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谢你。”
那衙役手一拱,又看向乔飞,“这位姑娘,请问,陈氏几人是在您这里住吧?”
乔飞抿唇一笑,“在后头呢,去找吧。”
没一会,看着刘氏等人被衙役赶过来,甚至连刘氏怀里的孩子都没漏掉,那孩子被刘氏抱在怀里,似是吓到,张着小嘴哇哇的哭。
乔飞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心软,朝着八妹使个眼色,八妹却是低下了头!气的乔飞瞪她一眼,这坏丫头——
她是想让八妹把那个孩子接过来。
这样就可以顺里成章的让八妹留在家里。
可这坏丫头竟然不理!
或者说,是八妹故意不接她的碴。
她只能看向空青几个,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在家里吧,至于那个孩子,你去问问刘氏,她若是乐意,你们就把孩子拉过去,若是刘氏不放心,就让她带着。”
“是,主子。”
刘氏看着走到她跟前的空青,黑了脸,她她一脸的戒备,“你说什么,把我儿子放在家里给你们带?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再说,他还是个孩子,我又能把他怎样?”空青很是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她看向刘氏,无声的叹口气,“你这一去,堂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都说不定是自身难保,你还带着个孩子?要是他被吓坏了怎么办?”
“……”
“娘,给她吧。空青姐姐会照顾好弟弟的。”王宝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了眼憋着嘴玩自己手指的娃,也是叹了口气,您放心吧,空青姐姐不会对他怎样的。等您从堂上回来,再带他就是。
tang“
“可是——”刘氏很不舍得,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儿子,再看看大儿子,最后,落在空青脸上,正想说什么呢,前头那几个衙役一声怒喝,“折腾什么的,赶紧走。耽搁了时辰,老爷怪罪下来,你们负责的起吗?”
“给她吧。”还是王庆祥开了口,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这些天来他想了很多,面对着陈氏这些人,面对着自家娘子,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心里后悔——
自己就不该轻易的过来这里!
不然,就不会被人利用。
走到现在这种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地步。
也不会突然间就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事。
如今,更是要上公堂打官司。
看了眼神色平静的乔飞,他心头一悸。
这个孩子得多伤心?
平静下头,隐藏的是彻底的绝望吧?
不过,胡思乱想的同时,王庆祥心里也多了几分的疑惑,这个孩子,当真不是自己的女儿?他娘亲说的话,能信吗?
“你不用想了,她还真就不是你女儿。”陈氏吃的一声笑,极没什么形象,披头散发的从人群里挤出来,对着王庆祥冷笑两声,竟是吃的一声吐了乔飞一口,“你就是个野种。没爹没妈的野种。”
乔飞一把拽住额上青筋都要跳出来的凤西楼,到了现在,她本以为很是难过的心思,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没哭,而且,竟然还在笑!
“你拉我做什么,这该死的老太婆。”
“你和个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
“她骂你。”
“疯狗还想咬我呢,难道,你也想咬疯狗一嘴还回去?”乔飞这个时侯还有心思开玩笑,对着凤西楼勾唇一笑,轻声的劝着他,“别气了,不都是这样的,依着咱们的实力,怕是会更惨的。”
“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般委屈。”凤西楼真的想一巴掌拍死那个老东西,可想他心头的怒意!
正堂上。
乔飞看着被人请过来的周夫人,微微一笑,福身见礼,“女儿见过娘亲。”
“丫头起来。”
对于乔飞的态度,周夫人很是满意。
当她身边所有人都在说,乔飞这丫头肯定会选择弃她而不顾的时侯,甚至连槐花几个都存了这样的想法时,唯独她坚定的信任乔飞。
她知道,乔飞不是那样的人。
特别是在看到乔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
她便觉得自己猜对了。
乔飞说,她担心自己。
乔飞说,让自己保重,不管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周夫人活着,日后她们的机会不是还很多?
活着,才是有希望不是?
从那个时侯起。
从那一天,见到乔飞的那一刻起。
周夫人原本的心思更加坚定了几分。
她要活着!
活着,好好的活着。
和乔飞在一起。看着乔飞嫁人,生子。
如今,看着乔飞被几名衙役带上来,却是神色坦然,眉眼淡定,盈盈浅笑的上前给她行礼,她心头一暖,脸上的笑意愈发璀璨几分,“丫头起来,娘亲连累了你,可娘亲如今也不说那些外道的话,是非自在人心。咱们且等着官老爷还娘亲一个清白便是。”
“娘亲说的是。女儿陪着您。”
谁看了不觉得这是一对亲母女?
便是越长青,都不禁咪了下眼——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一刻,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自己身侧生活了十余年的这个继妻了。
真的只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因为另有内情,所以,周氏才把这个丫头当成眼珠子般疼着,宠着,而不是因为,周氏和这个丫头的关系,比如说,亲母女?
这个念头一起,忽然就抛不开。
可越长青却又不想去想。
p》
试问这个世上,有哪个男人乐意自己头上的帽子是绿色的?
“周氏,越大公子告你淫秽,有私生女,不配为周府宗妇,本官暂且接下这桩案子,旁边坐着的乃是你们越家宗中族老,你且说说看,可有什么辩解可说?”
“妾身正大光明,无话可说。”
官老爷微微皱了下眉,才想着说话,宗老之一黑着脸站起来,“周氏,你可敢和那个贱丫头滴血认亲?”
“有何不敢?”
“只是,若是证实我和她不是亲母女,又能如何?”周夫人微微一笑间,抬手指向越成亭,“越大公子,你可要有话说?”
“若她不是你女儿,本公子给你道歉。”
“这不够。”周夫人微微一笑,眼底却尽是冷意,不带半点暖意,把她的名声给弄的这么脏,折腾那么久,就给自己一个道歉?
这天下好事都被你想着了吧。
做梦去吧!
“那你想要做什么?”
“若是你错,我要求和你父亲和离,日后,我再也不是越家妇!你可敢答应,可能答应?”
“我不答应。”说话的是越长青,脸都黑了,恶狠狠的瞪向周夫人,“你竟然想和我和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周夫人扬扬眉,一声冷笑,“我的夫君,可以不疼我,可以不疼我,甚至可以为了婆婆而冷落我。可是!”
“可是,我的夫君却得帮我能撑起一片天!哪怕,这一片天是那样的小,那样的弱不经心,可在我看来,只要有,足够。”
“而你,做到了什么?”
眼底嘲讽掠过,周夫人抬手指向越成亭,“当你儿子在外头一再损坏我名声时,你做了些什么?你只是听之任之,甚至是由之!”
“你说,我要你这样的夫君做甚?”
“周氏,你胡闹。”
周夫人直接无视越长青铁青,黑沉沉足比锅底的脸,她扭头看向主位上的官老爷,“还请老爷给妾身做主。”
“这个,本老爷晓得了。”
惊堂木一拍,他瞪眼看向越成亭,“刚才她的要求,你可答应?”要是不答应,趁早退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才是最合他心意的!
“回老爷话,我同意!”
“……”
乔飞在一旁挑了下眉,越成亭竟然真的同意滴血验亲?她叹气,心里却是飞快的转着各种念头,寻思着对方的有机可乘。
最后,她皱了眉。
到底对方会在哪里动手脚?
“娘,您——”
“丫头你过来,今个儿,让咱们母女两人在这里,就证明给某些人看看。娘说过,你是娘亲的义女,娘喜欢你,自然就是喜欢你。”
“女儿知晓。”
官老爷在上面惊堂木又是一拍。
啪,“周氏,乔飞,越成亭,你们三个可都同意滴血验亲,是也不是?”
“回老爷话,是。”
“即这样,那就验吧。”
约有一柱香功夫后,有人端来一碗清水,一柄匕首递给周夫人,衙役挑高了眉,“周夫人,您请。”
“我,我——”
周夫人倒是很麻溜的把血给刺了一滴。
碗里,乔飞也依样画葫芦的刺了一滴进去,在众人翘首以待的眼神里,两滴血瞬间就溶合在一起!
哗。堂上一片哗然。
越家族里几乎都炒闹起来。
“这个贱人,竟然敢偷人——”
“愧咱们还把她当成宗妇,这个不要脸的。”
“对啊,回头把她的名字给持出去,不配上咱们的族谱!”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乔飞却是凛然不动,只是眉眼间那一抹凛冽,却是让人看的心头生寒!
她上前两
步,拱手,“老爷,小女有一个请求,还请大老爷成全。”
“你说。”
“我想请官老爷您也在这水里滴入一滴血。”
“啊,为何?”
“还望老爷成全。”
“罢了,依你就是。”那老爷微微起身,走至堂下,手里的匕首合拿起来,轻轻一刺,一滴血落入水中,而后,在大家的眼神注视下,慢慢的,竟然和乔飞,还有周夫人两人的血彻底溶在了一起。
他大吃一惊,顾不得刚才的伤口,指着那碗,“这,这是怎么回事,本官和你们,可没有半点的关系啊。”这位官老爷都快哭出声来了,不带这样的啊。
他真和这对母女没关系。
为什么溶的却是他的血?
“天呐,老爷的鲜血竟然溶进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不可能,我相信老爷。”
这位官老爷脸都黑了,比锅底都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