一日,紫陌醒来,却发现自己变成悠然……”左悠然顿了顿,问道:“殿下,可懂悠然的意思?”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慕容凌还是点了点头。
“以前的悠然,不知魂归何处,以前的紫陌也不知如今怎样了……”她眸中有些淡淡的失落。
慕容凌将她拥入怀中:“你便是悠然,悠然便是你。你便是紫陌,紫陌也就是你。”
左悠然窝在他怀中不动:“也许这很难理解,却是真的……殿下,你可相信悠然这番荒诞的话语?”
“相信,你说的话,本宫都相信。”这一下忽然明了,为何她突然性情大变,却没被人替换过。只是他当然无法想象到她已经换了个芯子。
“这个秘密,原本悠然想保守一世的,不过,悠然并不想瞒着殿下……”
慕容凌更加收紧了手臂。
左悠然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道:“但这个,都不是悠然今天的重点,悠然今日是想告诉殿下,皇后娘娘,她如悠然一样,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慕容凌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你如何得知?”
左悠然解释道:“皇上寿辰那日,跟悠然说了一些皇后娘娘的小事,皇后娘娘的想法与悠然有些相似……那些想法,是悠然那个世界的人才有的,所以悠然万分肯定,皇后娘娘与悠然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所以……”她轻轻抬起右手,揉散慕容凌眉中的皱褶道:“皇后娘娘她并没有离我们而去,她如今,一定在另外一个世界,活得很快乐。”
“嗯。”懂了她的话,他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他的母后,在另一个世界,一定活的很快乐。
而如今,他也拥有了心爱之人,他也是幸福的。
母后,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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