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炎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半晌,无奈的点了点头。说:“你让她们下去,我喝。”
周小舟向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她们立刻便散了开。
“两千两,你玩的太过分了。”白墨炎起身,忍着怒气低沉的说。
周小舟将桌子上的酒杯摆了整整一排,瞅向他说:“我知道你生气,我就是故意的。”
白墨炎盯着她的双眼,想从中寻觅些什么。
周小舟没有闪躲他的目光,反而抬高了下巴,义正言辞的说:“从一进百花楼,你的眼神里就不时透露出蔑视与厌恶。你瞧不起她们,甚至不想让她们靠近。可我告诉你,这些女人也是人,她们也有感知,也有自尊。面对着你们的冷眼脸色还得笑脸迎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么?”
姑娘们垂下了肩膀,眼角含着泪光。
“她们是妓|女,肮脏、虚荣、淫|贱,人人可以践踏。我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没有人天生就是妓|女,也没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谁不想托生福贵人家,谁不想有个相公疼爱。这里有多少人是身不由己,又有多少人是被逼卖进来的?!她们没有偷没有抢,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何来淫|贱?!虚荣?!至于肮脏,那就更谈不上了。她们是来这挣银子养家糊口,而你们却是来这消遣的。她们比你们高尚多了。你没资格瞧不起她们。”
姑娘们愁绪的垂着眼眸,听着她说的话胸口不由得一阵酸楚。她们自知身份低贱,内心的自卑,让她们都没有勇气走在街道上。她们之所以努力卖笑,阿谀奉承,受尽欺凌,那也是希望能早日筹够银子赎身。那些银子不是白来的……
白墨炎本想继续反复,刚想要开口责备周小舟。恍然发现四周的姑娘们竟都在默默的掉眼泪。不知怎么地,他反而觉得惭愧无地自容了起来。
“喝吧!喝了罚酒大家就原谅你!”周小舟憋了眼酒杯说。
白墨炎自知自己酒量不好,十几杯下肚准保得倒。但已经被顶在这了,又有何办法?
他吸了口长气,端起酒杯连着干了十二杯。再一抬头,脑袋一沉倒了——
☆、第二十六话
白墨炎一倒地,房梁上的袁斋就有点安奈不住了。因为,他恰巧看见周小舟不怀好意的笑。
阴谋,这绝对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姑娘们将白墨炎抬到了里屋主房。清祥安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呆愣着没动。周小舟抬着脑袋,笑容满面地冲着屋顶上的人儿招手。
“来啊!下来啊!难不成你打算一直在上面呆着??”她故作无辜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袁斋迟疑了一下,双手一松,从横梁上轻松跳下。眼神防备地看着四周的姑娘。
“少爷,你瞅瞅袁斋那眼神,好像人家姑娘们能把他吃了似的。”周小舟撇着小嘴,打着小报告。
清祥安扇着坠玉纸扇,瞧了瞧袁斋,又瞧了瞧周小舟。默不作声。
袁斋扫了眼四周,面无表情的说:“别让她们靠近我,否者我绝不客气。”
姑娘们集体瞅向周小舟,似乎在等待她的命令。
“放心,你跟书生不一样。他那是闷骚故作矜持,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你会武功,我怎么敢惹你。万一你一气之下把我打残,我冤不冤啊!”周小舟拿眼睛斜了他一眼,一屁乎坐在椅子上。
袁斋见状也坐回原位。
“袁斋,我敬你。真心的。”周小舟举起桌上的酒杯说。
袁斋瞅着她,迟迟未动。边上的蕙兰直接将酒杯举到他面前,笑吟吟的说:“爷,请用。”
袁斋将酒杯推开,一本正经的说:“我的责任是保护少爷的安全,酒就免了。”
蕙兰还想再劝说被周小舟伸手制止住。她放下手中的酒杯,拄着下颚感叹的说:“你们瞧瞧,袁大爷不但长的俊,做派端正,为人还特有原则。你们在这遇见过这样的男人么?是不是世间难找?”
她冲秋菊使了个眼色,秋菊立刻笑说:“是,您说的没错。袁大爷身材高大壮硕,看得小女子我望穿秋水,恨不得……恨不得……”
周小舟故意问道:“恨不得怎样?”
秋菊媚眼一抛,害羞的说:“恨不得扑上去啊!直接撂倒,让他出不去这百花楼。”
袁斋脸颊通红,瞪着忍笑的周小舟。
“秋菊,你真有眼光。我跟你说,男人那最重要的就能力。就拿刚刚醉倒的那个来说吧!那一扒开里面就是一堆骨头,肉都是软的,搞不好比你们还嫩呢!可袁大爷就不一样,一扒开那叫个健硕,魁梧。肌肉跟石头似的坚硬,肩宽腰细。一抱起来别提多有安全感了,踏实懂么?”
“哎呦呦,你说的我心都痒痒了。”秋菊晃动着双肩,不依的推了周小舟一下。
周小舟继续忍笑地说:“你别瞧着他面冷,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其实他内心火热着呢!从来就不对女人发火动手。今儿咱们来百花楼,那也是他提议的。千万别被他的假面蒙蔽了双眼,好男人可遇不可求。”
袁斋的面容从黑到红,从红又到白,双拳越握越紧。傍边的蕙兰收到了秋菊的眼色,板着脸不悦的说:“秋菊,姐妹的男人你可抢不得。今儿可是我坐在袁大爷的边上,你得有个先来后到。”
秋菊笑着抹搭了一眼,噘着小嘴取笑地说:“你们瞧瞧,都说这世间男子重色轻友,殊不知其实女人更是。怎么地,你还想跟我比划比划,论个输赢不成?”
蕙兰一手搭在袁斋的肩上,一手摸向他的胸膛。眼神带着挑逗地说:“还用比么?我能给你那个机会么?”
捂嘴忍乐的周小舟笑的几乎都要岔气了。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故作伤感的说:“哎呀,要说跟袁大爷比人气真是自找没趣。快快快,你们赶紧都坐到袁大爷的身边,好好伺候着。”
秋菊刚要起身,袁斋忽然‘啪——’的一声拍桌而起。
“我去方便一下。”他忍着怒火,转身朝房门走去。
周小舟眨着眼睛瞅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迈出了房门才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刚刚瞧见没,他耳朵都红了!我敢保证一时半刻他肯定不敢回来。”她辛灾乐祸的说。
“有那么好笑么?”清祥安板着脸,挑着眉毛轻声问道。
周小舟尴尬的收起笑容,瞧了眼四周说:“姐姐们,你们先出去一下可以么?什么时候袁大爷回来了,你们再进来。”
听闻,姑娘们起身走出了房间。
“你到底在耍什么心机?”清祥安半眯着眼睛问道。
“心机?什么心机?我没有啊!”她刻意躲开他审视的眼神,故作沉静的说。
清祥安不信的看着她,冷哼道:“说吧!这么费尽心机的把人赶走,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心事被看穿,周小舟羞涩的低下了头。
她的目地其实非常的简单,在别人下手前先下手,先占先机。
“少爷……”
“嗯?”
“少爷……”
“有话直说。”
周小舟咽了口吐沫,鼓起勇气问道:“少爷,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我的意思是说,我、袁斋、白墨炎,我们三个人当中你比较喜欢谁?”
清祥安被问的有些糊涂,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她。
“打个比方吧!如果你被人关在一间房里,身边只允许留下一个人,你希望那个人是谁?”
清祥安想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回道:“袁斋。”
周小舟一愣,摇着头说:“不是,不是。我问的不是你想让谁救你。是你想让谁留在你身边陪你,能说话,能让你觉得心安,被关一辈子也没关系的那种。”
“如果是在你们三个人当中选,还是袁斋。”
周小舟不愿相信的睁大了双眼,激动的说:“其余两个人得死。”
“那更得是袁斋了。”清祥安理所应带的回道。
周小舟失望的垂下了脑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她就是不信邪非得听他说出口不可。
“少爷,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么?我,我怎么办?我死了也没关系么?”她拍着胸脯,心碎的说。
“袁斋跟了我将近十年,你们满打满算才跟了我半年。有可比性么?”
原来是青梅竹马,她输给了时间??!
“少爷,时间代表不了什么。关键在于心意,心意你懂么?”她眨着小眼睛挪着椅子,看似不经意的靠近。
“少爷,人与人的情感不光是简单的相互信任。最关键是人的心,爱慕之心,懂么?我跟你说,像袁斋这种男人压根就不懂风景。你端杯酒给他,他都得合计合计有没有毒。我就不一样了。我谅解女人,懂得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比如: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会给你肩膀让你依靠。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想法子逗你开心。把你放在第一位,任你打骂,这些我都可以做到。真的。”
她将小手搭在清祥安的肩上,轻轻抚摸着。。
“肩膀?你的么?就你这肩?”清祥安拿着扇子点了两下她的肩膀,有些好笑的说。
“我这肩怎么了?我跟你说,我现在虽然称不上是宽厚的肩膀。但再过几年那就不一样了。真的!我现在还在发育期。”
清祥安冷哼了声,无情的破开她的淫爪。
“作为下人把主子放在第一位,任打任骂是应该的。难不成你对我还有二心?