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封书信,你可还有证明你身份的物件?”
“小生……来时遇见盗贼……包裹被偷,只剩下书信而已……”
姚师傅点着头,嘴角略带笑意:“贵公子的哥哥也在静颌,用不用本师替你安排见上一面?”
书生的哥哥?见了不就穿帮了?周小舟连忙摆手,笑说:“不用,不用,以后机会多得事,总是会机会的。就不麻烦姚师傅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姚师傅摆手唤来书童,在他耳边吩咐了一些话。
书童刚出门转个身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位高大壮硕的男子,一看就是有功夫底子的人。
周小舟脑门冒汗,硬挤出笑容:“姚师傅……您看,您这是干嘛?”
“请这位假冒的白公子移驾柴房,找两个人好好守着。等真的白公子来了,看他如何发落。”
“姚……姚……师傅,这肯定有误会。我就是白墨炎白公子,真哒!”
两名壮汉二话没说,走过去直接将她架起。周小舟双腿瞬间离地半米,表情惊慌难掩。姚师傅忽然伸手顿了下,目光锐利的撇向她:“如果白公子今日未到,我们只有把你交给衙门。你拿来的信函,不管是偷的还是捡的都脱不了关系。”
周小舟一听‘衙门’二字就不禁打了个哆嗦。电视里最常演的情节就是两旁拿着棍子的侍卫高喊威武。中间犯人不是被打的血肉模糊,就是十指断裂。
“不……不,你听我说,我认识白墨炎!我知道他在哪,我跟他是朋友,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别关我,也别把我送到衙门。我还未成年,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周小舟大惊失色,心慌意乱的嚷着。
姚师傅面不改色,随意摆了摆手。两名壮汉直接架着挣扎的周小舟迈出红木门槛。
远远的,弯曲的石头路上清晰的传来痛哭流涕的求饶声——
☆、第十四话
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静颌书院的庭院内不时传出哭泣声。一些年长的书生愁容满面,哀怨连连。
“那些年纪不大的小子哭什么?我们这些年纪长的都没说什么,真是不知所谓!”
几为较为年轻的书生停止了哭泣,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深感羞耻的低下了头。
“此话差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压力,追求,分量也因人而异。并非年轻人的追求就一定要比年长者的追求轻,也没有不能流泪的道理。”
书生们左一言右一语,不知怎么地又开始辩论起来,以年轻和年长分为两派。
清祥安用余光瞟了眼边上袁斋,见他一直四处张望心不在焉。疑惑的问:“怎么了?从考试前我就瞧你心事重重,在找什么人?”
袁斋听闻立刻收回目光,慌张的摇了摇头。
从进书院后他就再也没看见周小舟,心里不免有些担忧。深怕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又出了什么状况。
清祥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拍手恍然大悟道:“你是在找白书生?不知道他赶没赶上考试。”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怕耽误了时辰就没有等书生,此时还真有点担心他赶不及。
清祥安高抬着下巴,四处瞄着。袁斋见状连忙双手握拳借机说道:“我这就去打听打听。”
“不要误了第二次考试的时辰。”清祥安点头吩咐说。
“知道。”
袁斋收回双手,转身走出休息的庭院——
一个时辰前
周小舟被人五花大绑仍进了柴房,嘴巴用粗麻绳狠狠嘞着,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哼哼啊啊的吭叽。
“你老实的在这呆着,休想逃出去。等考试结束后自会有人送你去衙门。”
书童撂下狠话,转身走出柴房。
周小舟心里咒骂着,她都被绑成这样了还能跑哪去?
门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链子声,最后‘咔嚓——’一声,她心凉半截。看来,她现在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昏暗的柴房里,有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衣服里钻,奇痒无比。她想起身蹦跶蹦跶,试了几次都摔倒在柴火中。
面对着未知的恐慌,室内的狼藉。周小舟一时难过,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自小骄纵任性,为所欲为。她老妈跟她说心有多大,这个世界就有多大。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不管成功与否,家人永远都是她的依靠。
如今呢?家在哪?亲人在哪?她老妈骗她。不管这个世界有多大,她想要的始终是属于她的那片小天地。
她想她的那个单人床,想她的奥特曼的羊毛毯,想闭着眼踹踹上铺的木板,喊她姐。跟她说:“姐,你睡了么?咱俩聊聊呗?随便聊什么都行。”
她想喝碗她爸炖的猪脚汤。他总说里面胶原蛋白多,美容养颜,整天追在她屁乎后面喊:“儿子,来,多喝点,再喝点。这可是好东西……”
她也想跟老妈再比比CS,虽然她总是输,但她想听她赢了后的得意笑声。“哈哈哈……儿子,瞧瞧,你老妈不减当年,你还差远嘞!”
她以前从来就不觉得他们有多好,甚至大多的时候她都嫌他们烦,啰嗦。如今剩下她一人,她才明白什么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在这里她什么都不懂,烧火可以把衣服烧着。少爷和书生谈论诗词,她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外文似的毫无头绪。
早上秀儿让她拿做案,她愣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一会儿搬凳子,一会儿挪桌子,气的秀儿直翻白眼。折腾了好几回她才知道,秀儿说的方方正正可以放东西的原来是托盘。类似这样的事每天都有,知道的人说她是外地来不懂,不知道的都把她当傻子看。笑的不知道有多讥讽。
她装的悠然自得,不以为意。心里面的委屈又有谁知道。
她发誓,如果这次她可以逃过牢狱之灾,化险为夷。她一定要想办法穿回去,绝对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上帝啊!给她一次机会吧!她知道错了。
正当周小舟沉溺在悲伤的河流中,门外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她一激灵,眼睛睁得老大。
考试完了么?这么快?他们不是现在就要送她去衙门吧?小姐……少爷……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知道她的状况?有没有谁可以救救她。
旧木门被人猛的打开,映入眼前的依然是刚刚那位书童。周小舟催下眼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霹雳啪啦的往下掉。
书童在门前定了一下,忽然侧过身子弯腰说道:“白公子,请——”
白公子?难道是书生?周小舟瞬间忘了哭,眼睛死命的盯着门口。
白布袍帘一甩,白墨炎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迈进柴房。
如果人的目光可以用电炮衡量,那么此刻周小舟的眼神绝对有一百瓦。那是看见英雄的目光,是绝望中看见希望的光芒。
白墨炎瞅了眼全身都是粗麻绳的周小舟,转身对书童说:“你先出去吧!这里我会处理。”
书童恭敬的弯腰退下,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说:“白公子,第二场考试就快开始了。姚师傅不希望你再错过这场。”
白墨炎点了点头,双手握拳鞠了一躬。
破旧脏乱的柴房内只剩二人,白墨炎走到周小舟跟前蹲了下来。
周小舟躺在柴火中一个劲的扭动,示意他快帮她松绑。哪知他瞧她一眼叹口气,再瞧一眼摇头叹气。不知在为难什么。
周小舟心里咒骂着想,这臭书生终于抓到机会整她,怎么可能会帮她。她太天真了,死的不要太难看哦!
“你可知你坏了我的大事?”
周小舟自知理亏,默默的闪开他的目光。
“你知道我是太保大人的幼子了?”
周小舟迟疑了一下,还是陈恳的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太保大人究竟是多大的官,但从今天这种情况看应该是满有势力的。白书生有背景,她怎么就没瞧出来呢?
白墨炎连着叹了好几声气,颇为沮丧的说:“你知道我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吗?我孤身一个人上路,盘缠被人偷了都有报案,认可做奴隶都没有向任何人求助,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想安安分分的做个普通书生,如今却被你给搅了局。你说这事儿我该怎么处理?”
她嘴巴被粗麻绳勒着叫她怎么说?周小舟晃着脑袋,示意她根本说不了话。
白墨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拽起她上半身,解开了她脑后的绳索。
短绳掉落在柴火中,她张开嘴巴动了动。还好,还好下巴还在,她还以为被人嘞掉了呢!她用舌头舔了舔疼痛的嘴角,一股血腥味让她皱了眉头。
“我承认我偷了你信函是我不对,可别的事你别往我身上赖。你那封信函我没打开看,是书院里的人打开的。你爹是太保大人也不是我说的,是他们告诉我的。这跟我没关系。要赖还得赖他们。”
“如果你不偷了我的信函,你会知道么?如果不是你打扮怪异,引人注意,他们会心声疑惑追查么?本来此事只需走一个过程,如今却要澄清,解释。我爹是姚师傅的弟子,他自然会帮我瞒着,其余的人得知我是太保的儿子,多少也会顾及几分不敢乱说。”
周小舟缩着脖子,两眼直勾勾的瞅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顾及她么?
“如果我放了你,你会不跟少爷小姐说?秀儿彩儿?东南西北?袁斋?”
白墨炎半眯着眼睛,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气。他是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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